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合上电脑,不咸不淡道:“这事,应该问许家怎么办,拿一个死了的人来充数算什么?”
“对!”
林苏苏冷笑:“别跟我说,他们不知道程国风已经是个死人了!”
冯思远:“那天许兴权不是说过吗,八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死了,也合情合理啊!”
“对啊!”
林苏苏皱眉:“思思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顾湛看着林苏苏这棵墙头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许一宁,她的专业知识,应该会帮他做出判断吧!“顾哥儿,顾哥儿!”
“啊!”
顾湛回神,顿了顿道:“冯思远,明天你帮我去见一下许兴权,质问他为什么给我一个死人的,记得录音。”
……夜晚,九点。
孙秋惟从学校出来,远远就瞧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身形像极了许一宁。
走近一看,果然是许一宁,戴着鸭舌帽,脸色有些白。
“你怎么来了?”
许一宁把帽子一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舅舅,我因工受伤了,你要请我吃东西。”
孙秋惟:“……”十几分钟后,两人在路边的小饭馆坐下,孙秋惟心疼许一宁,给她点了排骨汤和炒猪肝,都是补血的。
许一宁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捧着脸,胡扯自己“因公负伤”的事迹。
这个点小店就他们一桌人,菜上得极快,两荤一素一汤。
吃得差不多时,许一宁望向孙秋惟。
“舅舅,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别生气。”
“知道你找我一定有事,说吧!”
“舅舅,我妈有一百万吗?”
“什么一百万,哪来一百万?
你妈……”孙秋惟脸色突变,厉声道:“谁告诉你她有一百万的?
许家?
许兴利?
我告诉你许一宁,你妈不是那种人,我做手术前前后后植皮了三次……”微动作,微表情,眼神中恰到好处的愠色……让许一宁瞬间判断出孙秋惟是不知情的。
她几乎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笑道:“舅舅,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两个月赚了一百万,顾湛给的,来钱还真够快的,就想问问我妈当时赚了多少钱。”
孙秋惟一拍桌子,碟儿,碗儿,筷儿跳了几下。
“许一宁,别以为你现在能耐了我就不抽你,你真要这样……”“舅舅,我把那一百万还了回去,从他公寓搬回学校,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孙秋惟:“……”“啊……噢……好……好……好!”
一把年纪的人又惊又吓又喜,语无伦次的像个孩子,把许一宁心酸的。
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舅舅,我和他没事了,您要不再给我找个舅妈吧!”
孙秋惟脸都红了,“你……你……得意的没正形了,像话吗!”
……在孙秋惟面前“没正形”的许一宁,安安静静的站在车厢角落里,脑子转得比这破旧的地铁快多了。
孙秋惟完全不知情,也就意味着那个一百万的知情范围,只在孙秋怡和许家人之间。
许家说孙秋怡拿了,顾湛说他亲眼看到,顾湛不会说谎,那么也就是说,一百万是真实存在过,疑点在不冀而飞上。
当年孙秋怡的后事,除了孙秋惟外,就是李越父母,他父母也绝对不可能是见钱眼开的人。
再说,八年前的一百万是巨款,越爸越妈……突然,一道光亮照进许一宁脑中,恰好这时地铁进站,门打开的时候,她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沈鑫接到许一宁电话的时候,还在市局加班。
他飞快的从三楼下来,走到门口,许一宁正好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沈队,关于案子……”“许一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鑫左右看看,“走,找个地方坐下来。”
“好!”
三楼某处窗口,赵明初把望远镜一收,喃喃自语,“瞧瞧瞧瞧,这两人已经豁出去了,都开始在市局门口明目张胆了。”
赵明初回到办公桌前,用笔写下几个字:出轨--被抓--分手--藕断丝连--死灰复燃……“啧啧啧……赫瑞文啊赫瑞文,老子替你不值得啊!”
某处,正打算来接夫的某人“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骂:“哪个小呆逼在骂我!”
刚骂完,手机响。
沈鑫温柔霸蛮的声音:“文宝,我问你个事哈。”
这态度,这语气……文宝爽快说:“问。”
沈鑫:“八年前,许家开出一张百万支票给许一宁的妈妈,如果她妈妈没有去兑现这张支票,会怎么样?”
一听就是没见过钱的人,问得没见过世面的问题。
赫瑞文说:“从前的支票有时间限制,在规定的时间如果没有兑现的话,支票会作废。”
沈鑫:“那钱呢?”
赫瑞文:“钱还在对方的帐户里,一毛没少。”
沈鑫:“如果有人兑现,现在还能查到兑现的人是谁吗?”
赫瑞文:“过了八年,不太有这个可能性了,银行一般会定期更新数据库,但如果是VIP用户,应该可以保留十年以上。”
沈鑫:“谢了,我和许一宁刚坐下来,你到哪了?”
赫瑞文:“那丫头缝了八针还乱跑,够生猛的哈,我马上来了,点杯卡布,不要加糖!”
沈鑫挂了电话,“你都听到了吧!”
许一宁眼珠里折出深浅不一的光,“那么,我只需要查一查那两个月他的银行帐户有没有一百万被划走,就能证明到底是谁在说谎。”
沈鑫:“如是你找的关系够硬,还能查到这钱被谁划走了!”
许一宁站起来,“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查出来。”
沈鑫:“要不还是我来吧!”
许一宁摇头:“不用,沈队,这事牵扯到我妈,我必须亲自去查,再见,谢谢你的咖啡!”
沈鑫:“等下,不想听听我这边的案子吗?”
“对不起,沈队,暂时没办法集中精力,这事对我打击太大,如果不把真相弄清楚,我……”许一宁纤细的手指捏着包上的金属扣,轻声道:“我会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