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鼠宝往自己的监舍走去。
刚来到门口她就愣住了,因为门内响起了道道呻吟声,那是一种被堵住嘴巴的痛苦呻吟,混杂在嘎吱作响的摇床声和激烈的喘息声中,即便不用眼睛去看,鼠宝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种事情在燕北监狱里每天都有发生,毕竟那些铁栅可不隔音,可是真正出现在她眼前却是第一次,所以鼠宝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是转身离开还是等他们干完?
“鼠宝,鼠宝快走!!!”
终于,监舍里有人发现到她了,听到段振豪那浑浊粗哑的叫声,鼠宝反倒下了决定——打开铁门走进去。
就在监舍内最里间的床上,一群人围聚在那里,压手的压手,按脚的按脚,把一个白皙的人体压在那里任人践踏。听到段振豪的叫喊声和铁门开合声,那人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就在他看到鼠宝的时候,鼠宝也看到了他,被拿掉眼镜和堵住嘴巴的罗普思,此刻正双目通红、泪流满面的被人压在身下,做着那最残忍的运动。
鼠宝从罗普思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与绝望,罗普思不知道从鼠宝眼中看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倒了下去,呻吟声再也没有了,哪怕肉再疼,哪怕心在痛,他都咬着牙死死忍耐着,似乎是不想在一位认识的女性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鼠宝见状也只得挪开了视线,然后她就看到墙边断了一条腿的段振豪。
那是真正断了一条腿,骨头都从肉里刺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他整个人软倒在那片血泊之中,眼睛大大地睁着,嘴里不停地大口喘息,可是从他的喘息声中鼠宝又似乎听到了一种漏气声。
那真是一种……很奇妙的声音,仿佛生命在流逝。
而除了他们两个,2025房的原班人马还剩下四个人,可是他们都卷缩在墙角,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缩在那里,仿佛四条死狗。
“豪哥,萝卜丝,我回来了。”鼠宝平声道,看着地上的那深红色的血液蜿蜒曲折至自己脚边,浸湿了鞋底。
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从那群人中走了出来,半眯着眼睛嗲声嗲气地说道:“三哥,是个妞儿。”
那三哥没有理会她,仍旧在罗普思身上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抽身拔离,就这么赤果果的转身面对鼠宝,然后一双等边三角形的眼睛看到她的脸时闪过一抹意犹未尽的淫I光。
“小妹,怎么样,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说着他晃了晃那沾染红白粘液下体。
鼠宝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指拂过眉梢,“这就是大换血的结果吗?新与旧的碰撞,兽性的爆发,人性的泯灭。”
三哥皱着眉头盯视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一声嗤笑:“你他妈说什么老子听不懂,少在那里文绉绉的,从今以后老子就是这个监舍的头,你好好伺候老子,老子保你吃香……嘶!”
所有人都只看到三哥一步一步朝着鼠宝走去,伸手想要去触碰鼠宝的脸颊,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鼠宝手臂一挥,三哥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下一秒,一道血雾喷洒至高空,又如同毛毛细雨般从天空中坠落,在鼠宝的脸上蒙了一层鲜艳的红。
那种又湿又热仿佛蒸汽喷雾一般的感觉令鼠宝紧蹙了眉头,她伸手把脸上的液体抹下,看到那红色的液体在自己雪白的小手上同样描绘出红白交织的画面,一时间忍不住有些作呕:“为什么连这种人的血都是红的,而我的却是黑的?难道我连他还不如?”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回答。
一脚踹开还在喷血的三哥,他赤果的身躯撞击在一张铁架床上,腰身一折,头颅后仰,这下那些人终于看到了,原来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又细又长的伤口,那分明是利刃所伤。
“你,你有武器!!”细瘦的女人尖声道。
鼠宝右手撩起被血液染湿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左手则横在胸前,中指指尖一弹,一柄黑色的匕首突然出现在她掌心,嘴里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武器?”
女人:“……”我特么现在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但是燕北监狱里的人,都是疯子,而不是傻子,所以在她在自己没有依仗敌人又有武器的时候,女人聪明的没有乱说话。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鼠宝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很好,我喜欢聪明人,聪明人一向比蠢人懂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罢她抬眼看下监舍内围站在床边的那些陌生人,笑出声来:“而能为我作证的聪明人,一个就够了。”
……
狱警休息室
一个小狱警目光扫过电脑上显示的数字,开口道:“头儿,刚刚又死了十二个。”
廖阳成手里拿着一根雪茄嗅了嗅,冷淡道:“安排人过去收尸吧,这些人刚狠狠地打了一架,现在还在敌视阶段,这几天恐怕都安静不下来。”
小狱警看了看电脑上反馈的数据,拧眉道:“头儿,这十二个人是两分钟内连续死亡的,而且都是死在同一个监舍。”
“两分钟?”廖阳成拿着雪茄剪的手顿了顿,两分钟杀十二个,这又是哪一位杀神临世了?
“哪一个监舍?”
“2025。”
廖阳成猛地一下抬起头来,隔了两秒钟后突然起身道:“我亲自去查看一下,你让收尸队的人晚五分钟再来。”
“是。”虽然不明白廖阳成此举的用意,但小狱警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廖阳成站在2025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细瘦的女人正颤抖着双手在整理尸体,她整理的方式就是——用牙齿把那些人脖子上的伤口全部咬碎,咬到检查不出死因为止。
而另一个娇小的身影,则蹲在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尸面前,沾满了血迹的小手轻压住他的脖颈,似乎在探寻脉搏的跳动。
然而下一秒,她的胳膊就无力垂落,头颅也深深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