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川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顾九绵的眼神更加骇人了,他莫名地觉得十分心虚。
“你们早就知道子母蛊的存在了是吗?”顾九绵眼睛一眯,言语中带了薄薄的怒气。
“知……知道。”幸川更加心虚了,连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地减小了几分。
顾九绵听完就更生气了,但还是隐忍着:“为什么上次不告诉我们?”
幸川缩了缩脖子:“那……你们也没问啊……”呜呜呜,这顾公子怎么越来越吓人了啊,主子你怎么还不醒啊,他要不行了
“灵槐,我们走。”顾九绵忽然对灵槐说,然后直接扭头就走。
她以为这么久了,她和慕柯即便不算是好朋友了,但关系也不差吧,她都答应要帮他解毒了,没想到慕柯还是什么都瞒着她,这一点让她心里十分不爽,她觉得她自己简直就是犯贱,慕柯压根就是不信任她,她还要上赶子屁颠屁颠儿地送上门来帮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既然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灵槐看着突然变脸的主子也有些懵,这之前不是还要救人家吗,怎么这会又忽然生气不救了?果然啊,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主子的心思你别猜。
幸川被顾九绵突如其来的翻脸给整蒙了,旋即赶紧追了上去:“诶,顾公子顾公子,你要去哪啊!”
幸川拦在屋门口,不让顾九绵和灵槐二人出去,一脸着急。
“回去睡觉。”顾九绵面无表情地推开幸川,淡淡道。
“啊?”幸川一愣,又急忙伸手拦住她们,“可是顾公子,那我家公子他要怎么办啊?”
顾九绵嗤笑一声,看着幸川嘲讽道,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幸川:“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幸川一噎,这……好像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主子现在这样,只有灵槐可以帮他了。
幸川见顾九绵一副铁了心了要走的模样,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虚弱的主子,一咬牙,直接扑通一声在顾九绵面前跪了下来:“求顾公子和灵槐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顾九绵诧异地看着幸川的动作,没有说话。
幸川见顾九绵不说话,心中就更加着急了:“顾公子……”
“幸川,起来。”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顾九绵转头看去就看到慕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惊坐了起来,靠在床边,一脸不悦地看着幸川。
幸川连忙站起身来,眼睛根本不敢与慕柯对视,低着头走了过去将慕柯扶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家长训斥的模样。
“看样子,你是没事了?”顾九绵看着慕柯挑了挑眉。
慕柯淡淡道:“我没事了,多谢顾公子。”
看着慕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顾九绵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送。”慕柯依然面无表情道。
顾九绵深深地看了一眼慕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怕她再不走可能就会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直接上去把慕柯暴捶一顿。
慕柯站在门口看着顾九绵愤然离去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他大概能猜到顾九绵在气什么,无非就是气自己不识好歹,让她觉得丢了面子,可是,关于蛊毒的事情,他真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想到这,慕柯侧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幸川,随后便转身回屋了。
幸川被慕柯那一眼看的遍体生寒,连忙也跟了上去。
幸川进屋就看到慕柯坐在书桌旁,正襟危坐,他直接“扑通”一声在慕柯面前跪下了,看着面前那张阴沉地能滴出水来的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主子……我……”幸川张了张嘴,可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川,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大到都可以直接替我做决定了是吗?”慕柯面无表情,语气森然道。
幸川一惊,当即否认道:“属下不敢!”他在心中哀嚎,呜呜呜,该来的还是来了,主子好可怕啊。
慕柯低眸看着幸川,声音一沉:“不敢?我看你是敢地很!”
“主子,我……我只是担心您的身子……”幸川试图辩解。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慕柯打断了幸川的话,他自然知道幸川是担心他,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他能替自己做决定
“可是主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顾九绵帮您拔除体内的蛊毒呢?”
慕柯嗤笑一声,说:“你以为那女人会那么轻易就让我拔除蛊毒?”
“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幸川不死心地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现在对她来说还有用,她不会让我死的。”慕柯沉声道,“自己下去领罚,再有下次,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幸川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柯,最终还是低下头,答了一声:“是。”看来他这次的确是触碰到了主子的底线了。
他明知道主子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尤其是身上的蛊毒,事关西汴的那位,怨不得主子如此生气。
……
一路上,顾九绵都气的不行,这到底是谁的事情,为什么她比他那个当事人还要着急,简直是不识好歹!气死她了!
灵槐就这样跟在顾九绵身后,看着顾九绵生了一路的闷气。
回到住处,顾九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下,将茶杯狠狠地拍在桌上。
灵槐见状,将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少爷,你在气什么啊?刚刚不是还让我去救他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救了?”
“不识好歹的人,救了干嘛!”顾九绵没好气道。
“人家怎么就不是好歹了?”灵槐对于顾九绵无名的怒火感到疑惑。
“我都主动上门去帮他了,他还不乐意,给我甩脸色,这不是不识好歹是什么!”顾九绵越说越生气。
“那就不帮他呗,这有什么可气的,少爷,你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灵槐皱着眉头说,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顾九绵,一脸不可置信地说:“少爷,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刚刚在去竹园的路上,她开玩笑地说主子看上慕夫子了,主子也没有反驳她,哇,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会不会被主子灭口啊。
不得不说,灵槐的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到了顾九绵的头上,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在气什么,慕柯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人家也有**,有事情瞒着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她到底在气什么?
想了许久,顾九绵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但是她十分清醒地意识到,她变了,就像灵槐所说的那样,她以前可从来不会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难不成还真的被灵槐说中了,自己真就对他动了心了?
想到这种可能顾九绵自己也被惊了一下,她上辈子,这辈子,前前后后三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虽然看过不少爱情狗血剧,但是真的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还是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主子?”灵槐见顾九绵一直在发呆,轻轻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顾九绵回过神来,对灵槐说,
她现在心里有点乱,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灵槐走后,顾九绵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反常行为。
第一,她和慕柯做了赔本买卖,他仅仅是用了一张随手画的画就换了自己让灵槐帮他解毒;第二,她被他坑了两千两白银,居然只气了两天,还费人费力四处帮他打听春羽丹的下落;第三,也是最不能让顾九绵理解和接受的就是,慕柯都那样拒绝她的帮助了,她虽然生气,觉得他不识好歹,但是心里居然还是想着要去帮他解毒解蛊!
如果仅仅是因为慕柯长得好看自己就对他一忍再忍,一帮再帮,似乎有些太牵强了,这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不要太多了,就比如说苏苍歌,比起慕柯来也是毫不逊色的,可是若是把刚刚一些列事件中的男主角换成了苏苍歌,她似乎就没有那么大的容忍度了。
不会吧不会吧,她真的对慕柯动心了?
顾九绵又将那些事件中的男主角用自己身边的男性都换了个遍,可是结果都是对于慕柯她的容忍度最大,换做别人她早就暴走了。
顾九绵坐在凳子上足足愣了一刻钟,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是真的对慕柯心动了,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
御书房。
“他们从墓里出来了,前面的墓道已经被他们破坏了?”一个灰袍老者站在大殿中间,对姜培风道。
“破坏了?”姜培风问,“怎么回事?”
灰袍老者继续说:“他们用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将前面的墓道炸开了,几层墓道都塌了。”
姜培风眸光一沉,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那古墓的构造他再清楚不过,周围的岩石都十分坚硬,什么东西居然可以一下子就炸毁好几条墓道。
旋即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问:“什么珠子?”
这样威力巨大的东西,若是用在战场上,那必定是所向披靡,那他称霸四国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据说是叫无敌小钢炮。”灰袍老者声音有些古怪道,这种东西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日第一次见证它发出的巨大威力他着实也被震惊了。
“无敌小钢炮?”姜培风喃喃道,然后朝斜上方的屋脊看了一眼,一个黑衣人便落了下来,恭敬地跪在姜培风面前。
“去查。”姜培风有些兴奋道,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利用无敌小钢炮称霸四国的场景了。
黑影人领命,空气一阵波动,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皇上可是想到了什么?”灰袍老者对于姜培风突如其来的兴奋表示疑惑。
“哈哈哈哈哈,这样的东西若是用到战场上那必定是所向披靡!”姜培风忽然笑了起来。
灰袍老者看着眼中尽是癫狂之色的姜培风却是没有说话,甚至觉得姜培风此时的样子十分可笑,不过他不会表露出来罢了。
忽然,他耳朵微动,看向天泰帝说:“有人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是喜公公。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姜培风给了灰袍老者一个眼神,不过眨眼之间,灰袍老者也消失在了原地。
“让她进来。”姜培风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批阅了起来。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喜公公笑着对木清说。
木清点了点头,云琴手中接过糕点的托盘,给了云琴一个眼神。
云琴心领神会地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塞到喜公公手中,说:“有劳喜公公了。”
“哪里哪里,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喜公公一张老脸笑得像一朵菊花一样,一边说着应该的,一边将银子收进了自己的袖中,并且十分贴心地帮木清打开了殿门。
木清今日身着浅紫色长袍,肩披淡粉色薄纱,内衬紫色薄衣。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纤手上带着玉镯。略施粉黛,显得十分庄重,绿色的宝石耳坠闪亮别致,头上绾了个蝴蝶髻,用深绿浅绿的宝石轻巧的加以点缀,庄重之中又带了些许小女儿家的俏皮。
姜培风听见有人进来了,抬眼看去,便看见木清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行走之间,紫玉镯在手臂上碰撞出叮咚的碎响,仿佛是敲在了他的心坎上,看着那张娇媚的脸蛋,似乎与记忆中的一道倩影重合起来,一时之间他竟然是看愣了神。
在他的印象中,木清虽贵为皇后,但常常都是穿着朴素,最近这些日子打扮地倒是愈发有女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