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木眈也信誓旦旦想做一个好皇子体恤百姓,但是和木昧的争斗,拉拢官员都需要钱财,靠着那一点俸禄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而且没有好处捞,哪里有官员愿意追寻你?于是木眈从小贪上尝到了偷食禁果的美妙,便开始越来越贪利欲熏心,直到如今才知道捅了这天大的篓子,覆水难收。
“朝廷赈灾款项居然也有人敢贪污,好啊,好一个有沈王相护,朕倒是要看看朕要管着沈王还护不护得住!未王听令,穿朕手谕,彻查赈灾款贪污一事,调户部协助赈灾。”木钊按耐住自己一腔怒火,先处理赈灾事物,一个儿子做不好,他就不信第二个也敢不好好做。
木昧上前领旨,不敢多说话,此时此刻气氛凝重,多说多错,保持沉默即可。
“沈王木眈,贪污赈灾款项,包庇手下尸位素餐,削现职,滚回自己王府禁足三月。”木钊手中紧紧攥着玉佩,青筋暴起,现在面前有百姓不便发怒,他只能遏制暴怒,装出这幅无情的模样。
木瞻此时却不怕事一样缓缓走下台阶跪在了瑟瑟发抖的木眈面前,他说话不紧不慢如置身事外,木眈心中已如惊弓之鸟,见木瞻要说话就更加局促不安,他莫不是要落井下石将自己置之死地!
“父皇息怒,儿臣认为,事情还未查明,三王弟未必就纵着下属贪污王法,三王弟这些年来办事严谨从未有大过错,想必是底下之人为了中饱私囊私自抬出三王兄做幌子,这事三王兄顶多只是管教不严,三王兄是朝中忠臣父皇的左膀右臂,事务繁多不能面面俱到。此事还请父皇三思,从长计议。”
万万没想到木瞻居然会为自己求情,这人真是反复无常,明明方才还说风凉话对自己落井下石,有了木瞻的话木眈赶紧顺着台阶下,一头铺在地上喊冤“请父皇让儿臣戴罪立功彻查此事!儿臣绝对不敢贪污朝堂赈灾钱款,但是此事儿臣引咎自责,难逃干系!还望父皇莫要让儿臣背负这侮名!”
皇帝侧头一双龙眼带怒看向了木昧“未王,此事你怎么看。”
“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沈王难逃干系,数千百姓身家性命,真真是治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别说什么阖家欢乐,如今为了活命背井离乡,实在是心中苦楚却无处诉说,身上有理也无处寻礼。”木昧避重就轻的回答,但是言下之意还是不愿意放过木眈。
木瞻冷冷一笑,当真是天真无知没脑子,这朝里历练的皇子也不过尔尔罢了,在利益和死敌面前全都没了脑子。
“父皇,四王弟说得对,三王弟这次难逃干系,但是他捅下的娄子就叫他回府待着两手轻闲,而四王弟却忙前忙后提他善后,好不公平呀,不如叫三王弟给四王弟打下手协同查案,再扣三王弟两年俸禄用作赈灾,听闻三王弟府里金银珠宝,奇珍异石也不少不如拿出一部分来填补这赈灾款项,叫他,花钱消灾。”
这一句句话说的轻巧,听得木眈可真是肉疼,但是为了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肉疼也得割舍,木瞻这换着法子的整自己,表面上是帮自己求情实则是狠狠地整顿他,此人心机真叫人不敢恭维。
而木瞻说话的语气虽然不正经,但是点子却似乎很符合自己的心意,木钊点点头“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填补,就如你二皇兄所言,沈王胁从未王办案,把你那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几天掂量掂量,免得以后再做事没轻没重彻底把他丢了。”
木钊冷哼一声起身拔腿就走,一眼也不多看殿下跪着的一票人,木瞻赶快跟上去鞍前马后的伺候。今儿这主子可算是受足了气,近些日子还是少进宫以免惹祸上身,木钊趁着月色踏兴而来,如今天色似乎也会看人脸色了,乌云蔽日夜色无神,木钊也扫兴而归。
送走了这尊大佛,看着马车和人马缓缓离开,木瞻才算松了一口气,再回身只见木眈和木昧也从大殿上走了出来。
二人一个面色铁青却极力隐忍不让他发作,一个面上带喜却还有些不解,这哥俩真是各怀鬼胎,没有一个好东西。
虽然此时此刻木瞻态度暧昧不明,有时踩自己一脚,有时拉自己一把,而且算上金鳞殿的事情他还真踹了自己一脚,算是和自己结过梁子,但是今日多亏他替自己说话开脱,自己才没有被关禁闭,这份恩情还是要言谢的。
见了木瞻木眈赶紧弯腰谢恩“多谢二皇兄今日替木眈说话,此情此恩,木眈必将投桃报李。”
“三王弟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说几句公道话罢了,无需放在心上,三王弟身上还有伤早些回府休息吧。哥哥府上还有些西域秘药,可缓解伤口发炎加速伤口愈合以免留疤,明就叫人给三王弟送到府里,三王弟一定要记得用呀。”聪明人都听的出来,木瞻这是下了逐客令,不过不用木瞻撵他走,这府邸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皇上走的匆匆,是忙着回去生气。
三皇子走的匆匆,是忙着回去和谋士师先生探讨。
留下木瞻木昧二人站在府门口,是夜已深,木昧也该告辞回府好生休息,再过一会天亮了上朝又是一番动乱他还得小心应对,但是今晚有些事他实在心里不解,想要和木瞻好好说清楚。
“二皇兄把这大礼拱手送到我手里,臣弟感激不尽,只是为何今晚二皇兄要维护那木眈,莫不是二皇兄还信不过本王,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木昧的话语之中隐隐带气,今日之事本来可以让木眈禁足三月,这三个月足够自己在这朝堂上兴风唤雨,而木瞻轻轻的几句话就把木眈救了下来,还让他协同自己办案,若是他木眈使坏自己那不是岌岌可危?
本来以为木瞻对于自己的质问会忙于解释,但是恰巧相反的木瞻不忙于解释,还摆出一副对自己极其失望的表情,他频频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气里满满的责备“四王弟,千里之体溃于蚁穴,你都和他斗了这么久,心急在这一时半会么?木眈是禁足了,可他党羽众多不需三月,三天就有人为他翻案到时候也不过是个治下无方,想凭这一件事就搬到这根深蒂固的大树,我怎么从不知道四王弟,如此天真?”
此话一出,木昧恍然大悟,心里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思虑太浅,而木瞻此时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不愿看木昧,木昧知道是自己唐突惹到了这位皇兄,赶忙绕到木瞻面前和他低头赔不是。
只是这刚绕到木瞻面前,他便再转过身去,木昧不放弃再绕,木瞻再转,如此往来三四次木昧终于气不过着急上了手,他一把拉住木瞻的胳膊摁住木瞻,语气里满满的焦急“二皇兄!都是臣弟不对,是臣弟着急了,以后臣弟凡事都与你商量,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臣弟这一次吧。”
木瞻的眼神还是眯着,虚无的看着远处他假装打了一个哈气装作睡眼惺忪“本宫困了,来人送沈王回府。”
磨人!这木瞻真当是爱磨人!几个侍卫缓缓上前来,似乎真的要如木瞻所说送他走,木昧焦急万分,眼见那带刀的侍卫走的越来越近,木昧咬咬牙赶紧又说“二皇兄海量!您说您要什么只要小弟能做到,就算做不到千山万水也为二皇兄寻来,二皇兄就饶了臣弟这一遭吧!”
此话一出,木瞻的眼睛一亮,木昧看的可是真真切切,明知道自己着了道还不得不认栽认罚,木瞻伸出手挥了挥,身后的侍卫终于站住了脚步不在上前来,木昧这才松了一口气。
木瞻表情变化微妙,眼神左右流转,似乎在看着四周有没有什么人走进,他低下头压低声线珏木昧说悄悄话一般的叮嘱“父皇此次派你,督查此事,你为主他为副,岂不是排除异己,删减党羽的好机会,反正这事已经落实是他手下之人所做,木眈虽然愚昧但是他手下的谋士可不是吃干饭的,再舍不得也会为了大局弃车保帅,到时候四皇弟还不是,想贬谁贬谁,想砍谁砍谁。而他木眈只能壮士断腕,忍痛割爱,他若是敢拦你办事,你就参他一本以权谋私,我把他送去给你欺负,你还怪我帮着他,我能不生气么你说说?”
木瞻一经点播,木昧就全都懂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有数了。
看木昧的眼神,木瞻就知道他懂了,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至极,若是以后让他和贺兰柔荑共谋大事,输的肯定是他,因为他会初审未接身先死,不是被贺兰柔荑气死的,就是被贺兰柔荑笨死的。
木昧心情大好,出手也痛快起来,主动提起方才那事“那二皇兄,可有想要之物?”
“二王弟,先别着急谢我,还有一大礼本宫要送给二王弟,不知道二王弟敢不敢收?”木瞻莞尔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人的胃口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