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Mr.X是个天生杀人狂，与一些联盟内少数奉行精准击杀不牵连他人的刺客不同，他喜欢、享受杀光一切但在他与目标之间所有人的感觉，那种敌人前仆后继地倒在他的枪火下，血沫横飞的感觉。
与其说联盟给了他大开杀戒的机会，不如说联盟给了他个固定目标，控制了他肆无忌惮的嗜血欲望。
在生活上，十字是个“技术宅”他则追求更高的品质，大到衣裤鞋袜，小到牙刷发蜡他都要用最好的，以至于联盟内部也有质疑他金钱来源的声音，是不是他私自接活儿了。
不过他从来不再以也从不解释，回到总部就是为了训练、补充武器和领取下一个目标，不是在准备杀人、杀人的路上与杀人，就是在杀完人后的返回与等待下一次杀人。
杀人机器！
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一辆复古的黑色道奇驶入17号纺织厂时，夜色已黑，被无数卷轴和档案围绕着的小会议厅里有五个人已经在等待他的到来。
斯隆，火狐以及安妮三人。
关于十字在联盟内部说不上是禁忌话题，实则人有私欲，加之十字又在联盟呆了那么久，难免成员们会和他有感情。知道狙杀他是必要的，感情上过不去仍然很正常。因此，一般讨论如何追杀他的会议都会由比较高层的少数几人进行而已。
“你的旅途怎么样？”
将近两人高的木质大门被Mr.X推开，结构关节发出了咿唔声，诉说着此地的古老和成就，就在木头互相倾轧碾出细屑要被扬起时，斯隆的声音恰巧响起。
Mr.X将披在身上的厚重大衣取了下来，露出了整齐、无皱且棱角分明的西装衬衫，他脚下带风一路走向专属的位置上时一边说道：“很棒。在瑞士遇到了一批想要来截杀我的人，不过都被我做掉了。”
叮！
一枚刻着螺旋纹路的子弹被他放置在桌面上，反射出耀眼光芒的子弹就像是一件银制的艺术品，精致、优雅又富有危险。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东西。（ThisisallIgot）”
斯隆看了眼那枚不远处的银豆子撇了撇嘴，说道：“子弹上没有刻纹，所以你不会找到出处，也意味着它无法最终。”说实话，这个大小的物件在几米外竟然能够看到上面有没有特殊的刻纹，这种实力，就算是耳聪目明的孩子都做不到吧！
Mr.X拿了个水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单麦芽威士忌，这才将眼神第一次放在安妮三人身上，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他就发现了三人之间的问题。
“怎么，你们还找了个女人当头儿？呵呵呵….”Mr.X的声音沙哑，笑起来就和磨盘辗压一样刺耳，夹带他语气讽刺，入耳的声音就更糟糕了。
安妮没想到自己打算“隐藏”的身份一天之内竟然连续两次被点破，这无疑不然让她想到，在昨天咖啡厅处自己是否已经被火狐看穿，只是后者没有戳穿这等在她眼中的‘小丑把戏’。
“嘿，你对女人有什么意见吗？”
火狐的声音适时响起，在这个阳盛阴衰的组织里，女性需要生存就需要足够的彪悍与强势，她在这一点就做的特别好。
“我的错我的错，只是因为像你一样优秀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经常会忘记这一点。”说是‘我的错’可Mr.X话里的意思可一点都没为自己的歧视所道歉。
“所以，你们等我来是为了关于十字的事情的吧。现在我来了，可以开始了。”一饮而尽，Mr.X站在酒桌旁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辛辣的酒精和麦芽充分发酵的味道充盈在他的口腔、鼻腔和喉咙中，胃部微微发热，血液升温。
身份都被点破了，安妮也就不隐藏了，短发的她姿态还算飒爽，从怀里掏出了一系列的照片出来，正是昨天火狐看到的套图。
“如你们所见，我们找到了你们想要的目标任务——十字。照片拍摄的地点在摩拉维亚，他目前行动的资金、装备和身份都由弟兄会内的某部分成员承担。”安妮又拍出了几张照片，皆为黑白，照片内的人都到了一定年纪，没有一个是年轻的。
“在谈论一切问题之前，我有个事情必须先和三位说。虽然目前联盟（TheUnion）和摩拉维亚弟兄会（UnityofBrethren）已经因为世界格局的原因成为了两个实际独立的个体，从历史上来说我们共享一个源头，拥有一个信念，履行一个职责。如果你们打算通过联盟的手来打击弟兄会的长老们，以从中获得某种利益的话，我建议你们不要这样做。”照片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斯隆不认识了，这些都是他的同期，目前是摩拉维亚弟兄会的长老们，从教内地位上来说，每一位都和他相同，每个人都对不同地区教区的“联盟”具有足够的影响力。
他也敏锐捕捉到了三位给出“线索”这个举动背后的深意，那座古老神圣的教堂内，正酝酿着一股以下克上的阴谋风暴，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斯隆并不认同这种行为。实则从各地弟兄会都纷纷“独立”并且告诉发展的现实层面上来说，仍保持着最古老教条的摩拉维亚弟兄会的确也到了应该改革的时候了。
年轻一辈无论是从情感还是实际上都无法认同那套在他们看起来教条、刻板又无用的体系，想要寻求更新是很正常的。
但！但是！
在这个变革当中，目前的老大分区，美国分部，他斯隆领导的17号纺织厂绝不容许以卑鄙者的形象参与其中。这对联盟的形象打击是致命的，且…倘若十字运气真的那么逆天，这次仍旧逃过了狙杀，那么全世界都会存在对他的同情者，再要把他从世界地图上挖出来，就是难上加难了。
甚至，他手中的那份“证据”就会在长老们覆灭的悲剧下变得极具说服力——否则你怎么解释你斯隆领导的美国分布要对长老们痛下杀手？是因为他们帮助了一个“名单上”的人，做了“同情者”吗？
因此，这一点他是必须澄清的。
你们想要变革，可以，我不阻止你们，甚至可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表态支持，可你们也别想着借我斯隆的刀子杀你们想杀的目标。在排出掉这个事实的情况下，我们再来谈合作吧。
否则，不送慢走，我们自己也能做掉十字。
第一个试探被斩钉截铁的驳斥回来，那个最理想的结局很自然地破灭。对此安妮也不在乎，那本就是一种妄想，她立刻澄清道：“我们绝对没有这种意思，这些照片只是向你们证明十字虽然只是一名刺客，但他背后依旧存在着能够支持他的力量，仅此而已。至于长老们至于他的理由，我们不知道，也不打算探究。”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落在其他三人的耳朵里意义不同，在Mr.X耳朵里听到的是野心、无所顾忌。在火狐耳朵里，就像是一根鹅毛撩过皮肤，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瘙痒升起，却又不知那个点在那里。
在斯隆耳朵里当然最为刺耳，那暗示了安妮这帮在他认为是“摩拉维亚年轻一辈”的新人们，已经知道了关于他的那个“秘密”，且长老们已经相信了十字的说法。
这无疑是一种威胁，或者申明。
你可以不插手，但必须和我们“合作”，支持我们。否则我们就和长老们一起支持十字。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提出你们的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