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漫霞欣然说道:“看来我随意一说,却帮了柳公子一把,莫非是外子和祺儿有下落了?”
柳悦清收住笑容,说道:“此事倒和尊夫关联不大,却与吴家四弟或有关联。”吴漫霞脸色一变,失声说道:“潇雨?他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我着实不知他的音讯,柳公子你见过潇雨了?”柳悦清微微一叹,说道:“他出走南疆拜师拈花公主,却在四年前登山时失足落下悬崖,当场丧命。”
吴漫霞乍听噩耗,上身一晃,险些晕了过去,小铜铃和小月琴急忙上前扶住,叫了声:“夫人请保重身体。”吴漫霞流着泪,凄然说道:“潇雨死了,潇雨果然已经死了,他失踪已十多年,我还抱有一丝侥幸,原来四年前他就已死了……”说到后面捂着脸泣不成声,小铜铃和小月琴也都是眼眶含泪,不胜悲戚。
柳悦清一脸憾色,说道:“吴大夫人请节哀,在下斗胆再问一句,吴家是否仍留有潇雨兄的亲笔笔迹?”
吴漫霞定了定心神,稍一思索说道:“这些年我在这里闭门不出,还真是不清楚吴家旧物尚存多少,惊云应比我更清楚,他那里应该仍有潇雨的遗物。”
柳悦清急忙说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去向惊云兄讨教。”说着向吴漫霞一拱手,匆匆往屋外走去。
耿沧柔见状,急忙紧跟出去,到院中拉住柳悦清,讶然问道:“你怎如此匆匆忙忙?死去多年的吴潇雨也牵扯到月落乌啼了?”
柳悦清摇头说道:“姊姊别乱猜,我此时也无法细说,我得先看到吴潇雨的字迹,才能有所决断,我这就去追吴惊云,姊姊留下照顾龙姑娘,等我回来。”他抱了抱耿沧柔,转身飞奔而出。
沿着太湖湖畔匆匆走过,柳悦清游目张望,却没见到吴惊云的踪迹,当下驻步忖道:“只是说一个人静会,却一眨眼不见了踪影,寻他可就难了,也罢。”他稍一思索,转身又走了回去。
入了宅院,小铜铃已在院中忙活不停,柳悦清上前和她说了几句话,小铜铃听罢,展颜笑道:“你们在这里住两天,这下可就热闹了,大夫人前面有些累了,此时刚刚睡下,我替大夫人答允你们了。”说着吐了吐舌头,笑道:“柳公子,我去干活了。”转身小跑溜进了屋子后面。
来到龙瑶嫣养伤的屋子,柳悦清推门而入,耿沧柔正在床边和龙瑶嫣说着话,见他去而复返,不禁讶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柳悦清说道:“吴惊云不知去往何处,我寻他不到,便回来了,待他回到此处,我再问他也不迟。”
耿沧柔笑道:“我原本就有此意,看你这么兴冲冲跑了出去,都不及将你唤住。”柳悦清讪讪说道:“是小弟太过急躁了。”他走到床边,看着龙瑶嫣,关切地问道:“龙姑娘此时可有不适?”
龙瑶嫣摇了摇头,耿沧柔已是抢先说道:“哪有这么快复原的,恐怕要在这里打扰吴家几天了。”龙瑶嫣微笑道:“我还能行走,这里若是不便,我可以换个地方养伤。”耿沧柔摇头说道:“强行动身对伤口更是不利,还是在这里静养为好。”
柳悦清颇为赞同,说道:“这里有小铜铃和小月琴两个机灵丫头在,能省心不少,我还有些事要琢磨琢磨,如此幽静之所那是再好也没有了。”龙瑶嫣说道:“你和柔妹妹不是要急着去天岛?我把你们耽搁了,不如你们这就动身,不必顾到我。”
耿沧柔拉着她的手说道:“龙姊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能把你扔在这里,要去咱们三人一起去。”柳悦清附和说道:“正是如此,这里去东雁荡路途不远,到时快马加鞭就成,之后还需听郁爷爷指点,毕竟咱们都不知天岛方位。”
耿沧柔嗯了一声,怔怔出神,柳悦清问道:“姊姊可有心事?”耿沧柔秀眉微蹙,侧过脸看着他说道:“你说那关元鸿究竟打着什么心思,为何要来算计咱们耿家?”
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这事等我们见到这位关先生后,亲口问他便可,姊姊不必冥思苦想,否则岂非愁白了青丝。”
耿沧柔笑了笑,啧啧叹道:“我几乎已经忘了那两块竹佩碎片,难得清弟你还记得,否则那‘心竹’二字真要愁煞我也。”
柳悦清笑道:“我们可要谢过那些无能的官兵,虽然‘七彩居’被他们一手毁去,总算这张画卷安好无损,又多亏左伯伯去‘七彩居’时发现了这张画卷,将其妥善放好,今日便交到我的手里了。”
耿沧柔说道:“左伯伯又怎知我们手里有这两块碎片?我记得没和他提起过呀?”柳悦清说道:“左伯伯他到了平江府已一月有余,十数天前,他半夜心血来潮,去到了街上闲逛,正路过‘七彩居’,却听闻从店铺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仔细听去,竟是有人在里面翻箱倒柜,他料想是个夜贼来‘七彩居’偷些值钱之物,便一推开门大声呵斥,这贼子果然被吓了一跳,风一般地抢门而出,一转眼就不见了。”耿沧柔咦了一声,脱口说道:“左伯伯一身武功不弱,这人如此轻易就能脱身,看来不是一般的贼。”柳悦清笑着说道:“只因左伯伯当时猝不及防,一时怔住忘了追赶,等回过神来那个贼子已是跑得无影无踪,当时可把他气得不轻。”
耿沧柔捂着嘴咯咯娇笑,柳悦清接着说道:“左伯伯也听说了‘七彩居’里的织锦都被官兵糟蹋了,南宫兄妹更是背井离乡,早已不在平江府中,‘七彩居’荒废多日,这个贼子三更半夜却在店里偷偷摸索,这事极不寻常,左伯伯说他一时好奇,就进到‘七彩居’去看看究竟,或许那人惊慌逃走时,东西尚未被取走,但到屋中,左伯伯只见到满地纸屑,显然都是被撕碎后才散落一地的,他拾起一些,发现这些碎纸虽然有些古旧,却未沾上多少灰尘,分明是碎落不久,或许就是这个贼子干的好事,只是这些碎纸太过细小,着实看不出上面书画何物何字,左伯伯就随便四下一走,发现了里面小屋,屋中有张木橱,这张画卷在木橱一角露出半截,被左伯伯发现后带出,想必是这个贼子来不及去到这间屋子,已被左伯伯惊走了。”耿沧柔眼波流动,望着他笑道:“然后你忍不住好奇之心,问他取来了这张画卷,才看出这个惊天之秘?”柳悦清笑道:“当时我见到是南宫姑娘的画像,心想她珍藏着这幅画像多年,定然是极为重要之物,而她此时远在耿府,我就问左伯伯讨了过来。”
耿沧柔想起一事,问道:“当日咱们府上闹出风波,你不及询问凶手一事,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左伯伯,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