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招,脸色骤然有了变化,下意识闪躲之际,埋伏在周围的侍卫全部出动。
池盈初眼里一亮,心里突然有种直觉,钟景松肯定在这附近,她拔高声音大喊:“快,抓住他!”
钟景松阴沉的视线停在林嘉身上不曾移开,那个所谓的珠儿也被绑了起来,他留着她在身边,却从没碰她。
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当时她说家人被林嘉威胁,可自己还没威胁她,她就吐出全部实情。
加上这张几分相似的脸,以前在府上连见面机会都没有,最近却频频在他眼前出现。
像是有人设好了局,专等着他往里跳,他假意对珠儿动容,目的就是让背后之人放松,没想到楚亦妙会配合自己,即便事先没告知过她。
“妈的,你居然骗我!”饶是林嘉再蠢笨,此刻也反应过来,动手要以池盈初做威胁。
池盈初闪身躲过好几下,但看起来惊险万分,钟景松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前欲要帮她。
林嘉手里的剑本是刺向池盈初,他上前要拦,剑锋一转就对他而来,他这般撞上去,连躲避机会都没有。
“小心!”池盈初行动快过思考,下意识去救她,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到她,钟景松用力将她推开。
她只是被划伤了手,倒在地上摔的不算厉害,钟景松将她拉起来。
这下没了拘束,他顿时也没有旁的顾及,让侍卫对林嘉放箭:“今日贼人入府,为抓刺客不计后果,一切罪责由本官承担!”
“你敢!”林嘉强装镇定,眼底划过抹心慌的神色。
钟景松面容冷峻,扬起声道:“我有何不敢?放箭!”
几次三番的情形使他意识到,林嘉不怀好意接近她,若是不将他除掉以绝后患,终有一天他身上胡沾着她的血。
几十只箭射向林嘉,他即便有再好的身手,也难逃众侍卫手中的弓箭,被射成刺猬从墙头掉下来。
他一抬起头,就看到钟景松拿着剑指着他的脖子,珠儿见状要跑,被侍卫拦住,又开始跪地痛哭哀求。
“将她拖下去。”
钟景松听的心烦,起初对她有些怜悯,但后来得知她想害池盈初,那点怜悯就成了浓烈的嫌恶。
“大人饶命啊,大人不是喜欢珠儿吗?为什么……”丫鬟哭声渐行渐远,最后被人捂住口鼻,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林嘉身前插着另几支剑,毫不畏惧的冷笑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但在此之前你还要想想皇上。”
“你若不杀了我,”他目光移向池盈初,话语轻佻,“我日后便强要了她,然后再杀她!”
钟景松眼底隐忍的怒火瞬间迸发,一剑狠狠隔断他的脖子,顷刻间人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池盈初从没见过他当着自己的面杀人,震惊之余不免担忧:“你杀了他,要怎么向皇上交代?”
“他在朝中一无官职二无名分,贸然闯进顺天府,我将他当成刺客杀了,皇上不会过重处罚。”
几个侍卫将林嘉的尸体拖下去,池盈初听着他无畏的语气,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真的行吗?”
钟景松脸上化开笑,捧住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关心我?”
池盈初抽回手,别开视线开口:“我一直将你当成兄长,自然会关心你,林嘉毕竟……”
林嘉毕竟和方郁岑一样,都是暗地里为皇帝办事的人,这副牵强的由头很难应付过去。
钟景松闻言笑容消失,眼里泄出几分嘲讽:“行不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愿不愿意相信,我既然敢做,就必定有打算。”
“嗯。”她转身要走。
钟景松见她没别的话对自己说,忍不住追上去:“你没相信林嘉,是担心他对付我……”
池盈初点了点头:“的确有些这方面的理由,林嘉不是好人。”
她喉咙里哽着一句话,始终没法对他说出来,即便林嘉不是好人,也不该死在他手上。
省得脏了他的手。
“你对那个丫鬟……”钟景松仍抱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等待她的答案。
池盈初从没想过利用他的感情,也与他说过多次,但他对她仍旧是……
她想断了他的念想,又怕会伤到他,不好对他太残忍,就只好装傻,要等他主动放手那一天是不可能了。
“你能看中那个丫鬟也好,我替你高兴。”
“是吗?”他良久后反问出两个字,却看见她点头。
究竟是他哪里做的不对,还是不好,她才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再次听到钟景松的声音:“我放你出去,你要寻他便去罢。”
池盈初脸上分明一喜,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哪怕她是否想要知道,他还是人不许解释:“我和那个丫鬟没什么,因为心里始终明白。”
即便再像她的人,到底也不是她。
池盈初脚步一顿,半天没缓过来,再回头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红着眼眶走出顺天府。
“听说四王爷越狱,皇上正让人找他呢,要是人早些被找到,我们也不行提心吊胆的。”
“你可少说些,指不定就在哪儿藏着呢,万一这些话被他听到,用不了几天全家就没了……”
“陆元白手段残忍,早该有这一天,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
池盈初听到路人议论,上前胡乱抓住两个人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陆元白越狱了?”
对方冷冷看她一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皇上都要杀他,他逃不出上京,就活不了命,你这张脸怎么挺熟悉……”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捂住脸快步离开,这要是被认出来,动静闹大了,肯定瞒不过宫里那位。
途经某个巷子的时候,她倏地被拉进巷子里,看到是个蒙着面的男人,要动手被他按住。
男人身子紧紧压着她,她突然恨自己技不如人,不然也不会被明目张胆的揩油。
“你放开!”
“是我。”男人扯下面巾,露出陆元白那张脸。
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抱住,踏着轻功飞走,到了一处普通宅院里,周围寂静没什么人。
“王爷你还活着?”
“你不也活着么?本王就知道,你干不出殉情这种蠢事。”陆元白傲娇的轻哼,捏着她真实存在,心里才有了些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