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而已。<中文(网 [ w}w〕w〉.”卫青也笑道,“其实何止天山,连昆仑山的传说都是很多的。”
“是吗?”魏其阿问道,“还有哪些?”
卫青心中暗骂自己嘴快,干嘛要说“连昆仑山的传说都是很多的”?
他无奈的答道:“这个可太多了,我也记不得全部,我只记得几个。”
“那就请卫将军说说这几个啊。”魏其阿催促道,“我也想听听我们西域的山在中原都有什么传说呢。”
卫青暗叹一声,只好继续背书:“据《大荒西经》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又有《海内西经》中说: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淮南子》云:昆仑虚上有大稻子,约有四五丈粗,在它的西边有珠树、玉树、璇树、不死树,还有凤凰和鸾鸟,凤凰和鸾鸟头挂蛇,足下踏着蛇,胸腹前挂着蛇,沙棠树和琅玕树在它的东边,它的南边有绛树、雕鸟、腹蛇、六蛟、视肉,其聚肉形如牛肝,有两目,食之无尽,寻之更生如故,北边有碧树、瑶树、文玉树,树上生长一种五彩斑斓的美玉,非常漂亮,并有凤凰鸾鸟等。不死树上结的果实人吃了可以不死,琅玕树上生长美玉,是凤凰和鸾鸟的食物。《淮南子》说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魏其阿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书说的也太神了,昆仑山有多高谁也没量过,也没办法量,谁又能上得去?我倒是试过上天山的托木尔峰,只是最终也没能上到顶。”
“那山上很难爬吗?”石迁在一边听得入神,早忘记了自己出丑之事,听得魏其阿说他上过天山一座山峰,好奇心起,插话问道。
“的确难上。”魏其阿叹道,眼前好象又出现了他在漫天大雪中爬山的情形,“山上是整片的大冰,这冰以十分缓慢的度移动,我们管它叫冰川。冰川上裂缝纵横交错,密如蛛网,一个不慎掉下去,就会被冻死在冰缝深处。冰川夏季消融强烈,融水汇成许多冰川河道,最大者宽达丈许,深可达二丈上下,水声咆哮,不绝于耳。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漂流砾石,十分难行。
当漂砾周围的冰面因消融而下降时,被漂砾遮蔽的冰体便形成冰柱,形似蘑菇,我们称之为冰蘑菇。冰川冰面上覆盖着大小不等的石块,人可以行其上。冰川之上有无数水深莫测的冰面湖、数百米深的冰裂缝,还有浅蓝色的冰融洞、冰钟乳、冰晶墙、冰塔、冰椎、冰蘑菇、冰桌和冰下河等冰川奇境。这里的天气多变,有时晴空万里,突然辟雷一声震天响,抬头望去,不远处的雪尘滚滚飞扬,飞泻而下,掀起数十米至数百米高的雪浪。腾起的雪雾,像蘑菇云那样上升、扩散,景色十分壮观。”
“既然如此难上,魏将军为什么还要上去?”刘七突然插话。
魏其阿脸上的肌肉突然一跳:“我是为了去找天山雪莲的。”
几个将领都“哦”了一声。
天山雪莲,中原人虽未见其形,却有不少人知其名了。
传说中,周穆王见西王母,西王母所赠之物就是天山雪莲,而且此物在医中又是奇药。传说此花生长于天山极高处的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那里气候奇寒、终年积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无法生存,而雪莲却能在严寒中傲霜斗雪、顽强生长,医者们奉雪莲为“百草之王”、“药中极品”。
“魏将军为什么要采天山雪莲?”石迁又追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魏其阿突然暴怒!他双眼圆睁,气息急促,双拳紧握,就好象要和石迁打架一样。
石迁吓了一跳,急忙分辩:“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魏将军何必动怒?”
卫青连连咳嗽了几声。
魏其阿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长叹一声,向石迁深深施下礼去:“石将军,对不住了。您这问题正问到了我的伤心之处,我一时失态了。”
石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要是不问为何伤心,好象过于冷漠了,要是追问,不知道又会惹的魏其阿怎样。
魏其阿倒是明白石迁的心思,微微笑了笑:“这事情过了很久了,说来倒也无妨。”
几个将领都不出声,心中都暗想:要是说来无妨,方才那么暴怒干嘛?不过既然你主动的说,我们就听听倒也真的无妨。
“我采天山雪莲是因为我妻子。”魏其阿慢慢的说道,神色中仍有一丝痛苦,“你们中原人应当不知,昆仑山有一个谷地,这个谷地即是死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刀枪和荒丘孤坟。
这里有过多次可怕的死亡,故老相传,无论是人是兽皆不可进入此谷。有一次,有一群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兵器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还有一次,一队兵丁奉命入谷,看是不是有什么敌人在此为祸导致的此谷如此恐怖,当时外面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此时伙夫正在做饭,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伙夫当场晕倒过去。事后伙夫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次日士卒们四处巡查时,却惊诧地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部被击杀。
我妻子年轻活泼,喜于冒险,听人说起死亡谷,居然自己骑着马进了谷,想看一看谷中是什么样子,结果一声霹雳,她就倒在马上。幸亏那马是老马,自己走了出来,又正好碰到路过的人认得我妻子,这才送她回来。只是将她送回来时,人已是将死了。我请了大夫,那大夫说,观此症状,竟象是雷击所至,能不能救活也全看运气了,当下给我开了一付药方,这方中其他药都易得,唯有天山雪莲不易得,所以我才急急去上天山的。”
他突然闭起了眼睛,那痛苦的神色表明,这可绝不是什么“说说也无妨”,他的嘴里喃喃的说道:“虽然我采到了天山雪莲,却最终也没能救得我妻子。此后我也入谷数次,却都没见什么东西,只能说,这是命啊。。。。。”他不再说下去了,眼泪流了下来。
门帘掀起,一个士兵走进来,在卫青耳边轻声报告:“白将军回报:魏其阿将军是真心献城。”
这一边卫青下令汉军进入武威城,与龟兹军组成联军,另一边,金昌城内,公丘义正和金昌守军,楼兰、乌孙联军指挥官东牟道生着激烈的冲突。
公丘义的双眼血红,两拳紧握,看起来就好象要和东牟道拼个你死我活一样。东牟道脸色阴沉,恶狠狠的盯着公丘义不一语。
“你敢再说一次!”公丘义再次怒吼,“你居然说要逃!武威军引颈待救,你却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再说一次”,东牟道答道,“咱们根本救不得。整个金昌不过五万军马,就算都开上去也是送死。何况楼兰军与我们离心离德,一开战一定投敌,所以后撤是最好的办法。”
“放屁!”公丘义破口大骂,“楼兰人敢投敌?你看看他们的统帅单父朵兰,年过六十了,天天的养病养病养病,能指挥楼兰人干什么?”
“不要小看单父朵兰。”东牟道的眼中突然闪出精光,“此人老奸俱滑,表面上软弱无能,实际上很有些阴谋。他自打自己的女儿被葛尔丹相所杀,就时时有反叛之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那就用我们的兵马去救!”公丘义大叫道,“这五万人里有两万是咱们乌孙的兵马,对不对?咱们自己的兵马总没问题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东牟道安详的答道,“第一,以二万人去救武威,对抗二十万人,这是自杀行为,第二,汉军在你来求救的路上并没有停止不前,待我们出时,武威已经失守了,第三,就算我们能救得了武威,单父朵兰如果在金昌反叛,我们如何后退?那不是被包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