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和往常一样,一蹦一跳的在热闹的街上逛着,她的脸上,依旧戴着她那张让人心生畏惧的白色般若面具。
裙摆在肆意的摇晃着,脚上的足铃叮叮当当的不停作响,一如扶桑的这个人一般,潇洒不羁,随性而肆意。
铃声在一家饰品小摊前停止了响动,扶桑背着双手微微附身,借着小摊上挂着的灯泡,好奇而感兴趣的打量着桌上摆放着的各种精致的小东西。
老板娘见状,也冲着扶桑笑道,“小姑娘眼光不错,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家做的,保证质量,款式也是最新的。”
因为看出扶桑是蠡族人,所以老板娘也没有再继续卖弄她那不太擅长的普通话,直接就用蠡族人自己的方言说了起来。
扶桑抬头冲着老板娘笑了笑,也用了方言,声音甜甜的说着,“阿婶的首饰,我当然信得过,否则也不会只光顾阿婶这一家了。”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老板娘被扶桑这话一哄,立马笑的露出了一嘴的白牙,“哈哈,小姑娘说话真好听,看却哪个了?跟阿婶说说,阿婶给你打个折!”
“嘿嘿,那就谢谢阿婶了!”扶桑也不客气,冲着摊主阿婶笑眯了眼,直接低头,认真的在摊子上挑选了起来。
最终,扶桑拿着手里的两个镯子,有些犹豫不定。
一个银色的复古花纹镯子,关键的是,上面的花型,还是代表她自己的扶桑花,而且还有她最喜欢的小铃铛,晃动之间,就会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而另一个,是绿色的玉石镯子,花纹直接雕刻在镯子上,瑕疵极小,是件难得的作品,当然了,这个镯子的价钱,肯定也会更贵一些。
若是扶桑自己的话,她肯定会选择那个银色的镯子,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可是,扶桑记得,阿妈喜欢这种玉石,尤其是直接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镯子……
在心底纠结了许久,扶桑最终还是选择了那只绿色的玉石镯子。
比起自己,她还是想让阿妈开心点,这样,等她离开之后,阿妈也能留个东西,作为念想……
决定之后,扶桑愉快的付了钱,即使摊主阿婶给扶桑打了折,但扶桑还是花光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捂着自己瞬间缩水的口袋,扶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但却并不后悔,只不过接下来,她就不能再随便乱花钱了。
小心的把阿婶包好的镯子收了起来,扶桑轻轻的呼了口气,嘴角一扬,继续蹦蹦跳跳的往前逛,只不过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再在哪个摊子面前停下过脚步。
饰品摊的阿婶收好钱,正打算把扶桑放弃的那个银色镯子重新摆好,谁知道,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镯子,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给抢先拿走了。
顺着那只好看的大手往上看去,摊主阿婶不由得一惊,天啊!她还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
虽说蠡族人大多都是天生丽质,不论男女,在容貌上,都很出色,而阿婶在蠡族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看的也多了,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显和蠡族男人不同,单说容貌,他丝毫不逊于蠡族男人,只是他的气质,太冰冷,太独特,容易让人眼前一亮,产生惊艳。
看着这样的男人光顾自己家的小摊,摊主阿婶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下意识的将双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几下,摊主阿婶面上堆笑,勉强用不算十分流利的普通话,和这个男人交流。
“小伙子,想要些什么?”
听到摊主阿婶的问话,瞿陌并不作答,只是微垂眼帘,用手慢慢的抚摸着镯子上的花型纹路。
扶桑花啊……
良久后,瞿陌才反应过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的纸币,递给摊主阿婶,丢下一句话,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不用找了。”
摊主阿婶拿着手里的五十元大钞,微微张嘴,看向瞿陌离开的方向,可惜,人流太多,阿婶并没有找到瞿陌的身影。
小心的把钱收进口袋里,阿婶看着热闹的人群,蹙了蹙眉,小声的叨念着,“真是的,还没有找钱就跑了,现在的小伙子啊……”
……
时雾和盛衔月两人直接跑着穿过了热闹的小摊街,直到四周都慢慢安静了下来,他们才停下他们的脚步。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时雾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种异常的兴奋。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是这一刻,他们是开心的。
“还去逛吗?”盛衔月首先停止了笑,嘴角微勾,声音柔和的问道。
闻言,时雾也跟着止住了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不了,随便走走就好。”
“好。”对于时雾此刻的决定,盛衔月觉得正确极了,比起在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他还是比较愿意和他的十五享受属于他们的两人世界。
两个人的世界,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一分一秒,都像是在无限拉长了一般,他们享受这样的时光,享受这样的安静。
然而,有的时候,这种宁静的时光,总会被人打断,例如,此刻。
“您是时雾先生吗?我们族长请您过去一叙。”
一位年迈的长者,携着四名年轻壮汉,来到了时雾和盛衔月的面前,他们似乎是认定了时雾是哪位,老者直接就对着时雾开口说道。
而此刻,时雾的脸上还戴着盛衔月送她的面具,两人还手牵着手,若不是这位老者已经跟随他们许久,否则是肯定认不出来他们的!
一想到这个认知,时雾的面色就是一沉,她这是懈怠了吗?居然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失败了!
面对着他们的‘邀请’,时雾紧抿嘴唇,并没有觉得他们的动作和语气有任何恭敬的地方,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客气的逼迫,反正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一定要去的。
眸光微转之间,时雾已经想到了他们来找自己的原因,想来,是因为扶桑吧。
侧目看了一眼盛衔月,对上对方那双平静而无奈的视线,时雾仿佛能够听见他心里的声音一般。
看吧,都怪你,要是不答应那个麻烦精,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了!
无奈,时雾也是十分的无奈。
年迈的老者在前,四名英俊的壮汉围在时雾和盛衔月四周,成包围圈般包裹着他们,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管。
行走间,时雾默默地记下了他们走过的路线,以便未来会有不时之需。
一行人从热闹的小摊街擦肩而过,没有惊动任何人,朝着雾山深处走去。
走的距离越远,离街上的灯火也越远,四周白雾渐渐变浓,而围在他们周围的四名壮汉,也早已拿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高功率手电筒,为老者和时雾两人照路。
时雾走的随意,时不时的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即使老者他们知道时雾的意图,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知道,雾山的浓雾,是他们最好的屏障和掩护,即便她记下了路线,也不可能走的出去,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盛衔月呢,比之时雾不经意的留神,他则显得更加的悠闲了,没有刻意的记下道路,没有左顾右盼,只是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跟着他们往前走,样子安静从容,一点也没有时雾的危机意识。
衣袖下,时雾不经意的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冰凉触感。
银子微微一动,用它的小脑袋拱了拱时雾的手指,样子亲昵而依赖。
时雾下意识的顺着银子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它,眼睛却没有看它一眼。
微微垂眸,之前就听景然说过,雾山的风景秀丽,蠡族族民神秘莫测,如今,她也算是亲身经历了一回啊!
只希望,此行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好啊……
而此时悠闲散步的盛衔月,则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此刻,隐匿在雾山深处,真正的蠡族部落里。
扶桑戴着面具,双手背后,有些出神的望着道路尽头的方向,即使那边依旧是浓浓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她还是眼睛不眨的盯着看。
在她身后不远处,栋栋竹楼屹立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见他们的轮廓,依稀只有几家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尤为清晰。
扶桑之前就觉得村长可能会在七夕节的这一天,把他们叫过来,明明已经在心里反复演戏许多遍的过程,但到了真枪实弹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安与焦躁。
她想离开这里,说是害怕被村长发现她才是真正的神侍,但其实不然,想她这样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怕?
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跟时雾说实话,不过,说不说实话,也没有多么的重要,离开这里,对她来说,只是想要出去看看,但真正的原因,却是为了让母亲安心,让她不再继续担惊受怕。
当初王疯子被烧死之后,应该是一年左右的时间,阿爸意外身亡,阿妈一直以为这是报应,害怕有一天她也会跟着阿爸离去,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阿妈一定会疯掉的!
所以,阿妈宁愿让她离开雾山,远离家乡,也要让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等人的时候,尤为漫长,长这么大,扶桑还真的没有等过什么人,哦,对了!她第一次等人,还是因为那个家伙呢!那个冷冷的大冰块!
所以说,夜晚真的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扶桑就想起了阿妈,想起了阿爸,还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瞿陌,那个让她第一次等待的家伙。
远处,手电筒的灯光一闪而逝,唤回了扶桑神游天外的意识。
她眯了眯眼,远远望去,灯光一闪而过后,又出现了,并且在慢慢靠近,扶桑没有动作,显然,她还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扶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慢慢接近,她没有拿手电筒,只是安静的站在树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别人,但别人却不一定能够看到她。
突然,扶桑动了,伴随着的,还有她独特的银铃般嗓音,“小五!”
听到声响,时雾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不过,她还没有看清,就感觉手腕一紧,身体蓦然后退两步,扭头看了看,盛衔月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原本站着的位置,目光有些不善。
时雾回头看去,原来是是扶桑。
此刻的她,依旧是和平时一样的装扮,就连脸上的般若面具都没有摘下来,透过那双黑幽幽的空洞,时雾仿佛能够看到扶桑那满含幽怨的小眼神。
一时间,时雾有些尴尬,她明明答应过陪扶桑演戏的,可是如今却……
更何况,周围还有人在监视,时雾不确定刚刚的那一幕,他们到底看清了没有。
好在,扶桑的幽怨也仅仅只是那几秒钟,转眼间,她就又蹦蹦跳跳的跑到时雾身边,直接把自己挂在了时雾多年身体一侧,与此同时,时雾明显感觉到盛衔月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在渐渐收紧……
时雾欲哭无泪,她就知道,知道太多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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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快要结束了!可是咱们的小陌陌的感情道路还是没有一丁点的进展,唉,箬箬都为他捉急啊!
箬箬要开始工作了,以后更文时间,就不确定了……
→_→但箬箬并不打算弃文,只要有时间,箬箬就会更文的!希望大家跟我一样,别放弃!o(n_n)o</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