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夜幕是什么时候降临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只是远远地望见它每天都在不经意间消失。可能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与升落,这世间的人们才感觉得到时间的悄然流逝,岁月的无尽变迁。就在这个破旧的寺庙里,灰暗的庙堂中。这种感觉仿佛在两个少男少女的心中越发明显。
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当云曦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身上已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在她身边不到一尺的地方,还生有一个火堆。虽然火堆不是很大,但火势却很旺盛,火苗红红的,一缕一缕的向上涌动。烘的这庙堂暖暖的,外面的寒风刮得树木摇摆,只听得庙堂里的破窗户来回晃动的声音,但就在这个破庙堂里丝毫感觉不到夜晚的寒冷。相反,在云曦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暖意在狂热的涌动。
楚天狂坐在火堆旁,不知他从哪里寻来了一枝竹棒,正用竹棒搅动着火堆。火堆受竹棒的搅动,燃烧的越发旺盛。
“你醒了?”楚天狂淡淡的问道。
云曦脸色羞红的说道:“这是你的披风吗?那个···那个···谢谢你啊!”
楚天狂转过脸冷漠地看着她,仍旧淡淡的说道:“这里除了我,难道还有其他人嘛?”
听他这么说,云曦不禁有气。本想开口再骂他一句,可不知怎地她却没有骂出口。只是出人意料的说道:“那真的谢谢你啊!之前···之前···我···我那么说你,你不会生气吧?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天狂听云曦这么说,好像很不习惯似的。慌忙间把脸转了过去,冷笑了几声。然后又开始不停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用竹棒搅动着火堆。
“你这人啊!表面上孤傲冷酷,但我能感觉得到其实你是很善良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呢?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云曦一脸深情的望着楚天狂,慢慢的说道。
“什么人?阁下既然来了,不妨就现身相见吧!”楚天狂眼中精光一闪,从火堆旁慢慢的站起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寺院外的树林。
“喂,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这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人啊?真是的······”云曦一脸轻蔑的说道。“小心!”话还没等说完,只见一道金光一闪,赤霄剑出鞘。剑锋挡在了云曦的身前,从赤霄剑上散发
出来的剑气将云曦包围在其中。但见两支灰色的七星状飞镖被赤霄剑的无形剑气激射在了庙堂里的石柱上,飞镖由于受剑气之力较重,入石柱有两指之深。
“七星镖?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用琼仙阁的独门暗器。”楚天狂右手持赤霄剑挺身护在云曦的身前,仍旧朝寺外的树林方向警惕的注视着。此时云曦也早已站了起来,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她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向发镖之人大喊大叫,而是一脸怪异的望着周围。
“赤霄剑果然厉害!连琼仙阁的七星镖都能接得住,不错,不错!”这话音正是从昭若寺外的树林中传来,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女子。
楚天狂双眉紧锁,双目发出异样的光芒。慢慢的向那女子说道:“阁下突施暗袭,究竟意欲何为?不知在下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树林中寂静无声,只听那女子慢慢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奋不顾身的救她?”
此时云曦一点儿也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默默地望着楚天狂的背影,好像很期待很关心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这位姑娘与在下只是萍水相逢,同为过路人,互相照应一下罢了!”楚天狂淡淡的回答道。
“就这简单吗,难道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显然,树林中的那个神秘女子对楚天狂的回答很是怀疑。
“仅此而已!”楚天狂依旧淡淡的说道。
忽然昭若寺外的树林中阴风大作,树木的枝叶摇曳而动。阴风吹动着尘土飞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形风柱。那风柱移动的飞快,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走一般。转眼之间,那风柱移动到那破庙的殿堂门外。楚天狂望着那不可一世的风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面色沉着,右手将赤霄剑横摆在身前,剑光大盛,左手却成剑诀式。一股强烈的剑芒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要与那不可一世的风柱要以较高下一般。
可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风柱在流转到庙堂门口后却慢慢的消散,从风柱中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的显现出来。一眼望去,那女子风姿绰约,一身紫色纱裙,纤纤细腰,真如琼楼仙子。只是年龄好像稍大了点,比一般女子更有说不出的成熟稳重之美。
楚天狂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瞳孔微缩。但从赤霄剑上散发出来的剑芒丝毫没有要消散的样子,仍然给人一种威猛强烈的感觉。只是当云曦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脸色大变,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杏口微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好,很好!你如此年轻,居然有这等的魄力。了不起,了不起!”那女子望着楚天狂,微微颔首的说道。
“曦儿,你从家里偷偷的跑出来也有很长时间了!你也不小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紫衣女子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
云曦不好意思的从楚天狂身后走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地叫了一声:“娘,您来了!”
楚天狂微微变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神色。正所谓神剑通灵,人剑合一。赤霄剑仿佛也知道主人的心思,从赤霄剑上散发出的剑芒也逐渐的黯淡下来。楚天狂听云曦喊那紫衣女子叫娘亲,知道此人多半是友非敌,只是一脸诧异的望着云曦。
那紫衣女子慢慢的走到云曦的面前,微微发怒道:“一个妙龄少女居然和陌生男子在荒郊破庙中同宿,这成何体统?若是要外人知道,我琼仙阁的脸面朝哪放啊?”
云曦抬起头,颤微微地向那紫衣女子说道:“娘,您瞎说什么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敢狡辩,那你身上披的是谁的衣服?”那紫衣女子愤愤的说道。
“我···我···,女儿只是···只是···。奥···不···”云曦从小生性活泼,很少想到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所作所为。今日突然遇到母亲问及少女的心事,顿时脸色生晕,语无伦次起来。楚天狂脸色一变,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云曦。云曦看看娘亲,又望望楚天狂。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显得甚是尴尬。
那紫衣女子鉴形辨色,觉得云曦对这白衣男子极是钟情。以为自己亲身女儿的清白已被楚天狂所污,脸色大变。只见她左手一扬,数十支七星镖从她手中同时向楚天狂射去。但较先前发射的那两支不同的是这些飞镖都由数十根锋利的银白丝线所导引,若是一旦被人碰到,血肉无存,非死即伤,威力无穷。
楚天狂是何等人物,眼见七星镖将要射到自己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他左手呈阳掌向上,右手拇指垂于掌心,其余四指并立。嘴中还不时轻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弥勒佛像挡在了他的身前,佛光大盛,熠熠生辉。登时照的整个寺庙殿佛堂里明亮异常,那数十支七星镖与那佛光相触,攻势登时变缓了下来。
那紫衣女子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紧接着右手横扫,那数十根锋利的银丝随手势所指,四散开来,它们很快便从楚天狂的两侧弯曲直刺过来。楚天狂处乱不惊,左手迅速的将赤霄剑从剑鞘中拔出,在身边两侧猛击两剑。那银丝受赤霄剑剑气所伤,迅速的回到紫衣女子手中。只见那紫衣女子双臂一振,双手用力向前一推。那数十支七星镖受主人道法所趋,猛的向前又攻进了几分。已穿越了那佛像的结界屏障,眼看就要刺穿楚天狂的身体。
楚天狂脸色大变,左手忙将赤霄剑护在胸前。赤霄剑剑芒大盛,将绝大多数七星镖隔在剑芒之外。可唯独有一支七星镖却刺进了赤霄剑的剑气之中,眼看就要射到楚天狂的额头。
云曦惊诧无比,脸色大变。朝那紫衣女子大叫道:“娘,手下留情,他救过女儿的命啊!”紫衣女子猛然间听女儿这么一喊,也不知是真是假。她心中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只是突然看见女儿与陌生男子在破庙中深夜同宿,又见她身披男子的衣服。以为自己女儿清白已毁,不禁狠下杀手。
此时看见女儿泪眼蒙蒙,双眼中满是对那白衣男子的温柔关怀之色。知道此事必有隐情,于是双手的劲力也慢慢回收,跟着那数十支七星镖也随着银丝缓缓地回到那紫衣女子的手中。
云曦匆忙的跑到楚天狂的身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我娘她没有伤到你吧?”楚天狂目光轻微的看着那紫衣女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云曦以为他突遭大难,还没有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又轻轻地用左手碰了一下他的身子,神色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楚天狂浑身抽搐了一下,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慢慢的将头转过来,看见云曦含情默默的望着自己,眼里还含着未干的泪水。他内心突然像被撞击了一般,只是面色仍旧是那么的冷峻,淡淡的说道:“没事儿,你放心就好!”直到此时,云曦的脸上才露出一点儿笑容。虽然只是这么几句简单的话语,云曦心里却是暖暖的,甜甜的。
那紫衣女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知道此事可能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便慢慢地走到云曦身边,声音温和地问道:“曦儿你从家里偷偷跑出来这么长时间,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跟娘说说,这位白衣公子又是谁,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曦羞答答的看着那紫衣女子,像小孩子撒娇似的回答道:“娘,您误会了!我和这位公子其实就是过路人,碰巧都在这里歇脚露宿而已。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您不要多想了!”云曦说完之后冷不防的看了楚天狂一眼,此是楚天狂也正静静的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云曦脸上绯红。而楚天狂却一如往常,脸色淡然冷峻。
“对了,娘!您怎么会到这啊?”云曦偎依在那紫衣女子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那紫衣女子用兰花指清点着云曦的小脸蛋微笑着说:“还不是都为了你?我说你呀全都是让娘给惯坏了,曦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可不能再像这样到处乱跑了,到时候哪个男子敢娶你啊?”
云曦脸色又是一红,笑嘻嘻地说道:“没人要更好,那女儿陪娘儿一辈子!”那紫衣女子一脸正色的说道:“又在胡说八道!”
云曦声音温和的说道:“娘,我爹他老人家还好吧?女儿离家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有些想你们了!”
“是你爹,整天在娘身边唠叨。惦记着你的安危,娘也不放心你。这才出来找你,只是娘觉得这座破庙有些儿蹊跷,所以才到此处过来瞧瞧。”那紫衣女子微笑着的说道。
“奥,原来是这样啊!”云曦听完之后,慢慢的说道。楚天狂只是背过身子去,出神地望着寺庙外的树林,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云曦拉着那紫衣女子的手慢慢的来到楚天狂的身边,指着楚天狂说道:“娘,您过来!让女儿给您介绍一下这个青年才俊。”
楚天狂慌忙转过身来,恭敬地向那紫衣女子拜道:“晚生免贵姓楚,卑名天狂。青年才俊吗?万万不敢担当!”
那紫衣女子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楚天狂,好一个霸气的名字!我问你这把赤霄剑你从何得来?还有,你居然身怀伏龙寺佛法神通,你师父又是谁?”
楚天狂神色淡然的看着那紫衣女子,冷静地回答道:“请前辈恕罪,晚生曾与人许过承诺此事不会泄露半句。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失信于人。请恕晚生无可奉告!”云曦脸上出现一丝阴云之色,生怕楚天狂的话语会引起母亲的不满,不禁为楚天狂暗暗担心。
那紫衣女子又看了楚天狂一眼,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貌儒雅,风流倜傥,一身白色长袍白衣胜雪。肩插宝剑,身上透发出一种冷峻傲视天下的气概。曾几何时,她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她是幸福的,因为这个人就陪在她的身边。就在今天,他仿佛在这又看到了他以前的影子。
望着楚天狂冷峻的面孔,那紫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错,好男儿正当如此!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曦儿的照顾,我和曦儿他爹就在这儿谢过了!”
楚天狂淡淡的说道:“云曦姑娘天资聪颖,在下只是行举手之劳。刚才前辈手下留情,该说谢的应该是晚生!”
那紫衣女子看了看云曦,从女儿的眼神中她隐隐觉得女儿对这个楚天狂很是钟情。又见这楚天狂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脸上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以你现在的年龄,有如此道行,当世罕有。你虽不说,我敢断定你的师父一定是修真界中的绝顶高手。你性子又极是坚韧执着,以此发展,在修真路上你前途不可限量,远胜我等。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缘!”
楚天狂听完这一席话,脸色微微一变。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前辈之言,晚生定当牢记在心!”这时早已到了深夜,寒风凄凄,寺庙的树林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叫声。荒郊破庙里,楚天狂面色凝重,默默地站在火堆前。
忽然他眉头一皱向那紫衣女子问道:“前辈,晚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教!”
云曦一副狡黠的样子,走到楚天狂的面前笑着对他说:“我娘她复姓南宫,叫艳芸。你喊我娘芸姨好了!”那紫衣女子用眼睛瞅了云曦一下,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好了!”
“芸姨昨天可曾来过此地?此所庙堂为何在夜幕之时会隐隐有佛光显现呢?”楚天狂双眉紧皱,脸色依然是那么冷峻,依然是那么孤傲。
当南宫艳芸听到这几句话时,心里微微一惊。不禁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暗暗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才智。但她脸色如常,丝毫没有一点惊讶的地方。淡淡的回答道:“年轻人,昨天我的确来过这儿,只是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啊?”
楚天狂鉴貌辨色,知道她所言非虚。他又望了云曦一眼,见云曦一脸的惊异茫然之色。面色冷静的说道:“知道这个并不难,看一下这庙堂里的香炉就知道了。香炉里有三只檀香没有烧完,定是因为庙里空气潮湿所致。而这寺庙又处荒郊野外,平常肯定鲜有人来。芸姨今晚能在这寺庙外的树林隐藏,必是对我等有所察觉,故意深藏树林之中查看我们的动静。不知道芸姨,晚生分析的对还是不对?”
南宫艳芸又是一惊,不禁眉头紧锁,脸色煞白。正如楚天狂所说,她昨天早已来到这昭若寺。因觉得昭若寺佛光显现有异,所以才来此勘察。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楚天狂良久,觉得楚天狂虽然年纪轻轻,但他才智卓著,心思更是缜密异常,心中更是暗暗心惊。
南宫艳芸转过身,望着这寺庙里的破旧精舍说道:“至于你问的这寺庙里为何隐隐有佛光显现,我确实不知。不过我见你心思缜密,是不是对此有什么发现吗?”
楚天狂脸色淡然的说道:“至于此事,晚生也感到甚是奇怪。可是晚辈隐隐觉得这佛光可能与传说的佛家异宝玲珑珠有关。”
南宫艳芸脸色大变,若有所思的说道:“玲珑珠,何以见得啊?相传这玲珑珠通体呈乳白色,透过它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凡人若是将它带在身边,可避百毒。并且它温润如玉,能克万载寒冰的阴寒之气。更有传言,这玲珑珠还能治愈眼盲无眸之人。所以这玲珑珠一直是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之物,依我之见,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楚天狂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欣喜,此时的他眼光四射,仔细地打量注视着这个破旧寺院里所摆设的东西。
云曦一脸傻笑的望着他,开玩笑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只是猜想而已罢了!说不定这隐隐佛光可能真如小镇上的乡民所言,是这昭若寺里圣僧的佛骨舍利也说不定啊!”
南宫艳芸突然插口问道:“什么佛骨舍利?”
“就是这······”
云曦刚要张口将话说完,楚天狂却冷不防的瞅了云曦一眼,云曦被他的眼神所镇,一时竟然为之所厄。南宫艳芸也非寻常人物,立刻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从小将云曦抚养长大,知她绝不会撒谎,到了两人共处之时一问便知。因此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天狂的身上。
楚天狂仔细的观察着这昭若寺的破旧庙堂,当他的目光移动到庙堂里的佛像时,他静静的观望了许久许久。只见这庙堂里总共有三座佛像,其中庙堂得住尊佛像是释迦牟尼的坐身相,在主尊佛像的左边是南海观音诵经像,右手边是燃灯古佛像。虽然经历的十年的光阴岁月风雨的侵蚀,这三尊佛像却还是栩栩如生,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当楚天狂的目光注视佛这祖主像之时,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鹫云山伏龙寺里,自己跟随师父广智禅师修习佛法神功的那段时光。亲切自然,无忧无虑。年少时的美好时光历历在目,那时诵读的佛家经典也好像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云曦见他目光呆滞,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心惊,双手轻摇着南宫艳芸的左臂。急切地问道:“娘,他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南宫艳芸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将目光视线转移到那佛祖神像身上。当她与佛像四目相对之时,她隐隐觉得这佛像之中有一种莫名的瘴力。若非自已习有上乘道法相护,已然承受不住。于是她猛的清啸了几声,大声地喊道:“收住目光,不要再看那正尊佛像!”
楚天狂全身猛的一阵抽搐,忽然从幻境当中清醒过来。他忙回过头来看了南宫艳芸一眼,淡淡的说道:“多谢前辈!”
南宫艳芸冷冷的说道:“我不是在救你,我只是不想让我女儿担心,不想让她难过而已!”
楚天狂将目光移到云曦的身上,只见她神色焦急,正含情默默的望着自己。忽然他内心深处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暖意,令他感到无比的温馨。但是很快他又把目光定位在了释迦牟尼佛像上,只见他身子直立,左手呈阳掌向上,右手拇指垂于掌心,其余四指并立。嘴中还不时轻念:“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与先前与南宫艳芸相斗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佛掌,而不是弥勒佛的神像。但见这只佛掌光芒异常,一股强劲的吸力从佛掌心中发出。一时间将这破庙堂里的轻飘之物尽吸入掌中,这时楚天狂念动佛偈的速度却突然加快,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许多汗水。
云曦看着这等局面,一时也是惊讶异常。她见楚天狂好像正在用尽全力,但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母亲一眼,母亲也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与她不同的是母亲的脸上并没有惊异之色,反而隐隐有一种喜悦之色。
云曦慢慢的走到楚天狂的身边,正打算用手轻拍他的肩膀。南宫艳芸见状焦急的喊道:“曦儿,赶紧回来,不要打扰他!”
云曦听到娘的喊声,连忙将伸出去的纤手缩回,回过头来一脸惊异的神色看着母亲。就在这时,只见在释迦牟尼主尊佛像的头顶之上有一只核桃大小乳白色的小珠慢慢的显现出来。
这珠子通体却并无甚光亮发出,就是感觉圆润如玉。这珠子在楚天狂催动的佛掌吸力之下,慢慢的被它收入佛掌之中。此时楚天狂也逐渐的停止了佛偈的诵读之声,那只幻化而出的巨大佛掌也轻轻消散。他缓缓的伸出右手,稳稳地将那个珠子接住。
“玲珑珠?”南宫艳芸惊喜地叫道,而云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惊呆了一般。
楚天狂默默的关注着这个珠子,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佛家之宝玲珑珠吗,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有种种奇异的功能吗?”
想到这里,他心绪激动,脸色欣喜,将这佛家之宝迅速的放入怀中,转过身来直视着南宫艳芸,淡淡的问道:“此珠对晚生来说非常重要,还请芸姨高抬贵手不要恃强夺珠。若是芸姨相逼的话,虽然我楚天狂技不如人,也必死战到底!”
南宫艳芸瞟了他一眼,突然大笑一声的说道:“年轻人你不要误会,我虽也想得到这佛家至宝,但是这玲珑珠对我来言,却是一无用处。”
楚天狂猛地一怔,依旧淡淡的问道:“此话怎讲?”
南宫艳芸接着说道:“所谓佛家至宝,一定要需佛门的至高佛法神通方能驾驭使用此珠。而且这玲珑珠的主人也必须心地善良,心无旁骛,心如止水,方能运用这佛家至宝的种种异能。今日你能得到此珠,也是你一生难得的际遇。纵然你道行再高,若无丁点儿佛法根基,此珠也终是无用。”
楚天狂听完如释重负的回答道:“原来如此,多谢芸姨成全!”
直到此刻,云曦才知道刚才为何娘亲将自己喊住,为何不要让他扰乱楚天狂的心神。她默默地走到楚天狂身前,一脸欣喜的说道:“恭喜你了,又得到一件天下至宝,真是羡煞旁人啊!”
楚天狂看见云曦灿烂的笑容,心里又是一阵的慌乱。只是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么的孤傲,依旧是那么的冷峻。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云曦姑娘谬赞了,在下万不敢当!”
这时天色也已是朦朦发亮,东方也隐隐泛着红光。这个夜晚对他们三人来说好像过得异常的漫长,庙堂里显得格外的寂静。那三尊佛像仍旧屹立在庙堂的中央,只是当他们三人再次膜拜的时候,那释迦牟尼的佛祖像好像在对着他们微笑,也许这正如传说中的佛祖拈花一笑吧?
南宫艳芸牵过云曦的纤手,慢慢的将云曦拉到自己的身边。她又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遍,语重心长的说道:“曦儿,你离家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爹很是担心。好了,这次跟娘一起回家吧!”
云曦转过头来深情地望了楚天狂一眼,见他神情依然是那么孤傲,那么冷峻。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这个年轻人的气概与本色。云曦心情一阵的伤痛,回过头来望着娘亲,依恋不舍的说道:“可是······,娘亲,我······我······。”
南宫艳芸说道:“曦儿,娘亲知道你情窦初开,但是缘由天定,份由情生。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好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云曦和娘亲一起慢慢的走出了庙门,云曦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望着楚天狂,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楚天狂站在已烧尽的火堆前,默默地看着她们娘俩儿离去。当他与云曦的眼光交汇的时候,总是故意将眼神瞥向一边。
可是当他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那片树林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一阵的空虚,就好像他的生命里缺少了一部分一般。也许正如师父广智禅师所说的一样,他注定一生孤苦,孤独终老,一生之中不会有人会爱上自己,自己所爱的人也会凄苦一生。
这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照耀着整个寺院。倦鸟也从巢穴中飞起,在树林之中翱翔歌唱。楚天狂昂首挺立,眼中精芒四射。玲珑珠在他胸口发出温存的光热,浑身感到温暖和舒畅。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懂得欣赏这种时光。
或许现在有一个女子在他的生命中已泛起了一阵涟漪,给了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温馨与感动。但他却不得不隐藏这份感情,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给不了她幸福,那有何必走进她的世界呢?想到此处,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