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烧退不下去,半夏急了,”那怎么办?先生可有其他退烧的法子?”
身子强健的人也禁不起这般高烧不退,更何况主子现在的身体……
“这就要靠你了。”殇离站起身来,看着半夏开口,“用温酒帮她擦身,直到烧退。”
他的话音落下,萧铭也搬了酒坛过来,往里面兑了水,然后将坛子放在炉子上温上。
“好好照顾她。”殇离开口,“老夫就在外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子歌的病情上,故并未意识到,殇离对她,似乎太关心了些。
这一夜,所有人彻夜未眠,半夏在里屋帮主子擦拭身子退烧,殇离、虞桢、萧铭三人守在外间,焦急地等着里屋的消息。
令他们松口气的是,屋内很安静,终于,天际微微亮的时候,内室的门被推开,半夏走了出来,一脸的疲色,嘴角却带着笑容,“少夫人退烧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老人,半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殇离先生对少夫人,似乎太关心了些,不过,她最在意的,莫过于主子的身体,因此并未深想。
听到她的话,殇离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释然,“可方便老夫进去把脉?”
半夏忙不迭地点头,“方便,先生里面请。”
殇离进屋后诊了脉,确定她和腹中的孩子均无大碍后,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出去后,虞桢连忙跟在他身后,“师父,您为何这般关心公主殿下?”
要说皇家人,子歌才真的是,最初救她性命,尚可以认为师父身为医者,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是看着这一天一夜师父为她做的,虞桢就算再迟顿,也意识到师父对她太过热情了些。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师父叹了口气,“她会遭此大罪,是为师之过。”
这话倒是没错,原来师父只是在弥补呀,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为啥他总觉得师父对着子歌,除了愧疚,还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呢?
他这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就听师父突然话头一转,“为师怎么教你的,不过些许时日未见,就都忘了是不是?”
虞桢打了一个激灵,看向神色严厉的师父,赶忙低头认错,将方才那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
殇离也没有为难他,不过是罚他抄书,还让他亲自替子歌煎药,这话就算他不吩咐,虞桢也会亲力而为。
师徒二人分别之际,“师父,您会替阿昱解毒吗?”
殇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而并未说话,继续往前走回了房间。
虞桢抓了抓头发,师父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退烧后不到一个时辰,子歌就醒了,她能这么快醒来,全靠毅力,因为她没忘自己为何要来香积寺,子昱剩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即使眼皮有千斤重,她还是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看见红着眼睛,一脸激动的半夏,子歌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半夏,扶我起来。”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听明白她说了什么,半夏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将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少夫人,来,先喝了这杯润嗓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