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检查了周身的装备,确认无误后,熟练背诵了一遍行动指南,林修远深吸一口气,学着无忌的动作翻身下墙。
‘咚’
尽管经过了三个月的特训,但力量控制稍有瑕疵的林修远,没能完美收拢力道,依旧在落地时发出了细微声响。
‘这鞋底不行。’
抖了抖脚上的云履,林修远一脸嫌弃,回去就换了你。
训练了三个月的五感,今天算是排上了用场。
在寂静的深夜里,林修远几乎是装了一个小雷达,整个庄园的动静被他尽收耳底。
‘三十秒...足够了。’
他微微屈膝,稀薄的真气粘附脚底,尽量减少摩擦造成的响动,小碎步迈得飞快,背靠着矮墙朝着目标方位急速窜去。
学着无忌的动作,左右偏移,飘忽不定,似一只幽魂,悄无声息地飘入庄园。在刀尖跳舞,依仗着各处视野死角,朝着庄园深处稳步接近。
‘楼上三个个,屋内两个...左边还有一队人马’
‘嘶——这么怕死做什么厂公嘛,乖乖在地下打个洞不好?老鼠都比你胆子大。’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刻,林修远趴在一堵矮墙背面,透过手指戳出来的洞口,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他已经成功连过三道关卡,抵达了最后的地点。
本来浑然一体的园林,被人从生生挖去一角,露出一块极其不和谐的空地。
一座高耸的望楼立在空地中央,上面站着三个侍卫,手持劲弩,毫无死角地观察着四周动静。
目标屋旁的房子内,两道微弱、绵长的呼吸声叠在一起,与门洞的风声几乎合为一体。要不是林修远仔细,恐怕都要认成一个人。
高手,多半是宗师。
‘宗师当护卫?土豪呀...要不我先去认个爹?再把他废了,这些遗产不都是我的了。’
园林的尽头,坐落着一栋造型奇特的建筑,与周围典雅的园林格格不入,充满异域气息。
除了暗自守卫的宗师,一对对人马装备精良,大摇大摆地巡视四周,震慑一切歹人。
‘这就是厂公的住所...这么多人,他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护卫来着?’
摸了摸夜行衣内扎紧的道袍,林修远准备开始行动。
没靠近就没靠近吧,拆就完事儿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世上本没有嘲讽,家拆的差不多,就有了。
扎紧双手的护腕儿,林修远松了松筋骨,主观上对肌肉的枷锁一道道解开,龙归大海。
感受着体内气力源源不断地冒出,一条条小溪聚成江河,转眼间汇入浩瀚大海,肌肉轰鸣。
‘要来咯~’
“轰”石墙破碎,烟尘四起,声如雷鸣,宛若开天辟地。林修远左脚用力践踏,一座深坑陡然出现在原地;双臂一横,原本挡在林修远面前的矮墙轰然破碎,化作尘土碎片被林修远裹挟着,如一条长龙,直取目标所在。
“孽畜!纳命来——”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演戏林修远是专业的。特别是演莽夫,至少在苍梧他是内行。
坚固的高台,如纸一般被无情撕碎,木屑满天飞扬,上面的三个侍卫还没尽到自己职责,便被抛向天边,喉咙被狂风灌入,连惨叫声也发不出。
其实也不用他们尽职,只有不是聋哑人,没谁发现不了他们的厂公出事了。
“你是何人,给我...啊——”
两位宗师刚从屋内窜出,迎面就看见一条土龙朝他们袭来,台词还没说完便被无良导演杀了青。
撒欢起来的哈士奇没人拉的住,更何况双方力量差距有亿点点大。
“好狗不当道。”
全力爆发的林修远瞬间接近了二人,在他们反应过来了之前,左右互搏,一人赏了一大嘴巴子,夹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巴掌,轻易击晕了二者,将他们拨到一旁。
这两人得感谢无忌,要不是后者三个月的特殊,他们的脑袋早就变成破碎的西瓜,瓜瓤散漫夜空怪不好看的。
不愧是精锐,只是短短几秒钟,最后一队骑兵,已然列好阵型,漆枪横立,为首者的脸色阴沉,遍布冷汗。他感觉自己今天多半要交代到这儿。
离骑兵还有几丈,林修远瞬间止住身子,身旁的碎石反应不过来,去势不减,直冲冲砸垮了不远处的房门。
灰尘扬起,石屑四溅,击打在脆弱的马身上,受惊的马匹带着士兵四处乱窜,最后一道防线不攻自破。
林修远双手叉腰,学着电视剧里的大魔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仰天狂笑。
“哈哈哈——霍季老狗,上来领死;说不得小爷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拍脑袋。
“哎呀,不好意思,忘记你已经没有全尸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有人天生就是当坦克的料,你瞧,在东西二厂腹地嘲讽别人的领导没有那啥。
啧啧啧,不错,不错。
......
“哪儿来的小畜生,找死。”
尖细的强调满含愤怒,公鸭子般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一个身着朱红锦衣的男人,从一扇窗户内飞身而出,缓缓落地,身段轻盈如鸿毛。
“呦~我好害怕~。公公,你是男是女?...好生俊俏,面白无须长的真别致。”
林修远右手捂嘴,学着面前男子,尖起嗓子开口,脸上浮现出一抹夸张的害怕神色。
“找死——”
这太监不想和林修远在废话下去,三句不离痛处,谁再吵谁脑瘫。
“我倒要看看你这厮有何本事,到时候在地牢里可不要哭鼻子。”
“锵”一抹精光炸起,利刃出鞘,刀光如水。
太监抽出腰间长刀,朝着林修远笔直冲来。
小碎步翻得挺快,在夜色下拉出一道残影,朱红锦衣的下摆摇曳,掩饰步伐,妄图扰乱林修远的视线。
“哈”吐气发声,太监真气流转,长刀一横,冲着林修远当头劈下。
‘哼,狂妄自大的家伙。’
太监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阴翳,林修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长刀迅速逼近。
看不起我?咱家倒要瞧瞧你是什么钢筋铁骨。
长刀划破夜空,激起一声尖锐的爆鸣,朝着林修远当头劈下。
刀身华丽,缀满了金丝云纹,刀柄末端吊着一缕流苏,拉出一条优美弧线。
看着刀锋逼近,林修远微微侧头。‘叮——’
“什么。”太监瞳孔紧缩,暗道不妙,持刀右手果断放开,腰挎用力向后一顶,身体飞速退去,妄图远离林修远。
这是什么怪物?
锦衣太监肝胆欲裂,他志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被对方徒手接住。
大宗师也做不到吧。
“嘿嘿嘿,小宝贝,跑什么?让洒家好好疼疼你!”
林修远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向前猛然踏步。
他左手按在左肩上,牢牢把握住对方的长刀。
如何对付东西二厂的太监,出发前无忌就已经帮他做好了战术。
这二厂的太监最擅用刀,其中的宗师人物使用的都是绣春刀,乃皇帝御赐。
此刀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不善破甲。
而林修远从九州穿来的道袍,与这个世界的金丝软甲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他变态肉身的防御,本就不逊色于身着三层重甲的大将军。
除非是手持神兵的大宗师,否则凭借此刀要伤到林修远,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势从地起,脊柱如龙,林修远周身气力勃发,力道裹挟着厚土伟力,在微弱真气的润滑、传导下,自右拳喷涌而出,尽数注入身前太监的体内。
“吃洒家一拳。”
“轰隆”,平地一声雷,空气被击破的炸向传遍整栋庄园,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气浪掀起一阵飓风。
顿时,院内飞沙走石。
“啊—...咳咳咳...”
随着一声惨叫,太监被林修远一拳轰飞,身体像破抹布一样,被贯在地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背部与大地的亲密接触,硬生生打撒了他体内尚且流转的真气,太监暂时奢求意识,在地上不停翻滚。
巨大的反冲力激荡内腑,硬是让他将惨叫咽回肚里,发出道道撕心裂肺的咳嗽。
胸骨尽碎,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和衣襟。
七窍流血,浓稠的鲜血浸满了太监的脸庞,遮蔽视线,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喂,你好弱啊...厂公?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