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自尽(1 / 1)

沈迈若是知道那叠簿子竟然送到了孙德福那里,一定会拍着桌子骂邹充仪偏心。ШШШ.因为孙德福并没有查邹府,反而是他沈迈,正在一点一滴地清查邹府当年的异动,一步一步地向着事实真相前进。

沈枪的效率快得很,没几日就瞧出了‘花’期一家子的蹊跷:“将军,怎么‘花’期的父亲病了,而且越病越重,却不肯吃‘药’?”

沈迈一愣:“又不是没钱请医生。敢是绝症?”

沈枪疑‘惑’地摇头:“不是,似乎就是普通的风寒,咳嗽。而且,‘花’期的母亲和兄弟都似乎并不伤心,反而会常常埋怨老头儿不惜福,不识好歹。唯有‘花’期的一个小妹妹在尽心尽力地照看着老头儿。”

沈迈一听,脑子里灵光一闪,兴奋地一跃而起:“好小子!有‘门’儿了!这是老头儿含着愧呢!你赶紧派人盯紧了她家兄弟,这样浅薄的人,必定忍不住,早晚会去跟那些人联系!同时,让人看好了老头儿和那小丫头,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沈枪恍然大悟,也‘激’动起来,拔‘腿’便跑。

这边沈迈刚刚有了进展,那边孙德福便闯了祸。

横翠不时来这边听消息,孙德福虽然一直敷衍,却十分地不耐烦,终于有一日忍耐不住,脱口而出:“你们的事儿你们不清楚吗?老来问什么问?谢缤纷不是你管着?小燕小雀不是你管着?还是那个照壁不是你管着?!”

声音大得一个院子都能听见。

横翠的脸‘色’顿时变了,森然道:“孙公公,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孙德福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明知道此举不妥,却又不肯低头,只是冷笑:“我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想做什么做什么!”

横翠气得叉腰放了一句话:“很好,既然是孙公公的地盘,那人要是出了事儿,我就有地儿问话了!”

孙德福脸‘色’一白,眼看着横翠摔‘门’而去,急忙命人叫郭奴来:“等不得了,赶紧把谢缤纷押过来!”

郭奴心知有变,急忙点了几个得力的内‘侍’,匆匆忙忙就往幽隐跑。

可惜,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别说郭奴,横翠急急回到幽隐,还没进‘门’,就听桑九变了音儿的声气在院中响起:“不许惊着娘娘!小燕,报宫正司。小雀,通知内‘侍’省。叶大守着尸身,仵作到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近前。线娘给我守住了她的屋子,不许一个人进去!”

横翠气得狠狠一拳捶在幽隐的大‘门’上,恨道:“昏了头的东西!”

院子里,‘花’期和谢缤纷一起住过的那件耳房‘门’前,除了邹充仪,众人都在。

横翠一眼看见照壁正在偷偷地和小燕互使眼‘色’,冷笑一声,扬声道:“其他人都该干嘛干嘛去!死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被这满含怒意的一声断喝吓得都是一抖,回头看见是少有发火儿的横翠横眉立目爆发边缘的样子,急忙各自推搡着散去。

桑九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是在内‘侍’省受了气,忙招手叫了她一起去见邹充仪。待进了房‘门’,看见邹充仪面‘色’如常地倚在胡‘床’的凭几上看书,横翠的气才平了三分,低声上前禀报:“孙德福不耐烦我们去问,刚才失口把院子里的眼线都点了出来。我急忙回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邹充仪听了,放下书,皱了皱眉,想了想,方道:“看来咱们院子里有别的通消息的招数。你去瞧瞧,是不是有信鸽什么的。”

桑九睁大了眼:“怎么会?那种东西那样明显!”

邹充仪拧了眉,问:“那消息怎么会这样快的?”

横翠果断去了一回,回来却愁眉不展:“并没有啊。”

邹充仪低头想了半天,果断命:“去告诉沈迈。他必定有其他结论。”

话音未落,外头叶大的声音响起:“郭奴,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片刻后,郭奴恭敬的声音在‘门’外窗下响起:“娘娘,孙公公令我来拿谢缤纷,看来还是来晚了。请娘娘示下,小的能将尸身带走么?”

邹充仪淡淡地对着外头道:“行,怎么不行?反正都漏风,哪里都一样。只不过,宫正司那边,你们自己去‘交’代,不要让他们再来聒噪我就好。”

郭奴听这如刀言辞,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只有唯唯而已。急忙挥手令人抬了谢缤纷的尸身走。

横翠也不出去,就在屋里扬声,‘阴’阳怪气道:“查就有个查的样子,一具干巴巴的死尸而已,能查出来个屁啊?急急忙忙就想溜,一个搁满了物证的屋子就这么摊着了,难道让我幽隐替你们内‘侍’省看着不成?要么留人自己守,要么现在就勘察——又不是我幽隐求着你们来的,既然上赶着,就有个上赶着的样子,别敷衍潦草到我横翠这个外行都看不过眼的做派!”

郭奴的额头蹭蹭地往外冒汗,一边低着头赶紧命人:“你们俩看着屋子,我先送了尸身回去,马上就另带着人来!”一边仍旧还是匆匆跑了。

邹充仪在屋里看着横翠抿着嘴笑:“看样子,孙德福的话难听得很?”

横翠的气被自己又逗起来三分,一扭脸,气哼哼地嘟囔:“话就那么几句,难听也有限。只是他那个态度,就跟我们刻意跟他为难作对一样。”

邹充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恍惚起来:“孽缘啊……”

宫人之间,尤其是内‘侍’和宫‘女’之间,‘私’相授受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在清宁宫时,‘花’期是掌事大宫‘女’,一个宫的事情都是她‘操’心。邹充仪刚进宫,一心只想着怎么和明宗效凤凰于飞,怎么把三妃都镇压住,所以绞尽脑汁,明宗得用的人都拼命‘交’好。只是清宁宫在这种事情上一点经验都没有,大家看着她们出丑,没有一个人出声提醒,都只是在暗地里嘲笑她们而已。

就在那个时候,是‘花’期不顾这些忌讳,‘私’下里给孙德福做了很多小东西,荷包、手巾、手套、鞋袜,甚至有一年,还悄悄做了护膝护肩。一个大明宫里,孝敬孙公公的人若排个队,那队尾能出了皇城。可偏偏的,孙公公一眼看上了‘花’期的手艺,只觉得柔软贴身,朴素实在,又件件得用。所以自从她们进了宫,孙公公身上就没断了‘花’期的小绣活。即便是到了今天,孙德福常用的那方手巾,也还是当年‘花’期给绣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关系越处越好。

但因为看出了孙德福的异样,后来‘花’期渐渐不再给孙德福做东西了,只是礼貌恭敬地相处而已。但孙德福仍旧对‘花’期一如既往地好。哪怕是知道了‘花’期最初的心思,哪怕是知道了‘花’期后来的心思。

甚至,因为‘花’期神气间的疏离,孙德福对她越来越好。只是这种好,不再明显地对着‘花’期一个人去,而是挪到了整个清宁宫,或者说,挪到了邹充仪身上。孙德福是个聪明人,他深知,只有邹充仪好,清宁宫稳,‘花’期的日子才能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

是以邹充仪现在唯一觉得不解的是,前世,分明是孙德福亲自来送了‘花’期去沈府做姨娘,而且,自己在孙德福的神态间,并没有看到半分不舍——‘花’期那时,究竟是如何做到让孙德福既不恨怨、也不留恋的?

孙德福看到谢缤纷已经开始发黑的尸身,颓然坐倒,呆愣了半晌,方疲惫地挥了挥手:“传仵作来验尸。你带最‘精’细的人去查看她们俩的屋子,虽然估‘摸’着应该已经打扫干净了,但也去看看吧,也许能看出点蛛丝马迹来,也说不定。”

郭奴只得应是。不论是邹充仪还是横翠的话,一个字都不敢跟孙德福说。

当然,孙德福都清楚得很,幽隐不会有任何一句好听的话给他——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谢缤纷就是这次‘药’香事件的内线?!不动,就是要找出幕后主使来。可是他这无意中的一嗓子,直接掐断了这一整条线!

现在,如果还想要继续追查,除非是——查这次‘药’香事件最大的受益者:‘花’期。

孙德福在心里苦笑:查‘花’期?自己当然知道应该查‘花’期。可是,怎么查?谁去查?查什么?

孙德福的手不由自主地抖。

‘花’期,‘花’期,你过得,还好么?

‘花’期觉得自己从未过过这样舒坦的日子。

金尊‘玉’贵,唯我独尊。

沈府很大,虽然比不上皇宫,也未必大得过清宁宫,可跟幽隐那个小破院子比起来,就显得极为隆重繁华了。

当然,以沈迈和沈戎的‘性’情,这座府邸,跟兵营的状态也差不多。

可是,自己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掌家的权力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家,自己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提出任何一点异议。

就连之前掌管家务的沈迈的‘乳’娘,现在府里假假地称呼为“老夫人”的那一位,也自己悠悠闲闲地颐养天年去,半句家务事情都不肯听、不肯问、不肯管。

而沈迈军务繁忙,并不是每天回府。就算回来,也是倒头就睡,醒来就吃,吃完就走。

虽然除了在内‘侍’省那一夜和‘洞’房那一夜之外,沈迈并没有和自己同‘床’,但在家下人面前,却是给足了她这个新晋姨娘的面子,从不叫她的名字,而是称呼自己:武姨娘。

是的。

‘花’期本姓武。

武则天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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