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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思无极(1 / 1)

说是初冬,应有寒意,皇家到底是王道正气所在之地,清淼殿旁的清荷池里莲花开的正艳,就似是梅花的体质,不惧寒冬,孤傲天地之间。

清风徐来,拂动睡莲,催起层层涟漪,缓缓荡开。池中央的凉亭里素色纱帐也随风飘扬,一身白色素衣的泷妃在亭内拨动琴弦,一曲《思远人》高起婉转,悠扬且又痴怨,泷妃弹到一半思索往事,几滴眼泪不禁落在沉香木琴上,一股清香缓缓散开。

“泷妃娘娘,怎又落泪了?”泷妃身边的贴身婢女——阿月上前递过丝帕道。

泷妃不去言语,接过丝帕擦拭眼角的泪,阿月从另一位婢女手中接过白狐披风“现下不比热暑,娘娘依旧衣单,总是不好。”

“好与不好,我心中到不曾在意,大不了,只是病一场而已。”泷妃低头假装微微一笑。

“不曾在意现下也要在意了,奴婢听人说人生病一次,就得老一岁,娘娘生的倾国倾城,病了别说陛下要担心了,就连婢子们恐怕也要往死了得担心。”阿月给泷妃披上披风。

“是吗?”

阿月不再接下去,提上一个金色鸟笼,里面关着一只金色丝雀乱飞着,偶尔叫几声,却极其哀怨难听“这是陛下送给娘娘解闷用的,也不见娘娘平日里拿出来把玩?”

泷妃望向这笼中的金丝雀,双眸中闪过泪花“你听,笼里金丝雀翙翙欲飞的声音,但那只不过是徒劳的垂死挣扎。它原本是飞翔于这若大天空之中的自由者,却被人们剥夺了翱翔的权利。“嘹亮清脆”的歌声瞬间变成了“哀怨凄凉”,对于外面的世界只能可望而不可及。自由,已不是由自己奢望就能如愿的,生于宫闱,却要离群索居的埋没于另一个华丽的宫闱之中,这就是我们皇室儿女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娘娘……”

“哀莫大于心死,纵使死水一谭,只要心存希望,万事皆有可能。”长威皇突然出现在众人背后。

泷妃连忙起身行礼“陛下何时来的……”

长威皇连忙扶起泷妃“你知道,我不喜扰你清静的。”

长威皇遣散侍女太监到岸边等待,亭内只剩下他与泷妃“你刚才的话我都已听到……”

“是臣妾失言了……”

“无妨,你生于宫墙之内,寡人又何尝不是,你所向往的自由寡人何尝不曾羡慕过……”

泷妃缓缓抬起头看向长威皇,心中闪过一丝惬意,原来他也与自己一样,是一个孤独寂寞之人。但是,是这样吗?

“生于帝王之家,已是葬送自己自由一生,登顶九五之尊,万事皆为表率,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一切的言章律法都要思前想后。有时寡人是多麽希望一言出口,遍满天下,无人能检出寡人的失言之处,一行做出,普天之下,无人能检出自己不当之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陛下又何必杞人忧天,自寻烦恼,臣妾记得《孝经》中曾有记载,周朝有一位姓尹的太师,他地位显耀,还是三公之一,却依旧为民众百姓谋求福利,深受百姓爱戴。陛下是一国之君,事事以身作则,天下的百姓必然能看到陛下对他们的好,他们自然也会爱戴尊敬陛下。”

“是吗?天下的百姓会看到我对他们的好?那么你呢?”长威皇深情的看向泷妃。

“陛下……”

“寡人对你如何,你该最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他,他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已是埋入黄土之人……”

“我不相信,大哥哥他一定还活着,每天夜里,他都会走进我的梦中……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逝者已去,你为什么不能看向将来,只要你肯,寡人什么都肯答应你,就算你想跃居后位,母仪天下,寡人也在所不惜……”长威皇攥紧双拳。

“陛下今日是累了吧,有点胡言乱语,这风越来越大了,陛下还是早早回宫歇息吧……

“我…好吧,那你也早早回宫休息,寡人改日再来看你。”泷妃送走长威皇望着笼中的金丝雀。

“天大地大,天空才是你该去翱翔的地方……”泷妃打开鸟笼,笼中的金丝雀迫不及待的飞出,泷妃望向金丝雀远去的方向,会心一笑。

皇宫椒房殿

“陛下果真这么说?“皇后拍案向低下跪着的阿月惊道。

“皇后娘娘,陛下的确说只要泷妃娘娘肯,他便让泷妃妃娘娘母仪天下。”阿月低头不敢抬头道,原来这阿月是皇后派在泷妃身边监视泷妃一举一动的。

皇后气的嘴唇颤抖,两行泪哗哗留下。

殿内座下右边坐着戚夫人、丽美人。左边坐着楚妃、越美人。四位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言语。只有楚妃怒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姑母,泷妃断断留不得啊。”

“是啊,皇后娘娘,泷妃已成心腹大患啊。”戚夫人在旁应衬道。

皇后一脸冷静,只有两腮的眼泪却不肯停留“这么多年,宫中行事我向来战战兢兢,御前御后如临深渊,苦熬日头如履薄冰。先是那韩氏贱人屡屡欺压于我,现下又冒出一个乡野村姑觊觎我的后位。”

“姑母莫要伤心,那泷妃只不过是一个亡了夫国的弃妇,势单力薄,她一妇侍二夫,是为吾等所不耻的。这是姑母的后宫,让她死,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楚妃在旁安慰道。

“姐姐此言差矣,上次娲皇宫祭天大典,除了皇后与贵妃可以同去,后宫四妃陛下只带了泷妃一人前去,陛下还不是为了她而斥责了……”丽美人说到最后瞧瞧皇后正怒目侧视她,也就不敢说下去。

越美人羡慕道“可我怎么听说那泷妃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陛下根本就没让她侍过寝,一个女人能让陛下珍惜到如此,那得修行几生几世啊。”

“贱妇就是贱妇,就懂这种如何将男人攥在手心里的手段。”戚夫人咬牙道。

“人家的手段就能奏效,咱们姐妹再怎么耍手段,陛下都弃之不理。”越美人笑道。

“现下是让泷妃如何消失后宫,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说这些有用没用的。”楚妃呵斥众人道。

众妃都低下头去不敢言语,楚妃看向皇后“不知姑母如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不管泷妃还是韩贵妃,都只能让她们在本宫头顶肆意欺凌。”皇后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姑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陛下现下对泷妃甚是宠爱,要想尽早除掉泷妃,只能靠我等,而不是坐等借陛下之手。”楚妃道。

“可是……”

“姑母是担心陛下追究,无妨,这后宫是姑母的地盘,找一个替死鬼还不容易。”

“这会不会有点……”

“姑母糊涂,那泷妃绝非善类,她嫁入前汉不到一年,前汉就亡了国?如此孤煞祸水,姑母断断不可再姑息养奸,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楚妃望向其他三妃。

“你们的意思呢?”皇后问向其他妃嫔。

三妃跪下道“愿听皇后娘娘调遣。”

“既然如此,苏喜,你去神宗金柜宫走一趟,请金陵君进宫来见本宫。”皇后吩咐自己的御前太监苏喜道。

苏喜领命走后,皇后又道“下月初六,是陛下的生辰,你们也该花点心思了。”

楚妃、戚夫人、越美人都讨论着如何庆祝长威皇的生辰,只有丽美人看着这群人摇摇头,眉头一皱思索万千。

湖波荡开层层涟漪,乌莲站在一叶扁舟上透过海域一片迷雾,到了一座小岛中,在葱郁的密林中到了一块石碑前,上面写着“慕容山庄”乌莲看着这块石碑会心一笑“终于回来了。”

只见前方出现一束光门,乌莲穿越门后则是另外一片蓝天与湖水交融,脚下的木桥通向浮在湖心中央的一座庞大山庄。

乌莲穿过山庄里的竹廊来到一潭冒着热气的池水,卷起粉色纱帐,外面两边各站着两个男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毫无生命迹象。

池子一女的正在沐浴,双手鞠起池中的红花向空中撒开。

“拜见安济夫人,恭祝夫人万寿无疆,寿与天齐。”乌莲行礼道。

“,你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安济夫人也不回头背对乌莲道。

“一切尽在夫人掌握之中,只是……属下无能,未能抓到那位天命行者。”

“无妨,找到天命行者是次要之事,主要之事你办的很是漂亮。”

“只是玄天正宗、蜀山、神捕司都已出动,巴山与无相法寺倒是迟迟不肯出手……”

“巴山被蜀山压了那么多年,不肯出手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无相法寺……”安济夫人若有所思“巴山有一人,他们不敢去招惹的。”

“冠应侯失踪多年,巴山已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不知还有谁?能让堂堂天下第一大寺有所忌惮?”

安济夫人不去回答乌莲的问题“听说上古神剑——明萱已经认主。”

“认得是一个苗疆……女子。”

“此女定是天赋异禀吧?”

“此女名唤云依柳,不曾露过本事,倒是她身边有一个丫头,古灵精怪的,此女颇有本事,身怀冠应侯的两大独门绝技。”

“哦,竟有此事?恐怕此女是不得消停了。神母幽凝,逆麟天下,蛟奴一出,明萱四起。五大神剑已有两把神剑问世认主。古老的预言是否真能应验?这芸芸众生怕是难逃这这注定的浩劫了,着实有趣,”

“但那玄天正宗的人甚是嚣张……

“哦,玄天正宗来的可是三大少将的领头人——朱雀?”

“正是,不过听说玄天正宗有一位高人,已有三百多岁,道行颇高,此人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玄天正宗的第一镇门神器三百年前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纵使他活的再长久也是不作数的。”

“是。”

“你是我四大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位,你出行之时,我生怕你出手不知轻重,成为众矢之的,故此封了你身上的五成功力,让你改头换面,你出行一年,可遇上什么麻烦?”

“多谢夫人惦记,属下……不曾遇到。”

“哦,可你为什么言语中多有停顿,语词闪烁,可曾有事瞒我?”

“属下……不敢。”乌莲慌了神,两手只抓衣服道

“好了,你也该恢复原来的容貌了。“安济夫人回头,眼角一丝邪魅。

“是”乌莲全身上下****起来熊熊火焰。待到火焰平熄后,乌莲已变成了另一副高冷美艳的面容。

蜀山脚下柳树湾

一家唤为‘福临客栈’的店内二十个来往过客正在看一出好戏。

一个身穿灰衣斗篷的人将一男人用脚死死的摁在桌上,另一只手死死的锁住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喉咙。

地下还一名粗衣麻绳的妇人在跪地求饶,旁边一名男人在跪地求饶。

那粗衣麻绳的妇人哭着道“女侠饶命,我家相公着实无辜,求女侠放过我家相公。”

旁边那男人求道“我家生意利润微薄,女侠大发慈悲,勿扰我家小本生意。”原来是这福林客栈的掌柜。

“既是同林夫妻,为何不加珍惜,反倒在外拈花惹草,此等不忠不善之徒,该死。”灰衣斗篷的女子双目中充满仇恨对摁在桌上男的说道。又对女的说道“你已知他是有妇之夫,还搔首弄姿,胡乱勾引,此等水性杨花之人,该杀。”

灰衣斗篷所说的一男一女正在苦苦挣扎,只听店家掌柜说“女侠,这世上男人一夫多妻乃是常理,三妻四妾也是长见之事啊,女侠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就不依不挠的大开杀戒啊。”

“是吗?灰衣斗篷的女子嘴角上扬,双目中的红色瞳孔极其诡异寒冷“那你们今日在场的所有男人可要倒…大…霉了。”

只听咔擦一声,那被摁在桌上的男子随着桌子的四分五裂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夫人喊了一声相公便昏了过去,那灰衣斗篷的女子一完美转身,将手中的妖艳的女子一掌推向门口,将欲要逃跑的几个男人压在身下。

随即客栈大门自动关上,任逃跑的男人怎么拉也打不开,随即,里面求饶声、逃跑声、打斗声、拉门声、血溅声交集在一起……

“妖怪啊…”

“你是…山…”

随着滚烫的血液溅在窗口上,终于,客栈里完全安静下来。

随着大门的打开,灰衣斗篷的女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见店里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乱成一片,这灰衣斗篷的女子身上却没溅上一滴血液。

这灰衣斗篷的女子看向远方,红色的瞳孔越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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