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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小跑着奔过来两位头戴白巾的汉子,一看是袍哥会的弟兄无疑。年轻轻的一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凌爷凌爷,总算找到你了!袍爷发动会中兄弟寻你,我们满大街找,从夏家春风赌坊到小慈寺,几乎把赌城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了。你真是神人,来去无踪啊......”
旁边一位年长一点彪悍的人打断道:“小年轻伢,真是废话多,直接说事嘛!非要罗里吧嗦地扯得厌烦。”
年轻人把头巾紧了紧:“啊!?是的,袍爷是说有一封你的家书到了,说要亲手转交给你。”
“家书?我是无家可归的浪子野夫,何来家书?”凌乱美奇怪道。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彪形汉子双手一摊,作不知状道:“袍爷说把时间地点约好,他亲手来给,看凌爷在哪里等。”
凌乱美琢磨了一下,道:“现在逛了半天,也累了?,就在这条街附近转转吃点东西吧,你们回去叫他到这找来吧,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让他过来喝几杯。”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请凌爷稍等!”
“就叫我乱公子吧,别爷不爷的,叫得难听!”凌乱美正色道。
袍哥会送信的二人对望一眼,怔了一怔,真有点不敢相信,凌乱美会这么平易近人,心道:“袍爷的朋友就数他最好说话了。”然后飞快地回去送信了。
“赖皮狗走啰,真是没出息,就这样软啦!我做东请客,随便吃,喜欢的随便点,?吃饱我们再逛,看看赌城的夜色,马上要离开了,再不看可就来不及了。”凌乱美笑道。
夏婵艰难地站起身道:“好呀,看银两带够没有,我是一文钱都没有的咯!”
“没关系,钱不够,把你当在这,只怕你是舍不得,就把你当在这是绰绰有余哦!”
“那你会舍得?刚才两人是袍哥会的人吧?“
“是的,魏西袍居然收到一封我的信?,我只好让他来这里找我。我们先吃点东西,这一条街都是吃的,你打算吃点什么?”
夏婵道:“我认识魏西袍,大肚皮,汤圆一样的脑袋光生生的,可爱得很。那还是吃火锅吧,加上袍爷,有个热闹劲!”夏婵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火锅?火锅是什么锅,是什么玩意?”凌乱美满脸好奇,皱着眉头,他是第一次听说,怕不好吃,到时候只能作看客的份儿。
“不知道吧?我还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呢。走吧,小妹带你长长见识!”?夏婵俨然一副东道主模样。
每有朋友来,夏婵总是如此说,她的菜单里推荐频率最高的美食里面就是火锅。
---“沙漠”火锅。
夏婵带着他轻车熟路,?左拐右拐,找到一家叫做“沙漠”火锅排挡。
2
沙漠---
这里不是荒无人烟,烈日当空,驼队马帮蚁行中的茫茫戈壁黄沙,而是人满为患?,满溢到街角的屋檐下肉泥,生意好的地方似乎都一样唉。
沙漠并不冷漠,她张开热情的怀抱,迎接远方风尘仆仆地客人。老板娘很热情,?老板娘也不老,最多算徐娘半老,韵不减当年。一瞧就是很会做生意的人,满脸堆笑,把每一个人都当做财神。有人说:一个档口生意好不好全看老板娘会不会处事,会不会说话,更准确的说是是否旺夫。
既然人多,那就应该等,老板娘大方而热情地在招呼摩肩接踵的顾客,送上茶水,还有老字号糕点,她们舍得下本。夏婵和老板娘熟识,经常介绍赌坊的客人过来照顾生意,马上为他们在二楼挪了一个位置出来。夏婵嘱咐老板娘如遇到袍哥会的袍爷来找人,就告知他在哪里。袍爷是大人物,不会不认识,老板娘点头痛快地答应。
两人被小二引上二楼,?吃火锅是没有包厢雅座的,这样人多才显得热闹。
怕凌乱美吃不惯?,夏婵特地点了鸳鸯锅,就是一半红油汤,一半养生汤。轻口味就就可以选择此类。一大盆锅底上来,各种时令菜蔬金针菇莴笋生菜豆芽土豆片大白菜心牛肉黄喉毛肚鸭肠鸭血等等都上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下面的炭火熊熊,锅内也开始徐徐冒泡,蛊惑的香味勾引着人去犯罪。
凌乱美咬着嘴唇看着这奇怪地样式,思索了半天,回忆道:
“这和渔民用的三叉架上的吊锅,有相似之处,不过他们汤料好像没这么红,味道没这么重。海上风大浪猛,温差变化明显,渔民为了驱寒,吃上热腾腾地食物,就会这样现做现吃,下面架着柴火猛烧,就着出门时老婆亲手装好的烧刀子,用猪骨酒杯喝,一口一碗,那才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亲身参与过,很是尽兴。”
凌乱美搅着汤匙接着道:“只是秋天吃这个会不会太燥了点呢?”
“不吃才会燥呢?你信么?”夏婵回道。
她已经忙开了,一会儿控制炭火的火力大小,一会儿加菜加鲜牛肉片?,俨然一家之主,忙得不亦乐夫!
有人“叮叮咚咚”地踏着楼梯上二楼,似乎整栋楼都会塌下来,老远就能听到他热情的招呼声。
“好久不见!想死哥哥我了,凌兄弟可好?”魏西袍笑呵呵地走来,手里旋着鸳鸯子母弹。
一名胖胖的妇人与他擦肩而过,一张黧黑的灰脸,发髻利落地挽起,穿着常见的粗布衣服,好似排挡的小厮杂役打扮。他好奇地回头看个究竟,谁知上下楼梯的人多,推推搡搡,对方似是警觉,那个妇人三步并两步,两人马上被人群冲散,魏西袍穷追的目光跟不上,转头已消失不见。
魏西袍边走边想,疑道:“此人似乎见过,但又是在哪里见过呢?”他一时间被蒙住,竟想不起来。
“袍爷好!没有那么久嘛,也就几天日子呢!坐坐,坐下说嘞!”凌乱美见到出生入死的老朋友到来,情绪高涨,到赌城他是一个认他做兄弟,感情颇深,急拉着魏西袍落座亲热i。
魏西袍心不在焉,越是想努力记起哪个妇人是谁,越是无法记起。他急得心痒痒牙痒痒的,拳头攥得“嘎嘣嘎嘣”想,子母弹在掌中快速地飞起来。
莫名其妙地给凌乱美他们丢出一句:“我去去就来。”
他拨开人群,箭一般奔下楼去,留下凌乱美和夏婵目瞪口呆,纳闷连连。
这胖妇人到底是谁?能引起袍爷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