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熊槐态度突然大变,让在场一众人都措手不及,膛目结舌,不知所措。
“哈哈哈!你们啊!芸儿,你跟了我这许多年,还是了解我不够彻底啊!”熊槐回身坐下,哈哈笑道。
李芸一怔,随即笑道:“我明白了,夫君你是要试探他们么?”
“不单单如此。”熊槐挥挥手,笑道:“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虽讨厌绿林中人,但有一人,我却是佩服得紧,那就是现如今的鄱阳湖承夏山寨主王烈,他与我虽是劲敌,但……还有我没说,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他对我有恩,也曾教导过我;我和他,只是立场不同,他坚定要反抗朝廷,而我,却要回报朝廷、圣上的知遇之恩。虽然有些迂腐吧!但这也是我的人生准则,有恩必报!若不然,我和王烈前辈,是能成为好朋友的。”
熊槐此言一出,熊彦、熊存孝还有王振三人都惊的张目结舌,呆呆地发愣,没想到熊槐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却没提起过。
“竟然有这种操作,太离谱了吧!”王振暗暗想着,也是万万没想到熊槐对自己父亲居然这般敬佩。不住问道:“那……那岳父,您今天这倒底是要干什么?”
“哈哈哈!也没什么!”熊槐笑了笑,说道:“一来,是考教考教你们;二来,时隔多年未见故人了,振儿,你与你爹长的极像,性格也像,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傲而不娇;狂而不躁、足智多谋,重情重义。我向来是敬佩这种人。因许久没见你爹了,也有些怀念,你刚说的这一番话,你爹当年也对我讲过差不多的,呵呵!当真是怀念当年啊!”
熊槐说着,双眼微闭,似陷入了沉思中。想起当年自己奉命讨伐王烈,两军对垒,一场场交战,王烈几番以德报怨,欲感化自己……
“呼,爹爹你吓死我了。”熊存孝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从小到大,爹你没跟我们说过呢?”
“现在不是和你说了,你以前还小,跟你说干嘛?时机到了,自然会和你说。”熊槐对儿子的话不以为然,笑了笑,走上前拉了熊彦的手,又拉了王振的手,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笑道:“嫁出去的女儿啊!没办法!你们俩很好哇!生死与共,彼此关照,这才像夫妻,以后要继续保持下去啊!”
王振和熊彦都不自禁的握紧,十指相扣,对望了一眼。见熊彦热泪盈眶,忽地跪下,王振也急忙跟着跪了下来。
只听熊彦泣道:“爹爹,娘,彦儿对不起你们,以后……以后恐怕很难回来了,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请恕彦儿不孝。”
李芸急忙上前扶起熊彦,搂住她,柔声道:“别哭啊!彦儿,你嫁了个好丈夫,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养老送终有存孝在呢!你不必担心,再说,你不是还在这吗?”
“王振哥哥他不日要回江北带兵抗蒙,我也要跟着去,此去不知凶险,故此向爹娘作别,爹娘,再受孩儿三拜。”熊彦挣脱开来,与着王振一起朝父母拜了三拜。
“好了!彦儿,你也长大了,按说你早已到出嫁的年龄了,这三四年一直没给你寻亲,也是想让你找到个如意郎君,这下好了,你和振儿成亲了,爹娘也就放心了!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你日后在振儿身边,可不能给他添累赘啊!振儿重任在身,事务繁杂,你得好好照顾他,这才是做妻子的该做的事,别让丈夫太操劳了!”李芸扶起熊彦,脸上也挂着泪,抚摸着熊彦的脸,为她拭去眼泪,轻声嘱咐道。
“娘……”熊彦大哭一声,王振自然放手,随即扑倒在母亲怀里,泪流不止。
“振儿,我这宝贝女儿以后就真正要托付给你一个人了,她性子也有些刚烈,活泼好动,想法也多,你得多担待,虽然你有抗蒙大任在身,也须得让着她些。呵呵!振儿,你小小年纪,愿意担起家国大义,很是难得啊!我是没想到,吴仁义居然是你灭的,忒地厉害!你在江北发展势力,须得小心,蒙古骑兵来去如风,极难对付,你要注意。另外,我希望,来日咱们翁婿有携手……不,咱们翁婿还有我那亲家王烈前辈,能够携同作战,那才好!痛击鞑子!保家卫国兴邦!”熊槐双手按着王振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王振心下感动不已,眼中带泪,沉重的点了点头,深深拜了一拜。
起身拱了拱手,朗声道:“岳丈,您愿意把彦儿交给我,我很开心呐!女婿定不负重托,一定会保护好彦儿的,另外,若是日后咱们真的能携同作战,那是再好不过了,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您说是不是?”
熊槐听罢哈哈大笑,眼中亦含着泪,朗声笑道:“哈哈哈!正是如此。话说回来,能和你爹结成亲家,能有你这么个女婿,我很开心呐!还有,这封信,是我给你爹的,我不方便见他,这封信,劳你送给他了。”
随着熊槐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振拿过一看,见信封上写着“家书”两个大字,王振心下甚慰,早知道熊槐对王烈是这么个看法,自己也省心多了,不禁一笑。
“好嘞!岳父,振儿定当把信送到。”王振一拱手,敬道。
“好好好!”熊存孝突然拍掌大叫:“这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啊!也是缘分,没想到我们家和姐夫家这么有渊源,这是上天注定了!嘿嘿!爹,您今晚不如就把你那三十年陈酿开了,给老姐和姐夫送行,如何?”
王振和熊彦听了都不禁白了熊存孝一眼,听他前面说的挺好,一到后面……好嘛!敢情还是为了陈酿。
“诶诶诶!别胡说了,我和你姐还没说什么时候走呢!你急什么?话起来,你只是为了陈酿罢了,这也忒让人寒心了,好!既然如此,我们还就不走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也来试试。陈酿你是别想喝了!”王振不忿的挥了挥手,叫道。
“对!就是,说了半天你姐和你姐夫的地位还不如一坛酒,爹,您就是把酒卖了、砸了也别留给他喝!”熊彦应喝道。
二人夫唱妇随,逼得熊存孝无话可说,熊存孝也知自己出言有失,双脸急得通红,摸着脑袋,想要解释:“不是,我不是哪个意思……怎么说呢!唉!这个……”
见得熊存孝语言组织能力,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说出来了也不成句子,众人都不禁哈哈大笑。
熊槐笑道:“行了!存孝你小子也真是的,哪有这么说话的,怎么就有你这个笨儿子?也罢!今晚就给你开一坛三十年陈酿,不过……你只许喝三碗,其他的,就我们喝了,你一滴都别想沾。”
“这样啊!那好吧!三碗就三碗,能舔一口也是满足了。”熊存孝嘿嘿笑道。
众人都知熊存孝爱酒,特别是陈酿,原本以为熊槐这般只让他喝三碗,其他的时候只让他看着,他会不服气;却没想到熊存孝这么容易满足,登时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众人沉默了良久,李芸才出口笑道:“好了,振儿,彦儿,你们俩就在临安再待半个月,也让娘好好看看你们,好好玩一番,再走不迟!”
“嗯!”王振和熊彦异口同声的应道。二人都知,此番离别,未来很难相见了,心下也都沉重,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