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后,茶茶上前看了看苏洛离。惨白着脸,殷红的血痂凝在嘴角,却异常的妖魅。茶茶可惜的摇摇头,俯身掖了掖被角,还未转身,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茶茶惊了惊,回头,正对上苏洛离淡漠冷然的一双眼。凉幽幽的,像掉进冰窖里一样。
苏洛离看着她,未受伤的手抬起来指着梳妆台却说不出话来。
茶茶不明何意,只好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抱过来放在了榻边。苏洛离张张唇,却痛的溢不出声来。
茶茶伸过手:“你不要说话,写在我手上便好”
虚弱无力的指,在茶茶的掌心划了好多次,半晌茶茶惊了惊,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压着声音,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你疯了?!你让我拿着你的这些首饰去雇凶杀你?”
看着苏洛离肯定的点点头,茶茶半天没缓过神来。晨起的阳光一点点溢上来,耀的天际一片金光。
茶茶收了收首饰,瞅瞅洛离,抿抿嘴站起来:“你是昨……”避讳的止了话又道:“姐姐你是疯了,如果我真听了你的话,我也是疯了”
转身“噔”一声将妆奁放在了梳妆台上。
几日尚静,实在无可陈述。
养到第四日,也就是第四日早朝以后,宫里却传来一个奇怪的消息。消息称,孟浮寂已被放,皇上特赐美女一名,择日完婚,不得抗旨。孟浮寂跪在地上迟迟没有接旨,席暮城坐在案几后,不急不躁,闲闲的处理着公务。
火霞燃了天际,浮了一层暗淡的黑。孟浮寂终是伏身领旨,却又是久久不曾起身。
茶茶知道她一直心系孟浮寂,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十月稻花香,众多花草长至颓靡。天上一轮荒凉的月,房内一盏灯光,摇摇曳曳,晕出一层淡淡的光。苏洛离转转头,将手里一册书卷轻轻摊在了膝上。茶茶默着递给她一盏茶,她许久未接。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掀的书卷哗哗作响。她仰仰头,视线落在摇摆不止的火焰上,淡淡的:“这样也好……只是终归作弄了他”手里的书卷轻轻举起,若无其事的又掀了一页,只是视线却牢牢的盯在了窗外的荒月上。
孟浮寂来时,夜已经很沉。月色凉了一地,铺进殿来。孟浮寂紧紧拳头,踉踉跄跄,步履蹒跚的迈过门槛来。茶茶转头看见他,月白的袍子蒙了一层灰,束起的头发,散下许多,有些狼狈的披在脸侧。他站在月色里,朦朦胧胧的看不见表情,只是身影直立,不至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