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陵药铺出来,这民安街上已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常,不过靳夭夭好似已见惯了,毫不在意的一边走一边计划着还要买哪些东西带回山里去。
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个柔弱女子的哭喊的声音。
“张老板,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重病的娘要照顾,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听到声音靳夭夭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正围着一大群人议论纷纷的,靳夭夭好奇的挤了进去,就看到一名柔弱女子正跪在地上,脸上已是哭的梨花带雨,身上却是穿着大红喜服,还在一个劲的边喊着边向面前的人磕头,额头已泛出斑斑血迹。
“放了你?我花钱买了你你还敢逃跑?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十两买了你的,你爹把你卖给我当小妾,现在你让我放了你,那我的钱谁还给我?你爹倒是拿了我的钱现在人都找不到了,让我放了你?你别做梦了,赶快跟我回去。”
只见女子口中的张老板,长得浓眉大眼,满脸横肉,怒气冲冲,一边说一边伸手拖着女子就要走
“张老板,我根本不知道我爹爹把我卖给你了,他早已抛弃我和我娘了,只剩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我再不买药回去,我娘怕是熬不住了。”
女子死命拖着张老板不走,哭的声嘶力竭。
“要我放了你也成,你把五十两还给我,还了钱我就放了你,哭成这样子娶了你也晦气!”张老板大声说道
靳夭夭听到人群中有知情人说,那张老板原本也就是一个卖水果的,因原配妻子几年来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才花钱买了个小妾,五十两对他也不是一个小数啊,可谁知竟会遇到这种事。
“五十两?我真的是没钱啊!张老板,您放了我,我以后给您为奴为婢来抵这五十两可好?”女子听到要五十两银子,早已瘫坐在地上,着急着回道。
“没钱?没钱就跟我回去,我也不需要下人。”张老板就知道女子没钱,伸手又拖着女子就走。
那女子见张老板不答应,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边被拖着走边哭喊着道:“求求各位好心人,救救我吧,我娘现在还重病在床,等着我买药回去呢?求求各位救救我!”
人群中依旧是议论纷纷,可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帮女子说话,毕竟现在的形势是女子理亏,谁要站出来帮女子说话也就意味着要帮忙还了这五十两银子才算解决。
靳夭夭可算是站不住了,但是该怎么帮这位姑娘呢?自己身上的银子只有刚刚卖药的二十两,看来要想其他办法,想了想靳夭夭已走上前挡住了张老板的路。
“张老板,这位姑娘已说了不知道她爹爹把她卖给你了,现在她爹爹也找不到了,你说你给了五十两买了她,谁能证明呢?有证据吗?”
“你是谁?在这管什么闲事!”张老板一看有人替女子说话,再一看还是一位柔弱姑娘,便大声嚷道
“张老板,你先别嚷,我这话大家都听听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说她爹爹把她卖给你了,那请问你可有证据?空口无凭可不是这个道理。”
靳夭夭现在只是希望这个张老板千万不要真的有证据,那就不好办了!
人群中也开始议论起来,纷纷说道:“对啊,你拿出证据来!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当然有,这就是她爹亲自按下手印的借条。”
张老板一听要证据,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幸好他当时留了个心眼,留下了这证据,不然现下被这多管闲事的女子一闹,自己倒是却成了理亏的。
“来,大家都瞧瞧看看,这可是她爹亲自印的指印,这就是证据。”张老板一时占了上风,声音更大了。
人群一下子没了声音。
靳夭夭一听头就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凑上去一看,果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女子的爹也太不是人了,竟然悄悄把自己女儿卖了,自己就跑了!
但到了这个情形,靳夭夭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纸上虽然写的是清清楚楚,但现在没有人证,谁知道张老板这是不是伪造的呢?”
虽然靳夭夭自己也知道这样说有些强词夺理,但现在她也是没办法了。
“你是哪来的泼皮无赖,一个姑娘也不知羞耻,我这就是证据,你说我这是假的,那你又怎么证明我这是假呢?”
那张老板果然也是做生意的,还是有些机灵,没被靳夭夭几句话糊弄住,只是脸有些涨红,反口怒气冲冲问着靳夭夭。
“张老板你别恼,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法证明谁真谁假,而这位姑娘又不想嫁给你做妾,况且她家里还有一位重病的娘要照顾,如果张老板真的娶了她,也就意味着张老板你要帮她照顾生病的娘,到时候花的钱恐怕还不止今天这个数,张老板可愿意在这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你会照顾这位姑娘生重病的娘?”
靳夭夭故意把生重病三个字说的很重,然后看着张老板
张老板听了一时没接话,靳夭夭又继续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不知道张老板愿意一听吗?”
“折中的法子?你说说看。”
张老板听到靳夭夭说娶了女子后还要帮忙照顾重病的娘,之前就已觉得这女子晦气,现在更加有些疑虑了,要知道他自己家里也不是很富裕,那还能在弄一个重病的人来照顾,现在一听靳夭夭说有法子,就赶忙问道
“依我看,张老板您就做件好事,大度放了这位姑娘,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刚好有二十两银子,算是给这位姑娘赎身的,张老板您看这样可好!”靳夭夭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二十两?太少了,我可是给了五十两的。”张老板原本已有些动心了,但一听夭夭只有二十两,马上又坚决不同意,那五十两对于张老板已是很大一笔钱了。
“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最少四十两,四十两我就放了她。”张老板看上去是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又才开口说道
靳夭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银子,而这张老板看上去也是非要四十两不可。
张老板看着靳夭夭没说话,便继续拖着女子就要走。
“等一等!”
靳夭夭刚要继续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靳夭夭四处一看,却没有看到说话之人。
“这位姑娘欠的银子,我来给。”
随着说话声音的再次响起,人群已自动散开,只见两名华衣男子骑马慢慢行来,为首的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隐约能看到丝丝金线勾勒出的朵朵繁华图案,增添了几分华贵,整个人显得风姿绰约,气宇非凡,后面的蓝衣男子一身劲装,也是仪表堂堂。
“景武。”
只听白衣男子再次开口,后面的蓝衣男子立即下马,大步走了上来,拿出一袋银子给到张老板。
“这是五十两银子,放了这位姑娘。”蓝衣男子看着张老板,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好、好,我放、我放。”
张老板收到了钱,一看还是五十两,现下早已乐开了花,立刻松开了扯着女子的手,满脸堆笑的转身离去了。
“多谢二位公子,小女子感激不尽,大恩大德难以回报,如二位公子不嫌弃,等我娘病好了,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那女子见张老板离开了,忙转身跪着朝向两位男子,边磕头边感激的说道。
“姑娘请起,举手之劳,你还是快去给你娘买药吧!”
蓝衣男子忙上前扶起女子说道,又给了她一些银子,然后才转身上马。
那女子又再次向两人磕了头道了谢,随后转身看着靳夭夭正欲下跪:“刚刚也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我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谢我,不用谢我。”
靳夭夭忙拦住了女子,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好不容易才说服张老板只给四十两,现在这两位公子一出来就给了五十两,那自己刚刚就真的是泼皮耍赖没帮上什么忙了,于是忙摇摇头推诿着道,“还是多亏那两位公子。”
说着靳夭夭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两位男子,这时白衣男子正好也看向她,入眼便是玉冠束发,面容俊美,只是那双眼睛,冰凉如水,深邃摄人,有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超凡脱俗又自有一股尊贵气质。
看来这男子必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靳夭夭这一看就看得有些呆了,白衣男子看着靳夭夭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策马离去。
半响之后靳夭夭才回过神来,细看眼前已无那二人身影,转身一看周围人群也早已散了,只留她一人还站在原地。
靳夭夭皱眉不解,刚刚她好像是看入神了,怎么会这样,不过刚刚那男子长得确实挺好看,和苏木有得一比。
转而摸到怀中温暖的银子她又莞尔一笑,对啊,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就该让有钱的公子哥来做,她还是去给师傅和苏木买东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