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消息并未让元老院感到意外,按照旧时空的历史他大致就是在1631年前后因为积劳成疾病逝于任上的。
按照这一历史进程,王尊德之后总督两广的是熊文灿。他是以招抚郑芝龙起家的,在他的一生中,对待各路“造反派”都是以“抚”为主。他来总督两广,很有可能和穿越者达成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谅解。正如他在福建和郑芝龙达成的妥协一样。为此元老们一度很期待熊青天的上任。
不过这会熊青天来还来不了――按照中古社会得办事效率,熊文灿到粤视事起码也得三个月半年以上。穿越者得时间很宝贵,元老院讨论,与其望眼欲穿的等着熊青天,不如赶快和李大人把后续得事情料理,造成既成事实再说。一个香港问题就引起了李逢节百般推脱,。最后只换来了一个“视而不见”得承诺,琼州府到底能不能彻底的“中左所”化是件很难预料的事情。
尽管局势尚不明了,但是海军特遣舰队从珠江胜利归来毕竟是一件可喜可贺得事情。在博铺码头举行了隆重得欢迎仪式。
这一天,从临高县城到博铺沿途得路灯上彩旗飘扬――如果注意一下得话,会发现大多是在澄迈之战中缴获得明军旗帜。从澄迈战场上回收来得旗帜堆积如山,大图书馆按照收藏得原则,每一种收藏了二面,然后在大体育场作为装饰又用去了几百面。余下的又有一部分被被分别悬挂在军务总管庭大楼和海军部,最后,连临高大教堂也挂了好些军旗。
余下得,凡是棉麻布得一律清洗回收――哪怕再破烂的也总能造纸,各种丝绸的旗帜反而不好处理,澳洲人是不用丝绸作衣服。除了少量被调拨给工业上使用之外,余下得根据方非得申请,全部调拨给了文宣部使用。
方非组织人把这些旗帜挑选了一遍,将大小一致的旗帜选出来分别归类,然后用外包加工的方式将上面的不需要的内容全部拆除,最后他手里就有几百面活动中可以使用的彩旗。
现在,这些彩旗从临高县城沿着临高-博铺公路一路飘扬,路上还拉起了若干条横幅:“热烈欢迎我珠江特遣舰队官兵胜利归来!”、“光荣属于元老院光辉照耀下战无不胜的伏波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元老院光辉照耀四方!”……一队队的欢迎人群正在往博铺而去,这些都是文宣部群众活动处组织起来的欢迎队伍,有澄迈大捷的例子比着,这次海军为主导的战役得胜归来,在庆祝规格上也不能太差了,免得海军吃味。再说执委会主席也在返航舰队中,怎么也得照着国家元首工作访问归来的档次办。
根据方非的命令,文宣部属下各专业、业余宣传团体全部出动。“规模要隆重,气氛要热烈”,他给自己说下的土著科长纪登高下达着指示,“……芳草地的学生,至少要抽八个班出来,现在来得才这么几个班?一点气魄也没有!还有修院的合唱队,排这么前面干什么?俺们不是天主教国家!”这位前卖卜先生穿着新版的小开领棉布“工作服”,脑袋上一面冒汗,一边用临高产的铅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纪录着他的指示。
见方首长的指示告一段落,纪登高赶紧抓紧时间汇报:
“胡部长说了,芳草地的教学任务很紧张,学生搞庆祝活动浪……”他赶紧又把话吞了回去。
“纯熟浪费时间对吧?”方非说。纪登高不敢搭话,这诽谤元老的罪名可大可小,万一成了“挑拨离间”自己多半就要去符有地那里搞群众宣传了。他赶紧重新组织了下:
“胡部长的意思是,教学任务来不及,学生派遣多了影响学业,没有说其他……”
方非摆摆手:“好了,你马上去一趟芳草地,就说是我说的,护士班和生活秘书班的学员,怎么也得再各派一个来!快去!骑公车去!”说着方非从随身的挎包里撕下一张“公车使用票”在上面写下了时间和目的地,交给纪登高。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现在每个部门、企业和公社一级,都配备公车――农用款28吋自行车,俗称28大杠的那种。
这种新鲜的交通工具引起了土著极大的兴趣,在跌跌撞撞的学会了自行车之后,骑自行处成了土著干部们的一种乐趣和骄傲。不过,由于自行车的车胎属于一级管控物资,各部门对自行车使用限制很严格,办公厅推行公车票这一管理制度使得土著干部们很少能享用到使用公车的乐趣。
“明白,我这就去。”纪登高赶紧接了票去了。方非从临时借用的海关办公室窗户里望了望,欢迎的人群还是少了些――而且颜色太过素淡,一色的灰蓝蚂蚁。如果没有生活秘书班的女仆装和护理班的蓝色护士装,气氛实在是上不来。
他嘀咕着,“老胡啊老胡,不要以为你在芳草地搞得‘教学改革试点’、‘素质教育’的真相就没人知道,要让元老们知道了,哼哼……”
窗外,锣鼓震天,舞狮队正在搞热身。而各系统合唱队也纷纷到场。可惜没有管弦乐队――穿越者倒有全套的乐器和教材,甚至各种教材。就是没有全套的演奏员,只好用播放cd的办法来凑数,临高广播站的现场广播台在博铺的海关大楼里占据了一个办公室作为播音室,准备进行现场广播――当然是有线广播而不是无线的,而且是有线广播中最原始的一种:“话喇叭”,土著们如此称呼已经在临高的大部分地段竖立起来的高音喇叭广播系统。
这会,高音喇叭里正轮番播放着雄壮的苏联时代的进行曲,这是李赤骑的表妹张雨从一堆cd中选出来的一张“苏联进行曲”的碟片。这个短发娃娃脸的女孩子已经从临高电信无聊的报务员工作中脱出身来了--根据组织部的命令,这类工作将逐渐由专门培养的土著人员接替。张雨交接了工作之后无处可去,除了到临高之后学得报务之外她没什么特殊的技能,作为自封的极左派分子又对到办公室去干行政工作毫无兴趣,一度成了杜雯招揽的目标,成了她的手下。不过她们相处的很不愉快,杜雯认为张雨的“左派”水平过于肤浅,多次提出要她多看斯大林的著作,并且专门借了一本她自己的读书笔记供张雨“学习参考”用。
没想到张雨对这本“笔记”毫无兴趣,而且对斯大林也不感兴趣。比起斯大林的著作,她对小说更有兴趣。没过几天,杜雯对她的“左派”身份嗤之以鼻,最后两个女人就爆发了冲突,董薇薇这个时候又怀孕了,无心来协调社会调查办公室的人际关系。矛盾便愈发――而他带回的丫鬟――现在叫生活秘书――现在还堂而皇之的住到了他的公寓里去了。
“人家又没打算和他结婚。”张雨毫不在乎的一撇嘴,“作为朋友交往交往好了。”
李赤骑心道多少女孩子就是这样“作为朋友交往交往”最后交往成人妻的,心中大为着急,只好不顾工作劳累,每日加强追求攻势,务必让张宇辰来个知难而退。
张雨对这样的局面当然毫不在意,有人不断的供应零食,还能陪着游玩解闷有什么不好得?
她的棒棒糖吃完了,拿起望远镜朝着外面眺望着,看有没有舰队进港的信号,从香港返回的舰队今天就要进港了。码头上的欢迎人群从早晨等到现在,只等船只一进港,她就要马上在广播里进行现场直播。
“大头目们来了不少。”张雨拿着望远镜,朝着码头栈桥那边的休息用的遮阳篷下看去。在临高的执委会的执委们几乎都来了,一个个面带微笑的或站或坐的说着话。她看了下丁丁给她的将要到场迎接的执委、常委和部门首长一级的元老名单。总共有二十五六个之多。丁丁把名单交给她的时候,特意关照她不要念错顺序,更不能漏念。
张雨作为一个自称的极左派,对政治问题多少也有学习了解,当然明白这实际上是一份权位排序,事情虽小,其中的文章却很大,她把名单熟读了几遍,又对照着名单看看到底有多少名单上的元老已经到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到一阵鼓号喧天,一队芳草地国民学校的低年级学生,正在浩浩荡荡的进场。
他们全穿着标准学生制服――缩小版本的小翻领劳动服,惟一的不同是女生穿得是稍稍过膝的裙子――这是胡青白特意要求的,不从小让女生习惯现代版的裙子,等她们上了中等部就更没法习惯水手服了。
学生制服的胸口是“芳草地国民学校”的刺绣校徽和校训:“知识就是力量”。袖口缀着黑色的袖条,上面是班级名称和学生个人编号,翻领上缝着领章,用罗马数字标记学生的年级。
赵传一拿着一面纸糊的小旗,规规矩矩的走在队伍里。他今年十岁,是芳草地国民学校的二年级学生,他是临高第一批接受正轨学校教育的土著――按胡清白亲手编撰的教育大纲按部就班的学习,以他学习的内容来说,赵传一在旧时空应该是四年级的学生了。
赵传一正是刘大霖家的赵管家的孙子,他父亲很早就替澳洲人干活,现在已经是办公厅的一个“干部”了,他的三个孩子全部在国民小学念书。赵传一是老大。国民学校的生活是即新奇又艰苦得。穿越者们为国民学校制订的教育模式是填鸭式,除了保障每天的二小时强制性体育锻炼之外,从早7点到晚上5点全部安排有课程。晚上还有晚自习――题海战术。对小孩子来说,今天能够停课半天来“欢迎首长”是一次很不错的娱乐活动。
“来,你们到这里来。”负责组织的文宣部的土著干部们把队伍带到了事先用石灰画好线的地方等待着,又关照了几个注意事项。学生们似懂非懂的听着,大致就是等战船一进港就齐声欢呼,然后挥动手中的小旗。
赵传一好奇的看着码头――他们很少有机会到码头来,因为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不仅靠海,而且机器多,车辆多。很容易发生伤亡事故,所以不满16岁的孩子平日里是不许进入码头的。他看着大吊车,看着海面上的大铁船――老师们叫它“圣船”,郊游的时候还专门带他们远远的眺望过。
现在这大铁船就在港湾的另一侧,看起来更加巨大了――就好像一座山!船首悬下来的一根巨大的铁链,比他的大腿还要粗,这种东西是怎么造出来得?赵传一经常在头脑里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已经不会对铁做得船能够浮在水面上而感到惊奇了,因为在物理课上老师已经告诉了他们浮力与质量之间的关系。还用锡纸形象的表演了这个概念。但是赵传一依然对人能够制造和驾驭这样大的船只而感到惊讶。对“元老”们的崇拜也与日俱增。他听老师们说过,只要好好学习,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制造和驾驶这样的大铁船。这让许多学生心潮澎湃,在心中第一次种下了对科学的向往。
路乙悄悄的捅了捅赵传一:“你看那大吊车!这么高,不知道是怎么装起来得!要按造塔的做法,不得搭一个老高老高的架子才成?”
“再高,总也能造起来的,你没听老师说过,南京有个报恩寺塔有78米高,几百年前的东西,不也造出来了?”赵传一说。
“那可是造了好多年的,这大吊车,总共才造了几个月就成了。”
赵传一又看了看码头上的一排高地大小不同的蒸汽吊机,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港口里的云集的船只,觉得即熟悉又陌生……他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他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临高土著,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几年前有一次偶然的随同刘老爷的到过这里,这里只有荒烟漫草,海滩上到处是红树林,港湾里只有些小渔船停泊着。三年的功夫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唉,所谓‘科学’嘛。”袁斐插话道,“总有我们不懂的道理在里面,以后请老师说说吊车吧。那么重的东西,到底靠什么吊起来得?还有那绳子,要怎么结实才能不断?”
路乙继续探询着不解之谜:“听说上面的绳子是用钢做得,我就想不出钢怎么能做绳子呢?”
班长这时候回头大声说:“大家不要说话了!元老过来了。”
丁丁带着四五个文宣部分的土著办事员急匆匆的走到学生队伍前,他忽然想到这种场合照例应该有献花的仪式。花是现成的――博铺卫生院旁有一处花圃,里面种了不少花。临高这里气候偏暖,花是四时不败的,凑个四五个花束还是没问题的。献花的“马上选6个孩子出来,三男三女,准备给文总他们献花!”丁丁关照带队的土著干部,接着又关照自己老婆,“献花的时候注意拍照!”
“知道了。”潘潘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摆弄着手里的单反相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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