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推开发骚的许哲音,点了根烟。
烟雾中,黑眸向对面包厢看过去,哪知,对面的包厢的门“叭”的一声关上了,只看到门口一双高级订制的皮鞋。
这双皮鞋和市局沈队脚上的皮鞋是同款!顾湛垂眸,把刚抽了几口的烟,狠狠掐在烟灰缸里。
……几分钟后,许一宁刷卡进地铁,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请求加好友,请求的理由是四个字:文哥,长期!许一宁点下同意,然后主动发了个笑脸。
出地铁的时候,赫瑞文的消息回过来,一个惊悚的表情,配上文字:“你是不是把单买了?”
许一宁:“……”没有啊!赫瑞文:“文哥给个忠告哈,抢着买单的女人,一般都嫁不出去。”
许一宁沉默,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顾湛的手笔。
电话响,正是顾湛的,许一宁犹豫了下,接听。
“许一宁,我让你开车上班,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更显低沉。
许一宁心下一颤,“不好意思,顾总,我来大姨妈,注意力没法集中,怕出车祸,所以明天再开。”
电话那头显然顿了顿,“那么……中午的事情有什么解释?”
“需要什么解释?”
许一宁冷笑:“顾总不会认为我在包间里,和男人浴血奋战吧?
您放一百个心,我不是许哲音,您脑袋上的颜色,绿不了!”
说完,许一宁毫不犹豫地挂上电话,心里痛快极了。
……顾湛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磨磨后糟牙,想把手机砸了。
驾驶位上的冯思远扭头,“肥肉抛出去了?”
“嗯!”
“许家会上钓吗?”
“嗯!”
“顾哥儿,你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啊?”
冯思远看了眼后视镜,“被许大小姐的香水给熏傻了?”
顾湛压根不想听人说起这个蠢女人,眼睫轻轻一合,“帮我查一下市一队的沈队这个人!”
冯思远大吃一惊:“查他干什么?”
“照我的话去做。”
顾湛拿出手机刷了下朋友圈,一条五分钟前的朋友圈撞进他的眼睛,许哲音发的:“男朋友送的礼物,太豪了,比心!”
下面配照是那百分之一股权。
顾湛目光凝了凝,收起手机干咳一声,“通知他们,下个星期我要拉升一波闫氏的股票。”
……许哲音的一条朋友圈,一分钟之内,点赞数破百,留言更是多得看不过来。
按她的虚荣心,非得一一回复才罢休,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妈,顾湛让我买进闫氏的股票,说是下个星期有一波涨势。”
“可靠吗?”
“他说的话,比金子都可靠,看我朋友圈了吗,妈你说得真对,只要我听话,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
曹梦挂了电话,立刻让私人财务师调资金买进闫氏股票。
她这边一调动,许兴利那头就得了消息,夫妻二人都有私房钱,也有共同的帐户。
许兴利一个电话打过去,把事情的来胧去脉摸得清清楚楚后,立刻去了大哥许兴权的单位。
许家两个兄弟,一从政,一经商,相辅相成,互惠互利。
许兴权今年五十八,还有两年就要退休,如今已经退居二线。
人一走,茶就凉。
许兴权人还没走,就体会到一波凉意。
他这边一凉,许家的生意也跟着渐凉,再加上银行信贷日益收缩,许氏集团外面看架子还在,股票交易如火如荼,但只有兄弟俩自己肚子里清楚,这些都是假象。
许兴利把女儿的事情一说,顿了顿道:“大哥,要不要弄点钱做一波,做得好的话,利润可观啊!”
许兴权:“他顾湛的消息就一定准?”
“这……”许兴权手扶茶杯,“我始终觉得这人做事有点怪,而且看不透!”
一个人行事看不透,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人心思深,城府深,做事稳。
这样的人,必须得多留一个心眼,更何况还有当年顾锐的事情。
“这一波先看着,不急在这一时。”
“那听大哥的,先看看再说。”
……因为案子有进展,一下午,许一宁嘴角都是咧开的,直到看到老王。
老王一副德高望重老中医的样子,不苟言笑地冲她一点头:“药给你送来了,半个月的量,一天两次,一次一包,按时吃。”
许一宁:“……”来真的?
老王一看她这副模样,直接下狠话:“姑娘,你五脏受损,气血两亏,热毒噪湿,经脉拘挛,不想死,好好吃药,拿去!”
“谢谢你王医生!”
许一宁接过来,份量沉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去。
“瞧瞧,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吃重。”
老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背着手走了。
许一宁想着人家一有名的老中医,大热的天特意给她送药来,药还这么重,心里一感动,追过去,“王医生,辛苦了,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吃饭省了,好好吃药就行,身体才是自己的,别的都是空的。”
许一宁在这话里听出些不一样的滋味来,噎了好一会,低声道:“您放心,我会好好喝药的!”
……根据许一宁有限的医学常识,中药应该是苦的,但她没想到,会这么苦,又苦又腥。
许一宁捏着鼻子喝完,趴在桌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下班前,她去卫生间换了个超大夜用的卫生巾,然后又捏着鼻子喝了一袋温过的中药,剩下的药统统放进办公室的冰箱里。
傍晚,帝都的车水马龙刚刚开始,整个城市,都充斥着行色匆匆的人。
喝了中药,胃里很暖,像塞了个热水袋似的,二十分钟的路许一宁走出一身汗。
老马川菜馆不大,装修得也普通,走道尽头有个包间,沈鑫站在门口抽烟,见她来,点了下头。
许一宁进了包间,反手关门,在沈鑫边上坐下,对面的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
虽然这人没有穿警服,但许一宁一眼就判断出他应该是个警察。
奇怪的是,沈鑫并没有介绍两人认识的意思,把干净筷子递到许一宁手里,招呼了一声:“吃!”
到了饭点,先祭五脏庙要紧,菜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吃了大约十几分钟,中年男人先放下筷子,沈鑫随即递上烟,两人头挨着头点了火,开始吞云吐雾。
男人从鼻孔里喷出烟雾,睨了许一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