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日,实在等了太久了,即便清楚的知道,那女人会连累得他坠入阴曹地府,但那又怎样呢?他温景元此生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如果在感情上都不能随心一回,这日子过得也太没意思了些。
他悉心叠起花笺,收入袖中,身后忽然有一双手轻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夫君怎么还不睡?”
听见那娇滴滴的声音,温景元跟跌入了冰洞似的,浑身都僵住了。
很快,他故作疲惫地扭动了一下脖子,一手拿起搁在大腿上的书卷,一手拍了拍身后人的手背,说:“你先去睡吧,我想再看一会儿。”
谭莺莺听见丈夫的话,不禁有些失落。
他养伤的这段时日,虽暂时放下了公务,可每日不是看书就是作画,倒比从前更忙。
“妾身听大夫说,夫君下午在院里走了一个时辰,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呀。”
温景元轻松道:“我不过才十九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生一回病就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况且,我已经在家静养了快一个月了,也差不多可以了。明日下午,我约了几个朋友去郊外散心,你明早帮我准备些茶点包起来吧。”
谭莺莺急了:“夫君什么时候约的人?妾身和您一块去吧,路上也好有人照顾您。”
“不必了。”温景元淡淡道,“去的都是些有家室的男子,你去怕不大合适。”
“那夫君可要早些回来。妾身再帮您多准备一条毯子,若天气转凉了,夫君记得要盖上,别让大腿着凉了。”
她难得不多做纠缠,温景元扭过头看向她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柔情。只是就这点子柔情可能是出于愧疚,可能是出于怜惜,却独独不是出于爱。
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地板上。这是林宛卿在道观的最后一个晚上,她们打算明日顺利杀了温景元后便立即动身出城,睡前就让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装好了马车。
只是她意外失了眠,便拉着柳儿给她讲了很多前朝灭亡时的事情,还有她的父皇母妃。
刚离开裴府的时候,林宛卿唯恐母体的情绪伤及腹中胎儿,一直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如今情绪平稳了下来,她又开始好奇起自己的身世来。
她从前只知允贤太女是燕贵妃徐氏诞下的庶长女,今日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个比她仅仅小了三天的弟弟,为皇后所生。
东越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若皇后嫡出的子女不堪大用,方可立庶出的子女为储君,可当年她的父皇因为过分宠爱母妃,愣是不顾大臣的反对,册封了她为皇太女。
叛军攻城之日,皇后与她那个可怜的弟弟都死于乱刀之下,让她惊讶的是,她的母妃却是死于父皇之手。
“贵妃娘娘去的那天晚上,奴婢和小姐都在场,小姐哭着恳求了皇上很久,皇上(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