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巫师这个妖孽,皇帝只能心里生气,但是面上他却只能笑盈盈的问“大巫师有何见解啊。”
大巫师摆出一副蛮横的模样“陛下,这江湖奔流,百川纵横,正是少年英雄掀狂澜之时,大好河山二皇子还未走完,再过些时日就到了西南的起潮之时,今年大潮乃百年难得一遇,掀起波澜可遮天蔽日,颠倒日月,明日我便带二皇子启程赶往,再晚怕是就要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潮。”
木钊何等聪明,只言片语就听明白了大巫师言下之意,这人暗喻万朝朝廷少年起势,双皇子争抢不休,搅得朝堂上波澜不定,若想颠倒平复这乱局,必然要让新潮涌入。
自己想留木瞻在国的心思已经被他猜的透透彻车,但是此人狡猾偏要自己说出来,自己若不主动挽留,他可真敢带着木瞻明日便走。
此等心思缜密,玩弄心权之人,真是叫人不爽不痛快。
大巫师突然岔开话题说要带自己走,木瞻隐约觉得有所不对,仔细一想师傅以前说过“谁先说出口,就是被动者。”心下大悟,险些心急坏了好事。
于是顺着由头木瞻堆起了单纯无辜的少年笑意“师傅所言极是,待到儿臣再游历个十年二十年,看遍这天下江河,回来再为父皇说,儿臣此时资历尚浅,实在不敢在父皇面前班门弄斧。是儿臣疏忽了。”
哎呦真是把羊崽子送到了狐狸手里,现在这自己的儿子都会和这老狐狸一个鼻孔出气了,再让他们二人相处下去可如何了得?到时候别再认贼作父。
木钊气的脸色发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事到如今此事也只好自己开口,等把这小狐狸留在自己身边后再好好教育一番!
先开口的就输了,这大巫师必定要提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求,真叫人不快。
木钊正了正身子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皇儿也快到了弱冠之年了,毕竟是皇家子孙不可再如儿童一般在外戏耍,该是出师归家,宜家宜室的时候了。”
木瞻皱皱眉,小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可是父皇......”
“陛下所言极是!身为皇室子孙就要务实朝政为陛下解忧,只是瞻儿心计不深怕是不懂得这权御之术,可归朝而不可出师,在下斗胆请陛下赐予二皇子府邸久居天子脚下,而在下也将住于皇子府邸之中教导皇子学习权御之术,大皇子二皇子速来亲近,在下斗胆还请陛下允许大皇子搬来与二皇子同住,以便在下一同教导二位皇子。”
嗨呀,好气啊,这人怎么这般不请自来,听这意思是要常住万朝了,想撵走又不敢撵,还记得那长延二帝撵他走后国内无一日消停,自己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请神容易送神难,古人说话真是诚不欺人。
“大巫师自小照顾瞻儿朕无所担忧,只是大皇子久居宫中,身体羸弱,若是突然搬出去,朕心中担心挂念。”这木睚算是自己手中唯一牵制大巫师的棋子了,虽然不知大巫师对这木睚到底有几分情谊,但年年回万朝教导之情不假,如今若是拱手相让,以后这狐狸不得骑到自己脖子上来?
“父皇,儿臣在国没有二三好友,于三皇弟四皇弟又疏远,唯独大皇兄自小就不嫌弃儿臣絮叨话多视为知己,若是大皇兄能与儿臣同住那儿臣日子过得也轻松些,大皇兄不暗朝政,又视不可明,无所依靠,交与儿臣照拂也可让他余年安稳。此事还望父皇成全。”木瞻说的声泪俱下,字字感人,仿佛那大皇子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一般。
大巫师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跟着自己多年,就这卖乖逢场作戏的本事学的最独到,用的最顺手。
拗不过木瞻声泪俱下的恳求,木钊也不忍伤了爱子的心,只好勉强点头答应,其实心里是怕他一不顺心跟着大巫师又跑到天涯海角,倒是就是后悔也追不回来。
有今日殿上一闹,次日皇帝便颁下圣旨,二皇子木瞻游历归朝,赐予府邸,念兄弟情深令大皇子木睚搬出宫闱与其同住。
万朝朝堂掀起巨变,双皇夺权局势有所变化,新潮入室,不知会掀起何等波澜。
要说这皇室办事,总是事半功倍。短短三天一座府邸便收拾的干干净净,皇室喜金碧辉煌,往往屋内只有华贵金玉少有韵味风雅,他那个爹就是个例子,生得俊俏品味却出奇的可怕。
不过好在木瞻自小随自己游历在外没有沾染上这皇室陋习,所以家族遗传并不可怕,有些事通过自身教养是可以改变的。
木瞻忙前忙后亲自指导宫中匠人制版府邸,做的素雅简洁颇有韵味,最有趣的是对于院落的安置,木瞻的院子左边住的是大巫师,右边是他大皇兄,在贺兰柔荑不休不止的吵闹下也被迫给她安排了一个院子,就在大巫师住所一边。
府邸装修好了,有些许多人前来贺喜,尤其是朝中那些大臣都想来见一见这位新主子的模样。于是这门槛红墙便要被踏碎了,有的官员来送了礼打个照面便走,有的人只是差遣下人过来送礼走走过场。
官员是最好打发的,可是晚上那两位主子就不好打发了,今夜三皇子四皇子要来过府小聚,而且还是不请自来,叫人心烦。
木瞻放下手头一并事物只管要亲自进宫去接他大皇兄,于是这府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落到了大巫师手里,大巫师又是个懒惰的人全权又交给了贺兰柔荑,这小丫头虽然平日里粗莽,但是做起事来却是稳中带细,像个女主人一般将府里打理的仅仅有条。
人生惬意的事情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恰巧今日暖阳温柔,大巫师便在庭下半靠着廊柱懒懒散散的看府中人忙上上下,这滋味好不惬意。
但他手中有两盒黑白棋子,独有棋子没有棋盘,他用刻刀在棋子地下刻字,刻完即丢回棋篓,想必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什么。
贺兰柔荑忙里偷闲过来看大巫师在做什么,大巫师却笑笑说“以后有你生气的日子过了。”
贺兰柔荑疑惑“师傅何出此言?”
“谁叫你偏生喜欢一块木头。”无需多言,贺兰柔荑便懂了师傅的意思,最可气的就是师傅这语气,三分嘲笑七分捉弄,叫人好生难受。
贺兰柔荑扁扁嘴,却没有做出生气的表情,反而是老老实实坐在了廊下,下人还在手忙脚乱,贺兰柔荑慢慢地躺下将头放在大巫师的腿上,语气里充满了甘愿“我就不信他能和他皇兄过一辈子,我贺兰柔荑做事情,不在乎对错,只在乎真心。只要我愿意,哪怕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饴。”
大巫师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贺兰柔荑的小脑瓜,他自以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孔孟之书,兵甲之道无所不知,人心诡谲,步步经营也是稳操胜券,但是唯一不知情为何物。
尤其是这儿女情长的事情,即使诗词讲的再美好,故事说的再凄美,他也无法领会这种一往情深肝肠寸断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人将这府邸搅的像个集市,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房间,账房先生一一记录在册也是忙得无法开交。
也不知道那个傻孩子去接木睚是否还顺利。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秋风送爽动身出门也不会觉得闷热难忍。木睚一身朱红色新衣面带喜色乘着马车便入了宫,走之前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先去给父皇母后请安再去接皇兄。
自己打小野孩子一般跟着师傅,师傅懒散从不讲究请安问安这些琐碎小事。只要好好跟着他学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他事情一律不过问。
但是这到了宫中就不同了,即使血浓于水也要顾及这繁文缛节,如此一比倒显得皇家之亲情虚伪冷淡了。
到了宫中,先不说这皇宫偌大,高堂金殿长得差不多,红墙绿瓦也好似迷宫若非有宫人带路那他怕是绕上一天也见不到皇帝。
见自己的父皇前需要宫人再三传召,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回宫不久传召后并未等多久便轻松入殿。
木钊正坐在侧塌上看书,案几前摆着小糕点和茶盏,四十多岁的人了也许是心中苦楚所以格外爱吃甜食,小糕点一块接着一块,贴身的大宫人劝他少食以免积食,木钊看着刚拿起的糕点犹豫着又把他放回盘里,想想却又拿起来咬上了一口才真真正正的放了下去。
木瞻堆着笑容前来,脚步轻盈看起来朝气蓬勃满满的少年清新之感“儿臣给父皇请安!”
不知怎的木钊一见到木瞻心情就格外的好,可能是因为他与其他宫里长的孩子不同,身上是亲近的自然之气,再加上木瞻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再加上他母妃先皇后为生他难产而死,多年来木钊心有愧疚,所以对这孩子便多有亲切吧。
红衣少年,朝气蓬勃,爽朗英俊,再加上木瞻眉间带喜,木钊便忍不住开始打趣他“怎的我皇儿今日有喜,为父却不知,是哪家小姐叫皇儿看上了偷偷掳了来娶作妃了。”
木瞻笑着低下头“乔迁之喜,也是喜事,儿臣今日来接大皇兄迁府,父皇若非要说成这嫁娶之喜,那儿臣还要多谢父皇搭桥牵线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