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无颜(1 / 1)

()借着晕黄的灯光望去,挂钟的指针赫然指在一点整。

小树翻了个身,用大大的米老鼠抱枕盖住头,借此汲取其中的睡意。睡不着,还是睡不着。兴奋睡不着,烦闷睡不着,最要命的是越想睡越睡不着。屋内的一切都已沉睡,她粗浅不一的呼吸和着挂钟“咔嚓咔嚓”的单调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夜晚。满腹心事的小树怎么也无法入眠。

也不知躺了多久,睡意慢慢地来了。似睡非睡之间,意识逐渐模糊,却又仿佛感到什么,真有人拿开她的枕头,猛力摇晃她吗?是梦吧。她往里缩了缩,把身子更深地埋进床里。

似乎有人小声地抱怨,但那关她什么事,她好困、好困……

“啊嚏!”

鼻子好痒。谁这么大胆骚扰她清休?小树抬起眼皮子,喊道,“谁——师父!”

柳无颜身着淡紫色羊毛大衣,俏生生地立在沙发前。她的神色略显倦意,眼圈身红,好似不久前才大哭过。小树揉揉眼睛,告诉自己可能眼花了。

“师父----”

“给我一支烟吧。”柳无颜阖起眼睑,疲惫地叹了口气。

@#$%^&*。一堆乱码出现在小树乌溜溜的眼珠里。这个看似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女竟然有意往烟民里掺一脚,她岂可坐视这幕惨剧发生不理?

“烟就没有,问题一大堆。师父你的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沉默。

小树叹口气。“如果你不想说,我说好了。今天考试结束后我的感觉极坏。不过我有个怪毛病,感觉一向和事实背道而驰。也就是说,感觉认为我将会门门红灯,事实上可能考年级第一呢。只是我尚有自知之明,今年铁定一如既往,和三好学生沾不上边。师父你说是吧?”

还是沉默。

“好----吧,说点刺激的。你知道沈屏喽,这家伙颇有我父之风,狠得象饿狼,滑得象泥鳅,冷得象冰砖,邪得象狐狸,铁臂钢拳,刀枪不入。攻陷他简直比攻陷最坚固的堡垒还难。迟早,哼,我迟早让他知道输字怎么写,而且心服口-----”

小树忽然震惊地张大嘴。柳无颜眼中泪水潆然,呼之欲出。她靠在小树的肩头,声音哽咽而幽远。“我梦到他了。”

“谁?”小树的耳朵竖得可直了。

“叶欢。沈屏的师父,那个负心人。”她喃喃地说。这一刻她完全不似平日那个气质高贵、风华绝代的师父,倒似一个极需人安慰的弃儿。小树一动不动地任她搂着,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神气的上帝。“我——我——二十年了,久别了二十年,恨意也堆积了二十年。见到他,虽然只是在梦里,感情却强烈得令我招架不住。我知道那是恨,是恨!”

“对,是恨。”小树随声附和。

“二十岁那年,在好友的班里第一眼看到他,我就亲手编了一张网,希望能套住他,套住这个傲慢不羁、我梦想中的男人。”

小树心道:不想师父这么理智的人,居然也会冲动到一见钟情。

“结果,”柳无颜苦苦一笑,“我把自己包裹成蚕茧,比他更早一步陷进去了。他是每个少女梦想中的情人,渺小的我怎敢奢望出众如他、英挺如他?他就如高高在上的松柏,青翠泻意、可望不可及。我喜欢偷偷地注视他,哪怕只看到一个背景,一个微笑,也心满意足,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然后有一天,他面带微笑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她闭上眼,思绪飘回二十年前,她永生永世镂刻在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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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啦!”

绢纸又破了。

柳无颜泄气地瞪着散了一地的花花绿绿,头疼得厉害。说来可笑,一只简单的风筝居然花掉了她一个上午的时间,各种材料直到现在还零星地各自为王,不肯凑到一块儿去。她,柳无颜,一个被公认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做得一手好针线活,烧得一桌好菜,却拿一只风筝无可奈何。或许她有必要自我反省,是否太多的赞美使她飘飘然了。

“无——颜!”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叫。

柳无颜循声望去,看到何双彩满脸嗔怪地走进门。“忙了一个上午还没忙完吗?不如学我去地摊买一只,又经济又漂亮。”说着扬起手中体积纤小、作展翅欲飞状的燕子风筝。阳光丝丝缕缕地投到玻璃上,经折射,各束光闪烁在风筝表面,五彩斑斓,夺目异常。

柳无颜顺了顺及肩长发,闷闷道,“要玩你自己去,我没心情。”

何双彩拧起眉头,不悦地道,“又来了。你的牛脾气一上来,谁都拿你没辙。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固执多不可理喻哩。“

“哦?我的确是这样没错.”

何双彩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好啦,我帮你做,这总成了吧?“

柳无颜看着她弯腰去拿绢纸,微蹙的眉头纾解成温柔的笑。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处处照顾自己、关心自己的好友,她一向是心存依赖和感激的。双彩随和爱笑,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追求者以卡车计。奇怪的是她似乎一个也不稀罕,从未见她和哪个男孩走得特别近。柳无颜猜测不是她不懂爱情就是早有所属,只为所爱的人保留柔情,就象自己对叶欢一样。想到叶欢,她的脸孔又是一阵燥热,连忙收敛心神,不敢胡思乱想下去了。

两人忙了一个多小时,拿着完工的蝴蝶风筝来到少年宫广场,选好一个位置准备放风筝飞翔。今天云蒸霞蔚,轻风飒爽,又处在草长莺飞的春天,各式各样的风筝纵横蓝天一争长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柳无颜测好方向,小跑几步,拉开线让风筝起飞。小小的风筝很快浓缩为一个小点,却也不掩其翩然风姿。拉一拉线,一只黄色的蝴蝶扇动翅膀,穿插在鲜花丛中,嬉戏飞舞,采香觅友。

正玩得惬意,蝴蝶风筝忽然与另一只不知名风筝打起了架。她连忙用力拉线,身子不住后退,直到撞到一堵肉墙。

“对不起,”她没有回头,匆匆道,“我分不开它们,帮一下忙好吗?”

那人接过她手里的线,转了个身面对她,双手用力地挥动,风筝伞仍然缠绕在一起。柳无颜焦急地仰视天空,盼那双有力的手臂解救她的风筝于危难。终于,连续几次放线、收线后,两只风筝自由了。

柳无颜朝对方微微一笑,以示感谢,笑容忽然凝结在唇边。天哪,这个高大、面带微笑的男孩,竟是她痴迷的意中人——叶欢。

风筝何时落地的她全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叶欢在她对面,向她微笑。她迷茫的、做梦似的仰视他挺秀的眉毛,瞥见它轻轻挑了起来,然后眉毛的主人发话道,“你的风筝掉下来了。”

“哦?哦。”她从迷惘中惊醒,急忙捡起风筝,垂下头不敢看他。“谢,谢谢你,叶欢。”

“你认识我?”叶欢帅气的脸庞上掠过一抹笑意。

柳无颜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聚集到皮肤表面,简单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变得好生困难。她暗骂自己愚蠢,居然表现得象个傻瓜。可……可这全不是幻想中浪漫的会面呀。多少次,在梦里,他手捧鲜花,一脸深情地向她走来,柔声道,“我想多了解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吗,无颜?”让她醒来心碎神伤。她知道她傻,可是却拉不回早已放飞的心。

叶欢两只犀利的眸子落在她秀丽脱俗的容颜上,化成了柔和的暗影。

“有空吗?”他突然开口。

“嗯?”柳无颜茫然地摇摇头,又飞快地点了点。“当然有。”

“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如何?”

她大吃一惊,一时间无瑕分析心中惊和喜究竟哪种成分多一点,急急忙忙地说道,“你……你不认识我呀。”

叶欢微微一笑,“你认识我不就行了?”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你。”柳无颜冲口而出,“你是高材生,又是运动健将,所以我,所以我才认识你呀。但你为什么约我呢?”我从未主动接近你,尽管我是这么渴慕着你。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叶欢忽然执起她的手,大胆的举动又吓了她一跳,心越发跳个不停。

“我想多了解你,”他认真地看着她,“肯给我这个机会吗?”

“嗯,”柳无颜被他的黑眸催眠住,几乎辨不出自己的声音。“你是说……”

“我是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存在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朵娇嫩的红玫瑰,轻轻放入她的手中,柔声道,“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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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浪漫的。”快赶上小说了。小树下了评语。“后来你们就双宿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了?不对,鸳鸯这鸟其实最负心薄幸,雌鸟才死没几天,雄鸟就拍着花花翅膀另寻新欢去了。亏文人墨客还争相推崇它们的爱情呢,乱弹琴!”

柳无颜的表情变幻莫测,甜蜜、留恋、伤心相互辉映,最后遗留的却是惨淡。

“他公开追求我,带我去爬山涉水,踏青游玩,我好象被人抬上了云端,每天晕陶陶、甜滋滋地度过。我爱安静,他就答应我,以后觅个山清水秀的乡村,两人厮守生生世世。”她迅速垂下头,“他说的,不管是真是假,我通统相信。在我单纯的观念里,爱情不只是个名词,它还是少女最真挚的付出。”

小树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费力忍住涌到嘴边的“真傻”。

“你在暗忖我傻是吧?陷进情网的女人有几个是聪明的?她们的眼睛为所爱的男人左右,心灵也为其主宰,甚至愿意改变自己去迎合男友,取悦男友。”

小树似乎想插口说些什么,柳无颜惨淡的笑容改变了她的心意,终于忍住不说。

“早知道太过完美的东西容易招鬼神忌妒,可我想不到它来得竟是这般快。”她把头埋入手心,“小树,我付出了全部,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离开我?”两串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过苍白的容颜,滴滴都是血,是情血,哀声呼喊,“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生生世世的爱情,不过是风流才子反复吟唱的虚幻罢了。除了真正的性情中人,爱到白头的有几人?当青丝变成白发,爱情早已成为责任。没有人说爱不对,只是它太伤人。恋爱中的男女总是泪水多,欢笑少,整日为爱牵挂,为情神伤。怕爱得不够,也怕爱得太多。多矛盾的思想,矛盾的幸福痛苦兼而有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他和我一样同是陵墓守护者的传人,这份惊喜就别提了,觉得与他的距离愈发短。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疏远我,起先还借口有事,后来干脆无故爽约。问他原因他不答,于是我自己去找答案。那天晚上,我悄悄地跟踪他,看他飞快地走向操场,有个女人站在那儿。”她的表情激动得骇人,“我整颗心都给了他,他却不要我的专一,残忍地将我背叛。”

小树搔搔头,“或许是误会?”

“误会?哈!”柳无颜冷笑,“你猜那女人是谁?何双彩——我的好姐妹哪。她伏在叶欢怀里,亲热得什么似的。我隐约听见他们说绝不能让无颜知道,一时忍不住,跳出来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那个贱男人拉住我,阴着脸骂我无理取闹,当时我疯狂地叫他解释,他呢,哈哈,冷冷地丢下两个字。哈,只用两个字就结束了一切。抱歉!他说他抱歉哪!”她开始大笑起来,“他曾经送我进天堂,如今又亲手把我打回地狱,多好笑!哈哈。”

沉默了片刻,小树轻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休学离开这座城市,父母朋友我全不要了。在异乡飘泊了十几年,直到一年前接到双亲逝世的消息,我才赶回来。”柳无颜仍在笑,不停地笑,笑出了眼泪。“可是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泪水,该流的泪,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流得一滴不剩。”

“再、再后来呢?”

柳无颜忽然冷冷一笑,凄楚的声音陡然间转为冷冽。“回来后我一直想,我之所以变得孤单寂寞,归根到底,全是风流男人的错。牺牲一个我已经够了,别的女人没有理由再受罪。”

小树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轻声问,“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嘛,呵呵。一旦有女人被抛弃,让我耳闻或是目睹,那个负心的男人可就遭殃喽,常常被我整得死去活来。”

小树凝视着她唇边的冷笑,一时无语。她忽然想起吟雪的叔叔,现在不用谁来告诉她,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和沈屏的梁子也是这么结下的。我想教训他,却发现他竟是叶欢的弟子。更没料到他竟尽得叶欢的真传,连我都不是对手。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他对我的敌意比我对他的还大,活象我害了他什么人似的。”

哦喔,依她方小树的看法,沈屏就是个难以理解的怪人。

他只陪她选购了一次装修材料,就再没出现过。接替他的是一个叫阿k的年轻男孩。小树承认,第一次见到他,还真有股冲动狠k他一番。他说老板最近忙,接了一大单生意,这里只能换他来。我咧!骗谁啊,不就是不想见她吗?

nnd。小树忍不住出口成脏。她到底是病菌还是怪兽,这么惹人烦。

走着瞧,让她不舒服是吧?她也不会让他好受。

一连几天,她拉下脸皮放弃尊严徘徊在各大酒吧。原以为他不敢再去“蓝星”,因为如今不比从前,他已成众矢之的。不幸的是,她显然又错估了他,他根本不知道“面子”两个字怎么写。失望了几天,最后还是在“蓝星”逮到他。当时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

“嗨,是在找我吗?”语毕还不忘朝她眨眨勾魂摄魄的眼睛。

事后想起来,她当时的反应岂只一个“傻”字可以形容。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是在找你。”打定主意来个死不承认。

“难道不是?”他懒懒地问。

“当然啦。”小树摆出最无辜的表情。“这里的情调不错,很适合解闷散心。”

“哦,解闷散心哦。”他似笑非笑地朝她扬扬酒杯,小树顿时提高警觉,只觉得这个表情十分的不怀好意。“如果我没记错,今天的温度只有个位数吧?”他意有所指地瞅着她的短裙。

“那又怎样?难道你不觉得,我穿短裙很漂亮?”

他故意眯起眼睛,轻佻地盯着小树短裙下修长匀称的大腿。“的确不错。”

他的眼神竟然,竟然如此色情。

小树俏脸大红。

“可惜嫩了点。”

说什么?!小树气得险些跳起来。

“现在最值钱的就是青苹果,懂不懂,老男人。”

他的眼睛笑起来象个弯弯的月牙儿。“这么受不得气,还说自己不是小女孩。”

一般人讨好她还嫌来不及,谁会象他几次三番激她发怒。小树的脸红成一个大蕃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也许二者兼有。真想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沈屏忽然笑着把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她拿怒目瞪他,“做什么?”

“你不是想喝我的血?请便。”

他的笑容越来越邪恶,越来越可恨,小树被激得失去了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往他手背上咬去,只咬到血腥味才停口。她知道他一定很疼,那个齿痕呈青紫色,深深嵌在他的皮肉里,触目惊心。心中悠悠升起一层模糊的感觉,她拒绝分析那代表什么。

“这算是你送我的信物吗?”他舔了一下手背,“我似乎也应该留给你一个印记,让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呸呸呸,我才不要记住一个瘟神。”他又在开玩笑了,她告诉自己。

“只怕由不得你哦。”沈屏轻笑一声,黑亮的眸子盯得她动弹不得。“好啦,笑话说够了,我送你回家。”

“我才不要。”

“你一定要。”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从现在开始,你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要再来找我。”

“原因?”哼,当她是什么人哪,她若乖乖听话就不叫方小树。

“听着,”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他平静地说道,“接近我你只会受伤——”

“现在受伤的人可是你。”小树撇撇嘴。“再说,谁敢伤害我?”

他似乎怔了一秒,熟悉的嘲笑迅速浮上唇边。“当然是我这只大灰狼。多看你两眼,把你连皮带骨头吞下肚去也未可知。”

小树竭力控制着大吼大叫的冲动。“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从小到大,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自以为有两分姿色,甜言蜜语对一个女人说情话的同时又盯着另一个女人的花痴。这种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男人在我手里只会落个乱棒打死的下场。”

“我能想象。”他淡淡一笑。“只是有时候,眼睛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别让它蒙蔽了你的心。”

小树扭过头。她才不屑听花花公子的教导哩。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或是捉弄你,将来你就会明白,现在我所做的全都是为了你好。”沈屏的声音竟变得异常认真,“如果我要骗你或是害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儿吗?”

小树的心弦微微一动,随即撇撇唇。“谁知道你究竟包藏什么祸心。”

“我这里除了爱心别无所有了~~”他轻笑。

“去你的!”小树沉不住气,卯起来大骂,“你故意的是不是!耍着我玩,再欣赏我暴跳如雷的样子?你简直无聊到毙!”

沈屏线条优美的唇角不自禁地上扬,“给我这项权利的不正是你吗?”

“你你——臭男人!”小树彻底鄙视和抛弃风度,“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如果我再跟你讲一句话,我就——”

“好大的脾气。”他轻松地打断她,不理会她的横眉怒目,转身离去。“你几时转性啦?”

他随口扔下的这句话忽然使小树想起什么,脸色难看地僵住。的确,熟知方小树的人都清楚她很少对人大呼小叫,甜美的笑颜一向是她对付困难的不二法宝。可是为什么每每被他触怒的大动肝火?他逼她把最最真实的自己坦呈在他面前,而她竟盲目到毫无查觉。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怀疑,他真有缺点等着被自己发现吗?

几天来的记忆和现在的混合在一起,小树的情绪坏到最高点。

“……也和他背信弃义的师父一样,轻易地令女人臣服,以满足他们穷极无聊的虚荣心。他们要的,无非也只是这个。小树?”柳无颜轻唤。

“啊?”小树回过神,直切主题。“我想你是对的。这家伙简直无隙可入,估计再调查下去也是徒劳。师父,我决定了,明晚单挑他。”

“你确定?”柳无颜似乎苦笑了下。

“是。”

“好吧。既然你已决定,我也不再多说。沈屏绝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你一定要牢记在心。一旦他揭穿你的身份,你绝对想不到他会用什么卑鄙残忍的手段对付你。”柳无颜冷冷一笑,“大多数人都会被他的温柔迷惑,可是骨子里的他,冷血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你千万不要为他所骗。”

“我不会的。”小树象是对她保证,又象是对自己保证,喃喃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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