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推测来说,时雾连扶桑的家长都见过了,下一步就应该去见族长了,可惜的是,时雾一直没有听到扶桑提起去见族长的事,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族长也不是什么人相见就可以见的,必须要等通知才可以。
而这个族长也是耐得住性子,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通知扶桑带时雾过去,这两天剧组刚刚杀青,再过两三天就是七夕了,若是七夕过后,那个族长再不现身,时雾就要功成身退了,所以他们现在也是挺着急的,不,应该说着急的只有扶桑一人。
听到时雾的话,扶桑回过神来,奇怪的瞅了一眼时雾,随即反应了过来,冲着时雾摆摆手,很是随意的说道,“放心了,依照我的推测,族长绝对会在七夕之前,或者七夕当天来见我们,若是他真的能耐得住性子不过来,那我干脆在你们走的时候,跟着你们一起好了。”
“这样一来,村里的人肯定以为我去追求我的幸福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耳边听着扶桑说出近乎于私奔的话语,时雾的心底还是挺惊讶的,但仔细想想,扶桑这么多年来,一直待在雾山从未出去,想来除了彻底摆脱神侍这个身份,不用担惊受怕以外,心底也是很向往外面的多彩世界的吧。
听了扶桑的打算,时雾沉默了一会儿,才妥协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闻言,扶桑笑了,如珍珠般的牙齿露了出来,“嘿嘿,那到时候还希望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啊~”
“嗯。”看着扶桑这幅无赖的模样,时雾也很无奈。
怎么突然觉得,扶桑这个活泼的山中精灵,越来越向颜卿那个外表女神,内心女汉子的方向靠齐了呢?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七夕当晚,雾山蠡族村落,灯火通明,各家各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红彤彤的传统灯笼,蠡族族里独有的小吃、族内特有的手工艺品,全都摆成小摊,铺满了一条主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
剧组的工作人员们,在天还没有黑透的情况下,就待不住了,整个住所里,安安静静的,与外面的热闹对比格外鲜明。
时雾没有出去那么早,景然倒是在五六点左右的时候,来叫过她一次,只可惜,当时她正在洗澡,没有听见,结果景然直接被盛衔月给打发走了,而时雾,也错过了和剧组的大家一起游玩的机会。
盛衔月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此刻的他,还在悠闲地躺在床上,双眼微眯,慵懒的看着时雾在收拾行李。
何继申虽然答应大家,将归程往后推迟,但也仅仅只是推迟了几天,等七夕过后,他们还是要走的。
时雾的行李比较多,所以还需要提前收拾,本来她还想留到晚上再说,可谁知道,景然被盛衔月给打发走了,时雾一时间也无聊,所以就先收拾一下行李。
等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时雾的窗户并非面朝大街,但也能听见外面嘈杂的吵闹声,一时间心底也有些痒痒的,想要出去逛逛。
盛衔月见时雾收拾完了,又看到她望向大门那发亮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不禁勾唇笑了笑。
当下,懒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盛衔月抬手随意扒了几下头发,就冲着时雾温柔笑道,“十五,我们两个出去吧。”
嗯?
闻言,时雾又那么一瞬间的呆愣,看向盛衔月的眼神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可置信。
她本来以为,像盛衔月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的。
可是……
走在热闹的街上,周围的浓雾,被通明的灯笼驱散,时雾低着头,还是有些不习惯,并不是因为周围的人群,而且因为身边的盛衔月。
盛衔月,盛家唯一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就像是古时候的皇子一般,他没有任何坏习惯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如此平静的与民同乐,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时雾有些不确定,盛衔月是真的很适应这样的环境,还是单纯地为了迎合她?
怀着这样的疑惑,时雾一路走来,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周边的小摊,样子倒是显得拘束了许多。
相比于时雾的安静沉默,盛衔月倒是放的很开,一身灰黑色的休闲服,双手插兜,遇见某个好玩的摊子,还会驻足欣赏一会儿,看上去适应的非常好。
时雾和盛衔月并肩走着,两人之间隔着一丝缝隙,亲近而不疏远,不容易让人误会。
本来盛衔月还想牵着时雾的,可惜,这个提议直接被时雾驳回,原因是,害怕剧组的人看见。
本来吧,时雾最近因为和扶桑走的太近,已经被剧组的人在私底下议论了,如今若是再被发现和盛衔月手牵手逛街,她还要不要活了?
突然,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时雾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发现盛衔月此刻正停在一个面具小摊面前,双眼发亮的盯着小摊上挂着的一个面具,时雾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一怔,居然是一个纯白色的狐狸面具,上面的红色花纹,和时雾偶然间在动漫上看到的一个简直是一模一样。
怎么,他对这个感兴趣?
踱步上前,时雾将盛衔月看上的那个面具从桌子上拿起,左右打量了一下,面具的还原度不错,做工也很精致,选材和用料,都很不错,看得出来,蠡族人的性格都很淳朴,不会做出那种偷工减料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这价格上,会不会疯狂要价。
“你喜欢这个?”时雾拿着面具,侧目看向盛衔月。
闻言,盛衔月嘴角一勾,双眼含笑的说道,“你不觉得它很好看吗?”
时雾微微挑眉,很是诧异盛衔月居然会用这个理由,不过,他既然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老板,这个面具多少钱?”
拿着面具冲着摊子后面站着的老板问道,对方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大叔,一身蠡族人的服饰,让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面具摊老板在时雾两人来的时候,就眼睛发亮了,光是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两人是外面的人,而且这两个人长得那么好看,想来应该是不久前来雾山拍戏的那伙人了!
听到那个最漂亮的男孩子问价,老板咧嘴笑了笑,很是爽朗的开口笑道,“这个小伙子好眼光啊!您选的这个面具,可是这摊上做工最好的面具之一了,我们蠡族人就是喜欢这些纯手工的玩意儿,您能看上他,也说明您和它有缘分,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原本二十五块钱的面具,您就给我二十块钱吧,我就赚个材料钱。”
光看长相,还以为这位中年大叔会是一个嘴笨憨厚的老实人,可是他一说话,就暴露了他做商人的本性,能说会道这一条,就被他给展示个淋漓尽致。
时雾拿着面具微微挑眉,这面具究竟值多少钱,她并不清楚,但她却十分清楚,只赚个材料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倒不是不舍得给这点面具的钱,只是觉得这个老板挺有意思的,若不是她演戏不错,眼力劲也跟着练出来了,还真的会被这个老板那副真诚的模样给唬住。
伸手摸了摸口袋,时雾正打算掏钱买下这个面具,却被身后的盛衔月给拦了一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时雾有些不解。
见状,盛衔月轻声笑了,微微附身,凑近时雾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而后,就见时雾的耳朵慢慢染上了一层薄红。
看着盛衔月越过自己走到小摊面前,时雾咬了一下嘴唇。
这家伙……
“怎么能让你来付钱呢?那样我还算是你的男人吗?”
脑海中,盛衔月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在脑海里回荡和不停,尤其是最后一句‘你的男人’被他重重的念出来,真的是让人身体彻底死机,脑子一片空白。
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盛衔月,看着他从小摊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挑出一张赤金色的半脸面具出来,然后连问价都不问,直接递给摊主一张五十块钱的纸币,随口说道,“两张面具,谢谢。”
说罢,便直接拿着他刚刚挑好的面具走向时雾。
将时雾手里的白色狐狸面具拿过来,作为交换,盛衔月把自己刚挑好的赤金色半脸面具递给时雾,笑道,“这个是我的,这个,送给你。”
不自觉的低头看向手里的面具,赤金色的光泽,比不得黄金的璀璨,但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黑色的复古花纹,让这低调的奢华,更多了一种神秘的色彩,不得不说,盛衔月的眼光很好,时雾对他送给自己的面具,非常的满意。
嘴角一勾,时雾直接低头,慢慢把面具覆到自己脸上。
“好看吗?”再次抬头看着盛衔月,时雾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赤金色的半脸面具,完美的贴合她的脸颊,露出了她那削尖的下巴,还有那比蔷薇色还要深一些的薄唇。
看着这样的时雾,盛衔月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温柔的笑了笑,“很好看。”
没有太多夸张的修辞,好看就是好看,真诚就够了。
说着,盛衔月也低了低头,把手中的狐狸面具戴在了脸上。
两人同样带着面具,相视而笑,像是与周围的热闹隔离开来,自成一界。
突然,盛衔月主动牵住时雾的手,小跑了起来,时雾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带着往前跑,一时间,也忘记挣脱他牵住自己的大手。
于是乎,繁华的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两位戴面具的男人,手牵着手,一同穿梭在人群中间,无惧他人的目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景然皱紧了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群有些躁动的地方。
刚刚的那个人,是时雾吗?
光是看身型,有些相似,但没有看到正脸,也无法确定……
“景老大,您在看什么呢?”崔志纹拿着两个糖葫芦走了过来,见景然看着某处有些出神,不禁用手肘定了定他,随口问道。
“没什么。”闻言,景然回过神来,也没有打算告诉崔志纹自己的疑惑,从他手里接过一支糖葫芦,便悠闲地继续往前走了。
崔志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景然之前一直盯着的方向,并没有发现什么,微微耸肩,便追着景然小跑过去。
------题外话------
第二卷的战线拉的太长了,箬箬打算要把第二卷结束了。
狐狸面具,箬箬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萤火虫之森里面的阿银……</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