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打箭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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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美看着夏婵日趋羸弱的身体,和死去有什么分别,也不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别多日,不知道说什么好,柔弱的手瘦成了皮包骨,红润的脸庞也不复存在。多了几分清丽,凌乱美痛心疾首,心中愤愤不平: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而是婵儿这样一个弱女子,老天还有没有开眼?罢了罢了,老天一向是不长眼睛的,我怎么就忘了!他即使长着眼睛,也是瞎了吧。我们都不理他,不指望他,把他忘了可好?”

凌乱美凄然地笑起来,只是笑中有泪,好久没有流出那咸水,比海水还咸。那咸水认得路,照流不误,水到渠成的典故可是这样来的?

两人坐在床上,他调匀呼吸,凝聚真气,与夏婵双手劳宫穴相对,双足涌泉穴相对,心肾相交,水火即济,施以拈花混元真气疗伤。先是热气腾腾,白色的真气喷薄欲出,再有黑色的气冒出来,臭味难闻。

夏婵的手心脚心都有一成粘粘腻腻细密的黄汗出现,她的脸色复又红润,饱满,,眉间汗也涔涔而下。

凌乱美亦是一样,她的脸色显得苍白不堪,好久没有这样费过功夫。夏婵的体内有巨大的岩石挡道,冰冻万年非一日之寒,凌乱美想要催动岂是易事?把力气都用光了,才略有一点效果。

他小心翼翼地把夏婵放平,帮她把汗珠拭去,自己再调息一会儿,然后依靠在床帏上歇息。好久没有这样累过,这样无助过,其实疗伤不会比一场恶仗轻松。他心里在说:“祈求好运吧,前路的荆棘能少一些,噩梦也少些,让穷苦的人命运少一些坎坷,多一些实实在在的欢乐。”

凌乱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在他以往的经历中,多是穷苦的人多几倍坎坷,少得可怜的欢乐。

两辆马车,沿着去打箭炉的方向,驿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路旁的民居十室有七八户都是空的。吐蕃与中原以前连年征战,近来也是摩擦不断,时有冲突拉锯战展开,领土犬牙交错。无论藏汉,壮丁们死的死,伤的伤,能搬迁的都搬迁了,远离这方恶土,随时有被屠的危险。

打箭炉方向流过来的小河水湍急无比,欢快地流向大渡河,沿途植被茂密,山石嵯峨。人要像河流一样欢快奔向前方就好了,其实河流的欢乐也是翻山越岭,飞峪削壑,经过无数的打磨得来。

咏春四丁一辆车,张师兄赶车;凌乱美,小酒窝,夏雪,夏婵一辆车?,依然是小酒窝驾车。凌乱美恨不得马上能到香丹拉,把夏婵的病搞个水落石出,这样拖着心烦死,结束在哪一天也不知道。

雪,雪山近在眼前。

山顶的雪很大,很厚。山脚则要小些,也是断断续续地下着。现在正是秋天,里面已经开始噩梦般的鹅毛大雪,空气清新稀薄。越往里走,吐蕃人渐渐多起来,?和黑尔甲和翁岬一个样子,红膛膛的脸,高大健壮。

卖药材,卖皮货,买菌菇的,卖川康名马的......换回茶叶,日用品,丝绸布绢,盐.....征战不能阻止边贸往来的兴盛繁荣,还有所带动。

打箭炉在折多山脚下,沿河两岸,折多山上下来的雪水时断时续,背阴的地方更是凉飕飕。几人在城里的客栈安定下来,连忙赶制冬装,把自个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个眼睛。

凌乱美把自己包裹在一件貂皮大氅里,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异常暖和,暖和就让思想异常活跃。

他想起糊涂大师追踪的狼皮头套的人,侠集大会听说剑门红狼在打箭炉出现,准备进山,多半已经离开,走到前面去了。现在可基本确定红狼未死,?四五八金兰盟的老家伙也是到这里,不知遭遇红狼没有。他们是事先有情报说红狼未死,连陆鱼的面子也不给,径直往前,寻觅红狼手中的香丹拉堪舆图。几方力量之间的角逐肯定精彩。

这快到翁岬的老巢,夏雪已死,他们一伙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也会先在打箭炉落脚停留准备。打箭炉想必是平静不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凌乱美吩咐?四丁们和夏语把夏婵看好,找的客栈也是不起眼的隐蔽地方,他出去找人打探消息。

2

桥下的河水开始半结冰状态。凌乱美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在小城里转悠,边城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内的路错综凌乱,各式经商也还齐全。

一个奇特的黑胖子在桥头堆雪人,一身鲜艳的昂贵藏装,像是当地一个土司或者是活佛。晒得好惨,和煤炭差不多,满天满地的雪是白色,更衬托出他的黑,唯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灵动。

雪人作品已经快完成了,面目是个和他一样黑的人。难不成他堆得是自己?以自己为模特儿?

他一边堆,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酒,好不快哉!更奇怪的是他的下酒菜,没有珍馐佳肴,没有常见的花生米,只是随手的一把雪!

一口酒,一口雪!

最热的酒,搭配最冷的雪。

是绝配吗?还是落魄没有办法?

凌乱美顿时傻眼了。这种事他好多年前干过,想不到会经典重现,不知这样做的原因是否与他当年的理由一样。

凌乱美轻轻地靠近他。胖子不知是不愿理睬还是没发现,也不防备有没有人来。

这是极偏僻地一座小桥,没有流水,水都冷成了冰。与其说?街上的人少得可怜,不如说现在压根儿就没人。

大胖子堆雪人是奇怪的事,大冷天的不窝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在这瞎忙活啥呢!

凌乱美瞧着这个胖胖的吐蕃老头,背影竟有些熟悉——

“你说是不说,这样舒服不?你看爷们喝酒,你在哪干晾着冻着,是不是很爽啊?怎么着,也过来喝两杯?”胖子是对谁说话呢?雪人?此话一出把凌乱美弄得一怔一怔的,心道:“难道是对我说的?被发现了不成?认出我来啦?”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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