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临州在姜云姒的坚持之下,还是只能纵马踏上了主街。
虽说凶名在外的摄政王拗不过病患,可他心底里算了笔帐,将其通通算在了姜启之头上。
此番不让那老匹夫连降三级,他就不姓沈!
京城的夜依旧繁华,尤其是这夜市,几乎说的上是通宵达旦,然而此时,众人无心欣赏夜色……
“我没看错吧?那马上的人是摄政王?”
“那是……那是摄政王吗?”
“传言不是说摄政王垂危,已经快不行了吗?”
“我怎么觉得……摄政王怀中的女子好像是……”
“姜云姒。”
观星台上,鹤钦垂眸看着在街上飞驰而过的骏马,他的脸上无悲无喜,辨不出喜怒。
马蹄声被繁华人声湮没,卷起的烟尘却如迷雾般笼罩着街上众人。
沈临州和姜云姒一同出现的消息疯了般传得飞快,不出片刻,就传到了姜启之耳朵里。
“不可能!”姜启之下意识道,“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
她不是已经和沈临州闹翻了吗?又怎么可能和沈临州一块儿出现在街上?而且……据说还要死不活的……
赵伯忙道:“现在外头都传遍了,只是暂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爷可要老奴去查一查?”
查?查什么查?
姜云姒必定是从城北来的,而自己的人现在应该也在城北,只要一查,相府嫡女再次遇刺的事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嘭”的一声,姜启之踹翻了书案,这一刻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可恨千防万防,却还是功亏一篑!
如今他只庆幸自己足够紧惕,就算沈临州生擒活捉了那些人,没有证据,他也绝对查不到自己头上。
“现在满意了吧?”
沈临州看着被自己用披风裹起来的人,也不知问的便掀唇冷笑,“一个姜启之,也值得你如此不要命?”
上一次她以身犯险差点没命,如今又故技重施!
“王爷误会了,我惜命得很。”
姜云姒借着颠簸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她气息奄奄,思绪却清晰,“我只是没料到会毒发而已。”
而已?说的轻巧!
沈临州也说不清自己在恼怒什么,他似乎只是在气姜云姒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她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而自己,也似乎从未真正阻止。
“他们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命吗?他们想要,就让他们来拿。”而她身无长物,也唯有这条命还值得让那些人筹谋算计。
听出了她话里的戏谑,沈临州皱眉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手里沾染的人命更加不少,便是一开始,他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眼睁睁看着姜云姒和丞相府的狐狸们虚与委蛇。
甚至,他一心想要把姜云姒拽下地狱,试探她的底线。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这个人,便差点亲手把自己的性命送出去了。
仿佛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为此,她甚至可以抛弃一切。
如此绝望,癫狂,可不就是曾经的自己?正因为经历过,所以他更明白姜云姒如今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他忍着火气,“我不是给你准备了药?为何不吃?”
姜云姒的声音有些悠远,“做戏,不就是要假戏真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