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氏这么说,但江亭柳还是对这做出删减版凤凰火的人感到十分好奇,暗暗决定之后有机会就去鹳雀楼询问一下。
当夜,江亭柳毫不意外的看着肖筠。
肖筠咳了一声:“你知道我会来?”
江亭柳翻了个白眼:“你再不来,那我之前的一番心思就是全喂狗了。”
肖筠嘿嘿笑了笑,动作轻缓的坐下。
江亭柳一挑眉:“你伤着屁股了?”
“咳咳咳咳咳……”万万没想到江亭柳会说出这般话,肖筠一口茶呛在喉咙眼里,又不能大声咳嗽惊动他人,差点没直接厥过去。
他在那无声地捶胸顿足,江亭柳却不动如山,坐在榻上冷冷看着肖筠,好一会后才讥讽道:“别淹了,堂堂白衣筠君还能被一口水呛晕不成?”
肖筠果然停下咳嗽,神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屋里的气氛十分沉重的尴尬,肖筠不安的看着江亭柳,好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别生气,我错了。”
江亭柳继续挑眉,阴阳怪气:“哟,白衣筠君还有做错的时候啊。”
肖筠低着头:“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我真的知错了。”
江亭柳看着他那模样,憋了这么段时间的火气是发也不是,放下也不甘,气咻咻的瞪了肖筠半天,最后也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亭柳站起来低声骂道:“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不是?居然敢去刺杀谭致远,你不知道他是有兵权的将军,可以蓄养五百私兵的吗?你不知道他身边的小厮都是上过战场的厉害人物吗?”
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伸手去戳肖筠的脑门:“双拳难敌四手你不知道?你怎么敢!怎么敢!!!”
肖筠见江亭柳渐渐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江亭柳的情绪,忽然就抬胳膊捉住了江亭柳的手。
江亭柳柔嫩的小手忽然就被带着薄茧的大手包裹住,两人都是一愣,齐齐将目光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
肖筠猛地甩开江亭柳的手,心中忍不住懊恼自己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他结结巴巴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故意……”
江亭柳叹气:“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不停道歉的吗?”
肖筠不出声了。
江亭柳坐到肖筠对面,看到对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远离了自己一些,她不解道:“肖筠,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之前你带我飞檐走壁也没见你这般避嫌。”
肖筠低头不语。
江亭柳愈发觉得肖筠不对劲了,绝不是因为刺杀谭致远的事情才让他这样的。
江亭柳看了一眼系统,代表肖一竹和肖筠好感度的心形图案没有什么变化,系统也不曾做出任何提示,可见并不是好感度在影响肖筠的举动。
那就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江亭柳瞥了一眼肖筠的耳朵,忽然道:“你今日怎么连面具都戴上了?”
自打江亭柳和贴身丫头都知道移魂症的事情后,肖筠来江亭柳这里都会摘下面具,可今日他都进来好一会了,却依旧戴着面具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但肖筠的面具一直是他作为“白衣筠君”的标志之一,所以江亭柳一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刚刚她想看看肖筠的耳朵,发现视线为面具所挡,这才察觉肖筠的古怪举动来。
肖筠闷闷道:“摘了一会也要戴,麻烦。”
江亭柳冷笑:“今天吃了饭明天也要吃,麻不麻烦?”
肖筠又不做声了。
江亭柳心中大喊“太古怪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今日的肖筠仿佛是要刻意与江亭柳拉开距离似的,江亭柳怕自己语气一激烈肖筠会跑了。
她缓了缓情绪,决定先从之前的事情入手——肖筠对此显然十分内疚,不好好利用一下就不是江亭柳了。
江亭柳故意不看肖筠了,只是冷冷道:“肖大侠,你今日既然是来道歉的,连个脸都不露也太没有诚意了”
肖筠愣了愣,终于慢慢将面具摘了下来。
江亭柳飞快瞥了他几眼,肖筠却低垂着眼睛没有与她的目光对上。
又是一阵沉默,江亭柳慢慢道:“这次事情经过到底怎样,你跟我说说。”
肖筠闷闷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气不过谭疯子欺辱……欺辱你,是我冲动了……”
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江亭柳好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翻起来,她一拍桌子,凶狠地道:“你还想蒙混过去?你不让我知道事情经过,之后若有什么我如何帮你?”
她气得发昏,口不择言道:“我可以放一次消息救你,可哪里又有那么多消息可用呢?”
肖筠惊讶到都忘了躲避江亭柳的目光:“什么消息?最近到处流传的消息和你有关。”
江亭柳自知失言,猛地闭嘴。
这下不肯罢休的人变成肖筠了,他追问:“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江亭柳不说话,肖筠的语气都着急起来:“你倒是说啊!”
江亭柳不胜其扰,加上心中有气,脸色就不好起来,她语气很冲的道:“你要我说什么?你不知所踪,我担心你被谭家抓到,若不放出点谭家不能忽视的消息,又怎么能将谭家的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
肖筠脸色发白:“可那样的消息……你又如何得知?你……你……”
江亭柳冷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自有自己的底牌。”
肖筠惨笑:“看来你这底牌还不小,倒是我操心过头了。”
江亭柳觉得自己今日就会被肖筠气死在这里,她转头一口闷了一杯茶,这才觉得呼吸平稳了些。
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江亭柳冷冷道:“肖筠,你今天最好把话说清楚,别这么阴阳怪气。”
肖筠却又一次不说话了。
江亭柳等了一会没得到回音,转身道:“也罢,你走吧。”
肖筠盯着江亭柳的背影,默了一瞬后起身平静地道:“也好,道过谦我也就心安了。”
他往窗口走去,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眼尖的看到一滴泪水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