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耀了大地一天的太阳仿佛玩累了似的,慢慢收起白日那种明亮温暖的光芒,散发出一种橙色的光,给营地的帐篷镀上了一圈橙色的光环。渐渐地,阳光仿佛耗尽了一天的精力和热情,慢慢的缩回了自己的身体,躲藏到了山的另一面,与此同时,草原上燃起了篝火,晚上的狂欢开始了。
营地上点满了火把,同时也点燃了几个大大的篝火丛。熊熊燃烧的篝火丛旁坐满了中午打猎的人们。中午,他们奔驰在山林之间,驰骋于草原上之上,或是搭弓射箭,或是俯身抓取猎物。战马的嘶鸣声,猎手们的呐喊助威声使得草原上最凶猛的禽兽都为之胆战心惊,经过一番鏖战,猎物装满了战车,大家都凯旋而归。
大家都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有的人在说白日里打猎的神勇,有的人在划拳吃酒,有的人甚至在篝火旁边进行摔跤比赛,不时赢得阵阵喝彩声;有的篝火旁边大家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舞,同时还有人在弹奏马头琴给大家助兴,整个草原上回荡着欢笑声。
司寇牧云在自己桌前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看着司寇拓风和别人在进行摔跤比赛,边上的漠北汉子们不时为其加油助威,司寇尊在和打猎的人们喝酒聊天,不时还哈哈大笑,司寇曦雪则是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和篝火旁的人们手拉着手在跳舞,司寇牧云悄悄的离开座位,骑上自己的马,慢慢的走在草原上,营地的欢笑声离得越来越远···
司寇牧云在大家的眼中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人,他不像司寇拓风那样正直豪爽、不像司寇曦雪那样天真活泼,也不像已出嫁的司寇骆花那样英气勃发,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并且司寇牧云和司寇拓风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两兄弟,司寇拓风身体强壮、结实,高高的个子,说话声音粗狂,具备了漠北汉子的特点,如果不是司寇拓风长的像司寇尊,浓浓的眉,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细长的丹凤眼非但没给人一种娇柔的感觉,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气。从背影上看去,和漠北人没什么区别,而司寇牧云浓密的黑发软软的搭在前额,白皙的脸庞、秀气的眉、细长的眼、挺直的鼻子、修长挺拔的身段会给人一种清秀脆弱的感觉,但是他那慵懒的眼神下不时迸发出的精光往往又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清亮的月光中,司寇牧云骑在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洞箫,闭上双眼,修长的手指在洞箫口上按下又抬起,薄薄的嘴唇紧贴着洞箫。安静的空旷草原上传出一阵凄清的箫声,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海银河静静流淌、、、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中,有个声音忽的响起:“都说谁人月下听梅开,我反是占了三哥的便宜,月下听萧语!”司寇牧云听到声音,知道是司寇曦雪,睁开双眼,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司寇曦雪笑着说道:“我要是不出来还听不到这么美妙的乐曲呢!三哥,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司寇牧云明亮的眸子透着一股慵懒的神色,懒懒开口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只是良辰美景,一时兴起,就吹了一曲!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司寇曦雪漫不经心的说道:“跳得累了,出来休息下,不想被你的箫声给吸引过来了!”
司寇牧云见司寇曦雪一双大眼神采奕奕,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猜跑出来,不由得心头一暖,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司寇曦雪一双大眼似笑非笑,嗔道:“三哥!”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不过这儿的空气可真清新,真想装一大袋回去给阿妈闻闻!”
“人间有味是清欢!世间最有味道的东西莫不过是这纯净的空气罢了!”司寇牧云感慨的说道。
“三哥,快看,这不是萤火虫吗?好多好漂亮!”司寇曦雪惊喜的叫起来,骑马走进萤火虫中。
迷茫的夜色中,萤火虫闪动着银白、灵动的光,一会儿飞向空中,一会落在花朵上,一会停在司寇曦雪身上,司寇曦雪就像一个点亮的灯笼一样,朦胧了如水的月光。
司寇牧云也骑马走进萤火虫中,这些小精灵们纷纷停在牧云身上,宛若给司寇牧云穿上一件金色的外衣,司寇牧云本就俊美异常,微风吹过,司寇牧云就像跌落九天的谪仙,司寇曦雪看得痴了,叫道:“三哥,你怎么那么漂亮,和你在一起,我都自惭形秽了!我都开始嫉妒你了!”
司寇牧云只微微一笑,说道:“没办法啊,阿爸和阿妈比较偏爱我,把最好的都给我了!”司寇曦雪对着司寇牧云撇撇嘴,不再理会他,自己和萤火虫玩起来。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话司寇牧云已经听了不少,从原本的暴跳如雷到现在的一笑了之,他已经不在乎别人这么说,只知道,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他应该为有这样无双的容貌而骄傲,因为他有一个温柔的阿妈和一个英俊的阿爸。
牧云看着躺在自己手心中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喃喃自语道:“烘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莹而耀彩于夏夜。最美丽的东西往往在污秽的环境中产生,黑暗的尽头孕育着光明。”
兴高采烈的在和萤火虫嬉戏的曦雪听到牧云这么说,开口说道:“净从秽生,明从暗出,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听到上课曦雪如此说,司寇牧云平时慵懒的双眼似划过一道流星,开口说道:“雪儿,你这是在暗示三哥吗?”
司寇曦雪走出萤火虫群,不满的说道:“三哥,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总是懒洋洋的!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
司寇牧云恢复了懒懒的样子,温柔的说道:“雪儿,是不是别人又说什么了?不要去管那些人怎么说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司寇曦雪还是愤愤的说道:“三哥,可我就不想他们那样说你!”
司寇牧云摸了摸司寇曦雪的额头,笑着说道:“好了,雪儿,走走就的路,管别人怎么说呢!实践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司寇曦雪气嘟嘟的,不再理会司寇牧云,扬鞭朝营地奔去,司寇牧云无奈的笑了笑,也策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