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小屋中,澹台明拂清脆的声音传出来,“今天我来给你们讲讲中原的诗。诗,是文学体裁的一种,通过有节奏和韵律的语言反映生活,是抒发情感的一种表达形式。”
小屋中坐满了小孩子,有蛮荒人,也有中原人。小孩子们都安静的坐在小凳子上,睁着明亮的双眼,似懂非懂的看着澹台明拂,因为澹台明拂的蛮语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很是蹩脚,澹台明拂也是很为难的看着满屋的小孩子,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一个小男孩大着胆子举手问道:“老师,您说诗是通过节奏和韵律的语言反映生活,他抒发了情感。可我觉得这个诗好飘渺,老师可以诵一句给我们听听吗?”其他小孩也纷纷颌首致意。
澹台明拂知道这个小男孩叫做扎萨克,在班级里是很活跃的一个人,澹台明拂很喜欢他,笑了笑说道:“好啊!”一阵风吹过,屋外的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也被风吹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丫,澹台明拂沉思了一下说道:“滞雨长安夜,残灯独客愁。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念完后轻轻叹了口气,遥望北方不再说话。
扎萨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师,你怎么了?”说完递给澹台明拂一块不太整洁的帕子,澹台明拂惊醒过来,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谢谢你啊!”然后对着全部小孩子柔声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吧,老师还有些事要做,你们回去记得每人做一首诗哦,下次上课的时候念给老师听哦!谁做的最好老师有奖励哦!”小孩子们齐声说好,便四散而空,澹台明拂笑了笑走出教室,牵起马正要走的时候,扎萨克走过来关切的问道:“老师,您没怎么吧?”
澹台明拂摸了摸扎萨克的头说道:“老师很好,不要担心。”
扎萨克睁着大大的双眼,一脸不信的说道:“老师骗人,老师您是不是想家了?”
澹台明拂掩过眼角的黯然,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扎萨克想多了,好了,老师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说罢骑上马就走,扎萨克看着澹台明拂的背影,坚定的说道:“老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一定把你送回家!”
澹台明拂听到扎萨克的话,抿着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策马走了。
自从那日问过呼延庭是否愿意娶自己后,澹台明拂就成天躲着呼延庭,而呼延庭也没有给澹台明拂答案。澹台明川每次问澹台明拂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澹台明拂总是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说,苏凜则是让澹台明川不要担心,而齐宥、徐暖、周文则是急切不已,要不是苏凜拦着,他们早就去找澹台明拂问个明白了。
澹台明拂干脆就不理会这件事,在这段时间内,明拂除了在房中看看书、抚抚琴外,就是向苏凜请教一些治国、带兵之道。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澹台明拂喜欢骑着马在蛮荒四处闲逛。
闲逛的过程中,澹台明拂认识了许多蛮荒人,一日,澹台明拂见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看一本书,看完后还津津有味的讨论着,蛮荒人尚武不尚文,很多人都不识字,澹台明拂当时就决定教小孩子们识字,就自己租了个小屋,将这一区域内的小孩子聚集到一起,告诉他们要是愿意来听课的人都可以来,不愿意来的也不勉强。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小孩子来听澹台明拂讲课,慢慢的,孩子就多了起来,指导教室都做不下,甚至有些大人也来听澹台明拂讲课。
蛮荒人虽然尚武、凶悍,但是大部分的蛮荒人是温和、善良的,这里的小孩子也很聪明、活泼。澹台明拂渐渐喜欢上了教小孩子识字读书,澹台明川见澹台明拂乐此不疲,也没有说什么,任由着澹台明拂来做。
蛮荒虽然荒凉、贫瘠,但是却也有自己独特的风景,就快入冬了,地势高的地方早已落雪了,就连澹台明拂所在的平原上也草木凋零,抬眼一片枯黄,可澹台明拂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澹台明拂最喜欢的便是蛮荒的落日,澹台明拂来到常来看落日的小山上,马儿随意的在四处吃草,澹台明拂立于小山之上,静静的看着落日。夕阳的余晖将一整片天空都染成醇厚的金色,一个光亮的点越降越低,最后消失不见,但是夕阳的光线投射在天空,粉的、紫的、蓝的、金的、橙的,所有颜色融合在一起,出现在同一片天空,纷披灿烂。
一声马嘶传入澹台明拂耳中,澹台明拂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见一匹全身洁白的马儿朝自己奔来,澹台明拂惊喜的叫道:“小白!”白色的马儿昂起头,叫了好几声,似是赞同,来到澹台明拂跟前,马头在澹台明拂身上蹭来蹭去的,澹台明拂抱着小白的头,也在它的脸上蹭来蹭去,惊奇的问道:“小白,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在这?”
小白欢喜的叫了几声,头朝后面看了看,澹台明拂这才看到呼延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澹台明拂抚了抚小白的头,对着呼延庭说道:“是你把小白带来的吗?”
呼延庭还未说话,小白就叫了起来,点了点头,澹台明拂好笑的说道:“又不是问你,你不要说话。”
小白委屈的眨了眨眼,澹台明拂笑了笑,抚着小白的头,说道:“那个,谢谢你,把小白给我带来,我那天随口说说,你竟记得。”不是不感动的,澹台明拂随口说说,呼延庭竟记得。
呼延庭淡淡一笑,说道:“你开心就好。”然后不再说话,澹台明拂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呼延庭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夕阳。”澹台明拂红着脸,不去看呼延庭,只抚着小白的毛发。
天空渐渐的变成了灰蓝色,呼延庭开口问道:“你现在可还想嫁给我?”
澹台明拂登时红了张脸,但还是声音洪亮的反问道:“你要娶我吗?”
呼延庭挑了挑眉,说道:“哦?”
澹台明拂正色说道:“你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嫁给你的,我虽羡慕那种只愿得一人心,生死不相离的爱情,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退而求其次,我也希望我的婚姻是两情相悦的,我虽然掺杂了其他原因,但我是自愿嫁给你的,并没有谁逼我,同样的,我不管你是出自什么原因,我也希望你是真心愿意娶我的。你若不想娶我,我澹台明拂是不会勉强你的。”说完直视着呼延庭。
呼延庭只微笑看着澹台明拂,澹台明拂最后受不了呼延庭目光的直视,低下头抚着小白的脑袋,呼延庭开口说道:“回去吧,马上天就要黑了。”
澹台明拂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不露丝毫,骑上小白,指着还在吃草的那匹马对呼延庭说道:“你就骑那匹马吧!”就要策马前行,呼延庭拉住缰绳,说道:“我的新娘子,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人,独自回去呢?”
澹台明拂登时羞红了脸,略含薄怒的说道:“谁是你的新娘子,你快让开!”说罢一扬马鞭,就要抽到呼延庭的时候,呼延庭放开了双手,含笑说道:“我可不喜欢凶的女孩子!”澹台明拂不理会呼延庭,只得意的对着呼延庭笑了笑,呼延庭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澹台明拂,足下一点,就坐到了澹台明拂的后面,澹台明拂惊叫了一声,说道:“你快下去,不然我叫小白把你甩下去!”
呼延庭不理会澹台明拂,只拉着缰绳向前走去,澹台明拂怒道:“小白,把这个坏蛋甩下去!”小白不理会澹台明拂,只向着蛮王府跑去。澹台明拂拍着小白说道:“小白,快把这个坏蛋甩下去!”小白依旧不理会澹台明拂,澹台明拂气得拉着小白的耳朵说道:“小白,你怎么了,让你把这个坏蛋甩下去!”
小白委屈的呜咽了几声,呼延庭含笑说道:“没用的,小白是不会把我甩下去的,你说,是吗?小白?”小白叫了几声,算是附和呼延庭的话,澹台明拂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收买小白的,小白就只听我的话,就连我哥哥也只是小白心情好的时候才能骑上一骑,你是怎么做到的?”
呼延庭嘿嘿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好小白之间的秘密,小白,你说,是吗?”小白边跑边叫了几声,澹台明拂干脆不理会小白和呼延庭,只安心的坐在马上。想着,就算你是蛮王,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这样泰然自若的坐在马上。
等在蛮王府门口的格扎里和澹台明川等人见到两人共乘一骑,都目瞪口呆,但什么都没说,澹台明拂羞怒道:“都到了,你还不快下去!”格扎里怒视着澹台明拂,因为呼延庭在他们眼中就有如他们的天神一样,是不容侮辱的,澹台明川也是担忧的看着澹台明拂,生怕澹台明拂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呼延庭。
没想到呼延庭摸了摸头,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怎么就到了呢,我还想和你多骑一段路程的!”澹台明拂气得说道:“不要脸!”就指使小白把呼延庭甩了下去,众人惊呼了一声,就只见呼延庭平稳的站在了地上,澹台明拂骑在马上,指着呼延庭说道:“没摔死你,可真是便宜了你!”
呼延庭笑着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不是要守活寡了!”呼延庭这话才说出口,澹台明川等人脸上闪过欣喜的神色,格扎里等人则是目瞪口呆。
澹台明拂怒视呼延庭说道:“谁要嫁给你这不要脸的糟老头!”说完就策马走了!
格扎里等人脸上闪现愤怒的神色,澹台明川对着澹台明拂的背影叫道:“小拂!”无奈澹台明拂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眼中,澹台明川吩咐齐宥道:“去把小拂带回来,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然后对着呼延庭赔笑道:“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