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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兵分两路(1 / 1)

这次上山我除了带上那把“水连珠”步枪之外,还带了一把很沉实的单筒望远镜,这把望远镜的外套筒是黑红相间的圆筒,望远镜镜筒长度有六十多公分,镜筒外圈写着一圈外文,三节套管相连,镜头的外沿是一个大号的纯铜圆箍,中间的镜头镶嵌在铜套管之上,望远镜的套筒拴着一条背带,方便携带,镜筒上的铜体上也写着一圈外文。是我从外面来收购山货的老客手里用五张狍子皮换来的,据他讲这种单筒望远镜是荷兰人生产的,能看到三、四里地远的距离,平时我当做宝贝一样,这次进山因为要对付狼群才带出来,狼性一贯狡猾,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不敢靠的太近,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我们俩趴在山坡高处隐蔽的灌木丛后面,我用单筒望远镜对野狼谷进行仔细的瞭望和侦查,整个野狼谷周围差不多有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谷底东侧是一大片灌木丛,这样的地形最适合大狼群的隐蔽和安全,谷底西侧有一条小溪,经年都有不冻水流过,谷底的南坡是一个缓坡,从南坡坡底到坡顶大约有五百米的爬坡距离,坡顶是一片很大的柞木林子,能看到从偏西南的方向有条隐蔽的羊肠小道进入谷内,狼这种动物不但勇猛,而且特别狡诈,不会让自身陷入险地,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危急情况能逃命的紧急撤退通道,老人常说“狡兔三窟”,狡狼又何止“三窟”?在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高的西南方向能看到分布着一些大小不同的洞穴,这应该就是狼平时在遇到雨雪天气的时候栖居的狼洞。经过我反复仔细观察,终于在东北方向上一处石砬子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不规则洞口,洞口大约有不到一米的直径,我猜这个洞口应该是狼群进谷以后,为了应付紧急状况而打穿的逃命通道,后面应该能直通野狼谷谷外。我把看到的情况和分析结果对莫日根进行了描述,莫日根又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基本同意我的判断。针对野狼谷的地形我们必须合理分配人手,争取把这股狼群一网打尽,否则一旦让它们脱逃,再想聚歼狼群就很困难了。

我和莫日根悄悄地顺原路返回木屋,把整个野狼谷小溪、灌木、林带、山坡、通道的位置、洞穴的走向用不同实物进行了定位摆放,让所有猎户都对整个捕猎环境的周遭状况有了清楚的认识,根据整个野狼谷的地形特点最后我们决定把所有人手分成两队,一队由我带领七名猎户和十条猎犬在明谷口周围设伏,另一队由莫日根带领十一名猎手和另外十条猎犬在狼群留下的暗洞后面打伏击,尽可能多杀伤大公狼和母狼,有效打击这个狼群最重要的骨本力量。通常而论,人的眼睛在黑夜里基本上看不清五米以外的物体,而狼的眼睛在夜间能清楚看到二十米以外的移动目标,针对狼群善于夜间出击捕猎的特点,我们制定的围狼计划就是:我们在白天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后,在后半夜出动,天亮前在野狼谷谷外开始对狼群进行惊扰,天亮以后从前后两个通道围堵围剿杀,等狼群自乱阵脚后,在狼群处于混乱无序时对狼群的队形予以破坏、分割和捕杀,否则如果夜袭狼群,在目视效果上我们不占优势,对我们有效的围捕群狼也很不利,尽可能大量捕杀群狼的预期也将很难实现。我们所有人对各自携带的猎枪、子弹和弓弩箭支再一次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全面检查。

这次上山我们携带的全部武器包括:一只水连珠步枪、十九只单筒猎枪、二十把弓弩、人手一根杀马棒、二百多发子弹、三百多只弩箭、二十个捕狼用的大兽夹。山区汉族猎户使用的弩一般称作伏虎弩,一把完整的弩箭通常都是由弓、弦、弩臂、弩机牙、望山,悬刀组成,发射时用弩机牙扣住弓弦,机牙后面铸有望山,望山主要是为了提高射击精度,它类似于枪支瞄准星的作用,扳动悬刀,将预先放入弓槽里的弩箭从弩臂中发射出去捕杀猎物。弩弓弓身一般都使用桦木,弓上加臂,弩长约三尺,箭头铁镞长二寸,后为燕尾型刀刃,箭杆长约六寸,箭身一般都是二寸直径的精铁打制,弩臂中装有箭匣,箭匣可同时装填长八寸的铁箭二支,可以一弩同时发射双箭。鄂伦春族猎户使用的弓箭弓背一般是用落叶松和“暴马子”木制作,弓弦最初是鹿、犴、狍子的筋搓绳制成,箭杆是用“暴马子”木或南北条等硬木料制成,箭头早期用鹿、犴骨制成,有了铁以后逐渐改用铁钉制作,箭尾夹有三片羽翎,弓长五尺,箭杆长三尺,箭头长三寸。

我们两队整体上对狼群的打击计划是这样安排的:首先在单筒猎枪射程之外五百米半径左右提前分散埋好十个大型兽夹,这样兽夹可以先撂倒几匹急冲过来的狼,在寒冷的冬天,狼腿被夹住的狼基本上就丧失了攻击能力,等待它的通常都是死亡的结果。等剩下的狼继续奔跑到单筒猎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在大约六十米左右的时候,我们这一组一起使用猎枪对急速奔跑的狼进行正面射击,在这个距离上基本上能保证枪枪命中目标,等距离三十米左右的时候换用弩箭对接近的狼进行第三次阻拦攻击,一旦群狼穿过上面三重障碍和打击近身,可以利用狗群冲击,也可以使用手中的杀马棒近距离与狼搏杀。猎户使用的杀马棒棒头一般都是用铁头包裹,棒长在六十公分左右,棒身一般都有二十公分粗细,棒体都是使用晒干后坚韧的藤条制成,既有击打的劲道还具备良好的韧性,棒尾钻孔后用牛皮制成皮环套在手腕上,方便不同角度击打而且能防止因过力飞脱。绝大多数野兽对于人和枪弹火药的气味十分敏感和惧怕,他们在无数死去的同类身上已经领教了这种靠二条腿走路动物的厉害之处。在这样四重的交叉打击下一般的狼基本都难逃生天了,最重要的是我的水连珠步枪能连续击发五枪,这也是给莫日根那队派去的人手稍偏多的原因。

等大家商议差不多了,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了,所有人一起动手忙乎着做点吃的,吃完晚饭就在屋子里各找地方歇了,好养足精神准备与狼群的这场大战,猎狗喂半饱以后都拴在木屋前的大树上。第二天中午,吃过饱饭后莫日根带领他那组人手先行出发,他们需要走很远的路绕至野狼谷东北方向的山谷后面,在狼群的紧急逃生洞口附近提前隐蔽好,并且还要预先把兽夹分散埋藏好,为两边同时打响围狼战斗的时候做好万全准备,以便于在两个方向上相互支援和策应。我们这一组在他们走后的一个时辰也向野狼谷西南方向的谷口摸进,大约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我们就赶到距离谷口三里地的位置,这里刚好有一片红松林子,我们所有人都在林子中隐蔽起来,防止被狼群里的放哨狼发现。

我和屯子里善下兽夹的蒙古族猎手赤那温依靠林木的掩护继续往前摸进,在距离谷口二里地的地方选好了几个雪窝子,在十五米左右的弧形长度上将十个兽夹子不规则埋好,上面放了些枯枝和积雪做掩饰,等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雪色没有区别之后,我们俩悄悄的退回到我们藏身的林子里等待天亮。我居中间,三个猎户带四条猎犬在我左侧的林子里面埋伏,另四个猎户带着另外六条猎犬在我右侧的一处雪沟下隐蔽,在雪沟前面我们众人用林子里的几棵粗大的风倒木做成了二道掩体,这几棵红松树直径都有两个成年人腰身加在一起那般粗,横卧在雪地上既可以为我们遮挡风雪,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迟缓群狼靠近我们的奔跑速度和跳跃的高度。老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着,凌冽的寒风打着旋、带着哨音肆虐着,忽东忽西的四下狂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穿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无处不在的冰冷寒气,我们猫在粗大的松树后身上都一直在打着哆嗦,为了全屯子父老乡亲的身家性命,我们这些人吃再大的苦也值了,大家躲在放倒的大树后面一边躲避着漫天的风雪,一边抓紧时间缓解身体的疲劳和寒冷,我们一个个都半睡半醒的躲在大树后的掩体里迷糊着,力求与群狼遭遇之后,所有人能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

当天边第一缕晨光射进眼睛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神经都慢慢的开始绷紧,按照先前商议的时间算起来,围捕狼群的时间一点点接近,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终于听到了从野狼谷东北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我从挎在脖子上的那把单筒望远镜里就已经望见从我们前方的野狼谷那条小道里窜出来五、六条大狼,身后更是狼影重重,我马上通知所有猎户立即各就各位,枪上膛,随时能击发的弩箭放在伸手就拿得到的位置,十几把杀马棒散插在靠近各自手边的积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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