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如水。
几道黑色的仿佛能融入夜色的人影悄然潜入院中。
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推开姜云姒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忽然,凛冽的剑光划过,剑刃刺入被褥的诡异感觉让黑衣人陡然紧惕。
然而一切都晚了,在他没察觉的时候,一把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血花喷洒,动手的纤容仅仅是皱了下眉头,便不声不响地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了角落。
“是姜启之的人。”姚姨娘可弄不到这样的杀手。
姜云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这样的场景让她回想起在丞相府时姜启之派人刺杀她的那一晚。
只不过那一晚下着雨,而今夜月色正好。
她摸出一枚东西塞到黑衣人的怀中,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清白铺就了一层微霜,也让人蓦地觉得她似一只冷血无情的鬼。
纤容咬了咬牙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从脑海里甩出去,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紧惕道:“今夜的杀手来势汹汹,数量也不少,为免意外还请您随我避一避。”
是了,请君入瓮的计划已经实现,接下来,可就不是姜云姒一个弱女子能掺合的了。
于是她点点头,在纤容的带领下走到墙壁上悬挂的一幅画前,纤容不知做了什么,一道暗门就在两人的眼前出现。
这也是沈临州为什么要给纤容安排一个“邻居”身份的原因。
因为这个房间正好与邻居家相通,用来跑路最适合不过。
许蝉衣也已经在另一头等待,时不时就看一眼暗门,终于,有人走出的暗门。
“大小姐!”许蝉衣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感叹道,“奴婢在这里都能听到那边的声音,真是吓死个人了。”
姜云姒刚想张口说话,却不料呼吸一滞,心中蓦地一阵疼痛,让她霎时间就满头冷汗。
“大小姐!”
这一声叫喊中是满满的惊恐。
在许蝉衣和纤容慌乱的目光下,姜云姒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视线混乱模糊,姜云姒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自己毒发了。
自从离开摄政王府,为了不让外面那些人起疑,更不想让自己的弱点暴露,于是姜云姒就再也没有吃过药,更没有泡药浴。
以至于……
她的身子晃了晃,明明看到桌子就在面前,她想撑住自己的身子,却怎么也伸不出手。
在眼前快要陷入黑暗之际,她似乎听到有人破门而入,随即,她歪斜的身子落入了一个带着月色清冷的怀抱。
“你怎么总是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她似乎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地发问。
这毒发作得凶猛,姜云姒意识回笼之际才发觉自己正在马背上,而她整个人都被身后的人环在怀中。
原来是沈临州嫌马车太慢,亲自带她骑马回府。
眼看着就要错开热闹的大街,姜云姒拽了拽他的主意,“走这条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今晚‘遇刺’了。”
沈临州仅是瞥了一眼,就驳回了她的话,“太绕路,不走。”
奇了怪了,平日里的摄政王有这般冷酷无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