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冉晴暖的想法,倘若自家王爷大人的魅力足够强大,令得那位察家小姐产生些许心气浮动,或可从中寻得一丝破绽。
然而,她想自己要么高估了前者,要么低估了后者。
今日,南连王携王妃至兴国寺,为大氏国乃至整个西漠都在膜面崇拜的神明——长奉天大神上香,祈求国土安宁,民生富足。
大拜过后,他们转身欲离开大殿之时,察璎珞随同母亲恰巧踏进殿内。
两厢相见,自有一番礼见寒暄。察夫人恭敬俯首,自始至终不曾抬眸正视,察璎珞一身坦然,言笑得体,恁有大家气派。
冉晴暖对上其眸的刹那,心弦轻微一鸣:果然是低估了。
“怎么不说话?”回程车中,南连王看着出奇安静的王妃,问。
她垂眸,两排长睫幽幽打在下睑之上,透着几分心灰意冷的萧索:“我以为自己一直防卫得当,原来早已成为别人网中的猎物。”
他怔:“这话从何说起?”
她叹息:“那位察家小姐对我已经施行了她所擅长的操纵之术。”
他不明所以:“什么样的操纵。”
“之前促成你与她的见面,便是她操纵的结果。”
“这怎么可能?”
“已经成为可能。”她道,“发生在甘夫人、洛夫人身上的事,都是为了令我心浮气躁,在无知无觉中陷入这份心理操纵。早在甘夫人在我们府听酒后失仪殴打歌伎之时,甘夫人的异乎寻常,或许是她种在我心里的一枚种子,之后发生的每件事皆是浇灌它的水分,直到我疑根深种,自发地促成你与她相见。”
“那又如何?”遂岸不以为然,“就算这次见面是她操纵的结果,本王对她不曾产生半点兴趣,岂非徒劳?”
冉晴暖摇首:“倘若我未说这番话,今日在你眼中的察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他忖了忖:“还算落落大方。”
“其实,这就是一枚种子罢?”她喟然,“小小的年纪,不急于求成,不在乎一时得失,从容布置,坐享其成,端的是了得。”
遂岸大嗤:“冉冉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任她布置得如何缜密,不还是被冉冉觉察了出来?”
她举睑,神色淡漠许久,倏地展颜一笑:“王爷当真以为我身陷沮丧不能自拔了么?”
“诶?”南连王满头雾水。
“倘若我没有那刻的觉知,这番沮丧的确晚晚都会发生。”在寺内与察璎珞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右瞳内那一抹稍纵即逝的血光着实把她惊了一记,仿佛醍醐灌顶般,某些百思未解的疑惑豁然而开。
遂岸眯眸:“要不要本王教训一下那个察家小姐?看她如何个兴风作浪?”
她美眸斜乜:“虽然你已经被定义为胜利者的的战利品,但请明白,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男人不得参与。”
他两眸熠熠:“冉冉有办法战胜她?”
她似笑非笑:“是有了一点应对之计。”
他且戒且慎:“不是要本王出卖色相罢?”
“纵你肯,人家察小姐还未必要。”
他委屈:“你忘了她的最终目的是本王了么?”
冉晴暖嫣然:“只有战胜本王妃,她才有机会到达目的所在。对当下的她来说,引起你的注目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