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你放过胜蓝。”
静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与清猗之间,一直不顾胜蓝前途,拖他下水的人可是清猗,现在竟然有脸跟她说这些。
静好看了向胜蓝,目光坚定的说:“胜蓝,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我要你清楚一点!”
“我不论和清猗有任何不满及矛盾,我也不会把我的亲弟弟静嘉拖入后院当中插手这些事情。”
“虽然有了静嘉的帮助,我更能压清猗一筹。”
“但我从来不会忘了,静嘉是一个男子,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不该困于后院当中。”
“就连你的母亲,你想想她当初对你的教诲,可曾与你说过后院之事,又可曾要求你待在后院当中。”
“在这一点上面,我不得不承认,你母亲是有大智慧,且是真心疼爱你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是什么事情让你变了,又是什么事情让你走到这一步,你可还记得你当初跟在你爹身边时的雄心壮志。”
“你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小家子气,莫不是你打算一辈子困在后院,与几个女人争一席之地。”
“你不是一直觉得家里不够重视你吗?现如今就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静嘉从文,你从武,我们相府是书香世家,祖父虽然是百官之首,但我们家缺少兵权,你若有本事的话,就替我们相府开创一个不一样的时代。”
“到时候你与静嘉一文一武,谁也不会看轻了你,更不会小巧了你!而你和静嘉,祖父自小就为你们请了武师,我相信你就是上了战场,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
“我的话也就言尽于此,听不听在由你!”
静好一口气说了许多,也暗示了许多。
不管静嘉听不听得懂,说罢,她便离开了祠堂,带着满腔的失望。
胜蓝从来不是她的敌人。
虽然在静好的心里,胜蓝的地位是不如静嘉,但自问她这个当长姐的,也没有厚此薄彼。
没想到胜蓝竟然因为清猗几句挑衅,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心理。
祠堂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静好并不知情。
但是原本在祠堂受罚的胜蓝,却在几日之后突然消失在相府,连和众人道别都没有。
清猗因这次的事情,被下了禁命,不许踏出未央宫一步。
但就是如此,未央宫里也不平静。
早先静好就让明月在未央宫里收买了下人,这会儿,那人便不时传来消息。
清猗在知道胜蓝被送走的当天,在房间里发了一通脾气,房里的东西摔了一个遍。
冷静过后,便让身边的大丫鬟白露送了两封信出去。
一封是送到尚书府,一封是送去别院。
静好得了这个消息,只能默默叹息。
清猗根本就是一个没心的人,但凡她有点良心,也断不可能把信送去别院里。
据她所得的消息,二太太如今在别院里正病着呢!
这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相府还派人送了药和补品过去,清猗都能和别院的人连接上,送信过去,哪里不知道二太太的身体。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怜惜二太太,一封信就这么送了过去。
等了一日,不见尚书府的人上门,静好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尚书房是二太太的娘家,二太太之前被送去别院时还好说,二爷私下和二太太的娘家已经说过了。
二太太这事做得不地道,尚书房有愧,自然不敢上门闹事。
但是这一次是胜蓝的事情,虽然说也是胜蓝做得不对,但就这样被送走了,难免让人多想。
静好在等了一日之后,这才抽了一个相爷在府的时间,特意去了书房。
相爷一看静好过来,便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拧紧的眉微微舒缓了一些。
“是为了你二弟的事情来的吧?”
“嗯!”静好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的问道:“祖父,二弟被送去哪里了?是不是军营?可有派信得过的人暗中保护他,他身边跟着人为人如何,可有大才,可会危险?”
相爷欣慰的抚了抚须,说:“你这孩子就是心善。”
静好眉眼一黯,有些无力的说:“哪是什么心善,不过胜蓝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二弟。”
“我恨也只恨清猗!我和她之间不论怎么样,她都不该把胜蓝拖进来,白白毁了胜蓝的人生不说,而且他小小年纪就给他灌输这么多仇恨,真是可恨。”
静好说完,才发现书房里静悄悄的。
她抬眼一看,对上相爷沉思的眼眸,心里一顿,瘪了瘪唇说:“祖父,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说了。”
相爷无力的叹息,“我不是怪你,只是你们姐妹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
静好忍着叫嚣的血液,极力克制的说:“不是我不愿意和她和平相处,而是她不愿意与我和平相处!她一直在嫉妒我,觉得这家里对我好一些。她觉得她的才情样貌都不输给我,凭什么家里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及期望少一些,她又为何要当我的铺路石。”
相爷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连几件事情下来,他若是再看不清清猗的心思,他这个丞相也当到了头。
静好吼完,见相爷半晌没有说完,偷窥了眼,见他眼帘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对相爷而言,不论她温静好还是温清猗以及温胜蓝都是他的血脉。
虽然她温静好在相爷心中是孙子辈最重要的,但是温相从来就不是一个狭隘的人,对家里的晚辈也甚是公平公正。
静好这么些年来,能得丞相的喜欢,除了丞相本身就喜欢她这一点,也归了她自己。
以前她总觉得一般世物太过俗,就喜欢抱着一本书,因此,和家里的弟妹少在一起,也没有过多的磨擦。
再加上她在府里的地位,弟妹也不会主动挑衅她。
因此,她无形中,倒成就了一个和善大姐姐的形象,再加上,她屋里的好东西一向不断。
每次弟妹见了什么喜欢,她觉得可有可无的,便都大方的赏了出去,因此,形象也更牢固了。
唯独除了在与君祈歌的婚事上面。
但这件事情,已经不单是她个人了,那会儿相府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静好想到这些往事,突然就松了口。
“祖父,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和二妹妹多接触,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计较的!”
静好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若是清猗要主动挑衅,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相府拧紧了眉,说:“算了,这事也不怪你!怪也只怪清猗这丫头心太大了,而且心思不正。”
静好抿了抿唇,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有什么,也当私下解决,决计不让家里跟着操心了。
相爷每日朝中事务够忙了,回了府里,还要担心她们姐妹之间是否和睦,她都觉得自个儿太不孝顺了。
“左右不过这两年的时间,等一切定了下来,就好了。”温相突然开口。
静好明白这意思,所谓定下来,是指太子之位,也可能说是她的婚事。
现在虽然有太子,但大家都不认为,这个太子会是未来的皇子,因此,各方势力争夺得厉害。
“我也想过,若真按了他的意思走,以后就给清猗寻一门稳妥的婚事,找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不过看清猗的表现,她怕是不会中意的。”
静好瞥了几眼,看温相愁容不断,便抿了抿唇说:“祖父,其实二妹妹私下真正帮的人是六皇子。”
温相吓得脸色一怔,好在多年的修养,让他很快回过神来。
“你说真的?”
静好颔首,若不是看着温相这几天为了家里的事情及外面关于清猗的流言发愁,她不会这么说出来。
“嗯!三皇子十分爱慕二妹妹也是事实,二妹妹从来没有拒绝过三皇子,因此,他们虽然没有首尾,但的确是有些暧昧。”
静好长吐了一口气,将这些说出来了,心里也痛快了一些。
温相担忧的问:“这些事情肃亲王也知道吗?”
静好微微一怔,坦白的说:“他知道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温相才说:“难怪他不要清猗。”
静好微微敛眉,一时无话。
温相主动开口说:“你刚才问你二弟,我把他送去了穆元帅的麾下,穆元帅为人正直,家里几个儿郎都是好的,也跟在军队里,胜蓝毕竟是我的孙子,穆元帅虽然不会徇私,但至少会保住他性命。”
静好一听是穆元帅也松了一口气,穆家一门忠烈,是魏国的守护神。
因为有穆家军在,其他的国家才不敢小窥魏国,百姓这才有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而且穆元帅府个个刚正不阿,想必胜蓝在穆元帅麾下时日久了,定能认识到错误。
胜蓝的事情,让丞相府低靡了几日。
这几日,静好又搬到了佛堂,与萧氏为伴。
萧氏这一病,确实吓坏了许多了,静好也不放心萧氏的身体。
再加上清猗与三皇子的传闻还闹得沸沸腾腾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丞相府虽然没有理会,但也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静好就更不愿意出去了,还不如留在佛堂里照顾萧氏来得自在。
这日,萧氏和静好俩人在院里晒着太阳,说着闲话。
前院里突然有人来禀,说是有人求见萧氏。
萧氏深居简出,这几年更甚。
就是国都里一些人下贴子,她都以身体为由,拒绝参与。
再加上萧氏脾气性格与这大世家的人都不同,年轻时就没有结过几个知心好友,她看不惯国都一些女子的做派。
因此,突然有人拿贴子上门求见,还真是让人觉得稀罕。
萧氏看到贴子上的名讳,一时有些怔忡,愣了会才说话。
“请她进来。”
“谁啊?”静好凑近,她发现萧氏的脸色有些变化。
萧氏微微一笑,点了点静好的额说:“你啊!对什么事都好奇,小心有天害了自己。”
静好眯了眯眼,心中微微吐舌,她哪有不懂的道理,这也是看与萧氏有关,她才这么好奇的,旁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理。
好奇心重的人,都死得快。
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是绣娘子。”萧氏推着静好的额,将她的脸推开了,又主动开口告知了静好来人的身份。
静好眨了眨眼,有些诧异的说着:“难道是锦绣庄的绣娘子吗?”
萧氏轻笑一声,“怎么,你还知道几个绣娘子吗?”
静好呆呆的摇首,她没想到绣娘子和萧氏还真认识。
虽然锦绣庄只是皇商的身份,并不能让丞相府高看,但是锦绣庄的霓裳,却是得了世人的追捧,与锦绣庄打好关系,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只是,重生前,她没有听说过萧氏和绣娘子认识啊?
总不至于是她那会儿只顾着追求君祈歌的身影而忽略了这件事情吧?
想到这种可能,静好的脸色一下就黑沉了下来。
但若是这样一想,静好便觉得身子有些发颤。
因为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以前就一直奇怪,锦绣庄就算有滔天的富贵也不至于让君祈歌动手灭满门吧?
毕竟锦绣庄算不得首富,就连前五都没有入,怎么就因为银财被灭了门?
如今看到萧氏和绣娘子认识,总感觉这和当年灭门有些牵连,特别是看萧氏的样子,自看到绣娘子的拜贴,她目光便复杂难测。
显然,萧氏不单认识绣娘子,而且她们之间的渊源还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