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远的话,漫秋儿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比的放松,心里也特别的敞亮,面上挂着笑。
从远默默看着方才漫秋儿抻懒腰时不自觉伸过来牵了自己的手,唇边也漾起了一抹发自心里的笑。
“这么开心?”从远含笑望着漫秋儿的侧脸。
“当然!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她无比开怀的冲从远笑道。
她脚下踩着枯黄的落叶和碎木残雪,那沙沙的声音就像是让她进击的号角,让她整个人处在一种无比的兴奋状态中,“你还记得我很久以前对你说的话吗?”
“是你最早说想要开铺子的话吗?”
“不是,”她摇摇头,“是我说我想报答爹娘。”她定了定,又说:“如今看来,我大抵上已经实现这个愿望了。”
“你早就已经实现了,”从远温声道:“你还不知道吗?咱家的生活照之你来时,已经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那远远不够,”漫秋儿长叹一声,一些前程往事的苦楚从她的眼底弥散开来,“娘救了我,又岂是我三言两语就报答的了的?你可知,我刚来咱家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苦?每日就能产一个鸡蛋,娘全给我补身体了!为了给我拿钱治病,又将猪圈里唯一的小母猪卖了。”
“等我好的时候,她待我比二娃还亲,冬天不让我碰凉水,不让我进炤房,我好说歹说好久,娘才让我开始烧饭。”漫秋儿的眼角有一抹水光,“我不傻,我感受的到爹娘还有二娃对我的好,那是真好!是他们先无条件的对我好,我才跟要加倍的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是我的应该应分!”
“漫秋儿……”从远低低唤了一声,抬手拢着她的侧肩靠向自己的胸膛。
“从远……”怀里的漫秋儿低低的沉沉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兽似的。
“恩?”
“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呢。”
从远一愣,看着怀中人抬起头来,双眼闪闪的望着自己,眸中的光色足可与日月攀辉,可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那眸色中的一抹动情。
“我有时候就想,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呢?是因为当初我把你带回家的?我想了想,觉得应当不是这个原因。”她诚恳的道。
从远动了动下巴,双眉微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想,你是见色起意?”漫秋儿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就像是重现当时念及这个想法的可爱模样。
从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狠狠控制了一番才忍住没有大弧度的嘴角上扬。
“后来一想……就凭你这模样,想找个比我更好看的,虽说难,却也不应当为此就可我一棵树上吊死呀。况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个痴情的主。”
“咳咳……”从远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努力咳嗽了数下。
漫秋儿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后来我实在想不出来啦,就每天偷偷的观察你,有时候,还会套你的话,”她说着,嘟起了嘴巴。
从远眼看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可爱,伸手拂了一把柔嫩的脸颊,柔声问:“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你脑子比我灵光,你的事儿我知道的没多少,可我的情况,都被你套了个七七八八。”她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不是我自夸,我再秀山村甚至东宁镇,都没看到几个比我脑袋好使的人,你,是第一个!武功亦是如此!”她诚恳而有些遗憾的道。
“哈哈哈哈哈……”从远听了,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来,他难得笑得这么开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笑什么!”漫秋儿有些恼火,“有什么可笑得?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你就笑成这样?”
“不是,不是,”从远使劲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闪着大眼睛一脸不悦的漫秋儿,“我是在想,你是在没必要纠结我们两个到底谁厉害这件事。”
“咋的呢?”漫秋儿不解的问。
他认真的凝视着漫秋儿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只要你让我亲一口,人前人后,我认你当老大!”
“你!!!”漫秋儿的脸霎时间绯红如火烧云,“流氓!!!”
“我说的是真的!”从远的脸上是无比的认真严肃,“真的,只要你让我亲一口,我……哎呀!!”
从远的后脑冷不防遭到一记巴掌,巴掌的声音又脆又响,从远的后脑是又疼又痛。
“我让你不正经,我让你不正经!!!”
漫秋儿恼怒的声音在树林中传荡开来,林子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青年和少女的追逐嬉闹声。
在山上背了一捆柴火,正准备下山的时候,还抓到了一只出来觅食的兔子,漫秋儿笑的眼睛都弯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耿家院子的上空飘着做饭的袅袅炊烟,在寂静深蓝的天空中犹如渐飘渐散的白云。
“娘,我们回来啦!”漫秋儿进了门高声道。
月牙下昼的时候已经走了,李翠花从灶房里出来,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忙活着,她急急忙忙的钻出来,道:“欸,回来啦,饭菜快熟了,等你爹回来就咱们就吃饭。”
漫秋儿好奇道:“爹还没回来呢?”
李翠花支吾了一声,便转头进了灶房去。
从远在外头将那只兔子也拾掇干净了,漫秋儿拎进了灶房去,“娘,正好爹没回来,咱们晚上加一道菜。”
李翠花见了那剥了皮血淋淋的兔子,惊讶的道:“呀,这天还能逮到兔子,真不容易!”
"是呀,娘,您别忙活了,歇歇手,我来就成。"漫秋儿将李翠花手里的菜刀接过去,驾轻就熟的摆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