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大街上,霜锦熙将鹊儿差下,却想在都城闲逛一会。
鹊儿只好舍命陪小姐,做个金牌好丫鬟。
一个时辰过去,霜锦熙来到一间茶楼,要上一间上好茶室,对着窗子,品起了下午茶。
霜大姑娘放眼一望都城上下,大行大业,贵宾络绎,小摊小铺,吆喝叫卖,对面的一个小倌馆更是高绝,几个小官揽客之技高深莫测,出入馆们的娇艳女子竟从未间断。
如此都城盛世,倒是出乎霜大姑娘的意料。
今日在苍山,天子谨罗尚且年幼,年岁刚好十七,若是霜大姑娘没记错,他上月刚过完自己的生辰。
如此年轻,便能将都城乃至整个东夏之国治成如今的太平盛世,也难怪今日在龙撵之内的谨罗会显得如此深沉。
谨罗身为一国之君,每日操劳国事,定是太过劳累,性子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霜锦熙思索之余突然想起今日在都城门外驾马而过的银甲大统领。
他全身聚透震慑乾坤的霸凌之气,而马上插着的那面写有“江”字的旌旗,分外显眼。
众所周知,江府在四年前的掌家之人乃为江游生的父亲江啸天。
当年,江游生还刚刚封官户部侍郎,而他的父亲江啸天却被提拔成当时朝中的镇国右丞。
作为江家的掌家人,东厦国的右丞,江啸天年轻时便娶回一个名叫孟青秋的妻室,一年后又娶回一个叫凌香丹的妾室。
江啸天和大夫人孟青秋生下一儿,取名江游生,也就是现在的江家大公子。
而江啸天与妾室凌香丹也生下一儿,此人姓江名夜弦,是江家的庶出,也是江游生的小表弟。
四年前,年仅十六岁的江夜弦奉皇命出征北塞,一去就不再回江家探亲。
而待夜弦走后一载,江啸天和凌香丹不知为何,突然病逝江府。
此事还在都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江啸天的正妻孟青式一夜之间突然丧夫,她悲痛万分,竟剃度为尼,永居都城白柳庵中。
又过了一年,二十四岁的江游生子承父业,官封当朝右丞。
如今,江家全府如此冷清,也是因几年前的这些变故所致。
“带有‘江’字的马和驾马狂奔的狂妄小生以及江府的如此变故,呵,江府还真是有些乐趣!”
霜锦熙喃喃一语,思量着今日在苍山上天子所提到的赵亲王谋反,遣调江家二公子江夜弦回都城平反一事,便笃定今日驾马而过马车的人就是江家的庶子江夜弦。
她淡淡一笑,香颊在都城被秋风吹漫天的枯叶轻抚下,重变深邃。
这江家家种如此败坏,江家小妾所生的庶子又能好到哪去?
常言道胳膊肘不往外拐,一旦霜锦熙在江家闹出什么妖蛾子,江夜弦定是在站江游生一侧。
从今往后,江府无非是多了一位霜大姑娘的对手,她在江府会更加举步维艰。
一壶香茶从玉壶的壶嘴,形成一股清流,倒进桌上的茶杯。
袅袅热气之中,霜锦熙端起茶杯,品上一口,也不再管如何才能在江府查探真相,翻云覆雨,只愿此刻能睡上一觉,修养生息。
……
两个时辰过去,霜锦熙突然从梦中惊醒,却看见鹊儿手握一个吃成弧线的甜饽饽,趴在桌案上睡得香甜。
霜锦熙不愿将她叫醒,此婢子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在江家从来都是忍气吞声,受尽凌辱,此时姑娘便就让她在这茶肆好生睡上一觉,获得半日清闲。
锦熙脱下外衫,将它盖在丫鬟的身上,再度望向窗外远处的苍山。
“这苍山之上,怎地会生有如此剧毒的紫琼之花?”
……
昏黄的茶肆,霜锦熙轻轻坐在一面铜镜前,轻抚着自己的发髻。
镜中的她面目清秀,似水的双眸微潋,的确有着大家闺秀那般的雍容华贵。
上一世的原主因被毒成痴呆,加上府内上下都不待见她,剩饭剩菜,破旧衣裳全都上了原主的身,弄得堂堂江家的大夫人就像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自然没人会注意此人灰土圆脸之下的清隽面容。
如今,霜锦熙不仅容貌恢复了霜家大姑娘应有的本色,气质也格外出众。
她摇身一变的面容,这几日也引起了江游生的注意。
此人好似已经开始对霜锦熙产生一丝爱慕之情,在照顾白盛兰的某夜竟从盛兰庭院溜出,悄悄的进入了锦熙庭苑,终被霜锦熙乱棍打出了庭苑。
江游生如此见风使舵,三心二意,霜锦熙实属不愿再见此人,却又迫于形势,不得不继续留在江府与之盘旋。
今生的归来,她就是要惩治贼人,报仇雪恨。
又过了一个时辰,都城的天渐渐暗下,霜锦熙也应该返回江府。
她将鹊儿叫醒,差上马车小厮,离开了茶肆,驶向了江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