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康熙没看他,一提披风,三步并作的走向程尔林,心想着他或许是因为自己没陪着她过年在闹什么小性子。正准备把自己的披风摘下来给她披上,再好好的哄两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程尔林从冯厚挨了一巴掌就醒了,自己转身一蹦落地,正好躲过了殷切迎上来的康熙,只看她绕着康熙走了过去冲着冯厚催问道:“你找到凌彬了没!?”
康熙见他这般态度,又是大半夜的找凌彬又是中了邪似的坐在这乾清宫的汉白玉龙头上,更是一头雾水。他轻轻的叩了一下有些醉酒的头,想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些。
冯厚不敢起来,跪着大声说:“找着了!他让奴才带东西回来给夫人!”
“带东西?什么东西?”康熙把披风解了下来扔给张常玉。顺着话儿往乾清宫里走去,冯厚看着张常玉的眼神儿赶紧提溜着脑袋跟了进去。
程尔林不知道什么东西,她最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刚进乾清宫的大门就一把扯着冯厚的胳膊不让他再往里面走,厉声问道,似乎完全没了刚才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场的人都有些慎得慌。
“我问你明尧在不在白云观?”
“够了!”康熙一把抓着程尔林的手把他扯到了自己每日正衣冠的大镜子面前。
“看看你什么样子!”康熙的心狂跳着,他本以为程尔林这大半夜的让冯厚执着腰牌出去是找凌彬拿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去问明尧的事儿,一阵带着醋意的狂怒袭上心头。
镜中的自己,像鬼魅一般,脸色惨白却又因为刚才在外面迎着风的一通冻,鼻头嘴巴又泛着红,看起来还有些许滑稽。
程尔林早就知道,这个把月来她本就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她一把甩开康熙的手,从袖口中扯出那份带着身体余温的折子按在康熙的心口,一字一字的从齿缝中挤出来,还带着笑。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年羹尧去了,你放心,你放心……”她学着当时康熙说话的神情,那是刻骨铭心的,她真的信了。
康熙读者程尔林塞过来的折子,慢慢的越走越远,拖着步子到了御案前又看见一堆折子散落在地上,身后的张常玉凑近了跪着开始收拾起来。
“谁让你动这里的?”
张常玉一听这话出口,就知道要坏事,随便捧了一把放下手中的折子
,皱着眉头竖着耳朵等着雷霆。
“回陛下,真的不是夫人有意看折子,奴才今儿无意间就看见这折子堆的老高了,想是自己个儿塌下来了……”冯厚见程尔林根本就无意解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程尔林才是不依不饶,他万万没想到康熙在意的并不是折子的内容,反而是这些个规矩,这些年的隐忍委屈通通都像喂了狗一样让她觉得恶心。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躬着身子解释着的冯厚,如果让她这么卑微的活着,她宁可现在就去死。
“滚!解释个屁!就是我动的!”
“好!好!”康熙看她这么说话明摆着就是对自己,心里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刚才太和殿上的酒劲也上了头,又看她不但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还上了劲,大吼一声:“张常玉,你带着冯厚和门前那些奴才出去!退出乾清宫!”
张常玉那里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带着哭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话赶话的激到了一处切不可发作出来……陛下啊,呜呜……陛下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