殿内,四周都烤着火炉,温暖如春。
床第间,男女尽情挥洒着汗水,面上尽是沉醉。
尤其云初起,似久逢甘露,妩媚的眉眼间覆着浓郁的春潮,红艳的薄唇轻启,溢出娇软的喘声,手上紧紧抓着女子的手,似风中漂浮不定的风筝,另一端,需要有人牵引着,才能安心。
过了良久,战火才停歇。
两人身上裹着一条毯子,云初起有些累,枕在女子肩窝里,闭着眼,显得恬淡,嘴边携着柔柔的笑意,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幸福中,唤了一声,声音透着情事后的沙哑,“陛下。”
凤炽天的手轻轻摩挲着男子身上的细腻肌肤,听得男子的唤,她眸底极快地掠过一抹痛楚,嘴上慵懒地应了,“嗯?”
“每天都这样宠幸初起,可好?”云初起抬眸看向凤炽天,眸中流露出痴迷。
“只要初起想,朕自然求之不得。”凤炽天一翻身,就覆在云初起身上,吻了吻他的眼眸。
“陛下,还有我们的轩儿,您究竟想何时将她推上太女之位?”感觉女子的唇离开自己的眼眸,云初起才再次抬眸看向她,含着缱绻的爱恋,散不去,化不开。
“目前朝中百官多数站在麟皇女的阵营,有些困难,不过,麟皇女一直未归,便是目前最佳的理由。”凤炽天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唇畔的笑意显得自信张扬,“麟皇女若没了,朕膝下就只有轩儿一个皇女,朕不将皇位传给她传给谁?”
“那初起等候陛下佳音。”云初起幸福地笑了,抬手攀上凤炽天的肩膀,笑意转为妩媚,仿佛专门降世惑人的妖精,“陛下,刚才初起伺候得可好?”
“自然好。”凤炽天不假思索地答曰,伸手拂了拂云初起耳边凌乱的发鬓。
“那陛下可要再来?”云初起邀请道,语气娇软,妖媚的眼微微挑起,流转着蛊惑人心的光彩。
“求之不得。”凤炽天笑了,眸中早已燃起欲火,几乎吞噬她的灵魂。
说罢,她就低头问向男子的唇,疾风骤雨般激烈,手在男子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点下一簇簇旖旎的爱欲之火。
不一会,两人再次合二为一,殿内的暧昧气息渐渐浓郁。
然,这殿内春意融融,殿外却是寒风瑟瑟。
不仅洛安,就连七月,都冷了面容,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闯进里面将床上那对狗男女乱刀砍死。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七月心疼地看向洛安,压低声音询问道。
殿内那对男女的对话已悉数落入她耳中,她听着,只觉得心寒。
里面那个女子真的是陛下么?
真的是那个处处为自家主子着想的那个陛下么?
听她口气,分明巴不得主子永远别回来,这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皇位传给轩皇女殿下,怎会?
怎会如此?
陛下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才短短几个月,她对主子的态度来了这么个大反转?
“七月,我们先回去吧,需从长计议。”洛安眸中隐着难言的伤痛,声音透着一股由衷的无力。
说罢,她对一众暗卫打了个她要离开的手势,就径自往宫外急速窜去。
她虽看不清殿内床上那对男女面上的表情,但她很确定,里面那个女子就是她娘亲,那容貌,那声音,那口吻,分明就是她娘亲的。
而且看里面那情形,娘亲哪里像被人控制了?分明是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可正因为如此,她就感觉心头好像梗着一根刺,不拔,痛,拔了,更痛,难受得厉害。
娘亲,你到底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
难道你已经舍弃我了么?
若真如此的话,你为何还在派兵寻我?
难道只是做给世人看的?
你其实根本不想把我找回来,是么?
七月连忙跟上,心情很沉重。
她能感受到主子的失落和悲凉,这种事,恐怕换任何一人,经历了,心里都无法好受。
本是对自己而言至亲至爱的亲人,却突然有一天不屑自己的存在,甚至对其而言,自己已成死物,极大的反差造就的痛苦一定是撕心裂肺的。
若可以,她宁愿陛下之前别对主子那么好,也许主子心里能好受些。
一出宫,洛安和七月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六月人呢?”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面面相觑。
洛安直接拿出无音哨吹了一下,想联系上六月。
却不想,等了半天都不得回应,洛安蹙起了眉,七月面上染了焦急,求助性地看向洛安,“主子,怎么办?我妹妹她平时贪玩,但在这种正经事上她不会胡来的。她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会无暇顾及你对她的呼唤。”
“我明白,她现在可能还在宫中。”洛安望向皇宫的方向,眸底掠过一抹沉思。
六月可能已经暴露,她若回去救她,可能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若这样的话,她对外界的刻意隐瞒岂不都白费了?
可六月是她的手下,更是与她一起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姐妹,她怎能见死不救?
不管了,还是去寻她吧。
想到此,洛安对身边的七月道了句,“进宫。”就立马一窜,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七月连忙跟上,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然,还没越过宫闱,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匆匆飞了出来,后面跟着洪水猛兽似的,而此人就是六月。
她一边飞,还一边回头看身后,一脸惶恐,就连洛安和七月已经飞到她前方她都不知晓,幸好洛安手劲大,随手一拽,就将仓皇而逃的她抱了个满怀,落到了一处屋顶上。
六月吓一跳,抬眸见是洛安,才松口气,但她没有从洛安怀里退出,而是伸手抱住洛安在其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嚎,“主子,我被人欺负了。刚才我差点被她弄死,幸好我反应快,才逃了出来,否则我今晚小命得交代她手上了,呜呜……”
洛安眉间溢出心疼,手上安抚性地轻拍着六月的背,哄小孩般哄着,“乖,不哭不哭,现在没事了,有主子我在,怎会让你出事?”
对六月,她心里突然生出了愧疚,因为刚才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救与不救她之间犹豫了,实在不该!
“妹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七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六月,突然,她发现六月的衣袖破了一块,那处手臂上正汩汩地流着血,散着血腥味,她急了,“妹妹,你手臂受伤了!需及时处理一下。”
洛安听此,连忙松开六月,抓过她的手臂看了看,蹙起了眉,“怎么回事?”见七月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欲给六月包扎,她连忙将六月的衣袖全部撩起,配合着七月。
“呜呜,还不是被那个女人用剑砍的,还有我的脖子,一定留着她的手印,我刚才差点被她掐死。”六月苦不堪言,想起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
“六月,先别说话,回去后再说吧。”洛安听出六月话语间流露出的疲倦,心里不是滋味。
“嗯。”六月乖巧地应了,见手臂上的伤被七月处理好,她对其道了声,“谢谢姐姐。”
“妹妹,你现在可还有力气?要是没有,我背你回去。”七月疼惜地看着自家妹妹,心里一阵后怕。
妹妹是她此生唯一的亲人,要是没了,她该如何是好?
“不用,我还有点力气,不然也不可能从那女人手里逃出来。”六月故作轻松,不想麻烦自家姐姐。
“那先回府吧。”洛安面色沉重,径自往下落去。
一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申音,见洛安一行人过来,脸色均不是很好,她一惊,问出声,“殿下,陛下究竟如何了?”
“情况复杂,回去说吧。”洛安先扶着六月上马车,才跟着上去。
“是,殿下。”申音应了一声,见七月也上了马车,就一扬马鞭,驱车往麟王府的方向驶去。
至麟王府,一行人直接去了六月七月的宅院。
有了烛光的照映,洛安、七月和申音才完全看清六月的凄惨模样。
只见她一头束起的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破了几道口子,一看便知是利器划破的,再看她脖子,果然残留着极深的手印,显得无比狰狞。
七月将六月带进屋内打理了一下,并用纱布重新包扎了一下她的伤口,才把她带出来,与洛安、申音围桌而坐。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安开门见山,语气严肃,双目凌厉地望着六月,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虽然六月发生这种事,应该给予同情,但其身为她的手下,落得这一番狼狈得不像话的境地,实在给她丢脸,她表示很不爽。
七月和申音也都盯着六月,静待她的回答。
六月眼眶红了红,委屈地扁扁嘴,就缓缓说起她刚才的经历,“刚才,我去了御书房,见灯暗着,我就知道陛下肯定不在。
但我吧,有这么个嗜好,就是每到一处地方都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顺手牵羊一下。
于是,我悄悄潜了进去,却不想,我才合上门,一把剑就逼到了我脖子上,对方问我是谁,是女人的声音。
我当时真的被吓住了,没想到屋内会有人,愣了一下,结果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那个女人就要取我性命。
幸好我反应灵敏,才躲过了她致命的袭击,之后,我就跟她在御书房内打了起来,但御书房内空间实在太狭窄,我跟她就打到了外面。
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武功修为在我之上,不然我进门的时候也不可能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于是打着打着,我就落了下风。
最终,我被她一把掐住脖子吊起,她问我究竟是谁,我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小命在她手里,不得不答,我就随口胡掰,说自己就是一个小毛贼,想进宫里偷点珍品拿出去卖。
结果那个女人根本不信,想直接掐死我,我当时真的怕了,但我猜到她肯定不是宫里的人,刚才在御书房里估计也干了坏事。
于是我看了眼她身后,叫了声‘陛下’,她惊慌之下,松了手,我就立马逃了。刚开始,她来追我的,我为保命,也不管,死命往宫外飞,飞着飞着就到了宫外,遇见了主子你。”
“你可看清她的模样?”洛安眸底掠过一抹冷意。
“没有,她蒙着面,不过她眉心好像有一点朱砂,那双眼虽冷冷的,但长得还不错,应是个美人。”六月中肯道,心情很不爽。
今晚真是倒霉透顶,她以前何曾吃过这种亏?
“朱砂……”洛安沉吟了起来,敛眉沉思,突然,她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呼出声,“是她!”
“主子,难道你认识她?”七月好奇地望着洛安。
“七月,其实你也见过她。”洛安危险地眯起了眼,嘴畔的笑意渐冷。
“见过?”七月很不解,气恼地看着仿佛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洛安,祈求出声,“主子,你倒是说清楚啊。”
“是啊,那人到底是谁啊?”六月也急切地想知道,心想自己一定拼命练功,然后找那个刚才差点弄死她的那个女人报仇!
申音同样殷切地望着洛安,等着她的回答。
“七月,你难道忘了初次进宫那夜,是谁害你落水的?”洛安意味深长地看向七月,提示道。
无疑,今日差点害死六月的那个女子就是将毓修安插在后宫当线人的幕后主使者,没想到毓修死了,她依然活跃,竟然潜进了娘亲的御书房,一定是想找什么机密的东西。
幸好自己视力好,所以在那夜那么暗的光线下都能看清她额上的一点朱砂,若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毓修好像有唤她为“佼主子”。
此女不简单,于是她特地派人查过额上有朱砂且姓佼的女子。
结果,压根没有这一号人,姓佼的女子里没有额上生朱砂的,而额上生朱砂的女子里没有姓佼的,真特么蛋疼!
“是她!”七月听洛安提醒,就立马想起来了。
那次她也被整得够惨,不仅在水塘里泡了一整晚凉水,还受寒在床上躺了一天。
自跟了主子,她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曾受过这种挫?所以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了阴影,她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竟是同一人!”六月也想起来了,她可记得那次自家姐姐生病晕倒,是自己照顾了她一整天。
“终于想起来了?”洛安挑眉看向六月和七月,忍不住嗤笑出声,含着戏谑,“你们俩不愧为一对姐妹,竟然在同一人手里栽跟头,而且都挺惨烈,一个晕倒生病,一个差点丢了性命,我都不知该说你们什么好了。”
“殿下,究竟什么情况?难道有什么是音不了解的?”这时,申音抵不住好奇发问道。
“你不了解也属正常。”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对申音讲述起了关于那个佼主子的事情。
申音听完,惊得瞪大了眸子,眸中溢满不敢置信,话语间含着怒意,“怎会?怎会有人如此胡乱妄为?实在太过分了!她真当皇宫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游乐场所?!”
洛安无奈地耸耸肩,眸中闪过一抹幽光,“那女人估计就是这样想的,不然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皇宫,各种放肆。”
姓可以改,但额上的朱砂可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所以,她是不是应该把凤天额上长着朱砂的女人全部抓起来,并弄死?
守护皇宫也是身为暗卫的职责,因此,申音起了戒心,郑重其事地望着洛安,保证道:“殿下,你放心,这事音会放在心上,着手调查,势必将那贼寇捉起来,绳之以法!”
“嗯,辛苦你了,音。”洛安欣慰一笑,接着,转移话题,“接下来,还是商讨以后的对策吧。”
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调查清楚她娘亲究竟怎么回事,她甚至在想,若她娘亲真的已经舍弃了她,不在乎她的生死,那她也别客气了,干脆直接杀进皇宫,将皇位夺了得了,然后用强硬手段将云初起和云幻之全部抓起来,彻底毁灭!
可是,她的娘亲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她能感受到娘亲之前对她的好全是发自真心,怎会说变就变?
她实在难以接受!
她好不容易品尝到母爱的温暖可贵,怎能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份母爱就变得冰冷廉价了?
六月、七月和申音听此,立马严正以待,其中申音忍不住问出一直压在心头的疑惑,“殿下,陛下究竟怎么了?你可有看出猫腻?”
“未看出,娘亲还是娘亲,一点不像被控制的模样。”提到这点,洛安心里就疑惑重重,同时难掩失落和伤感。
“主子,我怀疑可能是云贵君对陛下做了手脚,所以陛下才会变成那样。”七月提出自己的猜测,心里其实瘆得慌。
“能做什么手脚?你刚才难道没看出我娘亲甘之如饴的模样?”洛安不以为然,搭在桌上的手指轻叩。
“主子,刚才你跟姐姐到底看到什么了?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六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出。
她受伤的手臂一直垂在身侧,不敢乱动。
坐在她身边的申音连忙赞成地点点头,一脸疑惑,显然也同六月一样的想法。
见洛安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想答,七月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帮她答了,“刚才我们看到陛下正在跟云贵君行房。
而行房过程中,两人的一段对话伤到主子的心了,就是云贵君问陛下究竟什么时候将轩皇女殿下立为太女,而陛下就说朝堂上百官多数支持我们主子,所以有点难。
这还没什么,只是,之后她又说,只要主子一直不回来,便是她想立轩皇女殿下为太女的最好理由。听她口气,好像一点不希望主子回来,也一点不在乎主子的生死。”
“陛下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她不在乎主子了?”六月听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气呼呼地瞪着眸子,鼓着脸颊,为洛安打抱不平。
“这——”申音错愕了,不知该对此事如何置评,看向洛安的双目流露出同情和怜惜。
“坐下!”洛安冷厉地看向六月,命令道。
六月只好乖乖坐回椅上,一边建议道:“主子,要是陛下真的不在乎你了,你还跟她客气什么?!直接跟她对着干吧,我还不信了,依你现在的势力,还怕斗不过她?”
“闭嘴!”洛安声音微沉,濒临发怒。
“本来就是。”六月委屈地扁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就乖乖闭嘴,不再出声。
“殿下,陛下这么做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就在这时,申音出声了,底气不足。
她从小就受身为暗卫应绝对维护当今圣上的思想灌输,无论圣上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妥当,都不该提出异议。
因此,此时出于殿下的立场,她是有觉得陛下实在过分,但出于自己身为暗卫的立场,她还是想维护陛下,极其矛盾。
“所以,我需要继续试探。”洛安眸中流转着算计的精光,轻叩着桌子的手指突然一顿,仿若千钧一发,以剩余的耐心和期盼再豁出去一次,嘴边携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无暖意,“明早,我决定正式归朝。”
娘亲,看到我回来,你究竟会有何反应,我很期待。
……
至三更,洛安一行人才商谈完毕。
洛安与申音从六月七月的宅院出来后,因为两人的宅院在一个方向,就并肩而行。
“殿下,最近可累?”申音望向身边女子的侧脸,眸底隐着复杂的情绪。
“累。”洛安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疲倦,“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会不累?”
“嗯。”申音垂眸,轻声应了,表示已听到。
“音呢?”洛安依旧看着前方,未看向身边浑身都散发着苦涩气息的女子,反问。
“也累。”申音抬眸受宠若惊地看向洛安的侧脸,柔柔地笑了,一双秀目染了笑意,若出水芙蓉般清纯雅致,“殿下不在,怎会不累?”
殿下,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音是如何熬过来的。
若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音,谢谢你。”洛安终于看向申音,对她浅浅地笑了,由衷地感激。
无论这个女子对自己究竟出于什么情感,自己都该感激她,因为这世间,从来没有谁应该对谁好的职责,而这个女子事事助自己、包容自己,自己便应该记着她的好。
“殿下谢音做什么?音自认为没为殿下做过什么伟大的壮举。”申音眸光微闪,心里顿酸涩得厉害,仿佛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恨不得直接抱住身边的女子,向其诉说她内心最真挚的情感。
“无论大事小事,音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但理所当然之余,我还是想跟音说一声‘谢谢’,仅此而已,希望音与我之间的盟友关系能长存。”洛安停住脚步,目光认真地望着申音,解释道。
“殿下……”申音怔怔地看着洛安,突然,她一把执住洛安的手,紧紧地握着,双目殷切地望着洛安,小心翼翼的,显得卑微,启唇,鼓足勇气吐出,“音喜欢你。”
“我知道。”洛安坦然地承认,手上反握住音的手,笑了笑,才说,语气透着几分郑重,“音,若我换个性别,我会接受,但如今,不行。”
“抱歉。”果断地拒绝后,她便松了申音的手,径自往前行去。
申音垂眸看向自己上面仍残留着另外一人体温的手,释然一笑,只是眸中已不自觉地落下两行清泪,湿了她苍白的面颊。
回到自己宅院,远远地,洛安就看见一个男子提着灯笼守在门口。
一袭合身的墨绿锦袍拢着男子修长的身子,他腰间束着玉带,脚踏一双绣着绿叶的云锦布鞋。
如今,因为练武的关系,他已无一点娇弱之态,身形挺拔,一头乌亮的长发均用深色的发带束起,只在鬓角垂了几缕微卷的碎发,显得英姿飒爽,又不失俏皮。
一张白净的面上,一双清秀的眸子含着笑意,如春风。那眉宇受了他神韵的感染,显得温和,若雾中的远山,修长不显厚重。鼻梁俏挺,唇偏薄,但不是如小刺猬和云熙那般显得性感的薄,而是雏菊花瓣那般的小清新,淡淡的色泽,看着十分舒服。
总之,他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能让人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在他笑靥中沉淀、消散。
“安,你终于回来了。”男子看到洛安,就欣喜地迎了上来,灯笼散出的温和光晕笼在他面上,为他偏柔的五官线条添了几分暖意。
“外面冷,怎么不多披件衣服?”洛安执过男子的手,感觉微凉,就责备地看向他,话语间夹杂着关切之意。
“以后我会多披一件。”娄瑞儿也不反驳,乖巧地应了。
即使外面很冷,但心中有个牵挂的人,他便将心思全放在自己的那份牵挂上,自然就不觉得冷了。
“进屋吧。”洛安牵着娄瑞儿往里走去,一边问,“辰有没有醒了?”
“还没。”娄瑞儿摇了摇头,眉眼间溢出惆怅,“逸辰好像陷入了梦靥,很痛苦,需等他自己醒来才行。”
“嗯,今晚我跟你睡。”洛安道了一句,就直接拉着在怔愣中没回过神的男子进了浴房。
从浴房出来后,娄瑞儿就一直红着脸,任由女子拉着他进了他的厢房。
躺床上的时候,见女子就窝在他怀里,无其他动作,他一惊,结结巴巴地问出,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安,你,你难道,不干什么?”
“小瑞儿,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洛安慵懒地趴娄瑞儿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戏谑地反问。
“行,行房。”娄瑞儿乖乖答了,双目羞怯地望着女子。
“看来小瑞儿已经等不及了。”洛安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探去。
“安,你要是真想今晚,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娄瑞儿一把按住洛安的手,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十分紧张。
洛安轻笑出声,一口噙住男子的唇啃咬了一番,才答:“放心,我今晚累了,没有性致。”
说罢,她就往男子怀里钻了钻,闭了眼,“睡吧。明晚我一定不负你所望,好好折腾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娄瑞儿这才认知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想歪了,羞愧得闭了眼,为让怀里的女子睡得舒服些,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唇瓣蹭了蹭女子的发,就安心睡下,心里隐隐期盼着明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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