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张氏想了想,口中沉吟道:“看来这穿云并不喜欢循规蹈矩的良家妇女……这般的人物只怕会喜欢那跳脱的女子……”
“这穿云就是个野路子,最不爱那循规蹈矩,你说旁人上街,都是出了门穿过巷子,这就上了街。”张婆子皱着眉头,又说道:“再说这穿云,他若上街,那必定是先上房,就这么高的屋檐,他说上就上,还有家里头的墙头也是说上就上,你就说有时候一抬眼皮子看见墙头上站着一个人,你说吓人不吓人?”
“啧啧……”媒婆张氏吃惊道:“这穿云身手倒是不错,这般看来,那守规矩的小家碧玉确实拿不住他……”不过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口中笑道:“这倒也不难,我还知道个姑娘,这姑娘家世不错,性子疏朗,平日里不喜欢在家绣花做活,只喜欢出门闲逛。”
“她若出门,必然是骑着家里头的高头大马,穿着一身儿红衣裳,瞧起来可是好一番气派。这姑娘跟穿云倒也相配。”媒婆张氏说道。
“听闻那些个娘子最是难管束……只怕穿云要受些苦了……”张婆子面露担忧。
“这家姑娘奴家最是知道,她虽说是脾气不算太好,但是人品倒还不错。这世家的姑娘,即便是脾气大些,性子野一些,那也是被世家从小熏陶长大的。”媒婆张氏笃定道。
“这姑娘的脾气不大好吗?”张婆子听得心中一喜。
“可不是嘛……”媒婆张氏压低了声音,“这姑娘按说样貌家世都不错,只吃亏在这脾气上头。”
“那这姑娘可是做了什么事情?”张婆子好奇道。
“有些话奴家也不瞒姐姐了,这姑娘从前是有个未婚夫婿的,两人之间感情倒也不错。”媒婆张氏神神秘秘的说道,引得张婆子好奇道:“莫不是这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媒婆张氏摇摇头,口中否认道,“这姑娘跟那未婚的夫婿之间可谓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们二人感情既然那么好,怎么这姑娘到最后没有嫁给那人?这又是个什么缘故?”张婆子追问道。
媒婆张氏倒了盏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她舔了舔嘴巴,方才又说道:“说到这一桩事情,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
张氏说话间,又拿起一块儿豌豆糕,慢慢吃着,口中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姑娘经常去那未婚夫婿家里,所以那家的下人也都是见过姑娘的,所以有一日这姑娘上了门,家里头的下人也没有拦着。也就是因为这样,却叫姑娘瞧见了那未婚夫婿的一桩丑事……”
“什么丑事?”张婆子面上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
与此同时,房顶上的穿云也伸长了耳朵听着,他身旁的悟空,也侧着脑袋安静听着。
“却说这姑娘的未婚夫婿原有一桩丑事,他原跟自家表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这一日也是巧合,那表妹先上的门,也不知怎地,这两人就在榻上滚做了一团。姑娘去的时候,那地上的亵衣肚兜扔了一地,那表哥表妹的正在床上颠龙倒凤,快活的紧呢。”媒婆张氏砸吧着嘴巴,又去倒了盏茶,慢腾腾的喝了起来。
“竟有这种丑事?”张婆子吃了一惊,眼睛亮闪闪的,口中追问道:“这表妹只怕也是个未过门的小娘子,行事间怎么这般肆意妄为,这光天化日的,就跟着表兄成了好事?她就不怕落人口实?”
“这表兄表妹的本就是一家人,所以估摸着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只不过凑巧被那姑娘瞧见罢了。”媒婆张氏又倒了盏茶。
“这大白天的……这两人也实在大胆……竟是做下了这般好事……”张婆子口中啧啧道。
“这若是夜半三更的,表妹进了表哥的门自然让人浮想联翩,所以这两人才特意选了这大白天,谁知正被姑娘撞个正着。”媒婆张氏终于喝完了茶水,口中继续说道:“也是那姑娘正在火头上,于是上前去打,只把那光溜溜的表妹打的脸颊发青,这还不算完,姑娘扔下表妹又去打那负心汉。”
“她心中发狠,下手也没个轻重,只把那负心汉打得鬼哭狼嚎,满口求饶。”媒婆张氏口中同情道:“那院落里头可算是热闹极了,那表兄许是对表妹当真有几分情义,所以自己疼得叫嚷不休,偏偏不让人进门。所以那姑娘的一肚子火气可算是出了个痛痛快快。”
张婆子听得也甚是痛快,于是又慌忙的给媒婆张氏拿糕点,口中更是感叹道:“这负心汉也算是活该,谁让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既然有了姑娘就不该跟自己表妹纠缠不清。即便是先认识了自家表妹,那就该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表妹,何必再去跟旁人定亲?”
“他这般朝三暮四的,即便是得了一时之欢,可是到最后,只怕还是要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可不正是鸡飞蛋打,听说那负心汉像是伤了身子,四处寻医问药,那表妹也不知怎地,跟那表兄也没有走到一处。”媒婆张氏缓缓吐出一口气,结束了这桩奇事。
“依着奴家看,此事也算是活该,若是那负心汉不吃锅望盆,又怎会落了这么个下场来?”张婆子愤愤道。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媒婆张氏咬了一口古楼子,口中有说道:“此事对姑娘来说对姑娘也算是一桩好事,若是她未曾发现此事,只稀里糊涂的跟着那负心汉成了亲,只怕成亲之后那负心汉还要跟自家表妹纠缠不清,待到那时,这姑娘岂不是更加难堪?”
“不说旁的,就凭那表妹的这一层身份,在这家里头也会更加得宠,表妹成了宠妾,就姑娘这脾气只怕会跟那表妹闹得极为难堪。”张氏嘴皮子利索,一面吃着古楼子,一面也没有耽误说话。
张婆子听得窝火,口中不由说道:“依着奴家看,这家出了这般丑事,即便是给了那表妹些颜色瞧瞧,他们家里头还敢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捅出此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