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可以满足,谢令姜画出模型,南华则无言以对,绘画这种事,他真的学不来。神来之笔画出来的东西取决于绘画者实力。南华握笔向其中注入力量,他自然是希望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注入其中。
一旁的谢令姜看着着急啊,南华足足向画中灌输了半年的力量。半年之后,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就连神来之笔都被他消耗得失去光泽。原本生机盎然的化境,被他搞得一片荒凉。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雷电劈断了神来之笔,南华才停手。
败家玩意,我的传,就这么被你毁了?谢令姜痛哭流涕,毫无方寸地拍着躺在地上的南华。
南华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画纸上的那杆枪。雷电撕碎了画纸,而画中的枪已经脱离画纸悬在空中饱饮雷电。
南华那早已深陷的眼窝中爆射出异样的光芒,他挣脱谢令姜的怀抱,直勾勾地看着空中的那杆枪。作为一个炼器师,他简直不敢相信单单靠人的力量便可以创造出兵器。没有火焰,没有原料,更没有经久不息的锤炼,可一杆枪就这么被创造出来。天生万物,难道万事万物真的可以凭空被创造出来?事物之间的转化还有多少奥秘?南华脑海盘旋着各种疑问。
风平浪静之后,南华才发现化境早已面目全非,他们住的房屋只剩下一滩废墟。小溪断流,树木枯焦,一眼望去尽是颓败。
南华握住这杆枪的时候,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向他体内流动。谢令姜捡起断成两节的神来之笔,放声大哭。
她的哭声惊醒了南华,他挠头道:“我干了什么?”
“那个,那个,对不起,我想我可以修好它。”南华心想这下完蛋了,赔不起啊。
谢令姜擦干眼泪道:“你修不好,没人能修好它。”
南华坐在谢令姜身边,“不试试怎么知道。”
谢令姜咆哮道:“试试,你非要毁了一切才肯停手吗。你创造出这杆枪,有什么用,你打败天又有什么用?”
发火的女人千万不能惹,南华一言不发陪她坐着。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不吸纳灵气,你就废了。”谢令姜生气,可是看到南华垂垂老矣的模样,心里更是心疼。
南华道:“在你心情好了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看我笑话吗?我不用你陪,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毁了神来之笔,有你这样做事的吗?”谢令姜可笑不得,遇到南家就是一场灾难。好好的家没了,她自己更是受了很多罪,现在家传的宝贝又被他毁了。“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南华道:“那个,我也不知道神来之笔会断啊。”
“他不断,你早就死了。”谢令姜紧握拳头,却没打出来。舍不得啊,现在的南华,不打都站不直。拳头变成温暖的手,扶住南华。“你先修养几天吧,不过这里完全没有灵气。”
南华笑道:“不生我气了?”
“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谢令姜感觉自己应该远离南华,离得越远越好。和他在一起固然有欢乐,可欢乐的背后是更大的悲伤。南华造出这逆天的武器想要干嘛?
南华哪有时间休息,他整天拿着那杆枪,舞来舞去,还不时感叹不趁手。谢令姜则在奇石中寻找灵气充足又安静的地方。她准备搬家。无论如何得先让南华恢复能力。战斗你毫无保留也就罢了,炼制武器也能把自己搞到虚脱。我也没见这杆枪有多霸道。她心头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为了留在南华身边她可没少花心思。但结果却是她承受不了的。
一个热爱画画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毁了她的画笔。画笔对她来说如同她的生命。其实也的确是她的生命,神来之笔断裂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她并没有对南华说。
找到地方后,谢令姜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灵气很充足,你必须答应我,在伤没好之前,不离开。”
南华道:“伤好了我也不会离开你啊,以后我要一直带着你。”
“滚,我又不是你的宠物。”谢令姜自然希望这样,可是她知道自己恐怕没有这种福气了。
他们的新家很完美,拥有者取之不尽的灵气。短短三天,南华便恢复了气色。“哇,这是什么地方?”
谢令姜见南华嘚瑟心中就有气。“不知道,我又不是万事通。”
南华愣住了,“你不知道?那万一有麻烦怎么办?”
“乌鸦嘴。会有什么麻烦。这个地方除了灵气什么都没有。”谢令姜眨了眨眼睛,“对啊,灵气如此充裕为什么没有生灵?”
南华持枪而立,微微笑道:“管他呢,借点灵气,咱们就撤。”
你这不是借,是抢劫。风卷残云般地吞噬,引得这个空间刮起飓风。风大的让谢令姜都站立不稳。
渐渐地他们周围的灵气云消散,露出了黑色的大地。大地坚硬无比,谢令姜想建造房子都难以挖出地基。
“我力量怎么衰竭得如此之快?”她以为是神来之笔断裂导致她力量消散。很快南华也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对劲,他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山。
他停止修炼,找谢令姜商议。“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它位于哪里?”
谢令姜为了建房子也研究了地面,可是她的出来的结论让她很抓狂。她指着地面道:“你仔细看看,这地面是什么?”
是什么?南华用饮血刀在地上挖了一个洞,查看被自己挖上来的泥土,呆住了。“这,这好像是骨头碎屑。”
谢令姜点头道:“应该错不了。”
“什么,我们站在某个人的骨头上?”南华一蹦三尺。“罪过罪过,我不是存心想在你身上挖个洞。”他随即将那个洞填满。
南华见过很多巨大的生物,比如那个巨大的龟。但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我们走了十天,还在它的骨头上。”
谢令姜气喘吁吁地说道:“更糟的可能是,我们还在它的一根骨头上行走。”生灵不同部位骨头的组成是不同的,但他们十天下来,所采集到的碎屑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