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头上戴一顶百夫长的头盔,身上穿着一身士兵的服装,而且那服装明显的不是一套,上衣太短,裤子太肥,脚上居然穿着一双牛皮短靴,而汉军一向是没有这种靴子的。〔< ?中?文<网〈 〈 w)w]w].〉8>1)z]w.
赵月如立刻跟了上去。那人曲曲折折拐来拐去,明显的在回避着人,专门找无人之处,而走的方向则是走向营栅,但不是营门。
远处传来号角声,士兵们开始集合了。
赵月如几次想要召唤别人来帮忙,但士兵们都已经忙于集合去了,况且这人专门找无人之处走,她也找不到人手。她又不敢返身回去,怕跟丢了这人。耳听着号角声,赵月如心知如果不及时返回,只怕她要被扔在这里了,她鼓足勇气粗起嗓子喝道:“你是谁?”
那人不防身后有人跟踪,大吃一惊,怪叫一声,反手拔出腰刀来面对着赵月如。
这一下赵月如明白了,这是金军的密探!那腰刀明明就是金军的样式!
赵月如急退两步,死死盯着这人。
这人看到赵月如手中没有武器,胆子大了不少,正要上前,却听得远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他现在攻击对面的汉人,这汉人一跑,他未必能追得上,而这汉人一旦叫人,他一个人一定跑不脱。
他看着赵月如,突然露齿一笑,以纯熟的汉语说道:“这位小哥,你真勇敢。扎木合很是佩服你。”说罢突然转身,疾如飞鸟一般冲向营栅。
赵月如眼睁睁的看着扎木合攀上营栅。她手无武器,回去喊人只怕又来不及,想了一想,只好放任这人逃掉,急急回自由的营帐去,却已经晚了,部队已经开拔。她一路急追,足追了四十里才算追上。
赵月如讲完了。
卫青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脸上慢慢的淌下汗水。他的眼睛瞪的象铜铃一样。
“喂,喂喂,喂~~~”赵月如的手在卫青的眼前晃着,心中惊慌,不知道卫青这是犯了什么邪病。
“扎木合,是扎木合。”卫青嘴里喃喃自语。
“你怎么了?”赵月如有点儿慌了,“卫大哥你可不要吓我啊。”
“是扎木合!”卫青突然一声大吼,一跃而起,在地上急走动着,全不顾自己仍赤着脚,兴奋的脸上直放光,连声说道:“刘叔叔有救了!不是刘叔叔通风报信,是扎木合!他从朱雀山逃掉后没来得及逃回金军大营,而是潜伏在我们的营中等候机会逃走,所以知道了我军的动向!是他通风报信的!”
赵月如听的一头雾水,连声问道:“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谁通风报信了?是怎么一回事?”
卫青自然不能把这个机密告诉赵月如,他也没有时间和赵月如细说,他左一脚右一脚穿上靴子,一叠连声的说道:“我这就去见吴将军!这真是太好了,赵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卫青突然伸手搂过赵月如,在她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直冲出门去。
哗啦一声,赵月如手中的线绳掉了一地,方才量的尺寸一下子全乱了。当然,更乱的还是她那颗羞涩的女儿心。
卫青一路打马狂奔,直闯吴明的中军大帐,要不是吴明及时止住了卫士,卫青差一点就被当作刺客给砍了。
卫青也不管吴明想不想听,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绝不是刘将军通风报信的!”
吴明看着卫青,沉思了片刻,慢慢问道:“既然不是他通风报信,为什么他要主动承认?天下可有如此白痴之人?”
“那是为了我!”卫青的眼圈红了,“刘将军不知道是扎木合通风报信,他以为这是金军判断出了我军的动向,如果真是这样,出主意从金军背后向右绕的人是我,那就意味着我这个主意是错误的,至少是有问题的,是我给全军带来了威胁。所以他干脆承认是自己通风报信的,以维护我的名誉!”说到这里,卫青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好象在自言自语一样,“刘叔叔这是因为以前害过我,心中有愧,所以把所有的罪自己一个人担了,但求一死。”他只顾说着,全没注意到自己没有称刘安邦为“刘将军”,而是不知不觉的又称他为“刘叔叔”了。
吴明想了一会儿,对卫青的说法有些相信了,他对卫青说道:“你把传此消息的人叫来,我要亲自问一问。”
卫青呆住。
在吴明来说,这个要求很正常,一个涉及到常将军是不是汉奸的重大问题,当然要亲自调查一下,不能只是听卫青几句转述就乱下结论,但对卫青来说,却是个大难题。
他方才没有对吴明说是赵月如告诉他的,只是说“一个士兵”现了这件事。问题是,他不能把这个“士兵”叫来,因为这个士兵是个女人。
白不信曾对刘安邦说,他们是在与金军的遭遇战中,在乱军中现赵月如的,但现在赵月如所说的事则明明是在此之前,还没有过朱雀山时的事。这么重大的问题,吴明不可能不让赵月如和刘安邦对质。但一对质问题就出来了:刘安邦说赵月如是过了朱雀山后与金军遭遇战时乱军中现的女子,而赵月如却说早在没过朱雀山时她就在军中了,这口供哪里对得上?如果要实话实说,他卫青被处罚还在其次,白不信可也被装在里面了。自现赵月如起,没有白不信的命令,赵月如不可能伪装成亲兵在营中藏这么久不被现,而就在不久前,白不信还公然对刘安邦说谎,称是在乱军中现了赵月如。这几样罪累积下来,最轻的处罚也是革职,要再追下去,花荣也是明知赵月如在军中还帮着卫青遮掩,一样要受罚。他总不能为了救刘叔叔把白不信和花荣一起出卖掉吧?
“那个,那个士兵伤很重,我来时他已经死掉了。”卫青结结巴巴的答道。
吴明眯起眼睛看着卫青。他在思考着,卫青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为了救刘安邦在说谎。他不能让卫青把尸体抬来,因为卫青完全可以随便拉过一具尸体来指称就是他告诉的,反正人死了不能开口,这叫死无对证。
卫青额头的汗水淋漓而下。他突然大声说道:“吴将军,我以人头担保,刘将军绝非反叛之人!”
“我桌子上的人头已经很多了。”吴明拿起一叠文书,“至少有三个常将军、四个牙将、七个参将以人头担保了。”
原来吴明抓了刘安邦,虽然没有把真实的原因对外公布,但这么大的事情,不给个理由是说不通的,所以吴明对外的理由是刘安邦出卖汉军情报。结果,他收到了一堆“以人头担保”的求情书。
“那把我的人头也放上去!”卫青不肯松口。
吴明苦笑。
其实卫青还算是好的,毕竟他是知道这件事的内幕的,那些不知道内幕的将军,多数都见过此前吴明冷语训斥刘安邦,多有以为吴明在公报私仇的。据他所知,已经有常将军暗自向兵部修书为刘安邦喊冤了。
“卫青,滋事重大,我不能因你一家之言就放了刘安邦,”吴明放缓口气,安抚卫青,“你如能拿得出证据,本帅自有定夺,如没有证据,本帅也不会轻易就定了刘安邦之罪,本帅一定会反复权衡,至少你让本帅想到,刘安邦承认自己向金军通风报信还是保护你这样一种可能。本帅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卫青无言以对。他只能向吴明行礼告退。
门外人喊马嘶,又一批援军到达了。卫青快马加鞭,回营去训练自己的部队。
在汉军的对面,金军也正在添兵加将、聚草屯粮。船舶始终是金军最为头疼的问题,虽然经过努力船舶数量已经有所增加,但仍是十分紧张,金军一时也没办法解决,他们毕生长于马背之上,对水上的事情实在是无知,只能尽力而已。一时间,金军也无法起大的攻击。
金军的中军帐内,完颜无术正在听着扎木合的抱怨----没错,是抱怨。
“汗王,我们的粮草本就吃紧,现在为了那几个汉人居然要运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认为实在不值得!”刚刚升为万夫长的扎木合梗着脖子,愤愤的说道。
他也不能不生气。他及时提供了情报却仍没能全歼汉军左路军,最后好不容易歼灭了汉军一个万人队,俘获了百多名汉军士兵和一个常将军,没想到完颜无术不但不准杀了他们,反而专门给他们拨了十几顶专门为皇亲国戚视察时居住准备的牛皮大帐,极尽奢华之能事,而且还派了数十名金人妇女专门伺候那位常将军,真不知道是谁把谁给俘获了,难道他们金人倒成了汉人的奴隶了?现在他的万人队粮草不足,船舶却不去运送他所急需的粮草,而是抢运那姓顾的常将军想要的漠北神驼!