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太子使一条楮白枪, 少年英姿意气风发, 无所畏惧, 欺身上前与大圣战在一处, 你来我往,棍影翻飞,枪风刺骨。
输了。
庄凡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注意了一下时间, 没五分钟,他徒弟就把人家小张太子打趴下了。
也不知道给年轻孩子留点儿脸面, 庄凡嗔怪地想,心里乐开了花儿。
小张太子一脑门子汗,门牙都笑掉了,抱着拳十分钦佩地道:“哥哥好武艺!弟弟十分仰慕!若不是哥哥西去太忙, 真想跟哥哥多学上几日!”
悟空刚要谦虚,四大神将也凑上来了,齐齐道:“好哥哥,如果不嫌弃, 也教我们几手!”
四大将轮四把锟鋘剑, 也跟大圣打了一架,很有车轮战的架势,只是猴子汗都没出,几人便败了, 还不如跟小张太子打得爽快。
大圣心说你们逗我玩儿呢, 这打架不出力, 打着干甚?
谁知小张太子和四大神将齐齐凑上来,说是仰慕非常,非要和悟空做结拜兄弟。
猴子挠挠脑门儿,他现在一听见结拜这俩字儿,就脑门子疼,无他,当年花果山结拜那几个妖王,把他弄怕了,无奈之下,大圣只得道:“咱们兄弟年岁仿佛,何须结拜?真心相交,哥哥也好,弟弟也罢,彼此和乐就好,岂不更自在!”
小张太子见强求不得,悟空又对他们亲切,便也罢了,便拉着大圣去喝酒,与悟空推杯换盏,好不开心。
二十八星宿缠住圣僧不放,国师王菩萨座下这几个围住悟空不休,北方真武祖师手下之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便去找三太子小白龙说话。
五大神龙也端得无耻,非要认小白龙做个侄子,奈何小白龙对他爹一肚子怨气,四海龙王里那三个亲伯伯他都不爱搭理,哪肯再给自己弄五个叔叔出来,只说自己做了圣僧脚力,高攀不起,带着悟忧远远地躲了。
神龙起初不知悟忧身份,悟忘见他们神烦,便很是骄傲地介绍道:“我弟悟忧,太乙真人之徒!人称哪吒三太子!”
果然此话一出,五大神龙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心说这不是李靖的儿子哪吒?好抽龙筋那个?怎地成了圣僧的小儿子?到底灰溜溜走开了,再不敢招惹。
幸有鬼蛇二将出头,给毛毛说些收妖之事,武当山盛景,哄着小猴儿玩儿,毛毛无事,倒也仔细听了,又跟他们玩耍,这一方才没算冷场。
其余又有平日轮值护法的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伽蓝,今日也一同现身,跟八戒这位天蓬元帅叙叙旧,说说天宫往事,讲些旧人旧貌,倒也和乐。
庄凡心里装着事儿,惦记给徒弟讨个公道,应酬了一会儿二十八星宿,说声“自去”,就去找弥勒了。
一见面,庄凡戳戳弥勒肚皮,笑眯眯地道:“胖子还是那么胖。”
弥勒一愣,忍不住也笑了,道:“小子还是那么促狭。”
两人在案几左右坐了,对饮一杯,弥勒道:“怎地就醒了?”
庄凡叹口气,道:“得了场机缘,也不想醒,醒了也不悔。”
弥勒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之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庄凡点点头,自饮一杯,冲弥勒一亮杯底,转开话题道:“上次跟菩提商量什么了,干甚欺负我悟空?”
弥勒见他不肯提旧事,心里了然,知道金蝉必是拿定主意的了,就笑了,道:“难得你竟如此护短!”
庄凡叹道:“几辈子第一个徒弟,命也苦,不护着些怎么行?”又抱怨道,“悟空好不容易脱难,难得抽空去瞧瞧他,大大方方的见就是了,我又不是小心眼子的人,奈何又行那鬼鬼祟祟之事,还把你拉出来当挡箭牌!”
弥勒笑眯眯地道:“他那性子,你还不知,最是别扭。因着悟空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他一直闭关不知,不曾去救他,心中愧疚着呢,不好意思见孩子呢。我也是见他可怜,才去帮帮他。”
庄凡又饮一杯,道:“有甚不好意思!”
说罢偷偷一指毛毛,道:“瞧着那小猴子没。”
弥勒点点头,道:“可是六耳?我瞧着跟悟空一个相貌,只是怎么小上这么些?”第一轮儿的时候,可是跟悟空一般大小,可如今,却还是个小毛猴子呢。
庄凡道:“可不是小,这孩子,刚出世没有几百年呢,是悟空压在山下时才有的他。”
弥勒眼睛一亮,八卦道:“听你这意思,难不成,这是悟空的儿子!?”不对呀,那上次悟空岂不是父子相残?
庄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他,道:“难不成你以为他是悟空跟地母生的?想啥呢你?没喝多你就开始说醉话了!”
弥勒也不恼,呵呵一笑道:“还不是你这话叫人误会!咋,为何叫我看他?”
庄凡道:“弥勒呀,你回去,跟菩提说一声儿,说我抢了悟空,再还他个小毛猴子做徒弟。”
弥勒一皱眉,道:“他能收?一般徒弟,他可看不上,必是机灵古怪的,他才爱呢。旁的都嫌弃愚钝。虽说六耳猕猴也是四大灵猴之一,但这孩子脾性灵气,你瞧着如何?”
庄凡一驻下吧,叹口气,道:“也就是你吧,我跟你说了,这小猴子,乃是悟空执念分,身!”
他回头瞅着弥勒,道:“明白什么意思不?”
弥勒起先没反应过来,点点头道:“若是执念分,身,岂不是真的是另一个悟空了?”
说到这儿,弥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和金蝉说些什么,忍不住蹭地一声,十分灵活地从地上弹起,失了笑面,满脸惊容,瞧瞧庄凡,又去看正在嬉笑的悟空,又瞅瞅正拿着随心铁杆兵和人打闹的小毛猴子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庄凡便招呼他,“来吧来吧,坐吧,瞅你那样子,东来佛祖的体统哪里去了!”
弥勒失魂落魄地坐下,捏着酒杯的手忍不住直哆嗦,道:“金蝉啊,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事谁跟你说的?”
若是真的,那上辈子如来佛祖,是闯了多大个祸患出来,怪不得后来死活都要转换时空,重来西游!
只是这么重大一个消息,怎的他竟一点儿不知?反倒是凡间的金蝉竟得到了消息?
庄凡把酒给弥勒满上,点点头,开口道:“是谛听听来的,地藏怕我等这次再伤了六耳,直接去寻了我,只是我那时正在昏睡,他便直接告诉悟空了。”
弥勒挺直的腰板儿一下子堆委下去,他也不笑了,颤抖着嘴唇道:“那上一次西游,谛听便知此事?”
庄凡点头,道:“知道。”
弥勒还要再问,庄凡不耐心说了,问道:“菩提那老家伙,天天躲在灵台山干甚呢?也不出来走动,我们几个,我可是就他还没见着了。”
弥勒收收心,揉了揉脸,把苍白的面色揉下去,正正神,这才道:“我向前听说个八卦,你记得吧,他有个大徒弟。”
庄凡嗯了一声,摸个素果子啃,道:“你说的可是悟离?”
弥勒便笑了,道:“正是那孩子。”
庄凡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我记得悟离挺讨人喜欢的,精灵古怪,是个好孩子。”
弥勒哈哈大笑道:“小子到了成亲的年纪,正搅得他师父头疼呢!”
庄凡奇道:“相中谁了?哪家的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怎么就头疼了?”
弥勒凑过来,低声道:“你也熟啊,是观音家的小丫头,那个小龙女呀!”
庄凡一噎,把嘴里的果子咽了,道:“这有何好头疼的,叫菩提直接去提亲便是了,不说我们四个当年的交情,不眴那人也很好说话的,若是两小儿真心,岂有不应的!”
弥勒摇摇头,叹道:“唉,一看你呀,就是家里没闺女!这娶媳妇跟嫁闺女可是两码事,观音能答应才有鬼了!这事儿啊,还有的磨呢!”
庄凡鄙视眼看他,道:“我好歹还有几个徒弟,干儿子也有一个,你说说你,一个和尚,倒像是比凡人还懂得怎么做人老爹,像不像话?”
弥勒哈哈笑道:“不但因为这个,你是离开得久了,还不知道,自你走了,地藏发了宏愿去了地府,菩提闭门不出,观音就对菩提好大意见,等闲不待见他呢!”
庄凡奇道:“这却是为何,不眴可不是小性子的人,当年我走了以后,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不成。”
弥勒八卦地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说!”
庄凡给了他好大一个白眼,伸手去戳他肚子,道:“多年不见,胖子还是一肚子坏水儿!”
弥勒摇摇胖大脑袋,道:“久不曾逢,小子依旧满嘴巴促狭!”
庄凡哀嚎一声,道:“还没改了你这乱跟人对对子的毛病啊,这都啥玩意儿啊!”
弥勒突然很好奇地道:“说起来,观音那小丫头,说起话来,跟你这口音贼拉像,是不是跟你学的?”
庄凡摇头否定,道:“我这口音,在这地界儿上说了几年,不是我不是我,肯定另有旁人。”
说不准是哪个东北人,投胎到西海去了呢,搞得好好一条龙,一张嘴一股子大碴子味儿,贼毁形象。
庄凡又问,“那菩提什么个打算啊?就叫俩孩子干等着?万一一着急,私奔了呢?”
弥勒笑得贼贼的,摇头摆手道:“不能不能,我看啊,再过个两天,菩提也该上门提亲了!”
庄凡哦了一声,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天上再过两天?”
弥勒笑眯眯地道:“不错不错。”
庄凡哼笑一声,这是等着他呢,便道:“甭管一天两天的,你回去,先叫菩提来,把这小毛猴子领回去,合该是他徒弟!我不管他要伙食费!”
毛毛听见了,一个冲刺扑过来,唤道:“伯伯!”
庄凡赶紧把他抱个满怀,道:“哎呦我的小毛头!”吧唧亲了一口。
毛毛很是委屈,道:“我吃的不多!”
庄凡哈哈大笑道:“没说毛毛吃得多,多吃些伯伯才开心呢!”
六耳很是委屈地道:“我不想走。”
庄凡揉揉他毛嘟嘟的小脑门儿,小猴毛儿软软的,很是蓬松,手感特别好,耐心地道:“小孩子啊,都得去学知识,学文化,你看红孩儿,伯伯不是把他送到私塾读书去了。毛毛也得去,不能耍赖。”
毛毛一指正在放空的悟忧道:“小哥哥就没学习!”
庄凡笑了,颠颠他道:“你悟忧哥哥也有师父,他是出师了,才叫他师父送到伯伯这里来的!”
毛毛揪着庄凡领子,嘴巴噘好高,低头道:“还是不想去!”
庄凡便道:“毛毛想不想和悟空哥哥一样,成为顶天立地,谁也打不过的大英雄?”
毛毛点点头,道:“想!”
庄凡便道:“那就去啊,伯伯这次给毛毛找的,就是以前教你悟空哥哥修炼的师父,可厉害呢!”
毛毛嘟嘟嘴,道:“悟空哥哥会的,我都会!”
他掰掰手指,道:“七十二变,筋斗云,我都会!”
庄凡就笑了,道:“只会其形,不会其神,毛毛会念法诀么?会背诵心法么?会运行大小周天么?”
毛毛茫然脸,摇摇头,道:“那个我听不见,不会。”
庄凡爱怜地揪揪小毛头的耳朵,心说这个能给你听见,那可就真毁了,各家传承早就流传得便大陆都是了,道:“这次跟着师父去了,便能学了,去了乖乖听话,好好学习,知道么?”
毛毛嘟嘟嘴,哼哼唧唧地道:“不想离开伯伯!”
弥勒在旁边逗他,道:“不怕的,等以后出师了,跟你悟空哥哥一样,再来找伯伯,不就好了?”
毛毛眼睛登时一亮,在庄凡怀里坐起来,看着他道:“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庄凡很是无语,心说本想打算陪给菩提一个徒弟,怎么看着有点儿悬,乃道:“当然可以啊,以后毛毛跟师父学好本事了,能出山门了,就可以来找悟空哥哥和伯伯玩儿了!”
毛毛笑得眯起了眼,搂住庄凡脖子,道:“我会好好学习的!”早学好早出师!
庄凡还能不明白这小皮猴子的画外音?愁眉苦脸地搂着小毛猴儿,拍拍他瘦小的脊背,道:“都是伯伯的好孩子!”
能好好学本事就行啊,以后的事,nnd,以后再说吧!
大不了,跟菩提打一架!
弥勒笑哈哈的,道:“行了,这个口信,我一定给你带到!”
庄凡搂着毛毛,一抱拳,白眼一翻,道:“多谢你哈!”
死胖子一肚子坏水儿!
弥勒笑呵呵的,也不生气。
到底天色晚了,大家和乐一通,跟圣僧拉上了关系,便都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虽悟空等不知这些神将来做什么,庄凡倒是知道,他们不过是想着在自己来之前,先把妖除了,好叫自己师徒此番西去,不再如前次一般耽搁,顺利过了此关而已。
抛却其他,倒也是好心好意。
虽然一切都叫弥勒这个老奸巨猾的截了胡,但弥勒也算厚道,还把他们留了下来与庄凡师徒宴饮,庄凡心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底虽没说破,却也好好地谢过了大家,到叫这些神将十分惶恐,连说使不得。
庄凡便道:“千里奔波,为我师徒奔走,这声谢,贫僧自是应说,诸位将军,心安理得的受了吧!”
到底合十一礼。
诸将连忙回礼,心满意足,纷纷告辞,鬼蛇二将和五神龙自回武当,小张太子与四神将回了泗洲,又有二十八宿各归天府,其余揭谛伽蓝便隐去身形,当值的当值,回天庭的回天庭。
众人逐渐散去,只剩了弥勒领着那些大小和尚,一座诺大庙宇,灯光闪烁,在夜色中缥缈浩荡,十分凄冷寂静。
庄凡回身望去,有些不忍,道:“这庙盖起来不易,烧了可惜,若能在此宣扬善念,度些世人,也算是一场造化,便留着吧!”
猴子听了奇怪,道:“师父,这不是东来佛祖道场?好好儿的为啥要烧?”
庄凡听了暗笑,心说叫弥勒领了也不错,做个真正的小雷音寺,倒也可以成事,免得再有妖魔,于此地作乱,便对弥勒道:“我看悟空说得不错,正好此间也没有佛像,你变做了这案桌上的泥胎,受一份香火,又有何妨!”
弥勒点点他道:“好话都叫你师徒说尽了。”
也不推辞,飞身上了桌案,将这法身化作一尊泥胎,笑呵呵,坦胸露腹,端坐其上。
庄凡也是促狭,亲自捻了一炷香,点燃了,插进香炉,拜了几拜道:“胖子,保佑我心想事成啊!”
弥勒神念于半空中哈哈大笑道:“小子自去吧,成得成得!”带着他那蔫头耷脑的黄眉小童儿,揣着几件法器,回转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弥勒走了,自有小沙弥来请庄凡师徒去休息,庄凡奇道:“你们向前在哪里出家?”
弥勒哪里这么快的速度,找了这许多僧众来此?
悟空噗叽一声笑了,道:“师父,这乃是个小妖怪变的!”
庄凡恍然大悟,他说呢,却原来这都是那黄眉小童儿收拢来的小妖精。
那小沙弥瑟瑟发抖,哆嗦着道:“启禀圣僧,弥勒老爷确实将我等度化了,我等如今,已经皈依佛门,收在弥勒老爷门下了。”
庄凡奇道:“你等有多少人?”
那小沙弥见庄凡只是问话,看起来似乎并未打算将他拉去剜心掏肺,忍不住胆子足了些,答道:“小的等,除却一开始跑了的,此时在这庙中做和尚的,少有六七百,尽皆是些山精树怪,野兽山禽,如今沐浴佛光,再不敢造次的!请圣僧放心住在这里。”
庄凡点点头,他如今艺高人胆大,只不过对方人多,到底不敢大意,晚上时,又叫徒弟跟自己睡在一处,且叫悟空施了迷踪阵,这才放心大胆地歇息。
好在一夜过去,无人打搅,第二日,那沙弥还送来素饼素菜,猴子先抢先拿起来吃了,才给师父布菜,师徒几人用了饭,告别那战战兢兢的妖精僧众,再次直奔西天而去。
只说弥勒,回了灵山,先把那黄眉小童丢去受罚,本想去找如来佛祖,这才想起来,因着要守着唐僧师徒西行,如来佛祖这几日去了天庭,并不在灵山,恐怕得等到唐僧师徒快到灵山了,他才能赶回来,这才罢手,转身飞去灵台山,找菩提报信去了。
菩提正躲在禅室里寻清闲,悟离最近也老实了,知道他和龙女这事儿,等得金蝉师伯回来才能成事,因此也不来歪缠他师父了,老菩提最近无事可做,摸出一个棋盘来,装模作样跟自己下棋,正叫弥勒给逮个正着。
弥勒都惊了,哈哈大笑道:“你个臭棋篓子,还敢自己跟自己下棋,那岂不是越下越臭,赶紧的,收了收了,我这里,倒是有事儿,叫你去忙活哩!”
菩提也不理他,捻着一颗黑棋在那里琢磨,懒洋洋地道:“你还能有啥正经儿事?你那小童子抓回来了?这回把悟空欺负成啥样啊?”
弥勒撇撇嘴道:“就惦记悟空,人家金蝉说了,不还你!”
菩提把棋子儿一丢,气哼哼道:“不用他还,我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啊!我又不是输不起!”
弥勒赶紧道:“收收,收收!赶紧的,怎么说着说着还哭呢!”
菩提瞪他,“哪儿我就哭了!”
弥勒笑呵呵地道:“哎呀,夜半时分无人时,老师父流泪到天明啊,谁哭谁知道呗!”
菩提气哼哼地把手一袖,不理他!
弥勒叹口气,道:“说真的,菩提啊,金蝉叫你去呢!”
菩提气呼呼地道:“少唬我,他现在知道我是哪个!”
忽然他奇怪地看过来,道:“莫不是悟空跟他说了我,那唐三藏要找我去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