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力法则是不是真的存在，曾言言不太好说，但是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越是关注什么，身边关于这些事物的消息，就变得多起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猎头打电话过来，问曾言言考不考虑新的机会，大多情况下，都是保险公司或者银行的诸如培训管理、业务推动或者类似销售的职位。不过这一次的电话，推荐的职位就比较有意思了。
“……是吧，这家咨询公司您也听说过吧，的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培训机构，对讲师的要求自然是非常高的，当然待遇也很好。”
曾言言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从来没有在咨询公司工作过，也没有投递过相关行业简历的“纯种”保险从业人员，会被培训机构相关的猎头找到。她之前不过是在百度上了解了一下培训师的市场价而已啊。难道现在的大数据已经这么厉害了，竟然能追踪到她搜索过信息，再把她的联系方式推送给猎头？
虽然觉得这个概率比较低，但她还是想要先弄清楚，为什么对方会找到她，并且拿得到自己的简历。
“不好意思，terence是吧，我想先请问一下，我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投递过这家公司的职位，甚至都没有去关注过他们的招聘信息，您是怎么搜索到我的呢？”
“曾小姐，现在大型的咨询机构都有和知名的保险公司合作，不知道您的公司有没有采购过相关的训练课程……对，所以其实这些公司也希望能充实一些有保险公司从业经理的优秀培训师，您的资历那么好，所以当然就能搜索到您的简历啦。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您既有个险的培训经验，又在银保做过，现在还从事培训管理，我都不太敢向对方推荐。因为那家公司还是比较偏好男性讲师，可能觉得在一些高阶的培训项目上，男性还是相对能镇得住一些。”
这是非常赤*裸-裸的性别歧视了啊，曾言言在心里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terence锲而不舍地营销着这个职位：“您可能不太了解培训机构讲师的工作性质和待遇……在保险公司您是需要坐班的吧，这个职位是高级培训师，除了有项目的时候需要上课，定期开发课件以外，虽然也是有办公室的，但是对于高级培训师来说，并不需要打卡。授课是有课时费的，如果出差，还有出差津贴。”
看来，不问一问价钱，还真的会让terence有些失望吧。曾言言于是非常配合地顺着他的剧本问道：“我想了解一下薪资还有津贴大概是怎么算的？”
“高级培训师的底薪是1万5，每个小时的课时费是200元到500元，这个是根据培训项目不同来计算的，出差的津贴是每天600块。据了解，大部分高级培训师的月薪都在3万块以上，特别忙的时候，有的人能赚5万块。”
不得不承认，这个收入的确非常诱人。曾言言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即便按照平均水平来说，高级培训师的月收入，也差不多等于他们现在业务还不错的营业部经理了。当然，渠道经理手里多少还握着些可以报销的费用，所以相比之下当然是做业务收入更高。不过，高级培训师毕竟不用担着业务指标，压力那么大吧。
然而这并不是刚毕业的曾言言，她深知所有的企业家本质上都是生意人，员工是他们花了价钱“买”回来为公司创造更大价值的，他们的收入越高，意味着公司对他们的要求越高。绝不存在什么轻松赚到高薪的工作，曾言言非常确定，terence一定没有把关于这个职位的全部都告诉自己。不过暂时她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在一个销售的嘴里，不会得到关于产品的所有真相，她这几年来教给大家的，不正是这样的套路吗？
“谢谢您的推荐，我可能需要先了解一下这家公司和这个行业，毕竟对我来说是个全新的领域，您能理解的吧？我下周再答复您好吗？”
terence毕竟没有死缠烂打，他在电话那头礼貌而得体地结束了他们的谈话：“应该的，您的确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那我下周二上午再给您来电，周一一般保险公司的管理层会议比较多，谢谢您的时间，再见。”
保险公司的会议，的确不少。曾言言刚才接听电话，是躲在茶水间的，当她回到办公室，卓兰探着头对她说：“你回来啦，杨总说让你叫上祁总一起到她办公室开个短会。”
曾言言点点头，到祁晖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者示意她先进来坐。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之后，就问：“最近我们业务还可以啊，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临时找我们吗？”
“不知道啊。你们培训部最近工作量也还可以，没人抱怨加班吧？我保证我们部门没投诉过培训哦。”
昨天祁晖刚收进一张200万的大单，曾言言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想包装明星支行，或者是要安排拜访和感谢啊？那也不至于叫上我啊，你那个支行好像这两个月我们都没怎么系统性培训过。”
祁晖也摇着头：“刚才老板出来，看你不在，就说等一会再开会。她的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难得看起来挺有心事的样子。”
猜老板的心思绝对是世界上最难的几件事之一，何况老板还是个女人。曾言言自认同为女性，她也是不太知道其他女人心里有时到底是拐了个多曲折的弯，彻底放弃继续瞎猜了。
“走吧走吧，总得去，又躲不过。”
杨筱歆见到他们的时候，笑容还是那么淡然美好，曾言言没发现有任何不同之处，这就是“女神姐姐”的模样啊。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今天把你们叫进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们提前知悉。但是我希望出了这个办公室以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让曾言言感到意外的是杨筱歆一开口，就完全颠覆了她的猜想。
“你们别紧张。对你们来说，可能算是个好消息。”杨筱歆见曾言言和祁晖紧张得都不敢动了，笑得更温柔了些，“首先我要恭喜祁总，如果一切流程都顺利的话，最迟明年6月，你就真的是祁晖总经理了——上分银保分管总。”
被点到名的祁晖楞着没反应过来，而曾言言作为旁观者，惊讶地几乎顾不得礼仪了，她惊呼出声：“杨总，那您要去哪里……”那一瞬间，曾言言觉察到自己心里夹杂着恐慌和伤感，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跟着杨筱歆这么些年，居然要在某一天可能要和她分别。
杨筱歆仍然在卖关子：“曾经理也要升职了哦，我推荐你去新成立的事业部，也就是高端健养部，是总部的职位……”
此时曾言言脑子全乱了。刚才那通跨行业的猎头电话，难道竟是个可怕的预兆吗？她根本高兴不起来，无论是猎头介绍的职位带来的高薪，还是杨筱歆告诉她要升职去总部。
“我没有要离开公司。”杨筱歆摇摇头，“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干部啊，怎么面对变故，这么沉不住气？我也要升职了，所以不太好意思一开始就这么说。”
如果杨筱歆不是自己的老板，曾言言大概会气得轻轻打她一下。
感觉眼睛都已经泪汪汪地了，此时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半是要哭的味道：“杨总，以后别这么吓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