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1)

也就在康熙皇帝归京的当天,便下旨命在宫闱的上驷院旁设毡帷,让皇太子胤礽居住,又命四阿哥与大阿哥共同看守。康熙皇帝召集诸臣于午门内,宣上谕拘执皇太子胤礽之事。

这一道圣旨已然让皇太子胤礽被废坐实,先前在回京途中康熙皇帝所说的种种,看来要在这京城之地以正式的旨意昭告众位阿哥、诸大臣还有天下间的黎民百姓。

两天过后,康熙皇帝亲自撰搞祭文,于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幽禁在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这一系列的举动犹如点燃了一个蓄藏已久的火药库,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臣心不稳。

四阿哥因与大阿哥一起看守废太子,丝毫不敢懈怠,即便是晚上也要在毡帷附近的宫闱之处过夜。许是太子胤礽接受不了一朝被废的尴尬境地,竟一下子变得疯癫了起来。

大阿哥却令看守的太监、宫女、侍卫严禁为废太子传递消息,更有甚者将废太子疯癫之事的消息封锁。期间废太子曾手书了一封忏悔自己过错的书信,千般哀求大阿哥呈送于康熙皇帝。可大阿哥却全然不为所动,一直将废太子视其为心腹大患。

四阿哥心有不忍,对于大阿哥的此番行为也是大为不满,暗地里前往废太子居住的毡帷探视。上驷院为宫廷养马之处,地处京郊偏远之地。纵然有官差清扫粪便,可腥臭之味却仍是让人难以忍受。

所谓毡帷,只不过是在马棚上遮盖了基层毛皮帐篷而已。此刻已进入了寒秋,气温骤降,京郊之地的上驷院更是明显。四阿哥刻意支开了看守的侍卫、轻轻地将一道道木门打开。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蜷缩在墙角之处,四阿哥竟一眼没有认出谁来。往日雍容华贵的当朝太子,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一想起儿时太子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四阿哥不禁有些潸然泪下。

“二哥,你还好吗?我是老四啊!”四阿哥轻轻俯下身子,满是关心的说道。

废太子微微转过身子,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见来人是四阿哥,这才缓缓站起,不禁哭丧着说道:“奥,原来是老四啊!我还以为是那些奴才呢?你看看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啊,往日往日我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的嘴甜着呢?你看看现在,他们的心毒啊!”

四阿哥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污衣的废太子,不禁淡淡的说道:“二哥,你就不要怨这些奴才们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变,而是你变了。”

“对,是我变了!是我变了······”废太子双眼无神,喃喃的说道。

曾经高高在上的国之储君,今日竟落得如此境地。四阿哥原本平静的心海之上,突然掀起一阵滔天巨浪,不由得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心念之处,不禁关切的说道:“二哥,你有什么话想给皇阿玛说?若是有的话,为弟一定将话给你带到。至于大哥,你也不要怨他。”

废太子微微一愣,好像不太相信四阿哥刚才说的话。他一脸茫然的哭着说道:“老四,还是你忠心。”说完,便从衣袖当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顺手接了过来,小心的放入怀中。他又重新审视了一眼废太子,神情颇为庄严的说道:“二哥,你放心!这封信我一定会交到皇阿玛的手里。”

言罢,四阿哥当先走了出去。废太子也紧跟了上去,只是走到第一道门口的时候,已然被门口看守的侍卫给拦了下来。那一道有些破败的木门也再一次被关上,狭小的毡帷里,传来一阵阵近乎疯狂的哭喊之声。

一连几日没有回府了,若非今日探视废太子,并觉得为他传递书信事关重大,多半四阿哥也不会冒险回府。时值九月,原本青绿的叶子也已变得有些发黄。一阵秋风吹过,些许叶子从树枝上簌簌而下,落在地面之上,当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凄凉之感。

四阿哥刚一入府门,管家高毋庸便命人飞报给了邬思道和十三阿哥。只是邬思道早已在荷塘边的石亭中等候多时了,想必四阿哥也十分清楚他的习惯。穿过府中的甬道,径直向这里走来。

邬思道见四阿哥迎面而来,连忙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这个多日不见的主子。四阿哥脸色一如往常的冷漠,只是神色之间似是多了几分隐忧。邬思道察言观色,多半已经猜到了几分。

“邬先生,今天我去毡帷探视了一下废太子。问他是否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皇阿玛,临别之时他却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我。你看······”四阿哥边说便从怀中将书信拿了出来。

邬思道双眼微眨,他深望了一眼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四爷,当前太子被废,各位阿哥都是蠢蠢欲动,朝中大臣为了以后的高官厚禄自然会挖空心思的巴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对八爷最为有利。至于大阿哥,圣心已失,即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让圣上对他越厌恶。”

“那依先生的意思,这封书信我是否立刻呈送给皇阿玛?”

“这信是一定要送的,但并不是现在。四爷仔细一想便会明白,此刻圣上正在气头上,而且圣上下旨只是让四爷您看守废太子,并未说还有传递书信的差事。若如递了上去,反倒会引起圣上的猜忌,多半会觉得四爷您与废太子交往太深,已然成为废**中的一员。”

四阿哥静静地听着,眼睛的瞳仁隐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邬思道见状,接着说道:“当今圣上素来对党争讳莫如深,对于牵涉在党争中的大臣也绝不宽宥,明珠和索额图便是其中的例子。以我推断,过不了多久,等圣上权衡朝中各位阿哥的势力之后,自当会有所旨意。”

“旨意,什么旨意?”四阿哥一脸惊讶的问道。

邬思道微微一笑道:“既然太子被废,那自然是命大臣们举荐新太子的旨意。”

四阿哥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仔细一想也是此番道理。一念及此,四阿哥心有不解的问道:“如当真如此,这书信应该在什么时候交给皇阿玛最合适呢?”

“等!”邬思道淡淡地说道。

“等,等什么?”四阿哥又是一脸的惊讶,似是对邬思道的话有些搞不明白。

邬思道微微转身,望着水塘之中渐渐枯萎的荷花,轻声说道:“等一个契机,等一个能够大获圣心的契机。”

四阿哥深望了邬思道一眼,神色之间似是已然明了了许多,眉宇间也比之前舒畅了些。石亭之中,突然一下子寂静了下来。一阵秋风轻轻吹过,片片落叶散落在地面之上。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邬思道不禁转身凝望,却不知是何缘故,他竟一下子呆住了,一双不是很大眼睛发出一阵夺人的目光。但见她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绪万千,默然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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