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宣眼睛转了转：“既然是因为她那张脸，那咱们毁了她那张脸如何？只要没了她，我便是最漂亮的，雁王殿下一定会喜欢我的！”
“傻孩子。”俞宛如叹了一口气：“就算毁了她的容貌，等段肃回来了，为了段肃手里的兵权，多半雁王殿下还是会娶她的，所以........斩草除根！”
段宣有些不明白，瞪着眼睛问：“什么意思啊娘？女儿不懂。”
俞宛如只是笑，她年过四旬，但是保养得当，依旧是风韵犹存，当年也是知名的美人，不然也不会凭着一个小门小户的身份嫁给当时已经是权贵公子的段贵了。
“宣儿不需要懂，你只管安安静静的听娘的话，娘一定会让你心满意足的。”她手指点了点自家女儿美貌的脸：“一切就交给娘，娘自会为你谋划。”
段宣虽不知俞宛如到底有什么法子，不过她一向信任俞宛如，也不追问，只是甜甜的靠在俞宛如肩上：“娘你真好。”
与芳菲苑为着后宅和儿女之事头疼的气氛不同，吹雪阁中一片默然。
自然是为今日校考场上，有人射杀段昭不成，反而刺杀了离安县主楚轻盈的事情，段荣和郑玉欣相对而坐，段央在一边奉茶。
这种沉默的气息没有维持太久。
郑玉欣沉不住气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怪我找了金平不成？我要说多少遍，我只是和她夫人去逛了一趟铺子，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段荣生得儒雅，眉目间却有些阴戾，段家三兄弟中，段贵懦弱却圆滑，段肃忠正却太过刻板，都有自己的短板，若说最有政治手段的还要数段荣了，他很能审时度势，政治手腕非凡。
不然就算有段肃在，他当初就算不死，也不会有今天的体面。
多年前，如今的圣上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所以段肃和其交好时，段荣还有些看不上，因为当初段荣拥护的人是先帝的长子，怀德太子。
只可惜段荣还是没算到，最后登基之人会是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腕得以保全，而且如今仕途也十分顺畅。
段荣抬了抬眼皮：“你是只和金夫人逛了一回铺子，可偏偏就遇上昨日刺杀段昭的那个贼人，当时金夫人便觉得他武艺高强，所以将他带回去举荐给了金平，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他说话缓慢，声音却已经开始怀疑了。
郑玉欣当真冤枉，她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己只是照着女儿的意思去见了一回金夫人，至于那贼人的事情，当真不是她安排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要怀疑我对不对！”郑玉欣大嚷道。
段荣望着郑玉欣，他的妻子他了解，郑玉欣粗枝大叶，根本不会安排如此周密的事情。
他的眼光逐渐移到了一旁的段央身上。
段央并不回避，而是欠身道：“父亲放心，事情做得很干净。”
“干净？人已经抓进天牢了，此事发生在荡王殿下眼皮之下，你说干净得了？”段荣皮笑肉不笑，果然如他所料，是段央。
“他大可以把我抖出来，除非他一家老小都不想活了。”段央一字一句，温温柔柔的，任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语气中吐出的却是灭人满门之意。
“你倒是厉害，还真是我段荣的女儿啊！”
段央只道这句话并非夸赞，也不应和，只道：“为防万一，父亲还是找人在天牢里动手吧，反正不管是楚邦昌还是二伯都树敌颇多，出了事也往我们头上想不到。”
“不必。”段荣打断她：“此事是出在两位皇子眼下的，此番动手若不成反而打草惊蛇，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方能择出来。”
段央虽精于谋算，但到底年幼，朝政之事没有段荣清楚，也只能点头。
段荣见段央承认了，也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惩罚对于段央是没有用的，段央和他一模一样，越是罚，她下一次会做得更恨，段荣很清楚这一点。
段荣走后，郑玉欣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担忧的问：“今天的事情你捏住了，那去年骑射的事情呢？那可是你父亲给金平出谋划策的啊，若是金平咬出你父亲怎么办？”
段央：“我能让那人不敢开口，父亲自然也能让金平不敢开口，更何况，父亲不会给金平留下把柄。”
郑玉欣脑子相对简单，虽然自己十足信任女儿和丈夫，但是还是会有点担心，不过她更担心的还是段央，拍拍她安慰：“央儿，你莫怕，娘不会让你履行那个赌约的，我已经跟你外祖父说过了。”
段央一笑，嘴角却有些僵硬。
她从未失手过，不管是取笑骑射压制陶婉仪，还是除掉竞争对手王若，可是为何这一回出了这么大的变数？
段昭在立德堂给她的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段央确定段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是，那又如何？没有把柄，没有证据！
因为校考场上的刺杀风波，所以立德堂最后一门考核兵，推迟到了半个月之后，至于乐和书的榜单也出来了，意外之中，段家六小姐再次夺得榜首。
赌场之中一片哀嚎，豆蔻带了好几个人才把赌场里的银子抬了回来，输的人不认账也没办法，那是将军府的人，而且人家赢的光明正大。
不过楚家居然没来找麻烦，倒是让段昭比较意外，兴许是那楚轻盈吊着狗命，楚家人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质问她吧，不来也好，总不至于巴望着人来找麻烦吧，段昭派人向楚家送了些许礼物过去。
几日后，荡王府。
勾怡盯着聂渊喝完药之后，问他：“苦么？”
聂渊自然哼哼唧唧：“那还用说？肠子里都是苦水！瞧瞧我堂堂荡王殿下，一天天过的都是啥日子啊！”
守在一旁的张朴和勾怡对视一眼。
聂渊皱了皱眉头，对着张朴不怀好意道：“我都喝药了，你来干什么？拿这苦水还不够折腾我？”
虽说张朴也是聂渊的人，不过聂渊不太喜欢见到张朴，就像小孩子不愿意见到大夫一样。
勾怡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聂七，这回给你喝的是糖水。你现在连味觉也失控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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