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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蔡央身旁的黑衣人忽然转身,举起镣铐迎向利剑,拷与剑相撞击,火星飞溅,把衣裳烫出一个个小窟窿,足见这一击的力量之大,璀璨之光亮瞎眼球!
鬼头刀!一柄二尺八寸的鬼头刀,刀柄镶嵌有千足金的鬼头,惨白的手握着,向门外破门而出!
“啊!”门外惨叫声出,地上没有血流出。“咚”,门外人已经萎软在地。
“赞普赞普你没事吧!?”外面有卫兵在询问。
“一切安好!”赞普旁边的侍卫回道。
别动轻松的抽刀回鞘,黑皮的刀鞘和他的人合二为一,刀上没有血,有的是诗情和快意。
他还是面无表情。
他的手不是明摆着用手铐铐着的吗?是怎样以最快速度打开镣铐再挥刀的呢?
现在他的手再次被像模像样地拷上,乖得不能再乖。没有人看清楚他把手是如何再次拷上的。
在场的人脸上或多或少会有变化。
现在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黑衣人别动,动起来比谁都快,比谁都狠!
赞普身旁的侍卫急匆匆地走出门外一看,马上又回来向赞普禀报道:“断气了!是上九门的人。奇怪没有血流出!”
赞普击节赞赏道:“好极,好刀法!有这样的高手在侧,还怕我们做不成事?”回头对侍卫严厉地道:“叫他们加强戒备,敌人欺到头上来了还不知道?一天到晚,光知道喝酒吹牛逼?别被斩首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侍卫战战兢兢而去。
蔡央对黑衣人道:“好样的额,给他们个下马威,别动兄弟再立一功。门外的人是以为恍惚以为翁岬挥刀发现了他,欲对他采取行动,想先发制人,率先出击,可我们的别兄弟出手更快,更利落!没有给他任何的还手之机。好!”
“请叫我黑沙!”
黑衣人冷冷地冒出一句,他不满意“别动”兄弟这个有套近乎嫌疑的称谓,好难得地说了这五个字,他的声音不知是否因为长久的缄默不言而沙哑,沙哑至极。
“请叫我黑沙!”五个平淡无奇的字眼,仿若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而出,照亮漆黑的夜色,黑沙和黑色闪电到底谁强?永远没人知晓。微弱沙哑的声音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地忽视他的存在,还应该更加尊重他。当你很想仔细关注他的时候,他在有意无意地退缩,逃离你的视线,最终游离开。
就像“黑沙”这个名字,是属于黑色的,属于黑夜的。
这就是黑沙!你想紧握的时候,他从你的指尖轻轻松松地溜走了,把握不住是他的本性使然。他仿佛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注!”
黑沙的话回荡在每个人耳朵里。没有人会轻视这个沙哑的声音,他实实在在存在于八美庄园,存在于这间最大最高最豪奢的佛堂。
他还是像华表石柱一样离在原地,一切与他无关。
有这么样定力的一个人会有怎样的武功路数?怎样的刀法?是怎样野蛮生长出来的?怎样的经历与故事?有怎样的的朋友?有没有朋友?
“他们通常都没有朋友!我是猜不透他。”苏戏鸿想道。
苏戏鸿笑着伸出手,道:“黑沙,可否交个朋友?”他试探着问,这么厉害的角色当然是值得一交的的朋友,所谓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有他们能懂。黑沙不知不觉的来,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像是具有不可估量的能量。
“不用!”黑沙道,他目不转瞬,也没伸手出来,把苏戏鸿的手晾在半空。这已经说得够明了了——不用。
苏戏鸿瞬间尝到尴尬的滋味,被人拒绝谁都不好受,简简单单的一个请求被人冷漠拒绝,是不是比打脸还难受?
翁岬喝着酥油茶,微微冷笑,脸上的肉仿佛是死肉,毛孔都不会动一下。
蔡央应当知道黑沙的来历,显然是众多沙子中的一员悍将。
蔡央不说,没人敢问。
2
“喝酒喝酒,吃肉吃肉,不把我带来的东西消灭掉就是看不起我,不给面子哦!”囊日赞普热情地招呼大家继续畅饮海吃。
蔡央微笑道:“我还带来一个消息告诉大家,剑门红狼已经确定死了,与他一起的形意门五爷李能也死了。这,算不算好消息?”
“这不是好消息,恐怕就没有好消息了。剑门红狼是早就该杀千刀的人呢。听到这样的好事我要痛饮一大杯!”苏戏鸿听到这个自然是高兴,红狼一死,即除去心腹大患。
蔡央接着道:“按计划他本是早就该死之人,《香旦拉堪舆图》在他手上,被人千刀万剐是常理,拖到现在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制造假象,金蝉脱壳,偷生到此时,是老天怜悯慈悲,让多活些时日罢了。”
“多活些时日还是得死。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苏戏鸿轻蔑地说道,酒下肚之后他就把别动的冷落丢在一边了,想到:“武父手下能人异士辈出,唉,我能算老几呢,只不过碰巧负责这次任务罢了。若老是想不开放心上,那是自我折磨!”
囊日赞普道:“大家或许都有风闻,我与索唐唐赤赞普是舅甥关系。他一直嫌****我管辖的范围太大,太丰饶,决定适当限制我的权力。可这权限是我祖辈世袭的,不是一下子到这层次。我是不会轻易把我祖辈的权益交出去,一点都不可能,除非我死!”
“你当然不能死!****的百姓还指望你呢,你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幸福安康,这样具有特殊胜功德的人怎会死呢,怎么死得了呢?想死也不一定死得成,地狱不收,人间不放。我第一个不答应!”翁岬数着佛珠说,这可能也是他窃取《香旦拉堪舆图》,先出走中原,再寻求囊日赞普助力的原因。
蔡央他们不太明白里面的是是非非,别人的家务事,对此洗耳恭听是最好的选择。
囊日赞普苦笑道:“世事难料,索唐唐赤赞普是莲佛尊者一手教养成人,密宗与我们苯教历来有过节,他现在欲削去我的爵位权力和食邑,我怎么会答应?莲佛尊者是不可能向着我的,他定然会以唐赤赞普为正统。我稍有不逊,就会迎来皮鞭,唉!中原有曹植的七步诗为前例:‘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就是描述的这种最原始的自相杀戮吗?上天可待我不薄?”
囊日赞普为此异常纠结懊恼的,在挥之不去的强权笼罩阴影。
翁岬傲慢地道:“我们怎会徒手就擒?中原人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就坐等好时辰吧!”
对于他们的关系,武父没有多的交代,听他们这么一说,蔡央有些懂了,苏戏鸿则似懂非懂。
木板墙壁上彩绘的山川河流,浓烈的用色,鲜红的梁柱,以金色为主的构图,威严的气息逼人而至,确是王侯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