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么了?李叔公和你说了些什么?”熊彦走开后,便一直待在后花园的院门口,不准别人进来,一边观察着王振和李捷;不多时,见到李捷离开,便上前观看,见王振有些愁眉苦脸,似笑非笑,表情怪异,不住出口问道。
“啊?没什么事,也就是给我转正思想,聊聊家常罢了。”王振笑道。
嘴上看似没事,心里却越发觉得自己荒唐,自己若是还贪恋这里,不仅对不住熊彦还有父亲王烈等人对自己的期待,更是对不住苏烈、李勇民等深信自己的弟兄。他们几人带着部队在江北抗蒙,极是不易。自己哪里还有脸贪恋温柔乡?再说,自己心思动摇,前番心中所想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了,相信自己的人得有多失望?那些江淮地带的恶霸劣绅,还不得笑掉大牙?
得亏有李捷的一番点醒,加上家书给予自己的动力;要不然自己还是在迷茫之中,越想越是觉得可笑。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彦儿,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了,梁园虽好,却不能久留啊!”
熊彦微微一笑,抚慰道:“呵呵!我就知道你有心事,夫君你有事,岂能瞒得过我?说罢!什么事情。”
王振叹了口气,说道:“彦儿!咱们新婚,我就对不住你了,如今蒙古那边动作不断,我那几个弟兄独力抗蒙,也有些吃力,看来,过不了多久,我该回去了,你会怪我么?”
以熊彦冰雪聪明,早已猜到大半,与王振成亲之前便知难免有此一日。便轻声道:“我知道,夫君你心怀天下,终究不能只属于我一人的,而且如今大宋形势确实不妙,与其坐等被鞑子屠戮,不如果断出击。你忘了,咱们之前这虎口酒店说过的,只求日后能一直陪在夫君你身边,能为你帮上哪怕一点忙也好。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你既要去做大事,那我便也要跟着你,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
王振心下甚是感动,张目结舌,顿了一顿,语重心长的道:“嗯!既然如此,我自然随彦儿你的心意,咱们同生共死;只是,岳父那里,我们怎么和他交代?说谎吗?”
熊彦听了也眉头微皱,苦思一会,说道:“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这样罢!我先去很娘说,让她先去试探试探我爹爹,实在不行的话,那干脆摊牌好了,我想,夫君你不是寻常强人,是要起义抗蒙,这是保家卫国的大事,民族大义,我想爹爹也不会怎么为难我们。”
王振皱了皱眉,叹道:“嗯!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彦儿你了,这才新婚第二日,我也没能让你享多大福……”
“嘘!”熊彦伸出食指,轻轻的按在王振嘴唇上,柔声道:“夫君你别这么说,你是真心对我的,那便够了;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我想,在刀风血雨里经历过一番,才更可以见证我们的爱情嘛!你说是不是,再说,有道是:‘先苦后甜’,知道天象吗?破晓黎明之前的天下是最黑暗的,挺一挺不就过去了?我们是真心想爱的,就更要患难与共才对!”
王振眼中泪珠在打转,紧紧的搂住了熊彦,轻声道:“再说一句,真的谢谢你,彦儿!”
熊彦也紧紧拥着王振,笑道:“我们不是夫妻吗?这有什么?”
……
王振心中有了盘算后,信心也坚定了,午后,趁着郑擒虎等人聚会相邀他之际,便将自己的来历,及将要做的事,如何起义军抗蒙等等尽数和他们说了一遍。
王振言罢,在场数人,除了熊存孝早已知晓外,旁人无不大惊失色,膛目结舌,不知所措。
良久,杨飙出口问道:“那……那王振兄弟你这跟我们坦白,这是要干什么?”
王振叹了口气,沉声道:“我那支起义部队,在江北发展颇为吃力,我这个做主帅的,也该回去了;我此番下江南,本想寻访人才,不成想,人才没找到多少,倒是找了个媳妇。还差点不能自拔,想起来,真是荒唐,连累了彦儿,心里确有些过意不去……不说这个,我和你们说,是念在朋友一场,过几日就要北上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还不如说个清清白白。”
“姐夫!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努力习武,学习兵法谋略,争取早日带兵上阵,日后在战场,咱俩携同作战,定能击破鞑子大军。”熊存孝举杯,豪言喝道。
王振听着虽觉得有些不对劲,说起来像是给死人送行似的,不过心下也颇为感慨。
“存孝,我就要带你姐一起走了,可别怨我啊!对不起,我自罚一杯。”王振略带歉意的道了一声,举杯和熊存孝相碰,一饮而尽。
熊存孝也一饮而尽,笑喝道:“没事!我姐向来有主见,她即嫁给你了,自然会跟着你一起走;不过,你可得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委屈,要不然,我这小舅子可不饶你。”
“呵呵!尽管放心。”王振笑了笑,随后二人十分有默契的碰了碰拳。
郑擒虎听罢,心下甚是惊骇,他万万没想到王振竟是强人出身,又想到他文武双全,在教场拒婚一事,确非自己所能比拟,又是敬佩,又是惊讶;同时也为熊彦感到惋惜。
郑擒虎举杯敬道:“王振兄弟,你虽是强人出身,但言行举止,文才武略,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你年纪轻轻,能在江北有一席之地,起义抗蒙,我是敬佩的紧;和你争夺熊彦姑娘输了,此时此刻,我也输的心甘情愿,无话可说了!我也和存孝一般的说辞,但愿日后战场上咱们能是友军,干!”
“嗯!干!”王振也回敬了郑擒虎一杯,二人齐齐一饮而下。
“杨飙兄弟,温晓虎兄弟,该你们俩了,咱们作个告别,干杯!”王振又倒了酒,朝二人敬道。
“哪来这么多婆婆妈妈的话。”杨飙突然一拍桌子,喝道。
众人都是一惊,但见杨飙举着酒碗,一饮而下,喝道:“王振兄弟,我佩服你,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却又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事!我之前闻之江淮一带有人劫县官,将江淮第一恶霸吴仁义给灭了,当时还颇想见见这位英雄好汉,原来却是你啊!哈哈!这是缘分。刚才你说下江南,没找到人才,这句话我可不依,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也一直想组织义军抗蒙!告诉你们,我亲生爹爹就是命丧蒙古军之手,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如今我手上的基业,我叔父和伯父占了三分之二,我另有三分之一,这样罢!我择日就把这一半产业都卖了,变卖兵器、粮食,我去投奔你,咱们兄弟齐心,共举大事!如何?”
王振大是震惊,惊问道:“兄弟,你……你此话当真?这我可受不起。”
“诶!哪里的话,就是兄弟你不愿,见了你所作所为,我也迟早会这么干的,我这是借着你的力成事,该我谢你才是,莫要推辞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作假之理!”杨飙拍着桌子叫道。
“好!兄弟,话不多说了,喝吧!”王振激动的和杨飙干了一杯。
“嘿嘿!你们都有去向了,俺也不能落后哇!”温晓虎一拍大腿,起身叫道。
“嗯?晓虎兄弟,你要去做什么?不跟着哥哥我了?”郑擒虎问道。
“对不住了,哥哥!”温晓虎拱拱手,向郑擒虎深深作了一揖,拜道:“哥哥,这数日承蒙你看得起,这大恩,小弟铭记在心!只容日后再报答,俺虽不识得什么字,却也知晓什么叫忠义,王振哥哥此举,正是大义所在!俺就决定跟着他了,身赴沙场!哥哥,日后终有相见之人,可莫要怪俺!”
“没事!兄弟你有此心,做哥哥的也甚是欣慰啊!好了话不多言,干杯!”
“干杯!”几人纷纷喝道,都大笑起来。
楼下的客人,听得楼上喊声,也不禁烦恼,但知道楼上大叫之人是谁后,也只得叹气,道:“罢了,随他们去,忍一时风平浪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