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的箭,断不似旁人的箭那般普通,而是透着内家气力。
此箭但凡从寻常人的头上飞过,此人便能感觉得到一种恐怖到窒息的霸凌之气从天漫下。
夜弦发怒,白盛兰和晓春不再动弹半分,一众的江府奴仆见白盛兰主子停住,自己也不敢在江夜弦的厢房内胡来。
珠帘之后,夜弦将弯弓收下,继续为霜锦熙斟上一杯浓浓的香茶。
霜锦熙也于一旁发愣,她竟不料想,江夜弦居然会为了一桩生意,对自己的二嫂嫂射出竹箭。
她庆幸,自己似乎又寻得了一位爱银元宝的好知己。
她潋眸看向珠帘外的白盛兰和晓春,见她们已经有些许惊慌,便漫不经心,一边品茶,一边道:“东菊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她很好,刚刚两个侍卫的刀很快,江家金锁被他们一刀斩两段,东菊被众伙救出了柴房。
江府有两个恶奴稍微懂些医术,就地诊断了一番,道言东菊好像只是吸多了浓烟,身体并无大碍!”
晓春赶忙回答霜锦熙的问话,却不知她如此急迫的神情全被珠帘后的霜大姑娘透过珠帘的缝隙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晓春还差着一旁的恶奴们一同解释,东菊确实没有大碍,此刻正在她的闺房休憩。
霜锦熙一笑。
通过晓春面部略显焦躁的表情,霜锦熙断定,正是晓春将东菊锁在柴房之中,利用柴房失火,将自己引到申时的夜弦庭苑,欲借江夜弦的手,除掉自己。
这算盘确实打得着实精算,只是她们不料想,这个眼睛翠绿的白小生爱银票,更爱谈生意,几桩生意下来,偷窥便成了如今的品茶论道,非礼便成了此刻的珠帘合璧。
霜锦熙继续道:“好了,晓春、白盛兰,姑娘我断定,今日在江家窃得祖宗金锁,而后又将东菊锁在柴房之中的人,定是我江府的内部贼人。
想我江府历来家规严明,不料想竟会养出如此般吃里扒外的恶贼,损我江家名声。
待得本姑娘寻上此人,本姑娘一定要将她抓至官府,判她个乱棍杖毙之刑!”
霜锦熙此话一出,晓春的额头渗满了汗珠。
她念想,若是自己的恶行暴露,依着白盛兰的性子,她定是会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于一侧袖手旁观。
荼人性命、故意纵火在东夏可是死罪,况且江家现在的掌家大夫人又是眼前嫉恶如仇的霜锦熙,她更加畏惧。
幕幕被辕门乱鞭抽打之景闪现晓春的头脑之中,她如临鬼府,断不愿在此地停留半刻。
“晓春,你说,这放火之人,会是谁呢?”霜锦熙幽幽一语,几乎将晓春吓至断魂。
晓春结结巴巴,囫囵吞枣,回答上几字,又停住了嘴,完全失了平日里应有的冷静。
霜锦熙见晓春已经崩溃,便继续追问:“晓春,你今日可否去过柴房的后窗?”
“不,我没去过!”晓春虽说神情崩溃,意识却还清醒,一口否认了自己曾经去过柴房后窗放火。
白盛兰见晓春道行不深,恐她暴露,便接过霜锦熙的话,三言两语便搪塞了过去,掺着晓春一块,准备离开厢房。
“放肆,白盛兰,本夫人可不曾记得下令让你离开!”
一侧,江夜弦虽然没有出声,却能让整个厢房的人感觉到此人威慑八方之气。
白盛兰再一次被此气慑住,便干脆沉下了心,欲与霜锦熙好生絮叨一番。
只是,她还未开口,霜锦熙便将此人气焰压下,对这一主一仆开门见山道:“两位小姐,本姑娘今日在夜弦庭苑,可是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