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衣突然松开,阮默默下意识收回手挡在胸前,同时也拦下了纪然的下一步动作。
理智在刹那间回笼,她看看一身狼藉的自己,又看看同样好不到哪儿去纪然,一种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呐呐地问道:“你……特意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
纪然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扶着她的头,用力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嘶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下。”
阮默默就真的在客厅等了,她开了电视,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心思散乱、天马行空地出了一会儿神,她注意到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没有停。
他会不会洗得太久了点?
她恍恍惚惚地想道。
再一联想他可能在做什么,她脸上好不容易才降下来的温度又升了上去,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自己和纪然在厨房里拥吻的场景。
阿西吧……她疯了一样抓乱自己的头发。
她怎么就没能把持住呢!!!
正无声地咆哮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片刻之后,纪然走出来,衬衣的扣子很规矩地扣到了第二颗,衣领敞得有点开,隐隐可以见到他锁骨上有一片红痕——她刚刚不小心抓的。
他走过来,心情颇好地拍拍她的头:“要不要先洗个澡?洗完出来饭菜就热好了。”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阮默默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又有慵懒又性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正文第十一章(3):]
一月中下旬,s市下起了绵绵的小雨,几近零度的气温配上小雨的天气,冻得人直想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哪儿也不不去。
阮默默站的位置正对着半敞开的大门,偶尔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她又是对着手哈气又是原地跳来跳去的。
还没走到出口,纪然就看到了猴子一样的阮默默,与此同时,阮默默也想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她咧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时间也不觉得冷了,举高了手使劲儿挥。
纪然笑了笑,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刚走出来,阮默默就扑到了他怀里,纪然瞧她脸都冻白了,再看看她刚才站的位置,皱眉道:“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等。”
阮默默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他笑:“不是你说的吗,站在这里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啊。”
纪然一愣,想起了那次他特意去m市找她的场景,低头在她冰凉凉的脸上亲了一口。
阮默默傻笑了一阵,发现他没戴手套,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你怎么不戴手套!你家那边不冷吗!不知道s市快冷死人了吗!”
她说着就去摘自己的手套。
纪然拦住她,顺势捏了她的脸一把:“我不冷,你戴着。”
“瞎说!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不冷!”阮默默不理他,强行摘下了手套塞给他。
纪然拿着一双可爱兔兔的手套哭笑不得:“你确定有男朋友戴着手套让女朋友光着手的道理?”
“那我不管,”阮默默无理取闹,“我已经戴了那么久了,赶快回家的话冻不着的。”
纪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
他拉过阮默默的右手,帮她戴上一只手套,又把另一只套在自己的左手上,再用自己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放进他的衣兜里。
“这样就都不冷了。”他解释道。
阮默默不说话,抿着唇把他看了又看,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纪然闲闲地斜睨她一眼:“又抽哪门子的风?”
阮默默哈哈笑出来:“你戴着这个手套好搞笑哦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纪然的手比阮默默大许多,而这副手套又是女孩子专用,别说戴着小了很多,就是风格也完全不搭好吗。
纪然无奈地说道:“不是你让我戴的吗?”
“可我没想到你戴着会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阮默默仍然笑得东倒西歪。
纪然被她笑得耳根子泛红,咬紧牙关恐吓她:“再笑我生气了。”
然而阮默默完全不买账:“生气就生气,我又不怕你生气,大不了你生气了以后我再安慰你一下好了!”
“……”
生平第一次,纪然打嘴仗输给了阮默默。
难怪老一辈都喜欢说“好的不学学坏的”,他的学姐跟他厮混了这么久,他的优点一样没学到,倒是把他脸皮厚的学点越学越像了。
家里的暖气一直没关,阮默默脱下外套系上围裙去收拾桌上那堆丰富的食材,一边对纪然说道:“我跟公司请了四天的假……也不是请,前两个月的休假我都没休,就等着你来的时候再休……工作用的手机我也关机了,保证不会再发生电影看到一半我跑路了的情况……”
纪然看她像是要做饭的样子,上来想帮她,却被她打开了:“说好了这次见面的第一顿饭是我做给你吃的,你不准插手。”
他只好靠在门框上看她忙碌。
她很娴熟地撕着葱,转头看他:“怎么突然决定过来了?你才放假三天,不用在家陪父母的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纪然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对她敬了个礼,煞有介事地说道:“报告司令官,这一次是奉命出行!”
“奉命?”她停下动作,奇怪地问道,“奉什么命?奉谁的命?”
“奉我爸妈的命过来陪女朋友,一切花费均由上级报销。”
阮默默手一抖,直接把手里的葱掰成了两段,吓得音色都变了:“你、你跟你爸妈说了我们的事了?!”
“嗯。他们还让我尽量带你回去过年。”纪然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
“不过他们知道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说你不愿意这么快就去见他们两个老东西也没关系。”纪然说完,又补充道,“原话。”
阮默默的脸“唰”的就红了,她呐呐地说:“今年、今年还是算了吧……我都、都还没跟我爸妈说呢。”
纪然了然地说道:“能理解,学姐已经在工作了,而我还在读书,学姐说不出口也是应该的。”
他一语说中她的心事,还说得这么善解人意。阮默默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转过身去继续撕葱。
纪然从后面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心满意足地说道:“我不介意,学姐也别放在心上。”
“嗯。”
“等我找到了工作,学姐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嗯。”
“学姐只能喜欢我,不准喜欢别人。”
阮默默失笑:“嗯。”
“来亲一个。”
“……呸。”
“……这一次怎么不是‘嗯’了?”
“想得美。”
“最后一句。”
“嗯?”
“我想你了,学姐。”
……
**
就这样,小半年过去了,阮默默顺利地转了正,也该回学校拿毕业证拍毕业照了。
“……所以说,你跟纪然谈了这么久了,关系还只停留在亲亲摸摸抱抱上?那你们谈的是什么鬼恋爱啊!不是说你们在一起之前就亲亲摸摸抱抱过了吗?”吕妍竹啧啧有声地说道。
阮默默涨红了脸反驳:“呸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好吗?没有摸摸!”
时隔大半年,寝室的话题还是这么地污,就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这种情况,阮默默本来应该感到开心的,但一想到污污的话题内容是她和纪然……她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十分复杂了。
“那就是有亲亲和抱抱咯?我说你们在一起之前就一垒二垒三垒全上了,结果睡了那么多次了还没有全垒打,不是纪然不行就是你太没有女人味了。”虞皎很懂地说道,“你再仔细想想,除了厨房play那一次,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冲动过?!他抱着你啊!只穿着睡衣没穿bra的你啊!你的胸虽然小了点但还是能抵上他的胸口吧?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我哪知道啊!”阮默默的脸红得要滴血了,“可是……可是除了那一次以后,他就真的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我睡觉啊……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自己解决过啦。”
吕妍竹心情复杂地说道:“那我觉得……学弟可能……嗯……”
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话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好不好!
尤宓接了杯水回来,加入了这个话题,不过她的矛头没有指向纪然,而是指向了阮默默:“这个事儿呢,咱们也不能全怪学弟,要是默默足够有魅力的话,学弟早就化身为狼了,你们说是吧?”
吕妍竹和虞皎连连称是。
阮默默气得嘴都歪了,当即跳起来凹了个“s”型,特别有风情地撩了撩头发,怒道:“我哪里没魅力了?我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该长的地方长,我这都叫没魅力,那全天下的女人都没魅力了!”
吕妍竹和虞皎眼冒桃心,发出夸张地吸口水的声音。
尤宓则是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颇是欣赏地看了一眼,说道:“难怪学弟不敢下手,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一到学弟面前装淑女装无害,一到我们面前就□□掉节操……我得把这张照片发给学弟,让他见识见识他单纯可爱的学姐是一个怎样的小浪催,看能不能引得学弟兽性大发一回。”
阮默默大惊:“不准发!!”
“得了吧默默,”虞皎带着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用手肘捅了捅阮默默的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没那想法,是因为我们没对象啊!你坦白地说,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和学弟嗯嗯嗯?”
喂喂喂……这个拟声词太未免太形象了吧。
“对对对,”吕妍竹也凑过来,她捧着心口,代入感特别强地问道,“躺在学弟怀里的时候,被学弟抱着的时候,甚至是学弟亲吻你抚摸你的时候……真的没想过撕掉学弟的衣服大干一场吗?”
卧了个大槽啊大家都是大学生了,说话能不能有点素质啊?
“就默默这窝里横的性子,她有胆子撕学弟的衣服?”尤宓不屑地说道,“她顶多是做几个学弟撕她衣服的春.梦。”
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摊上这么一**一言不合就开车的室友,阮默默觉得她这辈子……也算是今生无悔了。
末了,吕妍竹搭上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并不鼓励婚前那啥……但我们都是新时代的女性了,思想也别那么保守,尤其是……嗯,这种一不小心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找时间验验货比较好。”
……你敢不敢把你消音了的那些话补上吗混蛋?(╯‵□′)╯︵┻━┻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阮默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的,毕竟有时在纪然怀里睡着又醒来的时候,她也很好奇纪然有没有……嘛!但她是女孩子,面对喜欢的人应该矜持,哪有主动扑上去的道理?再加上连纪然这个开快车的老司机最近都正人君子起来了,她就更不好意思往那方面想了。
而且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等等,圣诞节元旦节情人节……这么多美好的契机,她都干嘛去了???
让她想想,圣诞节他们去看通宵怀旧电影,结果一部没看完她就靠着纪然睡着了;元旦节他们去了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玩太累她回家澡都没洗躺床就睡;情人节……玛德情人节她在加班……
真的是……上天的心都有了。那么多骗炮的时机,她居然用来看电影!玩游乐场!加班!
一颗心……简直拨凉拨凉的……
她这种人没有孤苦终老,果然应该感谢纪然的收留之恩吧orz……
[正文第十二章(1):]
拿了毕业证,拍完毕业照,不管平时熟不熟,一个专业的同学聚在一起吃一顿散伙饭,他们的大学生涯就正式结束了。
小吃街的店面坐不下两个班五十多号人,所以他们的散伙饭是去学校旁边的小镇上吃的,八张桌子拼了两排才勉强坐下,一直从下午六点吃到了晚上十点。
散伙饭上当然少不了酒,分别在即,有些人或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就算平时滴酒不沾的同学也破例喝了点酒。阮默默在年级上的人缘一向不错,喝得稍微多了点,好在她酒量还不错,除了有点晕之外没有别的感觉。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和纪然约好的来接她的时间了,阮默默站起来,跟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就拎起包包往外走,还不忘给祁桓发了个短信,她们寝室的人今天都喝得不少,虽然班上的男生的人品她都信得过,但现在大家喝了酒,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送女孩子们回寝室了。
收到祁桓的回信说马上就到,她放心地站在街边等纪然。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她戒备地回头,见徐凌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看到他,阮默默觉得很烦,是的,很烦。本来像她这种性格的,拒绝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多少都会有点愧疚,但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她都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他还能充耳不闻地继续跟她表白,有一次竟然当着纪然的面说喜欢她,还指着纪然的鼻子说纪然配不上她。
……如果说连纪然都配不上她了,那难道……他就配得上她了吗?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自我感觉良好了,而是自恋到相信自己能上天啊!
完全颠覆了她一开始对他的印象。
更何况他这会儿面色通红,眼神散乱,脚步踉跄,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样子,她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意外的关系。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却不知道正是这一步退避刺激到了他,原本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的徐凌卓突然上前几步抓住阮默默的手腕,满口酒气地说道:“默、默默!这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多……多不安全,我、我我……送你回寝室吧。”
阮默默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挣扎:“你放开我!我不回寝室,我在别的地方住。”
她的外公外婆在c大旁边有一栋别墅,每年七八月的时候会来这边小住避暑,其他时间都是空着的。因为她去年走的时候就把宿舍的东西搬空了,所以回来之后一直住的别墅,本来尤宓她们之前也跟她一起住别墅,但她们明天要收拾东西离校,今晚就回寝室住,所以纪然才会放心不下,特意过来接她。
然而徐凌卓并不打算轻易放弃最后的机会,他紧紧地握住阮默默的手,用力到痛得阮默默连连抽气,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努力地往她面前凑:“好、好,不回宿舍,那你回……回哪里?我送……送你。”
阮默默一方面是痛得很,一方面是想要避开他凑过来的脸,又是推他又是后退的,不巧的是她今天穿的鞋有点鞋跟,不小心被一颗石子硌了一下,她顿时重心不稳地往后摔去。
徐凌卓见状忙拽着她的手一拉,把她半拖半抱进怀里。
被不是纪然的男人抱着,阮默默快恶心吐了,她曲起膝盖正欲使出一招毒辣的断子绝孙腿,就听到两道质问声同时响起——
“你在干什么!”
“你踏马在干什么!”
是宓儿和纪然的声音。
阮默默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纪然刚到就看到阮默默和徐凌卓争执的一幕,连车钱都没顾得上给就要过来。
这个时候,徐凌卓被两个声音一吓,手上的力气立马就松了,阮默默趁机挣脱出来,扑进尤宓怀里大哭起来。
尤宓在她头上轻拍着安慰她,看到纪然过来了,就扶着她靠在纪然的怀里,然后走到瞬间酒醒了大半的徐凌卓面前,扬手朝他脸上招呼去,转眼就打了他七八个耳光,“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脆。
打到自己的手都痛,尤宓仍觉得不解气,怒骂道:“徐凌卓你踏马还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们已经够给你留面子了,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就你这样的还跟纪然比?还想配得上我们默默?痴心妄想吧你!别说下辈子,就是下下辈子也不可能!”
要不是她无意间发现徐凌卓坐的位置空了,不放心跟出来看看,保不准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一次见到尤宓骂脏话打人,阮默默震惊得哭都忘了,她和纪然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恐惧。
一直骂到徐凌卓蹲下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骂到特意赶过来的祁桓加入了阮默默和纪然组成的惊恐小分队中,尤宓才长长地“呼”了口气,转头对纪然说道:“纪然你先送……”
她的话在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的祁桓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脸色也骤然僵硬起来。
反应过来,她狠狠地瞪了心虚得眼珠子乱转的阮默默,掉头回了火锅店,把鞋底踩得震天响。
祁桓跟他们打了个见谅的手势,跟了上去。
徐凌卓已经被尤宓扇成了猪头,纪然也不好再上去补上两脚,可不说什么他又觉得不解气,只好道:“学长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他拉着阮默默上了那辆他还没给车钱的出租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阮默默在懊恼怎么就踩滑了差点摔跤被徐凌卓拉进怀里还让纪然看到了,纪然在后悔管他什么君子不君子的还是应该补上两脚泄气再走的。
回到家里,阮默默受不了自己一身的火锅味,她觑觑纪然的脸色,小媳妇一样弱弱地说道:“我……我先去洗澡洗头哦。”
纪然点点头,阮默默就去卧室拿东西洗澡,纪然则在靠着床头坐下了。
洗了澡吹了头发,阮默默走出浴室,纪然仍靠着床头坐着,姿势都没变过,见他一脸郁闷,猜他是在怪自己来得太晚,便主动上前,钻进他怀里。
纪然无奈地抬起手臂任由她钻进来,提醒她:“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阮默默在他身上蹭了蹭,故意瞪大眼睛卖萌,问他,“生气了?”
“有点。”纪然诚实地回答。
“生我的气?”
“不是。”
“那你干嘛摆脸色给我看,”阮默默按住他的嘴角往两边推,“笑一个啦。”
纪然拉下她的手:“别闹。”
阮默默的眼珠子转了转:“那是吃醋了?因为看到我被别的男人抱住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然的脸色一下就冷了,问她:“如果我说是,学姐会怎样?”
阮默默歪着头想了想,道:“那我就……补偿你咯。”
“哦?”纪然来了兴致,“学姐打算怎么补偿我?”
阮默默被他看得面红心跳,把脸往他怀里一埋,撒娇道:“有什么好吃醋的嘛,你明知道那是不小心的,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口头上说说谁不会?学姐得拿出实际行动来才是。”纪然习惯性地随口调戏。
正在他胸口蹭蹭蹭的阮默默忽然停下了动作。
嗯,纪然表示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好的话,学姐会主动安慰他一下;坏的话,学姐会骂他一句登徒子把他踹下床。
然而阮默默既没有安慰他一下,也没有把他踹下床,而是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求证似的问道:“真的要实际行动?”
嗯?
学姐第一次不按照剧本来,让纪然心里有些疑惑,又隐隐升起了些许期待:“不是真的……那难道有假?”
这次换阮默默沉默了,她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思考的机会,然后心一横,说道:“好,我就实际行动给你看。”
这下纪然更懵逼了,他有点呆地反问:“……是什么样的实际行动?”
“当然是……”阮默默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挺直了腰背,抬手解开了睡衣的第二颗扣子。
——她今晚喝的那些酒,虽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却足够让她头脑发热做出大胆的决定。
睡衣扣子的间距本来就大,她身前也不过四颗,被她解开了两颗,衣襟顿时敞开了大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光了。
纪然立刻口干舌燥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他定定地盯着眼前的风光看了两秒,艰难地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学姐是在考验我吗?”
“不是哦……”阮默默说着,凑上去在他唇角吻了吻,又对准他的耳垂,吐气如兰,“我这是在勾.引你。”
说完,她张口含住纪然的耳垂,像他逗弄她时一样用舌尖轻轻舔舐,用牙尖轻轻啃咬,小手也很不老实地钻进了他的衣摆,抚上他紧绷得似一块铁板的小腹。
她口中还带着酒气,极淡,却让他只是闻着就醺醺然了。
这个时候纪然要是还能忍住,那他就不是忍住了,而是萎男!!
他一偏头解救了自己敏感的耳垂,扳过她的下巴回吻她,右手攀上她的身子,不知轻重地揉按。
[正文第十二章(2):]
意识清醒,阮默默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啊啊啊啊啊上班要迟到啦!!
↑没错,身为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狗,她时常在迷迷糊糊间被这种想法吓醒。
下一秒,她想起了自己还在学校,今天不用上班,也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完了……
没有睁开眼睛的勇气……
感觉到纪然的手还牢牢地箍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身体还紧紧地贴在一起——注:都是最原始的、不着寸缕的状态。阮默默的睫毛颤了不知道多少下,终是没敢把眼睛睁开。
晨间的男人也是很可怕的,更可怕的是眼下危险的情况……万一纪然食髓知味要求再来一次,她应该怎么拒绝啊……而且拒绝的话纪然一定会嘲笑她的……比如“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比如“都已经这样了,学姐就别再遮遮掩掩的了”,比如“明明是学姐先勾.引我的,这会儿又骂我小流氓了”……
阿西吧!!这一晚上他都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啊!!
她昨晚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钻进了他怀里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说了那句找死的话啊!!
想到最晚最激烈的时候自己在纪然的威逼利诱下一边哭着一边说爱他的场景,阮默默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为免再哭一次……她还是……继续装睡……等到中午……再假装被饿醒了吧,纪然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没有禽兽到……不让她填饱肚子就非要跟她做那事儿的地步吧……
为什么这周会是考试周呢……
为什么他今天会没有考试呢……
为什么毕业季是六月份呢……
为什么昨天是毕业生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呢……
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学校的错!
阮默默正在心里高唱着“西湖的水啊~我的泪~”,心中忽然出现了某种预感,她忙收起了自己满脑子的懊丧悔恨,努力摆出一副仍在熟睡的脸。
果然紧接着,她听到纪然含糊地“唔”了一声,搂在她腰上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大概是他在揉眼睛。
阮默默的色女本质有点蠢蠢欲动,刚刚睡醒是男人最性感的瞬间之一啊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睁开眼睛了!
打住!
还想被……到哭吗?!
理智叫停了她心里的疯狂刷屏,她心上一悸,赶忙用力地闭上眼睛,眼皮抽筋似的重重地跳了一下,重新恢复平静。
这点小动作似乎被纪然看到了,只听他轻声叫道:“学姐,你醒了吗?”
试探性的语气,看来他并不确定她醒没醒。
阮默默瞬间奥斯卡影后附身,假装不耐烦地抬手挠了挠眼皮,低低地嘟哝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把头一歪,呼吸绵长而平静。
看来还没醒。纪然被她可爱的睡相逗笑了,他单手撑着头,心满意足地用指尖描绘她的轮廓,还十分不老实,一会儿捏捏她的鼻尖,一会儿摸摸她的耳垂。
对于他如此柔情似水的亲昵,阮默默心里只有五个字:卧!了!个!大!槽!
我是你的玩具吗!你醒了不睡一睡回笼觉不起床洗漱你玩儿我干嘛!还专门玩儿那些敏感的地方我的耳垂被你摸得很痒啊!!
她快要忍不住那个呼之欲出的喷嚏了……
就在这时,纪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忽然抽走了手指,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阮默默艰难地把喷嚏忍回去,庆幸之余,她有些疑惑着纪然搞什么飞机呢这么着急,随即感觉旁边的枕头一沉——他又压回来了。
……面条泪,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啊大哥……
她清楚地感觉到纪然的手重新钻进了被子,目标很明确地伸到了她身上,微烫的掌心在她的腰上贴了贴,然后顺着腰线往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臀上掐了一把。
阮默默差点被掐得叫出声,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摔着舌头吐着口水奔腾而过。
玛德这个禽.兽啊啊啊啊啊!!!
她还在睡都不放过她!!!
好在他也只是吃点豆腐泄点火,掐了过后就收回了手,从一地狼藉中一件一件地找回自己的衣裤,又把阮默默的捡起来拍了拍,整齐地放在床头。
听到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阮默默摸不准他这是要去干嘛,也不敢睁眼睛偷看——万一他是面朝着床的呢?
一分钟后,她听到纪然走进了浴室,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在他洗漱的背景音中皱着眉思考一代睡神难得早起有可能会做什么的问题。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洗漱的声音停了。她忙又把眼睛闭上。
紧接着,是书包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纸张被撕下的声音、“刷刷刷”写字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被拿起又放下的声音,最后,是关门的声音,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阮默默睁开眼睛,见自己这边的床头上多了一张用摆件压住的纸,正要伸手去拿,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吓得差点背过气,把手收回来,把眼睛闭上。
房门被打开,纪然走进来,附身在阮默默的眉心亲了亲,才又关上门出去了。
等了几分钟,确定纪然暂时不会回来了,阮默默才放心地睁开眼,她抬手摸摸刚刚纪然亲过的地方,抿着唇笑了,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甜着甜着,她瞥见手臂上星罗棋布的红痕,笑容僵在了脸上,又掀起被子看了看胸前,然后就……甜不起来了。
这个禽.兽啊啊啊啊!!
都把她折腾成调色盘了!!!
在心里把纪然千刀万剐了一万遍,阮默默终于想起了床头上的小纸片,她拿过来一看,见上面字迹飘逸地写着——
“我去学校给学姐买你喜欢的早餐了,很快就回来,乖乖在家等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宝贝。”
阮默默的视线落在句子最末的称呼上停留了两秒,随手把纸片一扔——
什么叫“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以为我会白白给你吃吗?吃了不负责小心我诅咒你烂掉啊!
不过纪然去学校了,是个跑路的好机会啊!从学校到这里一个来回至少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足够她跑得影子都没有了好吗!
……你问她为什么要跑路?
连“我是在勾.引你”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她短时间内还有脸面对纪然吗?!
心动不如行动!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腰部和某个地方同时传来强烈的酸、麻、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躺了回去,她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大脑空白了一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她,还带着“遭到暴徒惨无人道的蹂.躏,侍儿扶起娇无力”的负面buff。
她不敢再高估自己了,扶着酸痛的腰慢慢地坐起,慢慢地穿衣,每多看自己身上那些痕迹一眼,她脸上的温度就越高。
明明正值青春活力的美少女,却如老妪一样勾腰驼背地挪进了浴室,那场景,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她胡乱的洗漱了一番,习惯性地想把头发扎起来,梳到一半的时候,她无意中瞧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她默默地放下手,默默地把大部分头发拨到身前,挡住了衣领外面的皮肤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定一丁点儿都没有露出来,忽然想起一事,她脚步匆匆地走出浴室,回到床边,拉住凉被的一角猛地一掀——
嗯??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别说床单,连枕套和她手里的被子都已经被换过了。
再仔细一想,今早醒来的时候她身上没有任何出了汗后黏糊糊的感觉,反而很清爽。
看来在她昏睡过去后,纪然就给她清理过,还把床上用品都换过了。
可阮默默一点都不觉得欣慰,相反的,她的脸黑了一半——
他到底是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才会睡得连他帮她洗了澡还换了床单什么的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珍爱生命,远离衣冠禽.兽。
↑这是阮默默用她的*、眼泪和尊严换来的惨痛教训。
她把床整理好,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就要离开,都快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折回来,从地上捡起被她抛弃的小纸片,折叠好,放进了钱包里。
内什么……毕竟是他第一次叫她宝贝嘛……【害羞对手指】
什么,你说他昨晚已经叫过了?
哦,不好意思,她当时没心思听。
她先走到阳台上打开洗衣机看了看,果然洗好的床单什么的还躺在里面,要知道纪然昨晚可卖力得很,要是他做完了给她洗了澡还把床上的东西换下来洗了,还有精力等着东西洗完晾起来……那他就真的是神人了!
可她也没时间了,再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
想了想,她也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一句话,贴在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然后鬼鬼祟祟地溜出了自己的家,一路专门捡偏僻的小路走,就怕一倒霉正好撞上回来的纪然。
幸运地在街边拦到了出租车,她坐进后排,对司机说道:“去东站。”
从起床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的她这时才发现……她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哑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哑得出租车司机关切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姑娘感冒得挺严重啊,看过医生没?”
阮默默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还没。”
“得看医生啊,你看你病得都快说不出话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哦……就是不喜欢看医生,总喜欢扛着,也不想想,那病要是能拖好,还拿医生来做什么?”司机大叔感慨道。
阮默默干笑:“会去看的。”
说完,她不自在地拨了拨身前的头发。
纪然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下留有阮默默字迹的便签纸——
“记得把床单晾了,干了收回衣柜,别让人发现了。”
他盯着这张便签纸看了良久,撕下来折好,放进了衬衣的口袋里。
她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发现她在装睡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毕竟昨晚她喝了酒,会说出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只是一时脑热,而他却没忍住真的要了她。
也算是乘人之危了。
所以她才会醒了还继续装睡,不想面对他。
所以她才会连曾经最喜欢的早餐也不愿意等。
所以她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离开,只留一张冰冷的便签纸给他。
为免让她更生气,暂时……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好了。
[正文第十二章(3):]
一个害羞,一个害怕,谁也不敢主动给对方打电话。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
纪然淡定不能了,他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再这样下去,学姐跟别的小妖精跑了怎么办。
可他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担心会不小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思来想去,他决定向心思最为活络的路成请教请教。
听着纪然简要地叙述完他的感情烦恼,路成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你和学姐已经一个星期没联系过了?!”
这两个人不是一天恨不得打十二通电话,接二十四次视频,黏糊得谁看谁受不了吗?
纪然没有说话,但一脸的颓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路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因为什么?学姐变心了?还是你觉得没有安全感?”
异地恋的情侣,吵架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么几个嘛。
纪然想了想,说道:“没吵架。”
他和学姐那个……不算吵架吧,除了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以外,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啊。
没吵架?那路成就不明白了:“那是为什么互相不搭理?”
这一次纪然皱着眉寻思了良久,才勉强地说道:“我……好像把她弄疼了。”
可不是弄疼了吗,大半的时间都在哭。
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委婉的说法了……弄疼的方式有很多种,路成应该不会猜到他说的是哪种吧?
然而事实证明纪然太低估路成了。他话音刚落,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路成就怪叫一声,身子一仰摔到了地上,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后,爬起来后,他对纪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学姐做了?”
纪然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
这高音喇叭一样的嗓门儿……他是该庆幸这个时候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他没第一时间反驳,路成心里就明白了大半,他重新在板凳上坐好,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挺把持得住吗?怎么会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纪然揉揉额角:“就她吃散伙饭那天……她喝了点酒。”
“你就乘人之危了?”路成鄙夷地看着他。
纪然一脑门的官司:“……不,是她主动的。”
“怎么会?”路成大惊,“学姐看起来不像是那个开放的人啊!她喝醉了?”
纪然这些天也一直在琢磨那晚上阮默默到底喝醉了没有,从她的一言一行来看,他觉得……
“应该没喝醉吧,说话很有调理,走路没有踉跄,眼睛也很清澈。”
路成的鄙夷转化为了理解,他在纪然肩上拍了拍,说道:“别太自责了,这事儿嘛,其实也不能怪你……嗯,心爱的女人主动,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谁管她喝没喝醉。”
安慰完,他又八卦兮兮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早上我醒的时候……发现她在装睡,我想着女人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自愿的,总是会使使性子的,我觉得我应该想办法哄哄她,就来学校买她最喜欢吃的早餐,没想到她已经生气到了不想见我的地步,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纪然说得淡定,可内容却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路成叹了口气,帮他分析道:“你也别太悲观了,既然学姐到现在都没有跟你说分手,那说明她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依我看来,她肯定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你不是说主动的人是她吗!学姐脸皮那么薄的人,主动过后害羞得不敢联系你是很正常的事……我劝你还是快点主动联系她比较好……当然,你们这么久没联系了,你突然主动好像有点突兀……嗯……要不还是你哄她主动联系你?这样才会有学姐的第二次主动、第三次主动嘛……等学姐习惯了你们就不会这样了。”
“中肯,”纪然点点头,虚心求教:“怎么哄?”
路成不屑地说道:“你才是有女朋友的人,居然问别人怎么哄女孩子?女孩子不就是喜欢买买买吗?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女孩子不是喜欢收快递吗?你就让她天天收快递!你有学姐的淘.宝账.号密码吗?你去承包她的购物车,我保准她一个星期不到就给你打电话。”
这一席话听得纪然那叫一个醍醐灌顶,他抱拳对路成做了个“多谢”的手势,转而打开了电脑。
与此同时,阮默默也正在为已经和纪然失联了一个星期而焦躁不安。女孩子的脑洞一向大得无边无际,她这会儿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害羞了,更多地是担心纪然不要她了,不是都说男人这种生物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不然以纪然对她的黏糊程度,怎么可能一个星期不联系她!
可就这么主动放低身段好像又太廉价了,就跟她生怕他不要她了似的。
她一个人心烦意乱了两天,终是忍不住戳开了她们寝室的四人小组请求支援——
“我和纪然已经一个星期没联系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一个回复的人是尤宓:“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紧接着虞皎和吕妍竹也冒了出来:“不会吧?纪然看起来不是那么狗血的人啊。”
“我赌一根黄瓜,肯定是默默自己又作死了。”
肯定是她又作死了什么的……阮默默发了个擦汗的表情,说道:“……不,是发生在那之后的事。”
“在那之后,你们还发生了什么?”尤宓问道。
吕妍竹默默甩了张图:“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jpg”
虞皎跟上队形:“不明真相的吃瓜**众.jpg”
阮默默尴尬了,这事叫她怎么说啊!(╯‵□′)╯︵┻━┻
她删了打打了删,如此反复好几次,终于在她们三个不断地追问中自暴自弃地回复道:“不是你们让我验货吗!那天晚上回去后,我就找他验货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短暂的沉寂之后,四人讨论组里开始了疯狂的小污图刷屏,短短半分钟,阮默默的手就被震麻了。
“天啦噜默默!!你真的验货了!你太棒了我崇拜你!!”
呵呵,我踏马也挺崇拜我自己的。
“虽然我知道这么问很没节操但好在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所以我问了:货怎么样!行不行?!”
呵呵,行,行得不能再行了。
“噢,其实我大概猜到了,情侣吵架的原因无非两种,要么是床上没满足,要么是床下没满足。学弟对你一向千依百顺,肯定不会是床下没满足,那就只剩床上没满足了。”
……
卧槽!真的要这样肆意妄为地刷新节操的下限吗?!一个个都是没有男朋友的人,看了几张小污图几本小黄书就好意思假装老司机了?!
阮默默沉默了,她觉得真把她们的刷屏一条一条看完,自己就该吐血三升,含恨九泉了。于是她把手机放到一边,任由它“污污污【?】”地震动了三四分钟,平息下来以后,她才重新把手机拿起来。
尤宓:好了好了,咱们歪楼了,别刷屏了,讨论正事讨论正事。
阮默默:……你还记得正事啊。
吕妍竹:噢,我可爱的小默默,别这样,咱们是为你高兴啊。
阮默默:……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虞皎:怎么就不值得高兴了!!你想想我啊!!说不定会孤苦终生,当一辈子的老处女,你就会觉得很高兴了啊!
吕妍竹:皎皎这自我牺牲的力度够大啊。所以我想问默默……
阮默默:?
吕妍竹:如果我没记错……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正好是你验货的时间吧?为什么验了货就不跟货联系了?难道是货不好?
阮默默:……
虞皎:是不是学弟弄疼你了?这种事要想开点嘛,女生第一次都疼的啊,多做几次就不疼了,相信我……哦不,相信科学的力量和前人的经验!
阮默默:……
尤宓:噢不,默默应该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她小黄文看得又不比谁少,能不知道这些?不联系肯定是别的原因,我小默默,说吧,你为什么不想联系纪然?
阮默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崩溃]
吕妍竹:……没办法面对他,难道……你一晚上把他榨干了?![/惊恐]
阮默默:怎么可能!他榨干我还差不多啊!!
虞皎:哦,原来是他榨干你。恍然大悟.jpg
阮默默:……你们够了啊,再这样下去友谊的小船就翻了啊。
尤宓:哦豁,那你说你为嘛没办法面对他?
阮默默:因为……很害羞啊!!发生了这种事难道不应该觉得害羞嘛!!
吕妍竹:那也不用害羞到一个星期都不联系的地步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也谈了这么久了,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啦。
阮默默:可是可是……qaq
虞皎:还是说除了啪啪啪以外你们还做了别的羞羞的事情?共浴?角色扮演?
阮默默:……并没有。
吕妍竹:那就是啪啪啪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羞羞的事情吧,比如……喊了一些平时绝对喊不出口的话?
尤宓:哦?比如?[/好奇]
虞皎:像什么“给我嘛我想要”、“舒服死了”、“老公我爱你”之类的?矮油,我举出来的都是比较含蓄的啦。
尤宓:哦,这样。那默默,皎皎说的那些,你喊了哪些?
[正文第十二章(4):]
阮默默:……
吕妍竹:看样子是全中了。
尤宓:看样子是全中了。
虞皎:看样子是全中了。
阮默默:……我要跟你们绝交……
尤宓:噢,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那后来呢?你们还发生了别的什么吗?
阮默默:后来我就走了啊。别的……什么都没发生啊。
吕妍竹:学弟就这么让你走了?
阮默默:不……我是趁他去学校给我买早餐的时候偷偷走的……
虞皎:……心疼学弟,披星戴月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地买回了早餐,兴冲冲地打开家门想要向爱人邀功,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怎一个惨字了得!
阮默默:==!你够了!关上你的脑洞!
吕妍竹: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你害羞不好意思主动联系他是情有可原的,那他为什么也不联系你啊?
阮默默:qaq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他也不联系我啊!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啊!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是真的吗!追了我那么久就只为了骗个初夜吗!
吕妍竹:……默默癫狂了,鉴定完毕。
虞皎:臣附议。
尤宓:臣附议。
阮默默:嘤嘤嘤哪有这样的啊……明明那天晚上一直说爱我会爱我一辈子宠我一辈子绝对不会再惹我生气的……还说要把以前没爱我的补起来!我这辈子又过去一个星期了,这个星期他人呢???
吕妍竹:摸摸头……别想那么多啦,学弟喜欢你,怎么可能不要你。
虞皎:这个臣也附议。
尤宓: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性……
吕妍竹:什么可能性?你快说你快说。
尤宓:我记得……默默,你那天晚上喝得不少吧,你确定你回去……呃,验货的时候是清醒的吗?
阮默默:当然是清醒的啊!我承认我喝得有点多但那点酒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啊!后来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啊我怎么可能不清醒!
尤宓:那你和学弟怎么做起来的?
阮默默:……宓儿,我竟不知道你还有窥探别人*的爱好,原来你是这种人!!
尤宓:……并不[/流汗],我的意思是,是你主动的还是学弟主动的。
阮默默:……好像是我。
尤宓:好像?
阮默默:……似乎是我。
尤宓:……我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否则我没办法帮你分析。
阮默默:好吧好吧,是我是我,我坐到他身上……解了衣服。
吕妍竹:我的妈呀,衣服都解了你居然好意思说好像!
虞皎:我的妈呀,衣服都解了你居然好意思说似乎!
尤宓:那大概就是了……我觉得你还是尽快联系一下你的学弟吧,说不定人家现在比你还方张呢。
阮默默:为嘛!为嘛又是我主动!为嘛他会比我方!痛的人是我啊!
尤宓:你看看你……那天晚上喝了酒,又做出了平时绝对干不出来的事,任谁都会觉得你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吧?学弟没能禁住诱惑……嗯,总之你们睡了,然后你早上又是装睡不理他的,又是趁人家去给你买爱情早餐的时候偷偷跑路……换了我我也会觉得你是生气了的。
阮默默:……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怂恿我先验货!qaq
吕妍竹:这个锅我不背!!我叫你验货可没叫你装睡不理他,也没叫你趁人家买早餐的时候偷跑!
阮默默:……嘤嘤嘤我不管!!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把我的学弟还我!!
尤宓:和女朋友在清醒的时候啪啪啪了,这个叫……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要是在女朋友可能喝醉了不清醒的情况下啪啪啪了,这就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了……所以我才会说学弟现在可能比你还方。
阮默默:……嘤那我应该怎么办,真的要又一次主动嘛,该说什么啊,说那天晚上真的是我自愿的他没有乘人之危不信的话他可以再来啪我几次?
尤宓:噗……这个就是你的事了,毕竟……我没经验。
……
就这样,四方污谈又一次落幕了,阮默默陷入了要不要诚挚地邀请纪然再来啪她几次的困境中。
但是很快阮默默就走出了困境,因为她一天之内收到了八件快递。
是的,一天之内,八件快递,而且都是大件!
阮默默一脸懵逼地站在八个超大的纸箱之间,先是把亲近的人都问了个遍,确定没人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再拿了刀一箱一箱地拆开看。
第一箱,零食。
第二箱,零食。
第三箱,零食。
……
第八箱……也是零食。
大部分是她放在了购物车里还没下定决心买的,小部分是她以前吃过觉得好吃的,还有一些是没见过的。
她老爸早就不会用拿她喜欢吃的零食来哄生气的她这么幼稚的手段了,所以会这么做的人就只剩下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上专门给纪然和自己设置的分组,盯着他俩的情头看了好一阵,心里最后那一点点小女生的矫情也消失不见了。她退出□□界面,然后拨通了纪然的电话。
突然收到阮默默的来电,纪然有些受宠若惊,他赶忙接通了电话,心道路成的法子果然管用。
“喂……学姐?”纪然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惊喜,他迟疑地问道,“学姐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吗?”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阮默默感到有些愧疚,她一边无意识地在窗台上画圈一边答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没生气就好,”纪然舒了口气,“学姐这么久不联系我,我还以为学姐是气我乘你喝醉酒的时候……”
还真被宓儿说中了?
“喂,”阮默默不高兴地打断他,“那天晚上我没喝醉。”
“嗯?”
“我说我没喝醉!我酒量好得很!那天晚上……都是我自愿的。”
“……”
“所以呢,为什么你也一直不联系我?”
“……我这不是怕你生我的气,再听到我的声音会给你的怒气火上浇油。”
“那我勉强原谅你。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已经放暑假了吧,什么时候过来?”
……这么说感觉好奇怪,就跟她很急着被……似的。
于是她忙补充了个理由:“哦我是说……你买这么多零食,我一个人吃不完。”
第二天早上,阮默默照例在八点出门上班,结果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怔住了。
原本倚在墙上的纪然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对她一笑:“很准时啊学姐。”
他说着,走到阮默默面前。
“你怎么……不是说要再过两天,等你买的资料书到了以后才能过来吗?”阮默默仰头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
“原本是该等两天才过来的,可我发现我好像等不及了,就连夜赶过来了。”他伸手把阮默默抱进怀里,低头凑到她颈间嗅了嗅,顺势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次算是惊喜了吗?”
“惊喜什么的……”阮默默被他亲昵的动作闹红了脸,抬了抬手,有点想推开他,但最后还是轻轻地回抱住了他,“那你买的书怎么办?你不写论文啦?”
得到了回应的纪然得寸进尺地在她的脖子和鬓边蹭着,跟撒娇的小狗似的:“当然要写。书的话,等到了之后拜托老妈转寄过来就行。”
“那怎么行!”阮默默吓得一把推开他,“那岂不是你妈妈就知道我的地址了吗?”
纪然无辜地眨眨眼睛:“这有什么关系吗?”
阮默默大窘,捏了拳头揍他:“这关系就大了啊!矮油你要害死我啊!等几天再过来不行吗!你那么着急干嘛!”
“可不就是着急着干吗?”纪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急着来给你学姐做饭,帮学姐暖床,跟学姐做一些文字不能描述的事情。”
“……”
exm???
“你还是回去吧。”阮默默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学姐不喜欢?”纪然好奇地反问。
阿西……这家伙竟然还真有脸问!!
阮默默立刻撕破了伪装,张牙舞爪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了?疼死了好吗!”
“哦?是吗?”纪然眨眨眼睛,“可学姐明明很享受的样子。”
“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享!受!过!了!”阮默默的声音都称得上是咆哮了。
纪然不为所动,偏着头想了想,用一种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她:“在我进去之前的时候?”
“……”
“而且后来学姐不也一直抱着我一边哭一边说爱我嘛。”
“……”
“学姐忘了我问学姐舒不舒服的时候,学姐是怎么回答我的了吗?”
“……”
“学姐回答的可是——‘舒、服、死、了’哦。”
“……我数三声,你再不滚,我就要喷你口水了。”
[正文第十三章(1):]
俗话说得好,啪啪啪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过后就习惯了。
被纪然死皮赖脸地磨缠了一个月,阮默默对这事总算是习以为常起来,甚至于开始思考如何切实有效地反扑纪然——噢,她本来就是那种不熟的时候矜持腼腆,熟了过后就不断卖节操刷下限的性格嘛,用纪然的话来说,就是“撕去了害羞的表皮,显出了放.荡的本质”。所以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造反心思一点也不奇怪好吗。
好不容易迎来了休息日,可八月份的s市热得让人生无可恋,除了瘫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电视以外,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其实,是有的。
阮默默用眼角瞥了瞥盘腿坐在沙发上,正一脸专注地写着论文的纪然,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衬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衬衣扣子扣到了第二颗,以阮默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几缕略长的碎发落在他的眼前,干净清爽的样子看起来既诱.人又可口。
想到上个星期他答应自己的事情,阮默默的嘴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意。
她暗矬矬地脑补得正欢,就听纪然不咸不淡地说道:“有话就说。”
阮默默吓了一跳,侧头看他:“哈?”
纪然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头也不抬地说道:“五分钟以内你已经看了我不少于十次了,不是有话想说,难道是觉得今天的我帅得格外地夺人眼球?”
要是往常,阮默默早就喷他一脸盐汽水了,可是今天她却“嘿嘿”笑着,主动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甜腻腻地问道:“亲爱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然拒不买账,冷静地说道:“把最后这点写完就搞定了。”
“意思就是没多少了?”阮默默笑嘻嘻地问。
“嗯。”
“那就先别写了嘛,暑假还剩一个月呢,”阮默默故意在他耳边吹气,“我难得不用上班,你陪陪我啊。”
终于察觉她的企图似的,纪然停下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斜眼看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人家哪有啦~”阮默默不害臊地扭着身子钻进纪然怀里,语气荡漾得能拧出水来。
纪然无奈地敞开双手任由她钻进来,捏捏她的鼻尖:“那你想怎样?”
阮默默指指电脑,颐指气使地说道:“你先把这个小妖精打入冷宫。”
“好。”纪然从善如流地保存了文档,关了文档,把合上的电脑扔到一边,“然后呢?”
阮默默坐直了身子,扶着纪然的肩:“然后你就不准动,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好。”纪然乖乖地放松了全身。
阮默默笑开了花,手上用力想把纪然推倒,结果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动???
“喂!配合一点啦!”她气急。
“哦。”纪然侧了侧身子,顺着她的力道倒在沙发上,从下往上看她,“这样满意了吗?”
“满意,嘿嘿,很满意。”阮默默兴奋地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
“那学姐可以告诉我你想干嘛了吧?”纪然双手扶在她的腰上,明明已经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却偏要她把目的直白地说出来。
阮默默也不恼,她像调戏良家妇女的**似的用指尖勾住纪然的下巴,坏笑着说道:“还能干嘛?难得的休息日,难道要荒废在沙发瘫上?当然是好好地疼爱你了。”
“哦?”笑意慢慢渗入双眼,纪然的双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衣摆滑进去,细致而缓慢地抚摸她腰侧柔滑的皮肤,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姐想要疼爱我,有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一个月的亲热,足够他摸清她的敏.感.点和怎么做才能最快让她动.情。
果然,阮默默被他若即若离的抚摸和低哑的嗓音撩拨得心尖一颤,她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中了他的美男计,把他捣乱的手拉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上个星期答应了我的!”
纪然挑了挑眉:“我答应学姐什么了?”
阮默默紧紧拽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再使坏,鼓着腮帮子说:“你答应了只要我跟你……跟你那个啥……你就让我……让我那个啥的。”
“哦?”纪然笑了笑,坏心眼地追问:“什么叫你跟我那个啥,我就让你那个啥?”
在感情问题上,如果要用某种东西来形容阮默默的性格的话,那一定就是弹簧,稍微遇到点压力她就缩缩缩,可一旦到了某个临界点,她退无可退的时候,就会彻底爆发,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的那种,比如之前的验货,又比如现在——
就算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为了自己的反扑大计,阮默默还是把心一横,说道:“你答应了只要我跟你在浴室……你就让我……随我怎样的!”
纪然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恍然:“哦,想起来了,我的确这么说过。”
阮默默也是好哄,立刻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是吧是吧?”
“可现在还是白天呢,”纪然示意阮默默往落地窗外看,“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你个头,你前两天压我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
阮默默从纪然身上跳下去,三两步跑到落地窗前把窗帘一拉,屋子里的光线蓦地昏暗下来。
她重新坐到纪然腰上,得意洋洋地问道:“现在就不是光天化日了吧?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纪然诚恳地说道:“嗯,很聪明,自欺欺人的聪明。”
阮默默:“……”
口亨。
还敢跟我耍嘴皮子,( ̄ヘ ̄o#)
对于被学姐反扑这件事,纪然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反正不管怎么样,一会儿做起来哭的人都不可能是他。所以他很大方地把手一摊:“难得学姐今天这么有兴致,就算是白日宣.淫我也认了……还在等什么,来吧?”
嗷嗷嗷他同意了同意了同意了!!
谁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的!她的小学弟不就很守信用嘛!!
阮默默在心里化身为狼对月长嚎了一通,兴奋得脸都红了,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纪然,寻思着该从什么地方下口比较好——
先来个充满爱意的么么哒?
会不会俗了点?说好的大干一场呢!
那直接撕衣服扒裤子怎么样?
太禽.兽了吧,把学弟吓回去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先摸摸他身上那些让她看着就口水流下三千尺的肌肉?毕竟平时她都怎么敢摸……因为纪然总会以她还没有满足为由再折腾她几回。
噢不不不,好东西一定要留到最后才显得最珍贵!
……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明明该是处于弱势的纪然就先不耐烦了:“学姐你到底来不来?”
阮默默立即回答:“来!怎么不来!”
“那你半天不开始行动?看就能看饱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来了?”纪然说着,作势要起身。
“别别别!来!怎么可能不来!”阮默默忙拦住他,红着脸吭哧吭哧,“我这不是还没想好从什么地方开始吗?”
“学姐不是号称看过的片没有10个g都有8个g吗?这种小事还需要想?”纪然故意激她,“看来学姐只是说说而已的。”
“卧槽,这种事情是谁告诉你的?”阮默默果然中计,“谁说我只是说说而已的,我现在就来给你看!”
于是她伸手拽住纪然的衣领,在把他拉得微微起身了的同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喂,说好的不落俗套,惊天动地地大干一场呢?
交往一年了,阮默默的吻技仍然没有半点长进,还是只会嘴贴嘴,勾勾舌尖,咬咬下唇,真不知道那么多小黄.片和小污文看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即便如此,纪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因为只要是学姐给他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没办法拒绝。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体温在上升,男人的兽.性开始在血液里蠢蠢欲动,可他还是耐心地任由阮默默在他身上胡乱折腾,偶尔张张嘴巴勾勾舌头引导她的动作。
阮默默很认真地取悦着他,第一次模仿着他平时撩拨她的那样主动将他的舌头勾到自己的口中吮吸,感觉到纪然的身体变化,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腰,无法再动弹,只能默许他的变化紧紧地贴在她的腿上。
很快她就没了拽着纪然的力气,她放松了力道,纪然顺势躺回了沙发上,她俯在他身上继续这个炽热缠绵的吻,长长的头发落下来,在昏暗的室内隔绝出一个更加逼仄狭窄的空间。
她没完没了地吻着他,每一次短暂地分开之后就是更亲密地接触,好像要一次性把这一年以来忘记学的技巧都学会一般。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阮默默的额头和鼻尖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久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难耐,久到纪然快要控制不住,趁着换气的间隙,用低哑的嗓音笑着问她:“学姐的反压……不会就只是接吻而已吧?”
“当然不是。”阮默默嘟囔了一句,再次吻住他,原本在他身上胡乱抚摸的双手这一次很有目的性地回到了他的衬衣领口,她的指尖颤抖着解开衬衣的第二颗纽扣,隔着衣料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总算狠下心伸了手进去,一边耍流氓一边含糊不清地给自己加戏,“小美人别怕,爷会疼你的~”
纪然满腔的心猿意马差点没被她这句无厘头的台词笑到破功,他强忍着笑意,配合她做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细声细气地说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见纪然肯配合她,阮默默愈发来劲儿了,她终于放弃了接吻这个俗套单调的玩法,柔软的嘴唇顺着他的唇角往下,吻过他的下巴,舔舔他的喉结,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上,用一侧虎牙轻轻啃咬。
她做得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纪然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顺着她的衣摆下方钻了进去,停在她的腰侧,发烫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线一点一点地往上摩挲。
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踏入意乱情迷的陷阱,谁也没注意到门锁被拧开时发出的细微的响动。
“咔——”的一声房门被拉开,渐入佳境的两人像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僵住了,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惊恐。
下一秒,阮默默触电似的从纪然身上弹到了地上,纪然也迅速起身坐好,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速度快得几乎能看到残影。
在三十秒内完成上述工作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一头撞进了阮爸阮妈更加惊恐的眼里。
八目相对,四脸懵逼。
[正文第十三章(2):]
几分钟后,房门被关上了,窗帘被拉开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变成了阮爸、阮妈和阮默默,纪然则端了把小板凳坐在他们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小矮几,怀里抱着阮默默的滑稽抱枕。
……别问他为什么要抱一个这么蠢的抱枕,他不想说。
整个客厅笼罩在诡异的僵持中,阮爸黑着脸抱着手,用一种看哪哪不顺眼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纪然,阮妈则用丈母娘看女婿挑剔而又满意的表情不断打量着他。这个时候,纪然那极其□□耐操的绝佳心理素质就表现出来了——哪怕同时承受着来自未来岳父岳母的双重压力,他也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不冒冷汗也不发抖。反观阮默默就怂了,她撇着嘴角皱着眉,一张愁得能拧出水来的脸上摆着大写的“出大事儿了”。
就在阮默默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对峙到地老天荒的时候,阮妈终于大发慈悲地打破了僵局,她拍拍阮默默的手,斜着眼睛问道:“不应该跟爸爸妈妈介绍一下吗?”
“啊?哦,”阮默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站起身,局促地说道,“这、这是我的男朋友,叫纪然。”
“小纪……”阮妈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突然出声的阮爸打断了,“怎么认识的?”
他面朝着阮默默,眼睛却还是瞪着纪然,让阮默默一时摸不清楚他这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纪然,脑子一下打了结。
见阮默默关键时刻掉链子,纪然接过话头,答道:“我跟学姐……不,我跟默默是同学。”
“学姐”这个词他收得很快,但还是被恨不得支起耳朵的阮爸听到了,顿时脸色更沉,问阮默默:“你怎么还找了个比自己小的?”
“不是不是,”这回阮默默跟上节奏了,忙解释,“他只是比我低一级,但他年纪比我大三个月。”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去年暑假。”
“怎么没跟家里说?”
“这不是……他还在上学,怕你们反对吗?”
“既然知道还是学生,就应该有点学生的样子。”
“……”阮默默有些委屈,自记事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向疼爱她的爸爸当做犯人一样审问,顿时眼圈就红了。
阮妈见状,用手肘捅了阮爸一下,皱眉道:“说你是老古板你还不承认,什么学生不学生的,你出去看看,这年头的大学生,有几个不谈恋爱的?要问就好好问,看你把女儿吓的。”
看到女儿泫然欲泣地看着自己,阮爸也后悔自己方才说话的时候语气重了,可他心里有气啊!哪个当爸爸的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女儿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沙发上滚成了一团都会一肚子火好吗!他也不想对女儿发火啊!毕竟是他从小捧到大的掌上明珠啊!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女儿是上面那个,是主动那个!难道他要无理取闹到把火撒到下面那个,被动那个身上吗!
他心里的憋屈没人能懂啊!
好在身为父亲,接下来的问题已经不适合询问女儿或者当着女儿的面询问了,于是他站起身,问道:“书房在哪儿?”
阮默默指了指浴室旁边的房间,表情更加悲怆了。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承认了……书房的……存在……不就等于……承认了……她和纪然……是睡的一间屋子……吗?
显然阮爸也想到了这一层,刚刚好起来的脸色又难看下去了。
他对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纪然扬了扬下巴,说道:“去书房,我有话问你。”
纪然二话不说地跟上去,随手把抱枕塞给了阮默默。
阮默默顺势拉住他的手,愁眉苦脸地看着他,表情十分到位,随时都能上演一场生离死别。
碍于阮妈还在一边,纪然不敢跟她过于亲密,只得好言安慰:“没什么事的,迟早都要见家长的,相信我会让伯父满意的。”
阮默默从不怀疑他的优秀,但她怀疑纪然还没来得及展示他的优秀,她老爸就能一口把他咬来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见她不肯松手,纪然无奈之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好了。再不进去,当心伯父更生气。”
阮默默立即放开了他。
纪然走进书房,关门之前还不忘递给阮默默一个安抚的眼神。
房门在她眼前合上,她耷拉着肩膀站在门外,活像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
阮妈叫了她一声让她过去,阮默默听话地在妈妈身边坐了,眼珠子却跟黏在了书房门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
阮妈有心了解更多,但阮默默的心思不在这边,时常阮妈问三四句她才答一句,回答和问题从来没有对上过,阮妈只好放弃。
看看时间不早了,阮妈换了个话题:“要不想想晚上吃什么吧?你在这边这么久了,有没有在附近找到合胃口的店?”
阮默默的眼睛忽然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干嘛非要出去吃?在家里做不好吗?”
阮妈失笑:“怎么,妈妈难得来看你一次,非要压榨妈妈的劳动力是不是?”
“不是啦,”阮默默抱着阮妈的胳膊撒娇,“是我想做给你们吃。”
阮妈有些意外:“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阮默默有些腼腆地笑了:“是纪然教我的啦。”
走出了家门,阮默默的心思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趁着买菜的时间,她把自己和纪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阮妈听,从一开始的看不顺眼,到每一次见面后都会更加心动,再到在一起之后甜甜蜜蜜的情侣日常……哪怕只是很小一件事,都让她能够兴奋地讲上好一阵。
阮妈的思想算是开明的了,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很少干涉女儿的私人决定,一心巴望女儿能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见女儿提起每一件事时那一脸藏不住的喜色,心里也就认可了大半。
饭菜的香气飘满了整间房子,阮爸和纪然终于结束了他们“男人之间的谈话”。
看到走出来的阮爸脸色还不错,再加上纪然偷偷跟她眨了眨眼睛,阮默默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盛了一碗饭,讨好地第一个递给阮爸。
听说这一桌的饭菜都是阮默默亲手整饬的,阮爸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了,夏天怕热冬天怕累,一直嚷嚷着要学做饭但又害怕切菜切到手炒菜溅到油,说白了就是拖延症、怕麻烦。而她现在不怕麻烦地学了做饭,又做了这么多菜,究竟是为了谁,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接过饭碗,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说道:“长大了,知道心疼爸爸妈妈了。”
阮默默嘿嘿笑。
晚饭过后一家人一起坐了一会儿,阮爸阮妈就起身说要走了。
阮默默跟着起身,惊讶地问道:“都晚上了还走?歇一晚再走吧。”
阮妈摇头:“本来下午就该走了,谈完事情看时间还早,你爸就说过来看看你,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呢。”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阮默默有些舍不得,抱怨道:“你们来的时候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可以去机场接你们啊。”
阮妈笑了笑:“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也不确定事情要谈多久,你难得休息日,不想打扰你。”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门外。
一直走深沉路线的阮爸转过身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停下了,瞥了亦步亦趋的纪然一眼。
纪然了然,乖觉地说:“伯父伯母走好,我先去洗碗。”
看着纪然转身去了客厅,阮爸才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说道:“工作要认真,不要因为有关系就懈怠。”
阮默默乖乖应了:“好。”
“但也别太拼,不该你做的事情别抢着做,别人指使你做事的时候你也先看看那是不是你分内的事。”
“嗯。”
“注意加减衣服,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
“嗯。”
“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女儿,没了你家里都空了。”
“嗯。”
……
“别有事没事就进厨房,你笨手笨脚的,要是烫到自己了,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的女儿就算是嫁了人也是去享福的,不是给人做厨娘的。”
阮默默觉得从这句话开始才是阮爸真正想说的,前面东拉西扯的一大堆都是铺垫。
她卖萌地眨眨眼睛,说道:“我很少做饭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纪然做给我吃。”
很好,一下就把阮爸酝酿了半天的台词全堵回去了。
他吹胡子瞪眼地看了阮默默一阵,哼道:“你是女孩子,要矜持,该分房睡就分房睡!”
大概是自己也知道身为父亲不适合插嘴女儿的私事,他说完,脸上有些挂不住,带着一颗羞耻的心先行一步等电梯去了。
当爸爸的把话说完了,当妈妈的好像就没什么话好说了。阮妈拉着阮默默的手,把那些重复过千百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后,她探头看了看站在电梯前抽烟的阮爸,压低声音暗矬矬地对阮默默说道:“宝贝儿啊,妈妈理解你,年轻人嘛,哪有不乱来的?你爸爸他保守,怕你吃亏,你听得进去就听听,要是你实在忍不住的话……想睡一块儿就睡一块儿吧,就是防护措施千万要做好,别闹出人命,毕竟小纪还在上学,我看你们短时间内也不像是打算结婚的……但也别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而且男人不能太宠了,适当地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反而更能增加情趣balabalabala……”
阮默默全程懵逼地听完,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好了。
什么叫“要是你实在忍不住的话”???什么叫“你是女孩子要矜持”???难道他们都认为……急色的人是她??!!
[正文第十三章(3):]
阮默默满头黑线地送走了爸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某件她悄悄担心了很久的事。
她一口气冲回家里,在卧室找到正在看书的纪然,她把他拽起来,眼神紧张地盯着他下半身的某处,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卧槽纪然你还好吧?事情做到一半就被我爸妈打断有没有吓坏你啊?听说男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容易一蹶不振的,天辣我下半辈子的性福还有救吗???”
纪然差点就气笑了——这个女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第一个关心的不是他和她爸谈了什么,而是她下半辈子的性福?
很好,这很阮默默。
他把书一扔,反手把阮默默压在床上,一边伸手去撩她的衣摆,一边答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光凭嘴上说说,学姐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还是做给学姐看吧……看我还能不能担负起学姐下半辈子的性福。”
省略号后面的话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阮默默大惊:“……说好的今天是我在上呢!”
……所以惊讶的不是纪然突发兽.性,而是谁上谁下吗?
很好,这很阮默默。
纪然懒得解扣子,直接拽着衣摆脱掉了衬衣,双腿夹住她的腰不让她乱滚:“下午你已经用掉了。”
“什么??那也算??我们根本没做完!”
“噢,这得怪你爸妈。”
“嘤嘤嘤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呵呵呵我就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学姐不是成天嚷嚷着要大干一场吗?现在,我,满足你。”
……
之后……之后就真的大干了一场。场面之混乱,手段之暴力,姿势之狂野,令人观而生畏,不敢直视。
等到卧室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后,阮默默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偏偏纪然还不肯退出去,缓慢细微的动作更像是撩拨,钝刀割肉一样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她,让她既想抱住他求他快进来又想打他几下让他快出去。
为免脑子发热又说出一些羞耻的话,阮默默决定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抱着纪然的脖子,细细地喘息着,问道:“我爸爸……下午……你们都……谈了什么?”
“终于想起这件事了?我以为学姐并不关心呢。”
与阮默默的筋疲力尽截然相反,纪然这会儿精神得不得了,他的手仍在阮默默身上游走着,闲闲地反问。
阮默默经不起他的挑逗,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又要哭了,她带着哭腔说道:“人家……人家刚刚就问了……你不说。”
“哦,刚刚很忙,没空。”纪然欠揍地说道。
“那……那现在不忙了,可以说了。”阮默默可怜巴巴地祈求。
“现在也挺忙的。”纪然专心地捏着她身上软软的肉。
“……呜你说一下嘛。”阮默默快憋不住了。
“那好吧。”纪然终于放过了她,老实地环住她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道,“待会儿说不定还会忙起来,就趁现在不那么忙的时候说说吧。”
啊???
阮默默一愣,随即流下了面条泪。
这话的意思是他待会儿还来啊???
呜呜呜拔拔我要听你的话跟这个禽.兽分房睡。
秉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原则,阮默默开始问他——
“我爸爸问了你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没有吧……就查了个户口,问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之类的。”
“查户口?”
“嗯,问我家在哪,多少岁,我爸是做什么的,我妈是做什么的……”
……
你来我往地说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平静到阮默默都忘了纪然还没退出去。
心平气和地聊着聊着,纪然忽然扔出了个**——
“还有一件事情……你爸爸说虽然是意外,但我也算见了家长了,如果不是只想玩玩的话,就尽快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把身份定下来。所以你什么时候能休假?我爸妈想见你很久了。”
“什么?!见家长?!”阮默默一惊慌,条件反射缩紧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这这这么快?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纪然倒吸了口冷气,就此放过她的念头顿时被pia到九霄云外,他翻身压住她,重重地在她娇嫩的花苞上掐了一把。
阮默默痛得“哼”了一声,雾气迅速在眼眶里凝结:“真的还来啊?”
纪然拉过她的手按在她的头顶:“是你自找的。”
“呜呜呜呜禽.兽……”
“说对了,我就是禽.兽。”
虽然阮默默后来足足三天没搭理纪然,但小俩口床上吵架床下和,心头那一阵气消了,她还是趁着暑假还剩下小半个月决定了跟纪然回家的日子。
从那以后阮默默就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中,上班的时候还好一点,一旦没事做她就在纪然耳边念叨个没完,看到镜子会问“你爸爸妈妈喜欢高点的还是矮点的,胖点的还是瘦点的,头发长的还是头发短的”,买新衣服会问“你爸爸妈妈喜欢打扮活泼一点的还是淑女一点的”,连饭多吃了一点都要问“你爸爸妈妈喜欢吃得多的还是吃得少的”……
纪然一开始还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可同一个问题回答了三遍五遍之后他就有点不胜其烦了,往往采用黄暴的手段让阮默默闭嘴睡觉……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她醒了过后又会继续念叨。
阮默默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只听说过婚前焦虑症、产前焦虑症,还真没听过见家长前焦虑症。再这样下去,还没见到纪然的爸妈呢,她就先把自己愁成了一根小苦瓜。
所以今天晚饭后她破天荒地要求纪然陪她去逛逛书店——她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分分心。
都说习惯成自然。搜罗了几本简介看着还蛮有意思的拿在手里,阮默默随口问道:“你爸爸妈妈喜欢爱看书的女孩子还是不爱看书的女孩子?”
话音刚落她就暗道了一声糟糕,她抬手,对左眼写着“学姐”,右眼写着“你病了”的纪然讪讪的笑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委屈——她会变得这么神经质,还不是因为要回去见他爸妈嘛!他居然还嫌弃她。
“我就只是想知道你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嘛……”她低声说道。
这一次,纪然没有叫她吃药,而是转头在身边的外国名著类书架里找了找,随手抽出一本递给她:“拿去。”
她接过来翻开看了看,发现这是一本文学性很重的译本,不免一头雾水地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难道是他觉得她最近太女神经了,想让她重新修炼一下女神的气质?
“你不是想知道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吗?”纪然把书翻回封面,指着作者下面译者的名字说道,“这就是我爸。”
纪承卿。
文尖班毕业的阮默默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纪承卿是中国当代著名的文学家之一,她记得她高一时的文学选读课用的课本就是纪承卿的一本散文集,而且他精通泰语、越南语、缅甸语,所以除了写作以外,他还从事中、泰、越、缅四种语言的文学著作翻译。
所以……
纪然说纪承卿是他爸爸?
hiahiahiahia他是在搞笑吗?纪承卿!当代文学家!怎么可能教养出!纪然!这种!小!流!氓!儿子!
阮默默认定纪然是在逗她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把书放了回去:“好了好了,我保证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也别乱认爸爸了……以为姓是同一个,爸爸就能乱认了吗?”
阮默默说完就拉着纪然去结账了,完全没注意到他无语的表情——他什么时候乱认爸爸了?
……算了,他可是给她打了预防针的,要怪就怪她自己不相信。
等到纪然打开房门,坐在客厅里的中年夫妇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阮默默看清楚他们的样貌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那天晚上不由分说地质疑并否认纪然的自己是多么地愚昧无知、目光短浅。
她的石化太过明显,明显到纪然想要不顾一切地哈哈大笑,但为了她那岌岌可危的颜面,他强行忍住了,却忍不住调侃道:“我说过的,你自己不信,不能怪我。”
阮默默嘴巴一撇眼睛一眨,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不能怪他,难道是要怪她吗!
毕竟纪然的父母……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教养出纪然这种小流氓儿子的人啊!!
没错,别说纪然的爸爸了,连纪然的妈妈,阮默默也是认识的——填报志愿的那段时间里,她每天都要在s大的招生手册上跟纪然的妈妈打无数次照面。
严慧玲,s大中文系教授,主要研究中国古典文学。
说起来阮默默一直很喜欢中国古典文化,所以中学时代她还是蛮喜欢这个严教授的,每次她发表了新的论文都会找来看。要不是她对当老师实在无感,也没办法静下心去做什么研究的话,她当初多半就报了s大的中文系了。
没想到严慧玲是纪承卿的妻子。
没想到纪然是严慧玲和纪承卿的儿子。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正文第十三章(4):]
这个时候纪然的妈妈已经起身迎过来了,她的相貌看起来很年轻,平时肯定也注重保养,只有眼角和嘴角有几道淡淡的细纹,非但不显老,反而透出几分成熟的韵味,又因为长期从事文学类工作,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正在向她走来的,真的是严教授本人也。
而坐在沙发上面朝这边微笑的,也真的是纪承卿本人也。
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阮默默的心里涌起了迷妹见到偶像的痴迷。
走得近了,她看阮默默呆呆地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关切地问道:“怎么脸色看着不太好,晕机了还是晕车了?”
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阮默默仍然沉浸在一次性见到了两个偶像的欣喜之中。
她说着,责备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我说我们过来接,你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下好了,把人都折腾成啥样了。”
纪然很是无辜——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他爸妈过来接的人明明是阮默默好吗?
这会儿阮默默已经回过神来了,不好意思把锅甩给纪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我让他不要这么麻烦你们的。我也没有觉得不舒服,就是……没想到伯父伯母都是……都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我……我高兴得有点傻了……”
跟喜欢的人说上了话,阮默默兴奋得脸都红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卖蠢了。
纪然把头转到一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纪妈妈却是被她的傻话逗笑了,说道:“我竟不知道现在还会有年轻小姑娘喜欢我们这种老古板了。快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吧。”
阮默默和纪然并排在沙发上坐了,纪爸爸收了报纸,语气温和地跟他俩说话,没过多久,去厨房端水果的纪妈妈也回来了,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阮默默看得出来纪爸爸纪妈妈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不知道纪然在家里说了多少她的好话,为了表示感激,她原本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挪过去握住了纪然的手,纪然意外地看了看她,不客气地回握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爸爸纪妈妈并没有急着问阮默默的家庭、工作以及两个人对未来的打算,而是闲话家常般聊了聊东家长西家短。阮默默也没有急于表现自己,对于他们的作品,她更是他们不问她就不提,问到了她也点到为止地回答,绝不过分卖弄。
所以她很快就感觉到了纪爸爸和纪妈妈态度的转变,从“这是我儿子喜欢的女孩,我得尊重她”变成了“这个女孩挺不错,我喜欢她”,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慈爱起来了。
说够了他们俩的事,纪妈妈就开始说一些纪然小时候的事——
“……大概是因为我和他爸爸的性格都太无趣了,然然他从小就比较内向,也不太会说话,成天一个人闷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来以为他长大了会好一点,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长进,一直到高中毕业,玩得好的朋友都只有那么几个……”
exm???
性格内向,不会说话???
您确定您说的你儿子纪然是现在坐在我身边的我男朋友纪然吗?
他那哪叫不会说话,分明是太会说话好吗?
看阮默默神色古怪,纪妈妈特地停下来,问她:“小阮有什么问题吗?”
阮默默瞥了纪然一眼,欲言又止。
纪妈妈心领神会地说道:“你别怕他,妈妈在这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那就恕我直言了……”阮默默勉为其难地说道,“请问你们家里还有除了纪然以外的小孩吗?您口中说的这个‘然然’应该不是坐我旁边这个吧?”
她故意问得一本正经,微微歪头的动作和不解的表情将她的疑惑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一来,连一直笑得很矜持很有格调的纪爸爸都笑弯了眼睛。
纪妈妈一边笑一遍促狭地看着纪然说道:“看来然然并不是妈妈想象的那样内向和不善言辞啊……也是,在女朋友面前怎么可能和在爸爸妈妈面前是一个样儿呢?”
纪然扯了扯嘴角,在心里给阮默默记了一笔。
冷漠.jpg
“……说起来都高中毕业了,我一次也没听到他提起过班上的女孩子,我知道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不早恋才叫不正常,所以我特地找他班主任打听了一下,发现就算是在学校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这让我很担心他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后来我了解到这年头出柜的男孩子越来越多,我又开始怀疑他性取向的问题……”
exm???
不早恋才叫不正常,那岂不是……她和纪然都是不正常的人?【心情复杂.jpg】
不过……被自己的妈妈怀疑性取向什么的,纪然也太悲催了吧。
阮默默忍不住偷笑着看了看纪然,被他一眼瞪回来,然后……她笑得更欢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晚饭时间,纪妈妈说该做饭了,阮默默自告奋勇要帮忙,纪妈妈也不跟她客气,拿了两把蔬菜给她,她就和纪然坐在厨房门口摘菜。
然后纪爸爸系上了围裙拿起了锅铲,纪妈妈只是在一旁打下手。
想不到纪爸爸这样文绉绉的读书人还会下厨啊……一下就有种跌落凡尘的感觉呢。
阮默默看得稀奇,用手肘捅了捅纪然,八卦兮兮地说道:“你爸爸还会做饭啊?”
“大惊小怪,”纪然不屑地撇撇嘴,“如果我说我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爸爸下厨呢?”
“天辣,”阮默默低呼了一声,“还真没想到!”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做饭?还不是他从我十二岁开始就念叨我,什么要疼老婆,什么油烟催老,所以一定要让未来的老婆远离厨房和油烟。”回想起那段被唐僧念的时光,纪然的脸色跟便秘了一样难看。
阮默默感叹道:“你爸爸怎么这么好……我真是生不逢时。”
纪然冷笑一声,不客气地捏着她的脸颊肉:“我不好?我没做饭给你吃?”
“呸,别动手动脚的。”阮默默打开他的手,想了想又凑过去,“纪然,你坦白告诉我……其实你不是你爸爸妈妈亲生的吧?你爸妈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不正经的儿子?”
纪然:“……呵呵。”
阮默默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居然呵呵哒我?你爸妈都在这里你居然敢呵呵哒我?”
纪然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享受二人世界的父母,拽过阮默默地衣领低头亲了她一口,冷笑:“我不仅要呵呵哒你,我还要么么哒你,怎样?”
阮默默:“……”
纪然的手艺果然师承纪爸爸,阮默默吃得十分愉快。
纪爸爸和纪妈妈果然不辜负他们浑身上下老干部的气息,九点的时候就张罗着休息了。这对阮默默来说简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一言不发地跟着纪妈妈去房间。
别看纪然家这么大,但因为藏书太多,客房只有一间。纪妈妈却安排阮默默睡纪然的房间,把纪然赶去睡客房,她解释道:“我们家平时没什么人留宿,客房比较简陋。”
阮默默当然是没有怨言的,乖乖应好,倒是纪然发表了他的不满:“那你就把你儿子赶去睡‘简陋’的客房?”
纪妈妈闲闲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然呢?你想睡沙发我也不拦着。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管你们私下是怎么样的,但到了家里还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别一天到晚净想着占女孩子便宜,做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接受批评的人明明是纪然,阮默默却羞得脸都红了——要她怎么说……她的便宜早就被纪然……占光了啊。
纪然的房间不大,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一个陈列着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奖证的橱柜。
阮默默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模型,想象了一下纪然带着那种略显乏味的表情摆弄它的样子,抿着唇笑了。
洗了澡后,阮默默走到床边坐下,明明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一想到这是纪然的床……她就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她爬到床上躺好,左翻一下,右翻一下,最后用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大概是错觉吧,纪然都有一个多月不在家里住了,她怎么还是觉得床上到处都是他的气息呢?这样的话,就算今晚不能在他怀里入睡也不会感到寂寞吧?
……天啦噜,她怎么会有这么羞耻的念头!!
都怪纪然啦!一天到晚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把她的思想都带得黄.暴了!
默念了一万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沸腾的血液终于平息下来,阮默默关了灯,决定遵循准婆婆的叮嘱早睡早起,在床上烙了无数张饼后她发现……
救命啊!!早睡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啊!!
……那就不挣扎了吧。
她按亮床头灯,从床头的书柜里抽了一本出来,看了还没两页,房间里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她下意识地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在搞笑,这个家里,会夜袭她的房间的,除了某人还有谁?
她随手把书一放,走过去把房门开了一条缝,问他:“你过来干嘛呢?”
“我很想学姐。”纪然一脸诚挚地说道。
阮默默才不上当:“呸!你最好在三秒钟之内回到你的房间,否则我要叫伯母过来了。”
“最好别,”纪然推推门,“她和我爸每天早上7点起,这会儿应该已经睡着了,你确定要吵醒他们?”
杀手锏没用。阮默默轻哼一声,松开控着房门的手,转身往回走——开玩笑,这是他的家他的房间,他真要进来,她能拦得住他?
纪然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从后面抱住她,低声说道:“其实我是担心学姐。”
阮默默一头雾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家有大灰狼?”
纪然张口咬住她的耳廓,含糊地说道:“担心学姐睡在充满了我的气息的床上会把持不住对我的床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干脆送货上门。”
???
这叫担心她???
这担心的分明是他的床好吧?
耳廓本来就是阮默默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再加上他这极其不要脸的话,阮默默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她用力一挣,挣脱了他的怀抱,解救了自己的耳廓,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挺担心的。”
她只穿着睡衣,夏季的睡衣单薄又轻透,每一个动作都展露出无限风光。纪然专注于欣赏美景,心不在焉地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性取向啊!也担心我是不是你找来掩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借口啊。”阮默默笑嘻嘻地戳他痛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然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哦?”
阮默默犹不知死地说着:“这样的事情近两年发生得还不少哦,微博上一搜一大把……我该不会只是你拿来传宗接代的工具吧?这样我就有点害怕了……”
她煽风点火地胡扯了一大堆,挑衅地看着纪然。
[正文第十四章:]
对于一个工作顺利,恋情顺利,生活顺利,哪哪都顺利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就过去了一年,阮默默升了职,纪然也毕业了。
秉着“学姐在哪我就在哪的原则”,纪然毕业以后也留在了s市,他是男生,专业水平高,大二的时候学了法语的双学位,又精通泰语、越南语、缅甸语,最后找到的工作好得简直没话说——光是工资就是阮默默的三倍啊!不算奖金!
不过他工作的地方比较远,每天得比阮默默早起半个小时才赶得上上班时间。
阮默默裹在被子里欣赏纪然赏心悦目的穿衣表演,想起再过几天就是他发工资的日子,突发奇想道:“亲爱的,我觉得你的工资够养活我们两个人了,所以我能申请不工作吗?”
每个月都定时上缴工资的纪然对着穿衣镜正了正领带,毫不意外地说道:“哦,我也正有此意。”
“什么?”阮默默拥着被子坐起来。
“学姐之前成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要当一个经济独立的女强人,不会自甘堕落沦为男人的附庸……本来让我还不好意思提来着,不过既然学姐主动申请了,那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学姐的申请通过了。”
“真哒?”阮默默眼睛一亮。
“真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纪然坐回床边,挑起阮默默的下巴看了一会儿,说道,“学姐这姿色的确称得上貌美如花了,所以要是学姐不想工作的话,就专心在家服侍我吧。”
“这么好啊……”阮默默傻笑了一阵,忽然对上纪然眼中那抹意味深长,她浑身一凛——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她警觉地问道:“什么叫‘服侍你’……给你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吗?”
“哦不,学姐这么漂亮的人,不适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纪然倾身凑近她,“再说我也答应过岳父要好好照顾你疼爱你,怎么好叫你做那些粗活儿?那都是我的事儿。”
他越凑越近,阮默默越退越后,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直到后背紧贴上床头,退无可退了,阮默默咽了咽口水,问道:“……那是……”
她话没说完,纪然就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又拉开她的被子看了一眼,道:“学姐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脱光、躺好、张开。”
阮默默气急,一把夺回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对他翻了个白眼:“老色.狼。”
纪然有些无奈。
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才过了一年,学姐对他的爱称就从娇羞万分的“小流氓”变成了嫌弃万分的“老色.狼”,长此以往,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他握住阮默默软软的小手,一边揩油一边诚挚地说道:“我很认真的。如果学姐同意的话,今天就可以交辞职申请。”
阮默默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推开他,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内衣,躲在被子里穿起来:“做梦。我现在就去公司加班,争取早日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可喜可贺,你的人生目标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了。”
“哈?”
“迎娶高富帅啊。”
“……我数三声,你再不滚,我就要喷你口水了。”
巧的是,纪然领工资的那天正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两周年纪念日。
当然,对于阮默默这种圣诞节只会通宵看电影、元旦节只会游乐场疯玩、情人节甚至在加班的、没有情趣的人来说,什么什么纪念日,只是一个被人们强行赋予了某种意义的普通日子而已,纪然能记得跟她过,她会觉得惊喜,要是纪然忙忘了,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从这一方面来说,纪然反而更像斤斤计较的女方,因为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吵架之中,有两次都起源于阮默默不重视这类日子,最后嘛……当然是床下吵架床上和了。
不巧的是,这两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要来公司考察,阮默默每天都忙到飞起,回家基本上是倒头就睡,晚饭都懒得吃,疲惫得连纪然早上起身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不要吵醒了她。
好在她是一个长记性的人,两次的争执让她知道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是绝对不能再忽视的,于是她趁着坐地铁去公司的间隙给纪然发了条短信——
“两周年啦~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所以余生也请多多指教!”
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纪然的回信,他的回信很简单,就六个字——
“我也是,我爱你。”
这样就足够啦!
阮默默收起手机,心满意足地喝起了纪然出门前帮她温好的牛奶。
仍然是忙到连午饭都没空去找纪然一起吃的一天,可到了下午四点,公司突然发布了一条通知——那位重要的人物因为临时有事已经提前离开了,也就是说他们提前一天解放啦!
兵荒马乱了三五天的全公司上下就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阮默默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纪然——
“耶!来视察的人提前走了,我们解放啦!”
这一次,纪然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信——
“意思是今天能准点下班了?”
“是哒!刚才主管说了,今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让我们准点下班!怎么办!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敢相信!”
“那今天就在外面吃晚饭吧,我在北岸订了位置。不过我今天事情有点多,没办法先过去接你,我们就在餐厅碰面,好不好?”
“好啊好啊!你事情多我就先不打扰你啦!你忙你忙!~\(≧▽≦)/~”
放下了手机,阮默默才回味过来北岸是个什么地方。
北岸是s市名气最大的西餐厅之一,也是都市传说中的“求婚圣地”,每天的生意好得令人发指,想去的话至少要提前两个星期甚至三个星期预订位置。
在两周年纪念日这个微妙的日子去一个被称为“求婚圣地”的微妙的餐厅吃饭……
阮默默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纪纪纪……纪然该不会是打算跟她求婚了吧???
怀着这种期待又甜蜜的心情,阮默默下班过后很豪爽地打了车去北岸,跟服务生报了纪然的姓名和电话后,她被领到一个用花架隔出来,位置相对独立又更加雅致的餐桌前坐下。
点了一杯苏打水慢慢喝着,阮默默一点一点地打量着餐厅的装潢。不得不说这家西餐厅的逼格的确很高,装修风格很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就拿餐桌的布置来说吧,雪白的桌布加上花瓶中尚带水露的玫瑰,配上不断在餐厅里飘荡的、悠扬的琴声,不需要多余的东西,只需要一枚戒指,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就足够任何一个女孩子心甘情愿地说出“我愿意”,难怪会被称作“求婚圣地”。
她红着脸胡思乱想了一阵,餐厅的门再次被推开,她抬眼看去,来的人正是西装革履的纪然。
昔日随性淡然的少年脱下了休闲的衣裤,换上了笔挺的西装,除了褪去了学生的青涩而变得成熟稳重以外,还多了担负起一个家的能力和责任心。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起身迎向他。
纪然拉她坐下,先例行问了她今天的工作怎么样,身体累不累,再招来服务生给两人点了餐。
用餐过程中阮默默一直期待着,期待着纪然突然摸出一个戒指盒递到她面前,或者吃着吃着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牙,吐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枚戒指。
结果……
一直到她耐心地把点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都没发现那枚会带给她惊喜的戒指。
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碗碟沉思了片刻,阮默默又把目光移到了纪然叫来拉琴助兴的琴师身上,迟疑着要不要叫他把琴递给她看看——说不定戒指就藏在琴身里呢?
……还是算了吧,想也不可能。
她疯了,纪然可还没疯呢。
果然还是她想太多了吧。
满心期望落空,阮默默难免有些气闷,所以在纪然问她吃好了没的时候她语气有些冲地说道:“吃好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纪然又没说今天要跟她求婚,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她怎么能胡乱发火呢?
可纪然却像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似的,拿起餐巾擦擦嘴,慢条斯理地说道:“吃完了就走吧。”
……阮默默更加郁闷了。
她咬着下唇委屈地看了纪然一阵,见他只顾着拿小费给琴师,又招徕服务生埋了单,终于忍不住拿起包包,气冲冲地往外走。
走出没几步,她就听到纪然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学姐?”
她的脚步慢下来,三两步过后还是转过了头去,看见纪然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紫色的戒指盒,晶莹剔透的钻石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夺人眼球。
而拿着这枚戒指的人正对她笑得一脸痞气:“学姐,你东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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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正文第45章番外一:]
阮默默查出怀孕的时候,她和纪然的内心都是懵逼的。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注意事项,阮默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倒是纪然很快就回过神来,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逐条记下。
医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以一句“差不多就这些了”结束了对话,纪然这才小心翼翼地拉着阮默默往外走。
走出b超室,阮默默终于回魂了,她一把甩开纪然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那天非要……这下好了吧!”
她的音量不小,又是在这么一个微妙的地方,候诊的人们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纪然忙握住她的手拉下去,说道:“老婆你小声点……别气坏了身子。”
阮默默这才意识到吃瓜**众的问题,她干咳了一声,放平了扬得高高的眉毛,却仍是忍不住怨气冲天地控诉:“说了留在里面容易出事你不相信……”
纪然无辜地说道:“不是你说的是安全期吗?”
阮默默心里这会儿正愁得不行,要是他乖乖认个错,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可他非要辩解一句,她心头的火气就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安全期怎么了?谁说安全期就一定不会中奖了?!”
她声音一大,围观**众的小眼神儿就又飘了过来。
想起方才医生说过的孕妇的情绪波动会很大,纪然的一个头变两个大,连连认错:“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早这样不就对了嘛。
阮默默消了气,脸色一下就垮了下去:“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生下来呗。”纪然重新牵住她的手,见她两道眉毛都快拧成个死结了,忍不住笑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愁什么……咱们又不是没结婚,结婚证领了,婚礼办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天你妈还打电话问你怎么回事,怎么结婚三年多了还没动静。”
“什么你妈我妈的?我妈不是你妈啊?”阮默默翻了个白眼,鼓着腮帮子说道,“可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倒不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本来就是活泼跳脱的性格,除了工作的时候认真起来有点成年人的样子,私底下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候仍像个孩子。纪然的性子沉稳,那也是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一旦两个人凑一块儿了,相处模式还跟学生时代一样打打闹闹吵吵嚷嚷,别说为人父母了,有时候一起出去旅行,别人都问他们俩是不是正在热恋呢。
纪然意外地问道:“怀孕还要心理准备?”
“可不是嘛!”阮默默一下就来劲儿了,“因为现在的新生儿畸形率太高了,想要孩子的夫妻都要制定一个备孕计划的……大概就是妈妈要养好身体爸爸要戒烟戒酒之类的。”
“那应该没问题,我看你身体挺好的,我本来就不抽烟,那一次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月没沾过酒了。”纪然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一回忆就不小心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全部细节,顺便把锅甩回去,“而且学姐也不能全怪我……明明那天晚上学姐也很享受。”
这人总有把话题带偏的本事。
“你你你……”阮默默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下文,毕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她恼羞成怒地再次甩开纪然的手,愤愤地踩着小高跟往前走。
听着她六厘米的细高跟在打磨得水滑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纪然觉得她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尖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说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学姐别生气……学姐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把你抱起来了,你别太吃惊。”
阮默默一头雾水:“你干嘛要……”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时,她已经落在纪然怀里了。
阮默默被他这一出弄迷糊了:“你发什么神经呢,我能走!放我下来!”
纪然收紧了搂住她的手,苦口婆心的样子跟刚才的妇产科主任有的一拼:“学姐你看地板这么滑,你的鞋跟又那么高,要是不小心摔跤了,伤到了自己和孩子我会心疼死的。”
阮默默抽了抽嘴角——好歹她也穿了这么多年的高跟鞋了,会矬到在平地上走都会摔跤的地步?
纪然才不管她,一路把她抱到车上坐好,系上安全带,才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跟她商量。
“学姐似乎不想要这个孩子?”他认真地问道。
阮默默针扎了似的转头瞪他:“谁说我不想要他了?”
“你自己说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
“……”
“如果学姐还不想当妈妈的话,你可以把孩子打掉,我不会反对的。”
“卧槽!!!”阮默默的吼声差点没把车顶掀翻,她不顾身上还绑着安全带,倾身过去掐纪然的脖子,“你踏马是人吗!!你踏马还是孩子的亲爸吗!!你居然叫我把孩子打掉!!”
纪然小心地护着她不让什么东西碰着她的肚子:“请不要忽视我的前提好吗?我说的是‘如、果、学、姐、还、不、想、当、妈、妈、的、话’。”
“呸!”阮默默喷他一脸的盐汽水,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打掉我的孩子!我当然要把他生下来,谁踏马也别想拦我!”
她一鼓作气地吼完,逼仄的车内寂静了片刻,纪然“噗”的一声笑了,轻声道:“这不就完了吗?”
阮默默愣了愣,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纪然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扶着她的腰帮她重新坐好,说道:“学姐不用太紧张。既然他来了,那就说明他觉得时候到了。”
“谁说安全期就一定不会中奖?学姐,我们中的可是头奖。”
阮默默怀孕了的消息一传回去,又是好一顿人仰马翻,两位妈妈争先恐后地扑到了s市,中午鸡汤晚上鱼汤,今天炖猪蹄明天熬牛骨,两个多月过去,阮默默的肚子大了起来,人也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
临睡前,阮默默坐在床边,一脸悲怆。
纪然不明所以,坐在她身边轻言细语地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默默摇摇头,生无可恋地说道:“……我双下巴都长出来了。”
纪然差点没憋住笑,一本正经地端着她的下巴打量了一阵,才说道:“是养好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学姐还是那么漂亮。”
“你少安慰我。”阮默默打掉他的手,捂着脸嘤嘤嘤,“才两个多月就长这么胖了,那等到七八个月的时候我就该胖成一头猪了。你会要一头猪媳妇吗?”
“有那么夸张?”纪然想了想,伸手把阮默默抱起来,掂了掂,“那你肯定是一头不合格的猪,就这点肉,肯定卖不出好价钱。没人要,只能我捡着了。”
阮默默被他逗得直笑,抱着他的脖子故意糗他:“胡说,你以前抱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费力,但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停了一下,肯定是在蓄力。”
“哟呵?还质疑我的能力?”纪然把阮默默往上兜了一下,抱着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一边走一边做出一些惊险的动作——每每看似快要脱力抱不住她的时候又一把搂住她,跟逗小孩子玩儿似的。
小孩子心性的阮默默笑得更欢。
见她开心了,纪然停下来,后退着问她:“怎么样,这下……”
还没问完,他就被阮默默的拖鞋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两步,然后连着阮默默一起摔在了床上。
这下可把纪然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揉一揉被床角磕痛了的腿,拉起阮默默连声问道:“老婆没事吧?摔疼了没有?硌到肚子了吗?”
与他的紧张截然相反的是,阮默默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么么哒,笑着说道:“没事,哪有你想的那么娇气啊,床上铺得这么软怎么可能摔疼。”
纪然这才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决定短时间内还是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比较好。
不过大概是他方才的反应娱乐到了她,此时的阮默默正在床上嘻嘻哈哈地笑得东倒西歪。
纪然有些耳热,但很快就释然了——他第一次当爸爸嘛,犯点傻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等阮默默笑得差不多了,纪然把她抓起来,帮她整理滚得一团糟的睡衣。
已经入秋了,但气温还没降下去,阮默默还是穿的夏天的睡衣,又轻又薄,丝质的布料随时随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体曲线。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细滑的肌肤,纪然莫名觉得有点口干,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帮她整理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
说起来,自从阮默默检查出怀孕以来,他们就没有……过了。
注意到纪然的迟疑,阮默默疑惑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恍然,顿时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跪直了身子主动抱住纪然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吹气:“今天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可以了。”
她骤然凑近的体香让纪然恍惚了一下,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什么?”
阮默默以为纪然又在逗她,着恼地瞪了他一眼,咬着下唇说道:“我说今天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可以了。”
纪然眨巴了几下眼睛,竟然如初次一样开始心跳加速,他渴望地看着阮默默,又迟疑地问道:“会不会伤到孩子……”
“你轻一点……不会伤到他的……”阮默默说着,凑过去咬住了他的下唇。
久旱逢甘霖,纪然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他握着阮默默的肩膀,不知道该不该把衣领扒下去。
阮默默很快就等得不耐烦了,抬手就把自个儿衣领掀开了大半,又把他的睡衣扣子解开贴上去。
就在纪然终于不再犹豫,准备进一步扒光她的时候,房间里想起了……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阮默默&纪然:???
纪然:#心好累,为什么每次做好事都会被人打断#
阮默默:#我好像中了一种叫“只要我主动就不会有好结果”的诅咒#
虽然两个人迅速地做好了伪装,可阮默默桃花朵朵开的脸色和屋子里暧昧的气息怎么骗得过阮妈这位过来人?
放下牛奶后,阮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小纪啊,妈妈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有时候觉得辛苦……是很正常的,但这毕竟是你们俩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希望你们多注意一点,能忍住……就尽量忍忍吧,孩子比较重要嘛,也就三四个月了,很快就过去了。”
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纪然装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乖乖应了是。
阮默默憋笑憋得脸都快抽筋了——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妈妈啊你终于看清楚这人的本质了急色的人真的不是我啊!!!
心里的小人正叉腰狂笑着,阮默默就被阮妈点名了——
“你也是,默默。小纪的性格我很清楚,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你没事少去招惹人家……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阮默默:???
exm???
你清楚这家伙的性格???
搞了半天你还是觉得火都是我挑起的???
生气……
阮妈又训斥了两句就走了,阮默默却带了点赌气的意思钻进纪然怀里继续扒他的衣裳。
明明渴望还在血液中流淌,纪然却推开了阮默默的手,尴尬地说道:“妈妈说得对,还是不要乱来了,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阮默默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道:“怎么会,医生都说可以了,只要轻点就不会有事的。”
纪然难得正经地说道:“我们觉得很轻了,孩子不一定觉得轻,他还这么小,能受得住多大的力?”
……他说得好有道理哦,她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是孩子还有三四个月才出生呢。”阮默默揪着他的衣领不放。
纪然抱住她:“我忍得住。”
这话说得……简直就像忍不住的人真的是她一样!!
阮默默不高兴了,在纪然怀里拱来拱去:“不要嘛不要嘛……”
纪然的火本来就没消,被她这么一闹腾,那点火苗又有了壮大的趋势,他一急,松开了搂着她的手,警告道:“再这样闹,我就跟你分房睡了。”
阮默默:“……”
妈蛋,小学弟居然说要跟她分房睡,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纪然是舍不得跟阮默默分房睡的。
阮默默的肚子有七个月大的时候,连睡觉都成了问题,每天要花大把的时间来调整睡姿,稍有一点动静就醒了,然后又要重新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纪然的睡眠一向比她浅,在她怀孕之后更是浅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她翻个身,或者呼吸重了,他都能醒过来。
这样一来,他的睡眠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每天都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阮默默看得心疼,这一次换她提出了分房睡的要求,可纪然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又熬了一个多月,阮默默的预产期终于近了。
这天晚上,趁着阮妈妈和纪妈妈出去采购一些必须品的空隙,纪然在客厅里的小沙发坐了,然后对阮默默张开手,说道:“来。”
这就是他俩最喜欢做的事情了,每天吃过晚饭,散步回来后,放着好好的大沙发不坐,非要挤在小沙发里一起看会儿电视。但这沙发是真的小,坐下了阮默默就坐不下纪然,反之亦然,就只好纪然抱着阮默默,偶尔也会是阮默默抱着纪然,不过她可撑不了多久,纪然也狠不下心真的把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但这项娱乐活动在阮妈和纪妈来了以后就被禁止了,因为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很容易挤出火花==!
想不到纪然再一次发出挤小沙发的时候会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连阮默默自己都嫌自己沉得能把床压塌的时间。
她迟疑地说道:“还是不了吧……我现在沉得要死。”
纪然没说话,保持张开的双手表明了他坚定的想法。
阮默默拗不过他,还是笨重地挪过去,扶着扶手虚虚地坐在他身上,不放心地说道:“真的很沉,反正马上就要生了,生了以后再玩也行的……”
纪然把她的手掰下来,说道:“没事,坐吧。”
没有了借力的地方,阮默默不得不结结实实地坐在了纪然的身上。
大约是低估了她现在的体重,纪然被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到他吸气的声音,阮默默一下就慌了,一边说着“看吧,我说了很重的”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
纪然揽着她不让她乱动,艰难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直到他觉得舒服一点了,才舒了口气说道:“还真的挺重的。”
虽然是事实,可女孩子嘛,总是不乐意听到谁说自己重的。阮默默不满地嘀咕道:“说了重,你还非让我坐上来……”
纪然安抚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笑着说道:“我可是抱着我的全世界呢,不重一点的话那还得了?”
一个星期后,阮默默生了个儿子,取名为纪阮。
小剧场——
儿子的名字是纪然取的,然而拼命争取了这项权力的孩子他爸并没有什么取名天赋,只会俗气地从爱妻的名字里取一个字来给儿子当名字,所以儿子的名字一开始其实是——纪默。
对于这个充满了爱意的名字,阮默默表现出了万分的嫌弃:“纪默?!我去,这么矬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纪然有点心虚,但还是坚定地维护自己的权力:“哪里矬了?不就是容易听成‘寂寞’吗?”
阮默默头疼地揉揉额角:“听成‘寂寞’算好了,你就没想过这个名字,更容易听成……‘鸡摸’?”
她说着,用沾了水的手指在桌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纪然看了一眼,无言以对:“……”
他又想了想,勉强退步:“那就纪阮好了。”
“……真的不能再换一个吗?”
“怎么换?你名字里就这两个字。”
“……也不是非要从我名字里取啊,你不觉得这两个字……呃,负面影响更大吗?”
纪然联想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复杂。
阮默默小心地觑了他一眼,说道:“所以……还是换一个吧?”
纪然忽地冷笑一声:“不换。我儿子的名字必须是从我老婆的名字里取出来的。”
“……”
“至于他软不软,这是他老婆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
exm?
很好,这很亲爹。
46
第46章番外二:
清晨,七点,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准时地响起了闹铃。
早在闹钟响起半个小时前就自然醒了的阮默默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掐断了闹铃,拍拍纪然搂着她的腰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喂,时间到了,该起床了。”
纪然艰难地半睁开眼睛,两眼无神地看了她一会儿,讨好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又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还早,我再眯一会儿”,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阮默默拿他没办法,小心地挪开他的手臂,掀开被子坐起来,警告他:“那就再让你睡五分钟好了,我先去洗漱,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必须已经穿好衣服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纪然正困倦,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个什么,就连连应好。
阮默默窃笑着在他鼻尖上咬了一下,看他委屈地皱起了眉,心情大好地走进了浴室。
刷牙洗脸,拍水抹霜,等到阮默默搞定了起床第一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r。
十分钟了,纪然那家伙该起来了吧。
这么想着,阮默默走出了浴室,见纪然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姿势都没变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操起自己的枕头甩他脸上——
“纪!然!我限你在三分钟之内穿衣起床洗漱好坐到我面前来!”
纪然被她一枕头糊醒,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就先一步按照阮默默的指示从床上弹起来,迅速穿好衣服,一阵风似的冲进浴室,末了探出头来,一边刷牙一边问道——
“三分钟会不会太短了老婆?光是刷牙就要三分钟啊!不是你说的刷牙时间少于三分钟等于没刷吗?”
于是五分钟后,纪然坐到了阮默默面前,看了看时间,有些无语地说道:“……所以你这么早把我轰起来干嘛的?”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开同学会,我们班上的人都会来哦~我八点半就要出门,你要是不能在这之前打理好自己,就休想我带你一起去!”阮默默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划,说道。
纪然痛不欲生地往床上一躺:“你也说是八点半才出门了,我又没你那么多事,八点起床就够了啊,现在还不到八点,你干嘛非要把我拽起来。”
阮默默比划衣服的动作一停,扬了眉毛凶巴巴地看着他:“哦?现在嫌我多事了?那你别去啊!是你自己听说可以带家属主动要求跟我去的,这会儿反倒怪我咯?”
纪然自知失言,忙笑道:“怎么敢怎么敢,老婆这么漂亮,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可能是多事呢。我的锅我的锅,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我老婆太漂亮了,我这不是怕还有人对你贼心不死。”
“这还差不多……”阮默默满意地笑了,奖励了诚实的他一个香吻,说道,“你是我老公啊,我今天怎么穿怎么打扮你都要帮我参考啊!这件怎么样?”
好吧,看在一大早就能欣赏老婆大人的换衣秀的份儿上,他就不追究自家媳妇一大早使用暴力手段叫他起床的事情了,不过……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开大学同学会的,你们班真会玩。”纪然将她上下打量一通,遗憾地说道,“嗯……衣服这东西还是要上身才能看出效果。”
阮默默不疑有他,当着他的面脱掉了睡衣换上衣服:“怎么样?”
“不够休闲。”
“那这一件?”
“领口太低。”
“这一件?”
“会不会太贴身了?”
……
一直试到阮默默都累了:“这一件呢?”
纪然吸了吸呼之欲出的鼻血,觉得是时候适可而止了:“……还是上一件吧。”
阮默默依言脱掉衣服,弯腰在一堆衣服里寻找自己上一件试的是什么。
纪然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久久地胶着在她身前生了孩子之后越发汹涌的部位,冷不丁地感觉鼻根一热,两道温热的液体就顺着鼻腔流出来,他赶忙用手捂住鼻子。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阮默默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狐疑地看向他:“……我觉得你仿佛是故意的。”
“怎么会!”纪然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并拢了双腿把双手背到了背后,挂着两道红艳艳的鼻血诚恳地说道,“你想多了。”
阮默默:“……”
又是一番折腾后,阮默默和纪然终于赶在八点半之前出了门。
坐上车,纪然瞥了又瞥满脸春心荡漾的阮默默,嫌弃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看到你这张脸还以为你是去偷汉子呢。”
“哦,有那么明显?”阮默默赶紧揉了揉笑僵的脸,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向上翘着,“没办法啊,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宓儿了!!我想死她了!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她,我开心得合不拢嘴啊!”
纪然嘴巴一撇,酸不拉几地说道:“……上次我出差了三个月回来,也没见你像今天这样盛装打扮喜笑颜开……更没有见你高兴得合不拢腿。”
深知此人的醋王属性,阮默默懒得跟他分辨并对他甩了一对白眼,哼哼唧唧道:“你能跟我的宓儿比?”
纪然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的老婆他再清楚不过了,也就只有在床下的时候能嘴硬嘴硬。
阮默默并不知道自己今晚可能将要大祸临头,犹在旁边自娱自乐:“宓儿说她今天会把女儿带来也,早知道我上个星期就不把咱们儿子送回我妈那里了,正好可以培养培养感情……真是太失败了!!”
最后拐个弯,出现在面前的就是当年的班长预订的酒店了,纪然停好车,牵着阮默默走了进去。
刚一走出电梯,阮默默就看到包厢外挂着一个醒目的横幅,红底黄字地写着“热烈欢迎来自c大20xx届东方语系阿拉伯语1班的同学”,过往那些或酸楚或欢乐的回忆瞬间像破了栅的洪水一样涌上阮默默的心头,让她倏然红了眼眶,她怔怔地看着横幅,回想着那些已经很久不曾触碰过的人和事,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阮默默也从回忆中惊醒,下意识抬眼看去,正好和出来那人四目相对。
十年过去了,每个人的容貌和气质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但她们还是第一时间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阮默默?!”
“甄萌?!”
那人顿时就笑弯了眼睛:“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阮默默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你可是我们班上长得最像洋娃娃的人啊!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小小的啊!我敢说你现在背上书包随便走进一个中学都不会有保安会拦你的!”
“你别打趣我了,”甄萌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拍拍自己的头,“没办法啊,就是长不高。”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更可爱。”阮默默安慰道。
“好了,都来了怎么在外面傻站着,快进来,”甄萌拉着她,又看看跟在她身后的纪然,挤眉弄眼道,“哦……这不是纪学弟吗?怎么?你们班今天也在这开同学会?”
阮默默被她打趣得脸都红了,倒是纪然两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是啊,我也来参加同学会——以家属的身份。”
甄萌乐不可支,随后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朝内喊了一声:“默默来了,有没有要接驾的?”
“有有有!”
“我我我!”
“这这这!”
……
人缘不错的阮默默转眼就被七八个人淹没了,她身前扒拉着吕妍竹,腿上挂着虞皎,隔着人**看到了尤宓,抱着女儿,对她笑得温柔又漂亮。
阮默默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有些傻气的笑了。
小伙伴们太热情,阮默默也不好立刻拨开他们去找自己的真爱,只好拉着纪然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加入了闲聊大军。这就是小班制的好处了,一个班不到三十个人,四年下来多多少少都相互接触过,不愁找不到共同语言,虽然大多数都十年没见过了,但短暂的陌生过后,大家就找回了学生时代相处的感觉。再加上她和纪然的恋情也算是风靡一时,而且两个人一直走到了今天,话题度就更高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同学们的热情,阮默默终于有空跑到了尤宓身边,她先是一把抱起尤宓的女儿,在她带着奶香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盈盈地问道:“小可有没有想干妈啊?干妈可想死你了!”
小可被她亲得“咯咯”直笑,抱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脆生生地说道:“想!小可也想死干妈了!”
嘤嘤嘤还是女儿更惹人疼!
阮默默抱着小可软乎乎的身子愈发舍不得松手。
纪然看了看长得几乎是跟尤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可,幽怨地叹了口气,又盯了盯阮默默平坦的小腹,心想下一次一定要一举得女!
看着阮默默抱着小可爱不释手的样子,尤宓忍不住笑了:“这么喜欢的话,你带回去养几个月呗。”
“真哒?”阮默默眼睛一亮,想了想又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别说养几个月,就算只养一个星期,我估计就会不想要我那臭屁的儿子了,成天跟个小大人似的——他竟然还敢教训我!一点都不可爱!”
“那正好,我把女儿给你,你把儿子给我,果然还是儿子懂事些。这丫头一点也不听话,被她爸爸宠得无法无天。”尤宓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故意凶巴巴地说道,“再这样我就把你送给你干妈!”
小可一点都不怕,在阮默默怀里扭了扭身子,奶声奶气地说道:“不会哒,妈妈也疼我,舍不得把我送人的。”
这么一来,别说阮默默了,连纪然的心都化了,更加后悔自己怎么没让学姐给他生个女儿。
恋恋不舍地把小可还给了她妈妈,阮默默环顾了一下整个包厢,问道:“小可的爸爸呢?怎么没陪你来?”
“他没请到假,只能争取过来吃晚饭了。”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顾云杉特意订了一个超大桌,大到将近六十号人都能坐到一起。
吃了午饭过后,大家去了棋牌室,尤宓、虞皎、吕妍竹、纪然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阮默默这个“女中豪杰”则抱着小可在一边看牌指点,她一个人看四家牌指点三家人,唯独不管自家老公的死活,输得纪然差点把老婆押出来抵债。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的,一天就过去了。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回餐厅时,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身姿挺拔颀长。
小可一瞧见他就乐了,挣脱阮默默的手冲过去扑进他怀里:“爸爸!”
他高兴地“哎”了一声,把小可高高地举过头顶。
==========番外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