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的气氛很好,牛排也煎的非常合胃口,秋意浓低头切着牛排,嘴里慢慢咀嚼着,因为肚子也饿了,所以吃的非常认真。????中文 w1w?w?.
原本的二人约会变成了奇怪的三人餐,厉恩廷冷峻的脸低垂,动作娴熟优雅的切着牛排,全然没受打扰。
整个餐桌上最不淡定的是6翩翩,她朝秋意浓使了几次眼色,秋意浓却似完全沉浸在美食中的模样,压根不理她。
6翩翩释放出的信号根本没用,有点着急,看来意浓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上。
“厉先生。”6翩翩放下手中的刀叉,“我看你条件挺不错,怎么会走上相亲这条路?”
厉恩廷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弧度,影影绰引的眸盯着手中摇曳的红酒:“我太忙,没时间哄女人,长辈们却乐衷于给我张罗婚事,今天不过是因为推托不掉。”
他这么一说,6翩翩倒觉得情有可原,放下警惕之心,“哦”了一声。
然而厉恩廷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教人大跌眼镜:“我厌烦了总是相亲,6小姐不也是吗?倒不如当厉太太,我刚好缺个夫人。”
6翩翩在听了他上一句话之后,本想着吃完饭就散伙,陡然听到这句,手中的刀叉都掉了,哐当一声砸在盘子上,这在安静的西餐厅几乎是没有过的情况,引来很多道视线。
6翩翩捡起刀叉,用力握紧,扬扬小下巴说:“很抱歉,我喜欢嫩一点的男人,厉先生好象不太适合!”
厉恩廷并不以为意的看着她,语气直接霸道起来:“你只能嫁给我!”
6翩翩怒极反笑,笑容甜美,语气却是讥诮的毫不含糊:“厉先生哪来的自信?凭什么我只能嫁给你?你是人民币?还是万人迷?”
厉恩廷长时间不说话,目光深远:“你喜欢人民币?要多少,我全部给你,还有没有问题?”
6翩翩快抓狂了,双眸冒出了火光,她最烦这种高高在上说话的口气了,她在家被老妈压榨,到了宁家宁哥哥也经常训她,她过誓的,这辈子一定要找个爱她宠她的男人,绝不找一个成天训她的老、男、人。
这个男人踩中了她的所有雷点,她才不可能嫁。
“厉先生,你觉得我和你在讲同一件事吗?婚姻在你看来就是用钱就能打的?”
“我没这么说。”厉恩廷唇上染上些许狡意,浅抿一口杯中的红酒:“是6小姐提到了人民币,我才以为你喜欢。”
6翩翩哑口无言,她突然基本上确定一件事,一,这个男人非常强势,二,这个男人非常狡猾,三,这个男人非常聪明。当然,还有可能这个男人非常变态,哪有人一上来就要求结婚的,说不定就是个老变态。
哼,她是谁,她是6翩翩,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得罪了他,回去被老妈吼一顿,如果老妈封杀她在娱乐圈展,她就……她就向意浓撒娇,只要有意浓说话,宁哥哥肯定会听的,盛世王朝涉足影视圈的消息早传开了,到时候她不愁没戏拍。
眼看这两人要杠上了,秋意浓隐形人当不下去了,拉住快要喷火的6翩翩极小声道:“翩翩,消消火,依我看这个厉先生既然这么说,说明厉6两家可能私下里有了协定什么的,不如你先回绝他,等回去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两人正商量着,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传来,6翩翩在看到来人之后,紧张的握住秋意浓手,秋意浓正凝眸打量着厉恩廷,企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些痕迹,因为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对翩翩不像表面上看到这样强势,他好象单纯的是对翩翩有某方面的意思。
“浓浓。”
秋意浓猛然听到低沉的嗓音,抬头撞进一双暗的能滴出墨来的眸中,忍不住低下头。
6翩翩却立马站起来,拉住宁爵西的手臂撒娇:“宁哥哥,你来得正好,我被人欺负了。”
宁爵西暂时收回目光,看向6翩翩,淡淡的不可置疑:“谁敢欺负你?”
“什么嘛。”6翩翩跺脚,指着厉恩廷道:“就是他欺负我,非要我嫁给他,你说你舍得你的妹妹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吗?”
宁爵西这才把视线调向厉恩廷,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没有敌视,反而互相点了下头,似是……旧识。
这下6翩翩懵了,什么情况?
“天不早了,我送浓浓回去。”宁爵西走到秋意浓身后,把人扯了起来,一手占有性的圈住纤腰,淡淡对厉恩廷道:“翩翩就麻烦你送一下。”
厉恩廷靠在椅子里,轻点了下头。
秋意浓被扯进车子里,也有点没想明白,看着沉着脸坐进驾驶座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手机开着定位。”他皱眉看着她一脸的浓妆,“这是翩翩弄的?”
秋意浓不想连累翩翩,贴近他仰起脸软软娇娇的笑着说:“是我自己化的,改变下心情嘛,这样不好看吗?”
他低睨着她,语气转了转,无奈的低语:“以后只能化给我一个人看,明白?”
“你不是喜欢我素颜的吗?”她笑着恶作剧起来,往他脸上连亲了好几下,把唇印全印在他脸上。
宁爵西:“……”
路上,秋意浓把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看他:“你怎么认识翩翩的相亲对象?”
“嗯,以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他专注的开车。
“那你觉得这个厉先生人怎么样?”
他眉眼的褶皱有些深:“如果说做生意的话,是个优秀的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我知道你平常对翩翩严厉了点,但你骨子里还挺疼这个妹妹的。”秋意浓想了下说:“我觉得他说要翩翩当厉太太,不像是说着玩的,像那种人一般不可能说没把握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内幕?”
宁爵西多看了她一眼,赞许道:“你说得对,我从宁宅出来才了解了一些情况,我姑姑和姑父有意想让翩翩赶紧嫁人,这个厉恩廷是目前为止他们最满意的一个女婿人选。据说厉恩廷私生活非常干净,几乎不和任何女明星或是名媛传绯闻,厉氏在沧市是名门望族,厉恩廷又是独子,翩翩嫁过去不会吃苦。”
听他的口气好象对厉6的婚事持赞同的态度,秋意浓微微惊诧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让翩翩自己找一个喜欢的,而不是光看对方的身份背景。”
“我是翩翩的哥哥,我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妹嫁个好人家,不愁吃穿,没有哪个哥哥希望妹妹嫁个屋上无片瓦的人家。”
秋意浓觉得他说的在理,同时又摇头:“可是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男人是翩翩喜欢的,他们都没交往过。”
这件事他也想到了:“我会和姑姑说,让他们交往一阵子,如果不合适翩翩就不能嫁过去。”
有了他这句话,秋意浓就放心了。
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秋意浓想到了什么,对他说:“等下,我去车里拿东西。”
宁爵西站在原地,她飞快的跑到自己的奔驰车内拿了东西塞进手包内,宁爵西眯眸盯着那手包里躺着的避孕药盒。
到了公寓楼下,刚好有对母女手牵着手搭同一部电梯,小女孩一个劲的问妈妈:“叔叔脸上是什么?”
女孩妈妈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秋意浓忍着笑,进门后拿出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唇印。
擦完了脸,她回身要把手中的湿纸巾扔到垃圾桶去,却被宁爵西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手指撩起她耳侧的长,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浓浓,刚才的小女孩十分可爱是不是?”
“嗯。”她身体有些僵硬:“宁爵西。”
“什么?”
“你喜欢小孩子吗?”
“今天我和奶奶聊过了,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她的心蓦然一跳,唇上勉强扯出笑:“所以,她有条件是吗?”
“也不算。”他极沉的眸色看着她的侧脸:“其实早晚都要生不是吗?奶奶年纪大了,她想看到重孙。你我现在感情稳定,可以要一个。”
她缓缓点了点头,又轻咬起唇:“可是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你可以接受吗?”
他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收紧手臂:“浓浓。”
“三哥,我现在真的没有计划生宝宝,以后也没有,抱歉。”
公寓内陷入死寂般的气氛。
男人眼神温度在降低,半晌后,淡淡的问她:“记得我们结婚那阵我也提过,你以听我安排搪塞,事实是你一直在吃避孕药,浓浓,你就那么不想给我生?”
秋意浓在这样的眼神下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她花了很大的劲才说出来:“不是,是我不喜欢孩子,生孩子太辛苦太累,我吃不了那种苦,而且身材也会走样,还会长斑,我长的这么漂亮,我不想变老变丑,变的像个黄脸婆。”
她咬着唇,看着男人阴云密布的俊脸,避开他犀利的视线仓皇说道:“所有这些,我都不想经历。如果可以,我想做个丁克家族。”
丁克家族?
就是一辈子不生孩子!
宁爵西看着她白皙而娇媚的脸,眉宇间压着重重阴霾,视线冷若冰霜。
“如果……如果你能接受我们以后没有孩子,我们复婚!”她红唇蠕动,视线看着某处一动不动。
复婚!
宁爵西的心脏重重一震,他从再见她起就想过这个问题,却始终不敢提,没想到这次是她先提出来,却以这样的条件。
“呵,秋意浓。”他薄唇轻嗤,把她肩膀转过来,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这种要求你也敢提?”
不等她回答,他放开她,后退两步,冷冷的注视着她道:“复婚我一百个愿意,不生孩子——我不可能接受。”
说完这句,他大步推门离开。
秋意浓手中还抓着握有唇印的湿纸巾,红艳艳的颜色在白色的纸巾上那么显眼,上一刻还甜蜜温馨的公寓,下一刻如置身于千年冰窖。
她站了好久,慢慢在鞋柜旁边的软皮圆凳上坐下来,拿着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真相,握着手机却迟迟拨不下去。
一开始她在想,秋意浓,你在犹豫什么,直接说出真相就好,他会体谅你的,可是体谅之后呢?
事实还在,她还是不能生。
他是宁家继承人,注定要继承香火,他可以三五年不要孩子,不可能一辈子不要。
当天晚上,秋意浓的母亲秦璎璎的身世被挖出来时,网上议论声一片。
所有媒体都在争相报导秦璎璎是个精神病者,在死之前一年已经彻底疯癫,被关在家里小房间里,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总之十分狼狈不堪,尸体摆在家里一周都臭了,两个女儿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是村里看不下去,找人帮忙办了葬礼。
有记者千里迢迢去沧市找到了秋家人,秋世避而不见,秋世的太太林巧颖,和长女秋凌在镜头前接受了采访。
二人毫不客气的在指出秋意浓的母亲是个小三加精神病者,林巧颖在镜子前对记者直接说道:“秋意浓那个妈真是有心机,明知道我丈夫有家庭还勾引他,生下了孩子。真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就是个精神病,起病来谁都打,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了秋意浓,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送去上学接受教育,秋意浓哪有今天这样风光。当年嫁进豪门后立马六亲不认,事实证明我就是引狼入室,养了头白眼狼!你们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日子,都是她在背后使的阴招,让我们在青城待不下去,只好搬来了沧市!”
镜头前林巧颖又哭又骂,把秋意浓形容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继女,“她以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她来自精神病史家庭吗?我呸,老天爷有眼,报应不爽,总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看看她是怎样恶毒的女人,这种女人不能要,要了不能继承香火,就算生下来孩子也是个疯子,会代代遗传下去!害人不浅呐!”
“还有那个智障秋画,一出生智商就低,八岁才学会走路,十岁的智商才只有三岁,说话都不太利索。秦璎璎知道那孩子没用,生下来连户口都没敢上,成天藏在家里,就怕别人知道她生了个智障东西。”
林巧颖这样一番义正言辞一经播出,立马引来轩然大波,以及更加肯定了秋意浓来自一个精神病家族。
如此一来,公众的视线又自然的转向了宁家,很多记者在盛世王朝楼下或是跑去宁宅,企图找到相关知情人了解一些对秋意浓的看法。
第二天,秋意浓起床上班,姚任晗打来电话:“意浓,楼下好多记者,你先不要过来上班,在家里休息两天。”
秋意浓预感到了什么,上网一看才知道妈妈的事情被披露了出来,所有人都在用最肮脏的话骂妈妈是小三。
秦商商的粉丝也在网上借机掀起骂战,称秋意浓当初以第三者的身份插足宁爵西和倪予茉的关系,后来秋意浓和宁爵西离婚,秦商商本来和宁爵西有望复合,秋意浓突然回来又横加一脚,把秦商商和宁爵西这对有望复合的初恋又给搅黄了。秋意浓才是最可耻的小三,妈妈是小三,女儿也是小三,一家子全是小三!
秋意浓盯着网络上那些谩骂,如果说上次披露秋画智商有问题,她愤怒的话,这次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剩下的就是麻木。
除了,那些人骂妈妈是小三,不,妈妈不是小三,是秋世骗了妈妈,妈妈也是受害者。
秋意浓不能容忍别人对妈妈的污蔑,她动手开始飞快的敲击键盘,攻进服务器后台把那些侮辱妈妈的言论删了个干干净净。微博官方显然早有准备,吸引了上次的教训,很快把服务器修复好,她再攻进去。
反反复复,忙了一整天和网络暴力做斗争,到了天黑,战火突然平息下来。服务器恢复正常之后,秋意浓再也没在网上看到任何一条言论,偶尔有几条冒出来也很快消失,似乎在微博后台被拦截住了。
怎么回事?是人为的?
微博怎么会主动替她做这种事情?
秋意浓想到了一个人。
还是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重复响着单调的嘟嘟声,无人接听。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是回别墅了吗?
听司机说他在这幢楼后有别墅,她一直没去过,不知道他在不在那儿。
又打了一遍。
大约半小时前。
私人会所。
宁爵西与尹易默碰杯,尹易默瞧着宁爵西阴沉的脸色:“和你女人吵架了?”
宁爵西没回答,岳辰打来电话:“宁总,现在网络上出现了很多关于秋小姐母亲的消息,说的极难听,您看要不要和微博高层们打声招呼?”
薄唇紧抿,片刻后轻吐:“去处理下。”
半小时后。
尹易默叼着烟冷眼看着一杯接一杯的男人,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个不停,他瞥了一眼:“你女人的电话都打了一晚上了,真不接?”
宁爵西握着手中的酒杯,记不清这是第几杯了,总之他是越喝越清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声道:“闭嘴!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听你聒噪的。”
尹易默挑眉:“看来这次动静闹的不小啊。”
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尹易默一把抓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秋小姐。”
秋意浓听得出来不是宁爵西:“尹少……三哥呢?”
“他啊,喝酒呢,这都第三瓶了。”尹易默瞄了眼地上的两只空酒瓶:“我担心这小子喝醉了无人付账,要不秋小姐过来付一下?”
“他背上的伤口刚好不能喝太多的酒,你们在哪儿?”
尹易默报了地址。
宁爵西面无表情,仰脖又喝掉一杯酒,脸上毫无醉意,眯眸盯着手中的酒杯说:“她说同意复婚,但不要孩子——”唇角绽着极冷的弧度,“你说她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找的借口?”
尹易默微皱了下眉:“她如果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哪儿喝酒她应该不太关心,可是她这晚上打了这么多电话,刚才在电话里她好象挺担心你的,不像是装的。”
宁爵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嘲弄的笑道:“那你说她不生孩子的理由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和她想法一样,嫌生孩子麻烦,要是人人都这样想,可能人类早就绝灭了。”
尹易默随口说了一个:“可能她不能生呢,前阵子网上不是说她家有精神病遗传史……”
宁爵西仰脖喝酒的动作一停:“你觉得我会介意?”
“你女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知道你介不介意?”尹易默看了眼手中最后一截烟,吸了一口扔进烟灰缸,吐出一口烟圈道:“我要是你真想要孩子的话,她说结婚不正中下杯?反正结了婚做的次数更多,再使点小手段让她怀上……这女人一当母亲就会心软,到时候你一哄,她自然会把孩子生下来。生米煮成熟饭,那时候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还不是只能天天围着你转?再也跑不了了?!”
使点小手段让她怀上?
宁爵西眼神更暗了,薄唇也抿的更紧,那个小女人要是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从她昨天回家还不忘从家里拿避孕药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想要孩子的决心有多大。
至于结了婚做的次数就会多?他更是不敢想,他要是没节制的话,她三天两头出去躲一阵子,他要怎么办?
但这些话他不好说出口,就算是铁哥们也不行。
尹易默不抽烟了改喝酒,给宁爵西面前倒了一杯,宁爵西端起酒杯,薄唇一仰而尽,却转而苦笑起来:“有时候,我觉得离她很远,根本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在意的不是她要不要孩子,而是她不肯生的态度,不能生和不想生是两码事,更是天差之别的两种情况。
“所以啊,女人心,海底针。”尹易默跷着二郎腿有感而:“你看兄弟我向来只玩女人,不谈感情。男女间猜来猜去,一个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