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天一脸幽怨地坐在房间里,媚香则是用热毛巾替他擦着脸,江临天感到脸上一阵生疼,他忍不住疼,嘴里面嘟囔着:“两位姑娘,打人不打脸,你家官人可是靠脸生活的,懂不懂?”
紫姝此时嘴巴翘起老高:“官人,姐姐也出了手,为何爹爹总是骂我?”
“你呀你?你看看,我只是半边脸是肿的?”江临天指了指自己的脸。
紫姝难堪地笑笑,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歉意,“这次是出手重了点,不过你不要老是不正经,倒底有没有好主意。”
“本来有,被你这一打,好主意给打没了。”
“你!”
......
怡红院的一间雅室内,小百合一脸的苦色,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李管家,你是知道的,这怡红院是沧州来的柴大官人要买的,你们......”
“我说,小百合,这么多年若不是李大人,你这怡红院能够开下去,这做人嘛,得感恩图报,懂吗?”李全神色冷漠地望着眼前的小百合,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李全坐在雅室里,此时,他养气功夫十足,有着老爷的尚方宝剑,他不怕眼前的小百合不就范,不过区区一名清楼老鸨,难道还能同县令大人作对不成。
“哎哟哟,李官家,可不能这样啊,柴大官人可是给了五万五千贯的好价钱啊。”小百合辩解道。
“呵呵,狗屁柴大官人,不过一商贾而已,我说了三万贯!不二价!若燃再敢胡言乱语,就请到衙门里喝茶。”李全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官家大人,请容奴家考虑几日如何?”明显小百合采取了拖的策略。
“哼,给你三日时间,不要给我耍花招,小心你的狗命!”说着李全站起身,不再理会小百合,带着两名仆从扬长而去。
小百合杏眼一瞪,银牙一咬,骂道:“什么东西,没少在老娘的怡红院里白吃白喝白睡,三息时间都坚持不了,还如此嚣张跋扈,幸好江官人有先见之明。”
几名花魁面面相觑,齐声道:“妈妈,你将这怡红院一卖,我们姐妹等该如何是好啊,听那李管家说,他们买了怡红院后,会歇业半年,姐妹们只有吃西北风啊!”
“闹什么闹,姐姐又没说让你们获得自由身,没离开姐姐,想得美。姐姐会去郓城,要跟着姐姐走的,趁早决定,都下去吧,今天不作生意啦?”
众姐妹们一哄而散,嘻戏打闹着走开。
清河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最终还是落在了本地的一名商贾手中,说是那名商贾先前是县令李大人家中的管家,现在竟成了怡红楼新的金主,精明人早就想到,定是县令大人是背后的东家,不过听人说这李全买了怡红院后,并不着急马上开业经营,而是要重新装饰一新,要等到重新开业,那可要半年以后了。
这可让清水河畔的楼船画舫的老鸨们既喜且忧,喜的是这段时间她们的生意时显好了几分,忧的是这县令大人也忒大明了,这要是看上了自家的青楼,那还不得贱卖,这世道哪还有姐妹们的生路。
清河城外,十里亭。
小百合黯然地回望了清河城一眼,不觉热眼含泪,别了,清河,别了,怡红院。十多辆马车早已在等候,这次共有七名清倌人愿意跟随她到郓城,剩余的姐妹们都陆续转到了清河的其它楼舫里继续讨着生活。
“姐姐,我们到郓城去可要安排?”一名姐妹担心的问道。
“放心,妹妹,姐姐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运亏?”小百合信心满满。
终于出行的时辰已到,乔郓哥不知何时也在人群中,姐儿们倒是认识,甚觉奇怪。不多久,武松、李忠带着五名仆从也赶到,众姐妹坐上马车,车队这才出发。
一辆马车上,一名清倌人有些惊奇,问另外一名清倌人,“姐姐,为何这郓哥儿也在车队中?”
“妹妹,你傻啊,定是那江家少爷派人护送我等到郓城,要不然郓哥怎会与我等同去?”
“哦,原来如此,那名官人好俊,奴家到了郓城定会让到到奴家楼中饮酒把欢!”
“哦,你说他啊,那是江官人的结拜兄弟武松,听说是那武大郎的兄弟,若是妹妹有意,我帮妹妹说合说合?”
“姐姐,妹妹只是随口说说,象我这等苦命之人,哪有那福气?”
“呵呵,妹妹莫不是动了真情?”
“姐姐,你?”
马车里响起了嘻戏打闹身,听得外面的武松苦着脸,这大哥给自己派的什么差事,这次江临天派他和李忠一起护送小百合一行到郓城,他本是不想来的。但江临天交待,此次还有护送嫂嫂潘金莲和苏大家一起到曾头市,职责重大,他才担当起护卫职责。
这一路,被怡红院的姐妹们几番调笑,他的脸皮也开始变厚,真象大哥江临天所说,他如大哥样,极具男人的阳刚之气,有女人缘,哎,还是算了,若真是如此,那可是烂桃花,象大哥一样麻烦不断。
“武二爷,外面风沙大,到姐姐车上来,姐姐为你按摩按摩身子,解解乏。”一姐儿调笑道。
“姑娘,武松职责在身,恕不能从命。”武松拱身回答道。
刚刚还风情万种的姐儿听后一愣,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将帷幔一放,便不再理他。
武松身后的一辆马车的帷幔轻轻掀开,潘金莲露出了半张俏脸,笑着说道:”叔叔,怎的不解风情,想是那位妹妹定是看上了叔叔,如若叔叔有意,就让苏姑娘去说和说和?”
“嫂嫂,你也来笑话武松,武松护送嫂嫂安全到了曾头市后,还要回清河,哪有时间想这些事。”武松有些惊愣,嫂嫂怎会也开这种玩笑。
“叔叔说哪里话,你年纪也不小啦,先前大郎就说过,等你学艺回来,就为你寻一门亲事,叔叔可要加紧。”潘金莲笑道,她知道叔叔脸薄,若是有哪位好姑娘看上叔叔,她这当嫂子的可得操心,千万不能让叔叔错过了好姻缘。
“嫂嫂,武松知道了。风大,嫂嫂注意不要感了风寒。”武松答道。
潘金莲笑笑,放下帷幔,马队继续前行。
一行马队消失在官道上。
李全带着几名奴仆坐在怡红院的正堂里,有些怡然自得,几名婢女正为他按着肩,舒服到骨头里。
“啊发,这怡红院的人遣散完没有?”
“管家,都遗散完了,这是怡红院的账目,请您过目。”叫啊发的仆从将账册递上。
李全看也没看账册一眼,冷笑道:“啊发啊,你,我还是信得过的,记住,回头找二十名信得过的兄弟,将这怡红院给我封住,仔细给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知道吗?”
“小的,明白!”啊发心里面却骂道,小人得志,真以为自己就是县令大人了,哼,要是让县令大人知道你如此作为,定饶不了你。
“哈哈,去吧!”
“是。”啊发带着几位仆人离开了正堂。
李全回过头来望着几位粉嫩的婢***笑着,“刚刚给老爷按得倒是十分舒服,让老爷给你们按按,哈哈哈。”
厅堂里,响起管家的浪笑声,同婢女们娇嗔的笑骂声混杂在一起,象极了正在演奏的交响乐,荡气回肠。
清河城离开了谁都照样存在,伤感了几天的姐儿照常开门迎客,公子哥儿们在楼船画舫间留连往返,官人们也很少谈论起先前红透清河的花魁姐儿们,无他,这清河城据说专门从扬州来了十多名姐儿,那身段,那腰,嘿嘿,这扬州瘦马当真是不凡。
怡红院大门紧闭,说是要重新装饰后才开张的怡红院倒让公子哥儿们有了几分期待。不过里面时常会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让人感觉这怡红院本就金碧辉煌,这还要重新装饰,这县令大人不把银子当回事啊。
李全虽说表面风光,这几日却是心急如焚,这魅烟楼里里外外搜了无数遍,但还是一无所获,就算是少爷李俊亲自来搜寻,也毫无结果。李全有种不祥的预感,县令大人这三万贯钱可能是打了水漂,可他不敢指出,这要是去触李炳忠的霉头。
正当他想劝说少爷李俊放弃时,却不想竟在媚香楼里发现一快金砖,重一斤左右,就可让李全高兴了一番,他让人在发现金砖的地板下方圆两丈的范围内开挖,他相信,那前朝宝藏必定在媚香楼下,而不是在魅烟楼。
李炳忠也是十分兴奋,甚至亲自来怡红院了一次,不过看着尘烟飞扬的媚香楼后,并未停留多久便离去,作为县令大人,何曾见过如此忙碌的场面,和这些满脸尘土的市井百姓呆在一起,他是一刻也不想呆。
第三天夜晚,意外还是发生了,十名品黑衣蒙面人闯进怡红院,举起火把,在怡红院四得搜索,看得出来,黑衣人的主要目标还是媚香楼和魅烟楼。
李俊本是以为这帮黑衣人定是柴进所派的,但据当时暗中观察的奴仆回报,这帮黑衣人口音竟是江南口语,尽出软糯之音。他心中暗自一惊,难道还有歹人对这些财宝有非份之想?
第二日清晨,清河城市井间纷纷传言,怡红院媚香楼和魅烟楼下藏有财宝,几日前媚香楼里还挖出了金砖,有传言重达十斤,也有传言重百斤左右。一些富贾这才醒悟,原来埋有黄金,先前有人高价购买怡红院的原因就能得到合理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